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哥兒有點意思啊,他一個縱身跳下了馬,直接跳上行走中的馬車,打開門鑽了進去。
“你吓死我了,”靈哥兒拍拍胸口,蒼雲翻身下馬的時候真的把他吓到了。
“就那點膽子,不過,歡哥兒,你這身手什麽時候練的啊,看着跟我大哥他們都差不多了。”寶哥兒也奇怪,之前歡哥兒不是對騎射沒什麽興趣的麽。
“我會的多了,只是沒什麽興趣罷了,只有我不想學的,沒有我學不會的。”蒼雲搖頭晃腦的得瑟。
“德行吧,我帶了益興軒的點心來,還有上好的大紅袍,”靈哥兒賊兮兮的跟變戲法似的把桌子都擺滿了。
看的蒼雲和寶哥兒眼睛一抽一抽的,這丫就是個吃貨!
這時馬車門被敲響了,“歡哥兒?”
蒼雲愣了一下,怎麽會有人找他,這可是趙家的馬車。
蒼雲打開車門,“誰啊?”
司徒棟騎着馬載着劉雨在外面,“你幫我照顧一下雨哥兒好麽,父皇讓我去前面伴駕。”司徒棟很高興,父皇看來是消氣了,之前說的什麽娶嫡妻生嫡子什麽的肯定是一時的氣話,害得他這段時間貓在東宮都沒敢出門。
“這...”蒼雲為難的看了靈哥兒一眼,靈哥兒做了一個他是白癡嗎的口型,蒼雲聳聳肩,“停車吧!”
司徒棟把劉雨扶上馬車,坐在蒼雲的對面,自己才放心的往前走去。
“你們好,我是劉雨,你們叫我雨哥兒就可以了。”在這些官宦子弟面前,出身鄉野的劉雨還是覺得底氣不足。
靈哥兒望天,太子幹的蠢事已經家喻戶曉了,沒想到他居然可以更蠢,讓歡哥兒幫忙照顧他的心頭肉,憑哪樣啊!
蒼雲示意他算了,都是十三四的年紀,沉不住氣才正常,“你可以叫我歡哥兒,你旁邊的是靈哥兒,這位是寶哥兒,我們正在喝茶吃點心,你也用一些吧!”
靈哥兒對蒼雲捂着腮幫子做了一個牙疼的表情,寶哥兒撲哧一聲笑了,靈哥兒也跟着笑,蒼雲幫四人斟茶,對靈哥兒的鬼靈精樣兒也是很無奈,“壞靈哥兒,小心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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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有人要的就是不一樣啊,是吧,寶哥兒!”趙靈聳聳鼻子,做一個不屑與之為伍的表情。
“你可別拉寶哥兒了,他已經跟吳尚書的兒子定親了,八字都換過了。”蒼雲立馬就揭了寶哥兒的底。
“啊?真的啊?那個膽小鬼?寶哥兒你怎麽看得上他?”靈哥兒的眼睛瞪的圓溜溜的。
“膽小也好啊,好在聽話!”寶哥兒意有所指的在雨哥兒這裏瞟了一眼。
靈哥兒意會,也對,像歡哥兒這樣的,嫁給太子又能怎麽樣,正君未過門,就納了小妾,虧了朱砂痣還未開花,不然就這麽帶出來,歡哥兒的裏子面子都沒有了。
“你養條狗不就好了,不聽話往死裏打,”蒼雲翻了個白眼,兩個十二三的孩子在議論聽話夫君的必要性,怎麽聽怎麽詭異。
“歡哥兒,你還別不服,聽話的啊就是比那些不聽話的強!”靈哥兒氣呼呼的下了結論,還瞪了蒼雲一眼,他這麽軟綿綿的性格早晚會吃虧,潑辣的性格就該用在漢子身上。
“好了好了,等一下我想獵一只白狐冬天做袖套。”蒼雲趕緊岔開話題。
“你怎麽不去獵一窩呢?還能做一條狐裘呢!”寶哥兒托着下巴,“真能說,狐貍都不好找還白狐呢!我準備獵點好吃的,有野豬野狍子什麽的最好了,味道鮮美。”
“別,別說了,我都要流口水了。”靈哥兒捂着嘴,對一個吃貨來說,最受不了的就是談論美食了。
“野狍子的肉鮮嫩多汁,用火烤的外焦裏嫩,撒上調料,咬一口,嗯~回味無窮,哈哈,靈哥兒你的口水,哎呀媽呀,笑死我了!”寶哥兒捂着肚子大笑。
“你耍我!”靈哥兒慌忙拿手帕擦嘴角,他就是嘴饞怎樣啊!
