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升學展
“怎麽就忽然決定讀牙科了呢？”幾天後的休息節，雲斯和嫣然一邊吃着東西一邊聊着天。還是一樣的，雲斯主動地把嫣然碗裏的蝦仁都挑走。
“沒有忽然呀。”嫣然一手掩着嘴巴，因為嘴裏還有食物所以有點模糊不清地說道。
“嫣然，我是認真的。”雲斯有點無奈。“雖然這樣說有點自戀，但是我不希望你因為想和我念同一所大學就……”
“打住！”嫣然聽了趕緊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伸出食指讓對面的同桌閉嘴。
“我也是認真的！那可是我經過深思熟慮做的決定。你聽啊……”好吧，雖然真的有那麽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想要和雲斯繼續一起上學啦！
然後嫣然開始說起她從中一一路考慮到了上個禮拜的“心路旅程”。
打小，嫣然就知道自己想要在服務業工作，而不是待在廠子裏和一堆貨品打交道。自認沒有領袖天分而且性格柔弱的她也不妄想可以做到高層的位置，只希望可以有份安穩的工作讓她即使不嫁人也可以自力更生。再說，她雖然文靜，可是也還是挺喜歡和人打交道的，反正可以幫到別人就讓她感覺很開心啊！
嫣然記得當初中一的時候和雲斯借了一篇作文，題目是《我的志願》。
看完後的嫣然非常崇拜雲斯：“你真的是從小就立志要當牙醫？”
“嗯。”雲斯淡淡地應了聲。打從他小學時期寫的第一篇《我的志願》，裏頭寫的就是牙醫，這麽多年來從沒有變過，至今三個語文已經寫了十幾篇。
後來嫣然總打趣他把這些作文都貼在未來辦公室的牆上而沒想到當他挂上白袍的那一天，他真把這些話都聽了進去。一張張的好幾排，全記錄了他一路走來的堅持和成長。
“好厲害啊……”對嫣然這種不知道以後自己要幹嘛的人來說，有一個可以努力奮鬥的目标是非常了不起的。別人都在為自己的夢想鋪路了而她卻還在海上漂泊，連靠岸都遙遙無期。
“你呢？”雲斯當時問了一句。
“服務業吧……但是也不是很明确……”嫣然低着頭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雲斯聽了輕笑道：“服務業确實很适合你。”
嫣然還以為雲斯在嘲笑她：“真的？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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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你很溫婉，讓人生氣不起來。”雲斯解釋道。
“這是稱贊嗎？”嫣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她沒有脾氣。沒有脾氣沒有主見的人好像不是什麽很好的人。
後來，中二的時候她淘汰掉了餐館和酒店等旅游業的工作，因為發現他們在公共假期還要上班。別人都在玩樂的時候只有她要工作，多可憐啊！再說這樣子的話，她和別人的假期永遠都排不到一起，她可不想因為事業而放棄家人朋友呢！
接着，中三經歷了被反鎖在體育室的事件後，她放棄了醫生和護士這個行業。原因是她發現自己不僅膽小，而且還不夠冷靜。最重要的是，她很肯定自己怕血。有時候敏感發作時血跡斑斑的小腿就讓她很抓狂了，更何況醫生這種需要動手術去“探索人類體內世界”的探險員！
去年，因為班長忙不過來，所以她莫名在級任老師的囑托下負責點名簿這活兒。如字面意思般，點名簿就是用來點名的簿子，每堂課都需要點名以免有學生上課一半溜出去。雖然是精英班，可還是有些同學會曠好幾節課，卻要求嫣然幫他們點到。這讓她感到很為難，于是她在職業選擇裏把律師和會計師或審計這類型的工作也劃掉了。她不想要以後為了保住飯碗而在颠倒是非黑白中掙紮。
一開始，嫣然總害怕自己會為了跟随雲斯的腳步而随波逐流，于是她刻意地把牙醫這個行業排除在外，想都不去想。可是後來她發現，其實牙醫這行挺适合她的，既可以幫助別人，也不用假期上班，更不用颠倒黑白：有蛀牙就是有蛀牙，沒蛀牙就是沒蛀牙。雖然也會有見血的情況，但嫣然去她姑姑的牙醫所裏觀察了一天，發現那種程度的流血是她可以接受的。
