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家庭危機
隔天晚上，南琪號召了柯夫婦全家出動，集體說服言睿去參加該生物補習班。
“言睿，這次聽爸爸的話參加這個補習班吧？就快畢業了，你也好歹去體會一下補習班的滋味啊！”
“就是，不然以後你想補習都沒機會了呢！”
喔，果然是夫唱婦随！南琪在一旁偷笑。
“好。”言睿沒有拒絕。
“咦！”
“這麽爽快？”
三個人聽到言睿不拖泥帶水的回答都吓了一跳。還以為會是個持久戰呢？畢竟言睿這人從小到大都堅持不上補習班，成為莘莘學子中極少數沒有上過補習班的學生。
“南琪說好那就是好咯。”就如她相信他答應了就會做到，他也是百分百地相信她的眼光。再說，一向不幹涉他人生決定的父母都難得開口給意見了，他能不聽嗎？雖然說還真沒有人會想念補習班的滋味但父母的這個要求又不過分，身為獨生子的他理應滿足他們。
“也對，連南琪都說好了，那肯定是好！”柯太太笑着拍拍她幹女兒的頭。和其他瘋狂補習的學霸不一樣，南琪通常都只挑一兩個科目來補。對她來說，補習班只是為了讓複習時更得心應手，其餘的還是得靠自己才行。
沒妄想言睿會和她坐一塊兒的南琪讨好地問道：“到時候你坐我前面好不好？”
“為什麽？”他倒比較想坐她的後面。
“因為我前面還有位子啊！”
“……”
“開玩笑的啦！你坐我前面的話方便啊，老師講到重點的時候我就踢你的椅子，提醒你一下。”南琪相信比起複習還是過後翻回筆記，還是老師上課時候聽得認真更重要，也更容易明白。
關于這點，之後的言睿可說是深受感觸。一開始他會被南琪忽如起來的一踢吓了一跳，可之後就習以為常，并逐漸發現學霸抓重點的能力是他望塵莫及的。南琪提醒他的十個重點中，考試裏通常會出六至七個，讓他不免打從心底佩服她。果然，想把成績搞好，上課認真抓重點很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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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偶爾也會出現南琪誤踢的情況。
又一次感受到椅子的震動的言睿打起精神豎起耳朵認真聆聽，只是……
“紫菜豆腐和鹹菜兩塊半……”
所以考試是會問紫菜豆腐和鹹菜多少錢嗎……
一頭黑線的言睿很快就聽到後頭傳來小聲的道歉：“抱歉抱歉，那是我伸腳時不小心踢到的！”
那個星期六和往常任何一個星期六沒什麽差別，只是言睿難得地約了南琪一起出門。
“補習後去商場逛逛？”
“這麽難得？我猜猜，是又有什麽新琴譜發行了吧？”南琪閉着眼都可以猜到。
“嗯。”
“你這人真好猜！”南琪笑着戳了戳他的手臂說道。
“哭笑全挂在臉上的你才好猜。”言睿輕笑。不是他好猜，是她懂他而已。
“哪個商場啊？附近的那個？上次我在那裏看到你爸爸哦！”南琪想起上次在那遇見了柯先生。
“不是，是市中心的那所。你看錯了吧？他說最近星期六上午都會在公司加班。”言睿說着就和南琪一同打車前往目的地。
買了琴譜後，兩人順便在商場內吃了午餐又逛了逛才準備回家。
“咦，那不是你爸嗎？”南琪發現新大陸一般地指着不遠處的餐館內的一個身影。
“好像是。他怎麽會在這？”言睿朝她指的方向看去。
“和客戶談生意吧？”南琪知道柯先生是在動畫工作室上班的，所以需要和客戶見面洽談并不奇怪。
“走吧。”言睿朝爸爸的方向走去。
“咦，我們要去找他嗎？不會影響他工作？”
“問問他快結束了沒，讓他載我們回去啊！這樣就可以省打車的錢。”言睿解釋道。
南琪剛想說什麽就發現身旁的人停下了腳步。順着言睿的視線望去，她才發現原本坐在柯先生對面的女客戶已經坐到了柯先生身旁。
女人衣着端莊，卻伸出一只手攬着柯先生的肩膀，頭湊得很近地附在他耳邊說話。也許是她說了很好笑的笑話，柯先生樂得笑出聲。從南琪的角度，她甚至可以看到女人的手不安分地在柯先生的大腿上來回撫摸。
即使是她一個少女都知道這樣的行為對于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來說并不妥當，而且單單看着都讓她一個旁人感到不舒服，更何況言睿……