雨哥兒看着他們這樣肆無忌憚的笑着鬧着,覺得很羨慕,他跟這個京城格格不入,要不是司徒棟在這裏,他早就回鄉下了,不過家裏也沒什麽人了,自己一個圓圓滿滿的家,到頭來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們話裏有話的說自己,自己不是聽不出來,只能裝聽不懂不是麽,他們在為歡哥兒打抱不平,來了京城這麽久,他也了解到了一些,對達官貴人來說,正君未過門就定下妾室是一件打正君臉面的事,如若司徒棟不是太子,這場婚事不是皇上賜婚,恐怕歡哥兒的家裏早就要退婚了吧!
“到了,到了,”靈哥兒見馬車停了,掀開窗簾,大聲喊着。
幾人都下了馬車,地方好大啊,已經是秋季,空氣很是涼爽,葉子還沒有變黃,但已經有了跡象。
“藍八,你确定那個混蛋沒有跟來這裏?”蒼雲遠遠的看着那個站在高臺上的男人,面無表情的問系統。
【絕對沒有,】藍八正在訓練耶爾不許舔別人,哪裏都不許舔。
蒼雲稍稍放心,那人要是皇帝并且存心搗亂的話,自己的任務可就不好完成了。
司徒嘯沒有多廢話,接過長弓,一箭射在鹿脖子上,箭枝狠狠的紮進了地裏,把鹿固定的死死的,衆大臣無一不奉承皇帝英明神武,大慶之福。
“狩獵開始!”司徒嘯龍袖一揮,宣布秋狩開始。
“那兒臣就不客氣了,定要獵個大的給父皇。”司徒棟拱了拱手就跟着他的表哥表弟沖了出去。
司徒嘯冷冷的看着他們的背影,“都去吧,誰今天獵的最多,朕有賞!”說完,也跳上了馬,往林子裏跑去,二皇子司徒悟也跟了上去,大哥已經蠢的讓他無法直視了,真是可惜了文貴君多年的苦心經營,想起自己的母君玉君在宮裏被處處打壓,近些時日才有了起色,這些新仇舊恨總有一天要算清。
“我們也走吧,”蒼雲跨上了馬,“雨哥兒不會騎馬就留在帳篷裏吧,不要遠跑,獵場還是有一些大型的危險動物的。”
“歡哥兒,我能學一下騎馬嗎?”他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裏,這裏讓他覺得很不安,他一個沒名沒分的小哥兒,在這裏待着能幹什麽啊!
蒼雲撓撓頭,“靈哥兒,這裏有小馬駒嗎?”
“怎麽可能有?我留下來陪着他好了,反正我也不會狩獵,你們倆給我獵個野狍子回來,我要一個人啃一條腿!”靈哥兒說着都覺得嘴裏的口水又蓄滿了。
“這樣可以嗎?雨哥兒,你跟靈哥兒在這裏等着,帳篷裏有一些小玩意兒能排遣寂寞,不行你們兩個就看看書下下棋什麽的。”看着我真摯的小眼神,讓雨哥兒跟靈哥兒待在一起絕對是一種折磨。
劉雨點點頭,感激的看着靈哥兒,這個小哥兒雖然嘴巴不饒人,心地其實不壞。
蒼雲跟寶哥兒騎着馬跑遠了,靈哥兒看了雨哥兒一眼,也不知道太子看上他哪裏了,“我們進帳篷吧!”
