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蘇白,哦,不不,白子荀啧啧兩聲:“心機真重!”
喂喂,冤枉啊!顏月顫抖着手指指着厚臉皮的白子荀:“異裝癖!”
白子荀沒聽懂,可顯然明白不是什麽好詞。冷哼了一聲,順手就将臉皮給撕了下來,果然露出白子荀的俊臉。
“滿意你看到的嗎?”白子荀問出言情男主通常會問出的話。
啧!顏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然後猛然想到,白子荀變裝的事情,那白子謙似乎也了然的很。嗯,這不是關鍵,關鍵在于,她曾經跟白子謙說,她中意蘇白,也就是白子荀。艾瑪,真是毀人清白啊!
“好啦好啦,滿意的很啦。”
顏月嫌棄的擺擺手,只覺得腦子裏一團漿糊,事情已經發展的超出她的腦容量了,真是完蛋了!
“轟隆”幾聲巨響,嘛,居然在這種時刻,老天開始煽情的打雷了。顏月她自诩為女漢子,但她有個弱點,就是害怕聽到劇烈的聲響,比如說,打雷。
于是乎,顏月在一瞬間決定,避天劫。她摸摸鼻子,左右看看,假山有個好處,就有山洞啊。她沖白子荀揮揮手:“您自便啊。”
她彎身就想鑽洞,白子荀疑惑的跟在顏月身側:“你幹嘛?”
顏月頭也不回,鑽進洞裏坐下,就覺得安全許多,剛想擡頭對白子荀講他長得那麽高,很容易成為人形避雷針的,卻沒想到,還沒開口說話,那個白子荀居然縮手縮腳硬是擠進洞裏。
“嗯,還挺舒服的。”白子荀一臉嘗試新新事物的歡喜。
顏月撇了撇嘴,冷冷接口:“我說堂弟,這麽小的地方,你擠進來做什麽啊。”說着,往外挪了挪,和白子荀不算是太貼近,才停了下來,“我是怕打雷,你也怕嗎?”
白子荀愣了愣:“你怕打雷?”
正說着,一陣巨響從耳邊劃過,顏月雙手捂住耳朵,眼睛緊閉卻不敢說話。可不曉得怎麽回事,就覺得捂住耳朵的雙手上,覆蓋着雙溫暖的手。忍不住睜開眼去看,就見白子荀蹲在她的眼前,雙手幫她捂着耳朵,而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沒有半點嘲諷,只有溫暖的關懷。
“你?”顏月臉轟的就漲紅起來,只覺得白子荀的俊臉離她太近太近,星眸黑漆漆的,倒映着她小小的含羞的臉。
“你連你最怕的東西都毫不保留的告訴我,我當然要照顧你。”
诶?這,這,這。顏月一怔,她随口說的害怕打雷,是因為不覺得這是值得保密的事情。可白子荀卻以為她是因為信任他,而吐露的心聲。一時間,顏月露出有絲尴尬,卻又有些欣喜的笑容,眨巴眨巴眼看着白子荀。
“謝謝你。”
白子荀此時有點難耐。他離眼前的姑娘那麽近,哦,那姑娘還是他的嫂子,可偏偏嫂子長長的睫毛,沖着他一眨一眨的,像一只勾魂的小手,在他心口輕輕摸了一下,心癢難耐。而手心中的那柔荑,更是柔弱無骨,恨不得牢牢握緊手心中。哎喲,他是怎麽了,怎麽就沖動的想着要幫她捂住耳朵呢。如今真是作繭自縛啊。
此時此刻的雷聲,雖然依然在耳邊轟隆隆作響,可對白子荀和顏月來講,幾乎都聽不到了。兩人都屏住心神全力抵抗,不知不覺中,也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的旖旎,盤旋在狹小的洞中。
“你總是害怕也不行啊,咱們來說說話吧。”白子荀尋回理智,打破僵局,“啊,雷聲小多了。”他随口找了個理由,将手收了回來。只是突然收回的手,空落落的,像少了什麽東西。白子荀握拳藏在身後,人靠在另一側的洞壁上,眼神卻不敢去瞧顏月。
顏月見白子荀靠在另一側,不由自主松了口氣。歪頭想了想,倒是一本正經的問:“我還真有事情要問你呢?”
“知無不言。”
“嗯。”顏月躊躇片刻,“其實我有點搞不懂,你對我到底是什麽心思?”
話音落下,白子荀心裏咯噔漏跳一拍。什麽心思呢,顏月這麽問,難道是對他有了別的心思嗎?可是她是堂嫂。
顏月看出白子荀遲疑,嘆了口氣:“我不懂啊,你對我到底是善意還是惡意。為什麽一會兒把我丢下水,一會兒見我傷心還想着來安慰我。”
诶?顏月的問題讓白子荀措手不及。他還在想怎麽讓顏月明白,她已經嫁給了白子謙,不能對其他男人有心思,可事實上,顏月根本就不是在問這個問題。
“我,好吧,”白子荀轉過眼神,正視顏月,“我對你沒有絲毫的惡意。我前面有些事情做過了頭,是我的不對。請你千萬要原諒我。”
顏月無奈攤手:“行了,你以後別裝模作樣的就行啦。我知道,我就是那條魚。”見白子荀疑惑的看過來,顏月嘿嘿笑了聲,“殃及池魚的魚。不過說真的,你們兄弟有什麽大仇的,非得對着幹。”
白子荀剛想說什麽,就聽外面有人低呼:“若若,你到底在生什麽氣。”
诶,真是冤家路窄。白子荀湊近顏月耳邊低低笑了幾聲:“你真是有眼福,先是春宮,這次還不知道是什麽呢?”
