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深藏不露
同班幾個星期後，怡忻從老師的嘴裏東拼西湊，大概可以了解到耀謙和父親的關系并不好，原因在于他比不上成績優異的哥哥。其實以前他的成績也沒那麽差，可上了高中後卻越變越糟，最後掉到了現在的最後一班。
“你說你現在怎麽這樣自甘堕落？以前成績沒你哥哥好但也不至于課也不聽啊！”黃老師千篇一律地叨念。
“你別丢你父親的臉，兩個兒子相差那麽遠怎麽行！”數學老師這麽說。
“要向你哥哥學習啊，別讓爸爸失望，嗯？”還算和藹的華文老師這麽叮咛道。
每當老師們提起耀謙的哥哥或父親，原本好心情的他就會臉色一變，拉長臉沉默應對他人的評論或是說教。于是，怡忻也沒敢過問他家裏的事情，反正他愛學不學自己沒資格去管吧？
同樣的，耀謙也摸清了為何怡忻這樣一個乖學生會淪落到放牛班來：沉迷小說。
“你的成績還真是穩定地直線下滑呢！”耀謙哭笑不得地取笑她。從中一開始，怡忻就一年掉一班，從第六班掉到了現在的第十班。
“你別五十步笑百步！”怡忻嘀咕。她也不想的啊！掉到最後一班後她連朋友都沒有了。
“哪來這麽多小說給你看啊？”耀謙忍不住問。看小說而已，至于嗎？
“很多啊，犯罪的戀愛的校園的偵探的……”怡忻張嘴就說。
“幸好你華文考得很好，否則還真說不過去！”耀謙打趣。
“知道就好。”嘿嘿，總算糊弄過去了。很多人都以為怡忻成績下滑是因為沉迷小說可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相不是這樣的。
相處久了，兩人現在已經抛開第一次見面時鬧得不愉快，正式和好。食堂裏，耀謙指着眼前販賣餅幹的攤子問道：“上次不是說教你‘偷渡’嗎？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巧克力餅？”
“好，可，可是我有點怕咧……”怡忻扭頭看了一眼食堂門口站崗的學長，擔憂地說道。
“沒事，那麽多人他不會注意到你的。你別一臉心虛啊，看着就很可疑！”耀謙安慰道。
“那萬一他真的注意到我呢？”怡忻還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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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說是衛生巾呗！”耀謙調皮地朝她眨眨眼。
“……”
“走。”說着，他把餅幹塞進了怡忻校裙的口袋裏拉着她就往外走。
嫌少蓄意觸犯校規的怡忻短短一段距離走得心驚膽跳，仿佛是考試作弊一般。就在她以為可以放下心中大石時，學長忽然出聲把她叫住：“那位同學，校裙口袋鼓鼓的，裝了什麽？”
大難臨頭的怡忻心裏早已亂成一鍋粥：都是那個龍傲天的錯啦！都說不要這麽冒險了咯！這下好了，被識破了吧！
“問你話呢！”學長好脾氣地又說了一遍。
“那是，是，衛衛生……”怡忻努力平複呼吸，按照耀謙說的方法做。
“是什麽？”聽不清的學長又朝她走進了一步。
“她說是衛生巾。學長要看嗎？”看不下去的耀謙故意以風流的調戲語調幫她回答。
“……”學長再無話可說。
看着學長吃癟的模樣，一臉得意的耀謙頭也不回地拉着怡忻離開。
“就這樣？”被拖走的怡忻三步一回頭地看着那個猛然漲紅了臉的學長。
“不然你還想怎樣？”耀謙反問。
“他，他很可憐欸？”怡忻心生罪惡感。
認為這無傷大雅的耀謙無所謂地聳聳肩，注意力被走廊上布告欄前的一群人所吸引：“什麽事這麽多人啊？”
“成績放榜？”怡忻随口猜測。
“看着不像。我怎麽覺得聽到有人在叫你啊？”仗着身高優勢，耀謙湊了上前，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布告欄上的公告。
“你聽錯了吧？走吧！”怡忻扯了扯他的手肘。