雨哥兒點點頭,他什麽都不懂,只能跟着靈哥兒,這樣最保險,別的他可以不懂,但是觸犯了規矩可能會掉腦袋這件事他還是知道的。
“要看書嗎?這裏有很多游記,很有趣,歡哥兒的最愛,這一看就是傅大哥的傑作,他寵歡哥兒都寵上天了,你知道嗎?這裏的每一本書都是傅大哥親自抄給歡哥兒的,他怕那些人的字污了歡哥兒的眼睛。”靈哥兒搖搖頭,弟控狂。
“我,我識字不多,”雨哥兒羞紅了臉,他們鄉下連私塾都沒有,他也就學會了些自己的名字罷了。
“诶?那你平時都做什麽呢?”雨哥兒有些驚訝了,不識字?那不跟睜眼瞎一樣了麽!
“以前就種種地,喂喂雞啊豬啊,給家人做飯送飯什麽的。”雨哥兒挺懷念以前的生活,雖然忙碌但也很平和充實,不像現在,一個人待在東宮,看着窗外發呆,一站就是一天。宮人對自己雖然恭敬,但不會像這樣跟他說這麽多的話。
“那現在呢?你也算是太子的人了,這些事肯定是不能再做了,你打算做點什麽?總得認一下字吧!”靈哥兒倒是明白寶哥兒說的話,這個鄉野小哥兒根本不足為懼,歡哥兒現在這樣按兵不動才是對的。
雨哥兒剛想開口,門外有人通報,“雨哥兒,文貴君有請。”
第五個世界05
“你就是劉雨,雨哥兒?”文貴君這次依舊是随行人員,只不過成了之一,玉君也跟着來了,他的兒子就是二皇子司徒悟,緋君的三皇子司徒适和英君的四皇子司徒傑年紀還小,不能參加狩獵,所以留在了宮中。
“是,”雨哥兒站在帳篷的中央,手腳都不知要往哪裏擺。
“回答之前要說'回貴君',要回答,'奴才正是劉雨',再來一遍。”文貴君身邊的春華開口了。
“回貴君,奴,奴才正是劉雨。”雨哥兒咬着自己的唇,不讓眼眶裏的眼淚流出來。
“瞧瞧,本君還沒哭呢,他倒是先哭上了。”文貴君已經做不出什麽表情了,就這麽個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的玩意兒生生把他一輩子的希望給毀了。
“母君,母君,”外面司徒棟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文貴君紋絲未動,雨哥兒倒是松了一口氣,司徒棟來了,他心裏也就踏實了不少,這還得感謝前去報信兒的靈哥兒。
司徒棟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雨哥兒,你沒事吧?”
“你的規矩呢?本君還能把他吃了啊?”文貴君一陣胸悶,他這個病根兒算是落下了,情緒一激動就胸悶。
“母君,”司徒棟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又撓撓自己的頭,他也是關心則亂,本來正在追一頭野豬,接到消息就急忙往回趕。
“貴君,兩位表少爺在外面等着進見。”春芳走進來,跟文貴君通報。
“叫他們進來吧!”文貴君用手捏了捏眉心,對于自己娘家的這兩個侄子他還是喜歡的。
于文龍和于文虎是兩兄弟,是文貴君的娘家哥哥于風于太傅的兒子,二人進門後恭敬的給文貴君請安,自家的榮衰是跟這位受寵的貴君息息相關的。
“起吧,這都怪我,害你們這麽快就回來了,我就是找雨哥兒問幾句話,棟兒這一路被追殺,我的心始終放不下,幕後之人還沒有抓到,你們狩獵的時候也要小心一些,可別着了別人的道兒。”文貴君對此很是擔憂,幕後之人一日找不出來他一日就寝食難安。
“放心吧,貴君,表哥吉人自有天相,一路上那麽多的艱難都被他克服了,還有什麽坎兒是過不去的呢!”于文虎安慰文貴君,也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都已經到了京城了,誰還敢動手不成,跑不了那三個皇子,嫌疑最大的就是司徒悟,他的府邸已經快建好了,來年就該出宮了。
“就是,當初要不是雨哥兒把我撿了回去,我這條命可就沒有了。”司徒棟可忘不了幫劉雨加分。
“那也得好好學規矩,你去忙你的正事,雨哥兒就留在母君這裏,好好學學這宮規,別以後見了正君連個安都不會請,跟個柱子似的杵在那兒!”文貴君提起這個頭上的小火苗就蹭蹭的冒。
“有什麽關系,雨哥兒以後有我護着,歡哥兒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兩次的接觸,我看也是個真性情的人,有他在,我覺得更放心。”司徒棟對蒼雲的印象很不錯,這也多虧了藍八的輔助功能。
“放屁!”文貴君連粗話都爆出來了,“哪個正君會跟小妾和和睦睦,你母君我跟玉君他們和平得了嗎?一招不慎就是萬劫不複,将來你的後宮也是一樣!”