“那就好。”雲斯聽完嫣然的陳述後放心地笑了，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補了句：“小朋友會喜歡你的。”
“咦？”嫣然對于他這句沒頭沒尾的推斷疑惑不已。
“都說了你讓人生氣不起來，更甭提害怕了。”雲斯對嫣然的評價可說是非常好的。在他眼裏，嫣然從性格态度到外貌舉止，所有的一切都讓人很安心，很舒服。就算再難搞的客戶，遇上這種溫柔的服務員也肯定發不起火來，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是嗎？年頭明明你還生了我一個禮拜的氣，都不和我說話……”嫣然不自覺地自掘墳墓。想想當初她的白白無視她的時候多難受啊！
“你還好意思說？”雲斯少有地翻了個白眼。“再說，我和你未來的客戶病人能一樣嗎？他們認識你嗎？有在乎和介意的必要嗎？”
“诶？”嫣然像是撿到寶一樣地诶了一聲。雲斯的言下之意是他在乎和介意她吧？
“別诶了，走吧，不然來不及了。”雲斯主動地把嫣然面前的碗和餐具連同他自己的都放到準備好的回收盆裏。
今天是各大高級學府來學校做展覽的日子，簡稱教育升學展。為此，校方特地安排了休息節後的一個小時讓他們到展覽的禮堂參觀。
來到展覽的禮堂面前，嫣然往裏頭瞧了一眼就低呼：“哇，真像菜市場！”
他們學校的學生本來就多，一個年級就有600名學生，再加上現在還有一攤攤不同大學的招生攤位，就更加顯得人山人海，人潮洶湧了。
“先看看有哪幾所大學吧？”雲斯帶着嫣然到貼着參展大學名單的布告板前，拿着筆在他們早列下的幾所大學名字旁打勾。既然已經确定他們要念的是牙科，所以兩人事先已經把幾所牙科較出名的大學記了下來，剛剛只是确定一下他們記下的大學中哪幾所有來參展。
“幾乎全都來了呢！”嫣然看着那份名單說道。
“走吧！從這所開始看起。”雲斯指了指名單上的第一所大學。
“好咧。”嫣然沒有意見。
一踏進禮堂，裏頭擁擠的人群讓本就不怎麽喜歡熱鬧嘈雜的雲斯輕皺眉頭。回過頭，他對嫣然說道：“跟緊了。”
于是，他們就這樣慢慢到一間間物色好的大學攤位獲取各類資訊如學費、獎學金、住宿、師資等等。多數時候是雲斯負責問而嫣然負責記下，偶爾細心的嫣然則是提醒地問幾個被雲斯忽略的細節。
雲斯原本以為中五的升學展就是他們分道揚镳的一個開始，卻沒想到最終他們卻那麽幸運地還可以這樣一起一所所大學慢慢地看，慢慢地挑。人群中，偶爾被身後女孩輕扯的袖子也提醒着他要珍惜這份他不敢奢望的厚禮。幸好，還有未來的另一個五年呢！想到這，雲斯原本輕皺的眉頭漸漸舒展。
50分鐘後，兩人終于從禮堂走了出來。
“新鮮空氣！”嫣然到外頭大口地吸了一口氣。剛剛人擠人的禮堂就快把她憋死了。
喘了一口氣的她小小地抱怨道：“都快考試了怎麽還安排這樣的展覽呢？”
手上拿着一份份升學資料，雲斯想了想回答：“為了激勵學生？好好考試否則沒大學上。”
“可是多浪費上課和複習時間呀！這麽多人，一個小時怎麽夠用！多累人！”嫣然搖搖頭。距離年中大考只剩不到三個星期而已，她只想專心念書。
參觀教育展的學生呢，一共分成三種：第一種是完全沒有目标，所以純粹當做逛街，随便看看随便問問。第二種是目标太廣泛，以至于幾乎每一所大學都要停下來咨詢。最後一種也是最少數的，目标明确所以可以速戰速決，很有效率。明顯的，嫣然和雲斯是屬于後者，否則肯定不可能在1個小時內把将近50所大學都看完。
“待會兒還有你最愛的化學課呢！”看嫣然有點疲憊地掩嘴打了個哈欠，雲斯笑笑提醒道。
“饒了我吧……”嫣然哀嚎。她最不喜歡就是化學了。
“打起精神來，神游的話到時我可不幫你複習！”雲斯警告似的說道，手卻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
“雲斯！”嫣然像觸電一般跳開，眼睛警惕地左看右看。
就像她有時後會故意當着雲斯的面叫他“白白”，自從中三後，雲斯也偶爾會在私低下叫她的小名，或者摸摸她的頭。但是這是衆目睽睽之下诶，禮堂內的學生都已經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她臉皮可沒那麽厚！
看她漲紅的臉，雲斯輕笑，不置可否，反正他知道這小妞打從心底不排斥他的觸碰。每每來了個“摸頭殺”後，她總是低下頭，耳根子微微泛紅，嘴角卻明顯地上揚，就像雲斯現在的心情一樣：好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