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晚宴
Jin:又要多少錢?
sun:看你合作的誠意有多少了。
佟謹難以置信,這人上次才坑了她30塊,怎麽就這麽的見錢眼開?!
她想到對方英文水平這麽高,學歷應該也是不低,怎麽他沒工作的嗎?要靠在網上坑別人錢為生嗎?
“……”
最後佟謹轉了一個紅包過去,30元整。
并說到:普通晚禮服租賃費用就100-300,我按照中介費1個點給你,還按照最高标準給你的,可以了吧?
這時藺馳收到程明發來的下周五晚宴人員的名單,他從上到下随意掃了眼,馳策那邊上交的名單——劉乾沙、佟謹。
又是這個女人。
敢轉給他30塊錢讓他做事,又在朋友圈光明正大罵完他又吹捧的摳門女人,的确有那麽點意思。
下周五跟英爾集團的晚宴,所以來問他租晚禮服。
他挑眉,那幫幫也未嘗不可。
偌大的書房裏除了一面牆的書,還有一面牆的酒。
酒跟煙他只碰一樣,酒精在應酬上不可避免,所以他索性将酒納為生活中聊勝于無的興趣。
他拿起手邊一杯挂滿霧氣的酒杯,輕抿了口,讓程明将LinKe占股的幾家晚禮服的網址發過來,再不緊不慢地點開了佟謹的朋友圈。
對比上次營銷會當晚那條朋友圈,又多了條。
Advertisement
一個文字都沒有,只有滿滿幾行金燦燦的錢袋表情。
他笑了笑,是個財迷。
藺馳退出到兩人都對話框,難怪,30塊也要義正言辭解釋得頭頭是道。
佟謹把錢轉過去之後對方就沒了聲氣,不回複,錢也沒收,看來對方接待的客人可不少。
Jin:還在嗎?
片刻後對方便發來了幾個網址,順便把紅包收了,末了還十分豪氣地說了句:随便挑。
佟謹自動忽略這個裝上瘾的假霍少,點進了第一個鏈接,然後眼睛瞬間就亮了。
無論是款式和材質,單獨看圖片就比淘寶高了不止一個等級。
可是整個網站都沒看到标價,只有禮服的設計靈感和材質。
Jin:你給我的網站,裏面都沒有标價,怎麽知道多少錢呢?
LinKe在時尚界只投高端資源,藺馳發過去的三家店其中兩家是全球知名設計師的集成店,另一家則是國內一家只做高定的秀場禮服店。
這樣一套禮服的價格動辄六位數起,且購買還有一定身份門檻,自然不會将價格明晃晃挂在上面,網站更多只是用作電子雜志的功能,僅供浏覽。
藺馳這種見人說人話的人,随手回複道:新客優惠,首次免費,随便挑吧。
!!
當價錢不成煩惱的時候,佟謹瞬間陷入了巨大的選擇困難症中。
她覺得,這個騙子,比想象中厲害,門路這麽多,難怪客人多到接都接不過來。
又是一個周五,佟謹因為跟随劉乾沙去參加LinKe的客戶晚宴,提早了兩小時下班。
劉乾沙的車駛進一半山腰,在保安的指引下将車停進一棟別墅的地下車庫。
兩人跟随引路的服務員進入晚宴的地方,是一棟三層的洋白別墅,占地面積很大,看裝修和擺設,這要不是私人別墅用作今晚的晚宴,要不就是一家高級的會員制私人會所。
劉乾沙的手已經往口袋裏摸名片了,佟謹無需應酬,也不用攀關系,便跟對方說了聲,提着禮服袋子去找個地方換衣服。
別墅的洗手間就如佟謹想象中一樣大,甚至除了幹濕分離的設計外還有一個開放式的小隔間,應該就是用來換衣服的。
禮服是前天寄到公寓那的,佟謹只拉開防塵袋檢查過有無破損污漬瑕疵,因為擔心拿出來後不好收納便沒有試穿過。
此時她人生中第一次穿這麽正式的晚禮服,顯得有些笨拙。
佟謹挑的是一條相對低調的連衣裙。
裸杏色,長度及踝,沒有過多複雜的剪裁設計,但垂墜感十足,不過于緊身,但卻恰如其分地勾勒出女性的線條美。
細鑽集中在手腕與鎖骨下方,簡約低調但處處彰顯細節。
禮服尺寸稍微偏大了些,但整體效果基本如圖例無異,佟謹在洗手間看着落地鏡裏的自己,還顯得有些拘謹。
她換上高跟鞋,将齊肩的頭發盡量挽起來顯得更為正式一些,然後收拾妥當,拿着提前朝劉乾沙要的車鑰匙,先行将東西放回車內。
可沒想到折返別墅時卻被門童擋在了門外。
“抱歉小姐,如果沒法出示請柬的話,這會讓我很難辦。”
佟謹跟他解釋了一番,對方仍舊不放行,“您可以讓與您同行的朋友出來接一下。”
道理佟謹也懂,可問題是劉乾沙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車庫與別墅接連的通道雖然不是露天,但佟謹穿着一身纖薄的晚禮服還是冷得有點顫抖。
佟謹放棄了解釋,打算先回到車上看看什麽時候打通了劉乾沙的電話再出來。
就在佟謹打算離開時,原本攔住佟謹的門童突然站直身姿,朝她身後恭恭敬敬地躬了躬身,喊道:“藺總、程秘書。”
佟謹聽到門童的稱呼,腦中一根神經下意識微顫,回頭,正是LinKe的總裁和曾經一同見過面的程秘書。
佟謹退後一步讓開入口的位置,然後也禮貌喊人,“藺總,程秘書。”
程明一眼就認出佟謹身上穿着的禮服,當初還是他親自安排寄送的。
他不由又默默點了點頭,能讓老板親自吩咐為其送衣服的,果然是位名副其實的vvip高級客戶。
他沒有多想為什麽這位vvip客戶會混在馳策裏當策劃專員,畢竟來凡間體驗生活的神仙比比皆是,比如老板的那位姓江的朋友。
藺馳颔首,掃了眼站在一旁的佟謹,随後問門童:“什麽事?”