“貴君慎言,小心隔牆有耳!”于文龍趕緊安撫文貴君,有些話可不能亂說,這可是帳篷,不是鐵桶一般的文景宮。
雨哥兒再也忍不住了,放聲的哭泣,自從來到了京城,他就仿佛進了一個大的牢籠,話不能随意說,路不能随意走,是個人都要磕頭請安,這種日子他受夠了,“阿棟,我想離開這裏,我想回鄉下,我以為只要我們相愛,就什麽困難都不怕,可是我錯了,我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的問題,只有愛是不夠的!你好好的做你的太子,我想回家,陪着我的家人,他們現在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我想回家。”
司徒棟紅了眼眶,“對不起,雨哥兒,對不起,都是我,都是因為我才害的你家破人亡,對不起。”他緊緊的摟着雨哥兒這是他一輩子的寶貝,“只要有愛就夠了,雨哥兒,我去奏明父皇,這個太子我不當了,我只娶你一個,只有你一個正君!”
“不用啓奏了,朕成全你。”不知什麽時候,皇帝已經背着手站在了帳篷門口,屋內的人慌忙行禮問安。
“皇上,棟兒這是在說笑呢,雨哥兒的全家都慘死在那幫匪徒手裏,我這心裏也是難受的緊...”文貴君想要替司徒棟填坑。
“謝父皇成全。”司徒棟拉着雨哥兒跪下謝恩,雖然他覺得他才是最适合的帝王人選,不過讓父皇去看看別的皇子也好,最終還是會把皇位傳到自己的手上。
“元寶,拟旨,朕的太子與劉雨雨哥兒患難見真情,願攜一人手,白頭不相離,并願放棄太子之位,朕甚為感動,特準之,特封忠王,下月初三出宮建府,原太子未婚正君,從此婚嫁兩不相幹。”司徒嘯一陣冷笑,這虧了不是自己的兒子,不然不巴掌扇死他,為了兒女情長就什麽都不要了,再想想自己,似乎也沒資格說他,司徒嘯把手上的戒指藏進袖口,雖然別人看不到,蒼雲可是能看到的,他就一個轉身的工夫人居然就給他跑了,還不讓告訴自己他去哪兒了,瞧瞧這任務!他要是不來能行嗎?司徒嘯想了想,“另外,傳朕的口谕,傅家歡哥兒,鐘靈毓秀,虛懷若谷,此事是皇家的不是,待朕為歡哥兒再覓良配,他的嫁妝朕包了。”
說完,司徒嘯便掀開簾子走了出去,廢太子可是一件大事,朝廷肯定要亂成一鍋粥了。
文貴君又昏了過去,衆人一番手忙腳亂,鋪床的鋪床,喊太醫的喊太醫,這番作為很快就在狩獵場傳遍了,一幹大臣都排在帳篷外等着喊“皇上三思”,都是例行公事罷了,真正放在心上的恐怕只有于太傅了吧,要不是有個文貴君在,于風連個太傅也撈不着。
“母君,父皇廢太子的聖旨已經下了。”司徒悟難掩心中的喜悅。
“吾兒不必高興太早,”玉君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哥兒,性子淡泊,不願與人争鋒,他總覺得這事兒裏面透着古怪,皇帝對太子和文貴君的态度就好像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而且也不再駐足後宮,“吾兒,我不指望你一定能登得大寶,你一定要小心為上,你能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母君不希望我...”司徒悟沒有說出口,他們母子心照不宣。
玉君搖搖頭,“你先別動作,你父皇最近怪怪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是皇子,可惜你是,孩子,你父皇英明神武,你只要別犯他的忌諱,即便不能...也能保你一世榮華。”
“母君的話,孩兒謹記。”司徒悟點點頭,如果這是母君的期望,他照做就是了。
“是了,如果我兒是個王爺,将來母君還有機會走出皇宮,到我兒的府上安度晚年呢!”玉君的心願很簡單,大家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就行了,可這在天家,偏偏是最難的事。
“去吧,別人都在大帳外等着,也不好少了你,省的別人說閑話。”玉君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造化就是生了個好兒子。
等蒼雲他們一行人帶着一只野狍子回來,卻發現整個營地氣氛怪怪的,太醫院的人進進出出,誰有人受傷了?