白子荀的語氣是帶着嘲諷意思,而顏月明顯覺得不爽起來。就算這個顏若若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可畢竟總還是個姑娘,是她名義上妹妹,白子荀用這種語氣說話,換誰都不會爽好不好。
好在白子荀極為識趣,見顏月冷着臉,便讪笑幾聲,不再多說,往裏挪了挪。顏月哼了一聲,豎着耳朵想聽外面說話,人不由自主往洞外挪,可剛剛一動,人就被一股力量,往後猛拉。還沒等回過神,她就跌進了白子荀的懷中。
顏月第一反應就是躲開,人剛一動就被白子荀捂住嘴巴。嗚嗚幾聲,瞪着白子荀,見他沖洞外呶呶嘴。顏月順着白子荀的眼神看出去,就見那外面的人正巧走到他們藏身的洞邊,所幸只是背對着洞邊,只要不彎腰還是看不見他們兩個的。
顏月點了點頭,白子荀才松開手。可此時她卻進退維谷,要是從白子荀懷裏掙紮出去,萬一被外面的人看見,那她和白子荀就得浸豬籠。可要是保持原狀,那她可正以一種極其暧昧的姿勢,背坐在白子荀腿上,白子荀那厮的呼吸,滾燙的噴在她的脖頸,連白子荀的手,也帶着騰騰的熱氣,似有若無的搭着她的手臂上。
坑爹啊!顏月急躁的額頭冒出細細的汗滴,她一坐在白子荀的腿上,就立即發現這個洞高不夠啊。要麽她得硬挺着彎着腰,要麽就幹脆靠在白子荀的懷裏。忍了小會,發現保持同一種僵硬姿勢難受的很,又見白子荀一本正經的在聽牆角,覺得她可能是想太多。人家古人都沒什麽介意,她一個接受現代教育,懂得靈活機變的現代人,怎麽變得那麽保守。
這麽一想,放松了手腳,往後微微仰倒,靠在了白子荀的肩膀上。終于覺得舒服了一些,松了口氣,卻發現輪到身後的白子荀,整個人都僵硬起來,梗着脖子不敢亂動。
等到顏月再次集中精神,已經聽到那個許敏不耐煩的說話聲:“若若,你怎麽那麽不講理?”
若若聲音已略有哭腔:“敏哥哥,若若已經是你的人了,為什麽你不肯跟爹娘提親?”
“我說過許多遍了,我要去赴考,我考得功名後,再明媒正娶你。”許敏語氣變得越來越不耐煩,“你若在提這件事情,我就,我就搬出去,不再在顏家居住。”
“不要!敏哥哥,若若想要天天看見你。可是,敏哥哥,你不娶若若,爹爹恐怕就不會再資助你上京赴考了呀。”
哎,顏月不免嘆了口氣,這顏若若瞧着厲害,怎麽就瞎了眼看上這麽個男人了。明明沒什麽本事,在女方家住着吃着喝着,竟然還能梗着脖子,威脅喜歡他的姑娘,要搬出去。哎喲,換了她,早就讓許敏搬走了。
可惜顏若若并不是顏月,她似乎有點糾結,片刻後,發怒般質問:“你是不是又想和那個醜八怪在一起!她已經嫁給白家了,你就別想了。”
啧,顏月忍不住就暗暗靠了聲。什麽事都牽扯到她身上幹嘛。醜八怪醜八怪叫的,真是讨厭。
“我和月兒總是從小訂過親。她受苦,我看看她怎麽了!”許敏似乎是憤恨的咬牙,“何況,你也知道她嫁的是白家,你知道白家麽,是皇商!你倒好,不和月兒好好說話,反倒是處處為難她。要是她發了狠,計較起來,我看你們顏家哪裏還有立足之地。”
顏若若聽許敏發怒,忙改了語氣,撒嬌道:“敏哥哥,你別瞧她如今氣派。她嫁的白家公子,是個痨病鬼,聽說活不了多久了。而且說好了,要是死了,她是得去陪葬的。”
顏月暗暗握拳,好你個若若,剛才白子荀對你語氣稍微有點不莊重,我就不樂意。老娘還是你姐姐呢,就算不親近,就算我是你家鄰居,我有了點倒黴事,不指望你幫我,你好歹別幸災樂禍啊。
忽然覺得耳邊一熱,白子荀湊近她耳朵,低低說了句:“我覺得,她才是醜的。你在我眼裏,比她不曉得美上多少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