“诶诶！等等！阮怡忻？”耀謙驚訝地看着眼前的名字，扭過頭又問身後的女孩：“你的阮是中阮的阮，心曠神怡的怡，然後忻是一個豎心旁一個斤？是你？”
“呃，什麽是我？”怡忻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麽事卻還是裝傻。
“你就別裝了！這文學創作比賽的冠軍就叫阮怡忻，是你吧？”耀謙興奮地抓着她确認道。
“呵呵……”怡忻心裏雖然樂開了花，面上卻是傻笑。
“深藏不露啊！原來你的文筆那麽好！”耀謙似乎比她還開心，俊俏的臉上笑容怎麽都藏不住。
“你開心什麽啊？”怡忻哭笑不得。
“替你開心啊！恭喜你！”耀謙想都沒想就回答。
“咦？她就是阮怡忻？”周遭的人聽到了紛紛看向她。
“啊，沒想到這次我們的‘中華王子’落馬了！”
“竟然輸給了最後一班的學生？”
“簡直不敢置信！評審老師是怎麽審的？”
“就是！怎麽可能是放牛班的無名小将得到冠軍？”
怡忻沒來得及感到受傷，護友心切極重的耀謙就不滿地回嗆：“你們說話注意一點！什麽叫竟然還是不敢置信？”
“就不可能啊！我們漢晟是號稱‘中華王子’的學校代表，作品一向受到很多老師的贊賞而且獲獎無數，你以為路邊随便一只螞蟻都可以贏漢晟？”一看就知道是那個‘中華王子’的朋友的同學維護道。
“讓你看不起其他人啊？成績不好不代表其他事情也不行，勸你別太驕傲啊！如果怡忻是一只螞蟻，你那什麽王子就是連螞蟻都不如了！”
“你敢這樣貶低我們漢晟？”那一群資優班的同學明顯氣炸了。
“是你們先瞧不起別人，還不允許別人看不上你們了？輸了就認輸呗，抱怨什麽的只會讓自己顯得更可悲！她成績不如你們，但文筆更勝你們一籌，挺公平的，所以別嫉妒啊！”看着那些同學鐵青的臉色，耀謙爽快地點點頭，這才舒心地催着怡忻回班。
“剛剛謝謝你了。”怡忻誠懇地道謝。
“不謝不謝，都是自己人，班上同學自該互相力挺。”耀謙擺擺手。
“還以為我在你眼裏一無是處呢！”向來鬥嘴落下風的怡忻總是被耀謙損得遍體鱗傷。
“哎呀，家醜不外揚嘛！在其他班的同學面前，還是要顧一下你的面子的呀！不過你若真要謝我，給我看看你的作品？”耀謙一臉期待。
“不給。”怡忻立刻拒絕。
“為什麽！我們不是朋友嗎！”耀謙露出大受打擊的模樣。
“不行不行，太尴尬了……”害羞的怡忻實在不能接受作品被人家這樣當面拿來談論。
“你有病嗎？你看過哪個作家寫了小說然後不讓人讀的？”耀謙翻了個白眼。
“其他人可以，我認識的人就不行。”感覺很奇怪啊！太害羞了！
“這是什麽道理！你的區別待遇搞倒反了吧？”耀謙大叫。
“不管，就是不行。”怡忻別開臉。
“阮怡忻，我說你該不會是因為沉迷寫小說所以荒廢了課業吧？”耀謙狐疑地盯着一臉不自然的怡忻。
“啊，得到了冠軍我真高興啊！”依舊在逃避現實的某人假裝看着窗外的好天氣。
“被我發現了吧！給我看看嘛！”果然！他一早就覺得看小說看得連連掉班實在難以置信，但沉迷創作的話那就有可能了，畢竟一本小說讀者用一天讀完但作家可能要花上一年的時間來完成。
“上課了，別說話。”怡忻回過頭來笑得溫和，指了指黑板前正怒視着他的老師。
接下來的幾天，“欲求不滿”的耀謙總纏着怡忻要看她的小說。自上一次争奪貞子老師的書後，怡忻再一次見證了耀謙頑強而不屈不撓的精神。怎麽央求都不成功的耀謙于是調整戰略，開始了談判。
例子一：
“我要是上課不看小說認真聽課的話，你就借我看？”
“那你還是上課看小說吧？”
例子二：
“我把《檢察官官花》整個系列都讓你借回家看？”
“不用，在班上看也挺好的。”
例子三：
“報告老師！阮怡忻在偷看小說！”
“……”
煩不勝煩的怡忻狠狠地瞪着耀謙：她認輸還不行嗎？她投降！
果然她和這個同桌還是八字不合。
隔天一早，耀謙如願以償地在他桌上看到一本簿子而女孩賭氣地對他說：“看完別跟我講話！什麽感想都好，吞進肚子裏！”
“這我可不保證！”耀謙笑嘻嘻地翻開了他期待已久的小說。
“必須保證！”怡忻大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