南琪悄悄扭頭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果然，言睿早已臉色鐵青。原本修長的十指因為憤怒而青筋爆出，手中緊緊抓着的琴譜也不堪壓力而出現了折痕。換作平時，言睿是折都不舍得讓琴譜折到的，尤其是剛買下，一次都還沒演奏過的琴譜。
“言睿……”南琪輕聲喚了他一聲。
“走吧，回家。”言睿深吸一口氣，把情緒都壓了下去。
回家的路上，言睿一言不發地沉着臉而南琪也很配合地保持安靜。因為擔心，她沒有回到自己的家而是一路尾随言睿來到了他的房間。眼看他家裏靜悄悄的，南琪暗自為言睿感到慶幸。幸好柯太太出去教鋼琴了，否則他們是該如何解釋言睿吃了□□一般的陰沉臉色？
盤腿坐在言睿床上的兩人靜靜地不說話，氣氛怪異。就在南琪想要悄悄探頭看看言睿現在到底什麽表情時，一直低着頭沉默的他突然把頭擡了起來。
“上次你說是在補習中心附近的那個商場看到爸爸？”
“嗯。”
“和同樣一個女人？”
“看起來是一樣。”
“那時候他們也是這樣？”
“這倒沒有。上次我只看到他們面對面坐着吃東西。”南琪老實地答道。
“我還奇怪他怎麽忽然那麽積極地想讓我去補習，原來是為了遮掩行蹤嗎？”言睿恨恨地吐出這麽一句話，然後一頭栽倒在床上，捶着枕頭生氣：“煩死了！”
自從幾年前的樂團事件後，南琪好久都沒見言睿有這樣大的情緒波動了。他在意的事情不多，除了音樂，也就幾個親近的親友可以牽動他的喜怒哀樂。
之前一次是因為和樂團的前輩發生了摩擦，讓平日溫和的他氣得大動肝火。別看言睿一個放牛班的學生，想當年他也曾因為熱愛音樂而加入了學校的樂團。無奈樂團一直很注重前輩和後輩的階級之分，天賦凜然的言睿很快遭到前輩們的排斥。在音樂上不願妥協的他霸氣地選擇直接退出樂團，之後南琪就再也沒看過這麽煩惱的他。
一如既往，心煩的言睿習慣性地從床上爬起來，拿起琴和弓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準備練琴。偏偏，伸手往琴盒一抓，拿到的是柯先生送他的安德烈松香。不看還好，一看言睿自己都覺得諷刺。
這算什麽！因為愧疚而送來的彌補嗎？當他是小孩子一般地送個禮物就想打發，踹一旁！
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一下一下地激烈跳動着，言睿把松香緊緊攥在手中，像是恨不得把小盒子給捏碎了。
看着言睿忽然舉起了握着松香的手，南琪心有靈犀似的從床上跳了起來。趁着言睿因為自己的舉動而一怔，南琪連忙一手抓着他的手臂并用另一只手從他手中奪過了松香，輕輕抛到了床上。
看着平安無事的松香，南琪在心裏松了一口氣：哎，有驚無險！這東西可摔不得啊！別說是故意發洩地往地上砸，就是一不小心掉地上都會粉身碎骨的啊！
不知為何，南琪想起之前家裏養的一條小狗。那時候小狗把奶奶遺留下來的花瓶打碎了，火冒三丈的爸爸氣得要把它丢掉。在媽媽和她的勸說下，爸爸勉強忍住沖動，可心裏還是一直在埋怨小狗，并沒有消氣。沒過幾天，小狗意外病死了，結果哭得最凄慘的竟然是爸爸。
爸爸說他很後悔，當初不應該和小狗置氣。說不定小狗就是因為生病了才鬧騰，把花瓶打碎了。要是他可以早一些發現小狗生病了該多好，或者至少在它死前可以原諒它該多好。
“睿睿……”南琪伸手輕抱着言睿，嘴裏脫口而出每次她撒嬌或者安慰他時喚的小名。
就南琪看來，柯先生肯定是有苦衷的，她才不相信這樣顧家的一個男人會出軌。只是這樣過于正面也沒有可信度的話就還是別說了，惹人煩而已，聽起來就像落井下石，畢竟站着說話不腰疼。
于是，她只是拍拍他的頭安慰道：
“我們先別急着下定論好不好？雖然有點狗血，看起來很不負責任也很傷人，但是他之前一直都是個好爸爸，好丈夫，是吧？”
就像小狗在打碎花瓶以前一直都是全家的小心肝。
“你說媽媽知道這事嗎？要是她知道了該有多傷心……”言睿沒有把頭移開而是靠在南琪懷裏難過地嘆氣。
南琪心疼地看着五官都皺到一起的言睿，有點答非所問地呢喃：“睿睿別傷心別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