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借筆

自從那天之後，佟奕明顯感覺到了卞琰對她保持了距離。

哪怕兩人不可避免的擦肩而過，他也假裝沒看到她，步履不停地從她身邊路過。

他恢複了正常的樣子，仿佛前些日子消沉的那個人不是他。

他笑，他鬧，他在課上慢悠悠地回答老師的問題，在課下與裴宇竊竊私語。

好像從他媽媽去世的陰影裏走出來。

佟奕想不通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

她一步一步靠近，但他卻一步一步後退。

但是她沒時間想那麽多了。

期末考試來了。

全年級都整裝待發。

這次期末考試還有一個重大的意義，那就是這次考試的成績，将決定文理分科後的分班情況。

1班和2班，是文科的骨幹班。

這是佟奕的目标。

她只好暫時放下別的事情，暫時停止想卞琰，專心致志地投入精力去學習。

六月二十二日，考試第一天。

第一科，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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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奕這天特意早起，背了會兒詩詞，飛快吃了早飯，與寧笑笑分別，就站在走廊上自己又默背了詩詞。

詩詞填空是必拿的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在考場外的學生越來越多。

八點半，老師便讓同學們排隊入場。

這個考試比小考正式多了，不僅考場前後都有老師，而且還有老師在監控裏盯着，以防作弊。考試途中也不允許同學借用東西。

佟奕上了個廁所回來排隊，她檢查自己透明筆袋裏的東西，發現2B鉛筆不見了。

語文有幾道選擇題需要在機讀卡上用鉛筆填塗。

她明明記得是放在袋子裏的。

她試探性地搓了下袋口，本來用塑料拉鏈粘合住的袋口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

2B鉛筆應該是不小心掉在路上了。

小賣部是有賣的，但現在只剩十分鐘，一來一回肯定要耽誤答題的時間。

她四下環顧，想找個比較熟的同班同學。

考場一共有十四個，每個考場都有不同班的同學随機糅合分布。

佟奕一眼看過去，只看到班上有個男同學在她前面幾個位置。

她壓低嗓音：“闵日月！”

闵日月疑惑回頭。

“你有沒有帶多餘的2B鉛筆。”

闵日月遺憾地搖搖頭。

沒辦法，看來只能跑一趟小賣部，少做一會兒語文試卷，希望能靠數學把分拉回來。

她踏出了排隊的隊伍，對老師說明了情況，老師說：“你等一下。”

她不明就裏。

“可是老師，我再不去買，就來不及了。”

考試過程中，她也不想麻煩別人借東西給她，那樣會打擾到別人，更何況考試規則也說不允許同學之間借用東西。

老師讓她站在旁邊：“陸乘風應該多帶了一套。”

“啊？”

說曹操曹操到。

只見陸乘風握着筆袋，大步流星走過來，路過老師時，笑吟吟地打了聲招呼：“劉老師，是您監考我們呀。”

劉老師看樣子對他很熟，招招手讓他過來：“這位同學的2B鉛筆掉在路上了，你有沒有多帶一支？”

“有啊。”

他不假思索地掏出鉛筆，遞給佟奕：“喏，給你，加油考試哦。”

“謝謝。”佟奕接過筆，心裏感激，擡起頭對他彎起杏眼笑，“我是6班的佟奕，你也考試加油。”

陸乘風走到隊伍末端，排隊做考前檢查。

佟奕排到他身後。

他身姿挺拔，身上有股洗衣皂的味道，衣服幹幹淨淨的。陽光撲灑在他身上，他整個人都是溫暖的發光的，仿佛自己也變成了小太陽。

佟奕不禁拿他跟卞琰比較。

卞琰跟他完全不一樣。哪怕陽光照在卞琰身上，他也像湖底發射的光那般冷冽清淩，又像是玻璃折射的冰冷質感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