服務員簡述了佟謹無法出示請柬的事,佟謹覺得在這節骨眼碰到集團霸霸實在有些丢人,正要解釋些什麽,藺馳便淡淡開口,“她是我這的人,跟我進就是。”
門童聞言立刻朝兩人道歉,随後推開門,“十分抱歉,各位請進。”
入口的暖氣口立刻将冷空氣阻擋,佟謹跟在藺馳和程明後重新回到別墅內,亦步亦趨。
她為藺馳還記得自己這個子公司的底層員工而驚訝,并尋思着是否要為剛剛的事解釋一二。
門關有服務生手托圓盤咨詢是否需要香槟或紅酒,藺馳揮手拒絕後,問道,“你應該是跟劉乾沙一起來的?”
佟謹意識到這話問的是自己,正好立刻解釋道,“我跟劉總一起來的,然後因為需要回車上放點東西所以就自己出去了一趟。”
藺馳嗯了聲,沒有說其他,随後擡手看了一眼手表。
程明回想了下跟英爾集團總裁見面的時間,便跟佟謹介紹了一下這次晚宴是以西式自助的形式,沒有什麽規矩,大可放輕松,自行随便逛逛。
佟謹看得出兩人有事要忙,便點頭先行離開。
自助餐的大廳,賓客三三兩兩,看樣子都很随性,當真如程明說的,這次晚宴更多是宴客,不是應酬。
佟謹拿着碟子走了一圈,還是沒看到劉乾沙。
四周的賓客大多彼此認識,只有她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菜鳥混在了其中,顯得有些落單。
本着随遇而安的性格,佟謹索性真的挑選東西填一下肚子,避免待會被叫喚去做“會議紀要”的時候因饑餓影響發揮。
“這不是陳總嗎?很久沒您的消息啊,沒想到在這能見到您啊,我還想着下個月到南延出差去拜訪拜訪您呢。”
佟謹站在一張高桌前,用小叉子吃着一塊草莓慕斯,附近都是各種生意攀談的聲音。
此時大約是不經意捕捉到“南延”這詞,佟謹便下意識擡頭朝聲源看了一眼,随即目光直直落在了那個被喚作“陳總”的男人身上。
算算時間,時隔七年有餘,沒想到再見面她竟然還能一眼認出對方。
大概是當年父母離婚鬧得太難看,就是這個男人的出現,扶着已經開始顯懷的林岳娥一臉鄙夷地從她家離開。
後來林岳娥再婚,大擺兒子的百日宴,她都沒再出現過。
果然歲月不饒人,七年時間,當年那個一副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時眉眼鬓角都是滄桑的痕跡。
雖然佟謹跟陳斌的交集少之又少,可她高中甚至大學都在關注着這個男人的動向,或者說,是這個男人公司的動向。
陳斌,南延一家第三方通信科技代理公司的總裁,公司曾名聲大噪,風光一時。不然林岳娥怎麽會願意為了他冒着高齡産婦的危險也要給他生個兒子。
可惜啊,後來兩大通訊龍頭企業幾乎壟斷了科技通信這一行,從她大二下學期,她在網上就看到了陳斌的公司一度面臨破産的新聞。
即使後來斷臂保車,但流水絕對也是日落千丈,不然林岳娥何必為了給兒子買房而聯系一個多年不曾聯系的她借錢?
以陳斌公司目前的規模大小,怎麽會有資格來參加LinKe集團的晚宴?
佟謹沒興趣知道,但也同時沒了胃口。
她将盤子放到回收的地方,便往別墅後方走去。
大概是心中煩躁,便一心朝着安靜的地方走。
等走到別墅盡頭,被一道玻璃門阻隔,才發現人聲遠離,門外已經是別墅的後花園了。
佟謹看了眼手機,沒有任何信息,證明劉乾沙目前仍沒有任何需要用到她的地方。
她靠在玻璃門邊站了會,突然聽到一陣嘤嘤的叫聲。
她愣着又聽了會,确定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像是剛出生的小奶狗發出垂危求助的叫聲。
她立馬提起了心,正想推開玻璃門,手心下宛如寒冰的溫度立刻讓她抖了幾抖。
她視線一偏,看見一張單人沙發上放着一件長款羽絨。
她猶豫了片刻,對羽絨服的主人默念了兩聲抱歉抱歉,便拿起來套在了身上。
別墅的花園就如這棟別墅一樣,占地面積不大也不小。
嘤嘤的叫聲越來越近,且伴随着鐵鏈晃動的聲響,佟謹披着大了好幾號的羽絨服小跑過去,很快就找到了聲音的源頭。
一秒後,腳步立刻僵住,她安靜地站在原地,與一只站起身大概比她還高的德國牧羊犬靜靜對視。
小奶狗……?
這明明是大狼狗!
拴住德牧的鐵鏈子不知怎麽地被它繞了出來,此時對方正對着樹上的一只野貓氣得嘤嘤叫。
然而很快對方便警覺到有腳步聲靠近時,便立刻極為靈敏地折回身,與佟謹對視片刻,立刻做出了對這個陌生人極為警惕的匍匐姿勢。
佟謹:“……”
別吧……
然而下一秒,德牧像是認出了佟謹身上的衣服,歪了歪頭,随即走進兩步伸長脖子對着全身僵硬的佟謹嗅了嗅,确定味道無誤後,德牧立刻吐着舌頭,朝佟謹飛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