第57章
和陳栩婚後的生活,溫馨而甜蜜,如果說真有什麽苦澀的話,那就是這每個月十六天喝中藥的日子。
每個月的月初,王倩如都會将這個月的藥拿來交給方欣然,提醒她按時喝藥。這藥真的很難喝,也不知胡中醫是怎麽開的,奇苦無比不說,還有一股難聞的腥味。對方欣然來說,每一次喝藥都是一種折磨。
這天,陳栩應酬回家,已經有點晚了。他打開家門,看見方欣然愁眉苦臉地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放着一碗黑黑的藥水。
他把包放在玄關處的櫃子上,換好鞋,把領帶松開,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一把将方欣然摟過來,說道:“怎麽?又喝不下去啊?”
方欣然把藥端起來,遞給陳栩,說道:“苦都不說了,你聞聞,這味道太難聞了!”
一股腥腥的味道只沖進陳栩的鼻子裏,他皺了一下眉,說道:“不想喝,就別喝了!”
“不喝,那我的病怎麽辦呢?”方欣然可憐巴巴地說道。
他緊緊摟着她,“沒有孩子,就我們倆過也挺好的!”
她一愣,好像前世他對自己也這麽說過。可惜前世她堅持喝了一年的藥,倒死也沒能懷上孩子。今生是出嫁前便發現自己有病,喝藥的時間要早一些,也許多喝一段時間,會有更好的效果吧。
她嘆了一口氣,把碗放在唇邊,一口氣把裏面的汁液全喝了下去。放下碗,用紙巾擦了擦嘴,說道:“可是,我想有個孩子!我們倆的孩子!”
她希望能早點有個孩子,就算以後袁芙月回來了,陳栩和袁芙月在一起時,她什麽都沒有了,至少還有一個孩子,完全屬于她的孩子。
陳栩将懷裏的女人緊緊摟住,心疼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她的臉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出的氣息蹿進他的領口,濕濕的,熱熱的。
他用手撫摸着她的頭發,說道:“就快到我們結婚一周年的日子了,我送輛車給你做禮物吧!”
她一僵,前世他也送了一輛車給她做結婚紀念日的禮物。而她,正是開着那輛車出了事。
“算了,我不想要車!”她說道。
“有車你上班方便些!免得我沒空送你時,你要打車或擠公車!”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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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人都擠公車了,我擠一下怕什麽!”她笑道。
“那些人又不是我老婆,我管不着!但我不想你這麽辛苦!”他說道。
“別浪費那些錢了!”她說道。
“錢你別管!”他說道:“建森集團那筆代理費打過來了,有兩百多萬呢,夠給你買輛車了!”
“我想買上次報紙上說的一千多萬那種!”她撒嬌地說道。
“那……就得等等了!等我多做幾個案子才買得起!”他說道。
聽了他的話,她心裏暖暖的,“我說笑的!你以為我真會買這麽貴的車啊?”
“只要你喜歡,在我能力範圍內的,我都會盡量滿足你的!”他立刻說道。
“陳栩。”她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他溫柔地回應着,低下頭,看着她,兩人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慢慢地把嘴湊上去,她迎了上來,一個纏綿的吻。
半晌,他放開她,說道:“嗯,這藥真的很難喝!”
“你終于感受到了!”她笑了笑,“那我以後每次喝完都要親你一下,這叫有福同享,有苦同吃!”
他輕輕把眉頭蹙起。
“怎麽?不願意啊?”她說道。
“嗯,我在想,我要不要再去盛一碗給你喝?”他裝作糾結地說道。
她一笑,“藥就不要了,吻還可以有!”說完她把嘴湊上去,他一口含住……
在茶水室,方欣然用微波爐加熱帶來的藥,這藥難吃不說,每天還要吃三次,中午不回家,就只能帶到行裏來喝。
一打開保鮮盒,那濃濃的藥味瞬間飄滿整個茶水室。
向明柔走了進來,看着方欣然手裏那黑黑的汁水,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欣然姐,你怎麽還在喝這藥啊?”
方欣然嘆氣道:“我也不想喝,可是自己有病,沒辦法啊!”
“你到底是什麽病啊?”向明柔問道。
她略一頓,回答道:“胃病!”
向明柔笑了笑,沒說話。
“對了,小柔,你和廣告公司那小夥子發展得怎麽樣了?”方欣然問道。
“還行吧!”向明柔淡淡一笑。
“嗯,這小夥長得挺帥的!”方欣然笑道。
“真沒想到他還能入得了欣然姐的法眼啊!”向明柔感嘆道。
“怎麽?”方欣然愕然。
“你家裏有陳哥那種大帥哥鎮場,你還能覺得其他人帥?”向明柔眨巴眨巴眼睛說道。
方欣然一愣,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幹笑兩聲音。
上次自己介紹向明柔和陳栩相親,沒過幾天自己卻和陳栩勾搭上了,因此,方欣然對着向明柔一直有做賊心虛的感覺。而人家向明柔倒落落大方,從未和方欣然計較,像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對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倒弄得方欣然不好意思。不過現在聽向明柔說起陳栩,她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向明柔看方欣然表情帶點小尴尬,忙說道:“欣然姐,你別多心,其實我覺得你和陳哥真的很配的!你們倆能在一起,真的很好!”
“我和他,很配?”方欣然一愣。
“當然,那天晚上在茶樓,我就看出來陳哥對你……”
向明柔話沒說完,方欣然的手機短信鈴音便響了起來。她忙打開一看,是鄭言發過來的,上面寫着:欣然,今生能交到你這個好姐妹,無憾了!祝你和陳栩永遠幸福!
方欣然看着看着,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心一緊,忙回撥給鄭言,卻是關機的提示音。
向明柔看方欣然臉色變了,忙問道:“欣然姐,是出什麽事了嗎?”
方欣然把鄭言的短信拿給向明柔看,向明柔眉頭一皺,說道:“喲,這怎麽看起來這麽像……”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
“像遺書?”話說出口,方欣然覺得自己的心一涼。
向明柔瞅着她,沒說話。
“小柔,幫我給領導請一下假!我去看看鄭言!”說完不等向明柔回答,方欣然便沖出休息室,跑回辦公室抓上包,出了單位,打了個車,直奔鄭言家。
在路上,她給陳栩打了個電話。陳栩讓方欣然先過去,他馬上趕過來。
方欣然來到鄭言家門前時,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抖。她使勁拍着門,大聲叫喊道:“鄭言!鄭言!鄭言!你別吓我啊,快開門!”
鄭言住的地方,是那種老式樓房,聽到方欣然的動靜,對門住的人打開門,問道:“姑娘,你幹什麽啊?”
方欣然回頭一看,是一個面目和善的老太太,便問道:“阿姨,你今天看沒看到我朋友?就住在你對面的!”
“中午我看見她還回來了,不過臉色不對,好像生病了!”老太太說道。
“那你看見她出去了嗎?”她又問道。
“喲,這我倒真沒注意!”老太太說道。
“那謝謝您了!”方欣然繼續回過頭拍着門。
“欣然,到底怎麽回事啊?”
方欣然回頭一看,只見陳栩走了上來,他身後還跟着何澤。
方欣然看見何澤,愣了一下,然後對着陳栩說道:“我懷疑鄭言出事了!”
何澤一聽,忙沖上來使勁拍着門,叫道:“鄭言!鄭言!”
“這樣拍門不是辦法,得想辦法把門弄開!”陳栩說完便做出要踢門的動作。
“對了,鄭言好像給過我一把鑰匙,只是我從來沒用過!”方欣然手忙腳亂地從包裏翻出鑰匙。
何澤一把奪過鑰匙,将門打開,沖了進去,大聲喊道:“鄭言!”他推開卧室門,突然定住了。
方欣然覺得不對勁,走了上去,一看,她覺得自己的心劇烈地收縮着,一種極端的恐懼向她襲來,半晌,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哭喊:“天啊!鄭言!”
陳栩一看,只見鄭言平躺在床上,而床的一側,是血紅的一片,還不斷地有鮮血從她手腕上湧出……他慌忙沖上去,在鄭言臉上摸了一下,回頭說道:“欣然,別激動!她還活着!”
聽陳栩這麽一說,方欣然稍微平靜了一些,“那……現在該怎麽辦?”她的聲音顫抖着。
“先打120啊!”陳栩叫道。
“哦!”方欣然掏出手機,哆哆嗦嗦地叫了救護車。
陳栩找了一根帶子,紮住鄭言的胳膊,然後一把将鄭言抱起來,往外跑去!
“不等救護車了?”方欣然問道。
“邊走邊等!”陳栩抱着鄭言沖了出去。
何澤看陳栩跑出了門,似乎才反應過來,跟了上去!
方欣然又打電話給120,講了情況,便跟了上去。
幸運的是,一出門就碰到一輛巡邏的警車,看陳栩抱着一個渾身鮮血的女人,不用攔便自動停了下來,拉上陳栩和鄭言直奔最近的醫院。
等方欣然和何澤趕到醫院時,鄭言已經被送到搶救去了。陳栩在門口等候着。
等在門外,方欣然的上下牙齒在不停地打着架!
陳栩看她渾身發抖,将她摟在懷裏,說道:“別擔心!鄭言不會有事的!”
“我怕!”方欣然眼淚汪汪地說道:“上次吳皓就是這麽沒了的……”
聽方欣然說起吳皓,陳栩心頭一緊,他安慰道:“不會的,鄭言一定能挺過來的!”
方欣然把頭埋在陳栩的胸前,嘤嘤地哭了起來。
何澤呆呆地站在那裏,像塊木頭似的。半晌,看方欣然似乎平靜了一些,他問道:“鄭言,她,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我不知道?”方欣然搖了搖頭。
“你們倆不是很要好嗎?”何澤問道:“她都出這麽大的事,你還不知道原因?你……你是什麽朋友啊?”
聽着何澤的指責,方欣然眼淚不住地往下掉,“對,是我……我沒……沒做好!”說完她撲在陳栩懷裏放聲大哭着。
陳栩一邊拍着方欣然的背,一邊對何澤說道:“何澤,你怎麽能全怪欣然呢?鄭言到底是為了什麽會這樣做,欣然怎麽會知道呢?她若知道,怎麽可能讓她這麽做呢?”
看方欣然反應這麽激烈,何澤也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了,沉着臉說道:“對不起!”
方欣然在陳栩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時急診室的門打開了,裏面出來一個年輕的醫生,吼道:“哭什麽哭?人又沒死!”
方欣然一下住了聲。
“醫生,她沒事吧?”何澤上前問道。
“大人是沒事了,不過孩子就沒保住!”醫生公式化地說着。
“孩子?”何澤一怔。
“謝謝您,醫生!”聽了醫生的話,方欣然心裏的石頭終于落了地,她沖上前,抓住醫生的手,說道:“真的太謝謝您了!”她看着醫生,仿佛他的頭上罩上了一圈光環。
作者有話要說: 沒辦法,碼多少發多少吧!該文過年前後應該會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