“歡哥兒,”靈哥兒趕緊招呼他們進帳篷,“出大事了。”
“怎麽了這是,”蒼雲覺得好笑,小孩臉上的表情可真豐富。
“皇上要廢太子,還把你們的婚約給取消了。”靈哥兒覺得自己留下來是個錯誤的決定,心髒快受不了了。
“你一點也不驚訝。”寶哥兒盯着蒼雲的臉,“提前知道了?”
蒼雲點點頭,“皇上已經跟我父親透過口風了,他們都不敢跟我說,其實我都聽到了。”
“這樣也好,大皇子實非良人,”寶哥兒還是替蒼雲高興,就算嫁不了皇家也比嫁個腦子不清楚的皇子強,別他不小心把腦袋玩沒了,家眷還要跟着遭罪。
“對啊,皇上還頒了口谕給你的,說是你的婚事他來安排,嫁妝他來出什麽的,把對你的影響降到最低了。”靈哥兒覺得自己心裏好受了一點,“文貴君把雨哥兒叫走以後,我趕緊叫人去通知太子,不多久就出這事兒了,應該跟我沒關系吧?”
“依我的判斷,這事兒跟你的關系很大。”寶哥兒看看蒼雲,蒼雲會意,也搖頭晃腦的說,“我也這麽認為的。”
“怎麽會,你們兩個不許騙我的!”靈哥兒急的跳腳。
“我要去處理狍子了,外焦裏嫩。”蒼雲搖頭晃腦的往外走。
“鮮嫩多汁~”寶哥兒也拖長了音跟着出去了。
“诶,帶我一個,我要後腿!”靈哥兒立馬把別的抛之腦後。
蒼雲背對兩人時,收起臉上的笑容,他有點事想要去确定一下。
第五個世界06
這場秋狩草草的就結束了,回去就是忠王出宮建府,然後大婚,要忙碌的事情多着呢!文貴君一病不起,婚事都是玉君和緋君忙着操持的。
“玉哥哥,這忠王正君是從哪裏出嫁啊?東宮嗎?”緋君一腦門的官司,這種事他從來沒辦過,又是這麽特殊的情況,也沒個先例能參考一下。
“把問題集中一下,讓禮部拿個章程,我們只管把關就行了。”玉君不想管那麽多的事,做得多錯的多。
“這可真是世事無常,文貴君威風了這麽些年,說倒就倒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輪到我們了。”緋君頗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緋君慎言,小心引火燒身,”玉君沒有接話,“趕快把東西定下來吧,八字已經送去合了,喜服的尺寸量了沒有?”
“呀,還沒有,我這就去,這裏交給哥哥了。”緋君風風火火的走了出去,喜服可是件大事。
另外一邊,皇上正在跟皇太君對峙,皇上這一手迅雷不及掩耳的把皇太君最中意的兒胥和孫子算是廢了,他老人家怎麽能幹休。
“皇上,這麽大的事你怎麽能由着孩子自己胡鬧,娶個鄉野村夫為正君,平白讓人看皇家的笑話!”皇太君一副你無理取鬧的表情。
“他們感動還來不及呢,說明朕的開明,有舍才有得,司徒棟自己是個成年人,朕尊重他的選擇。”皇帝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反正太子他廢定了。
“你們父子倆這是鬧什麽別扭呢,孩子走錯路,當大人的不拉着還推波助瀾的,你可真是...”皇太君從小就不太能管得了這個兒子,好在兒子還算孝順,他也不能太過分,“這事兒就算了,今年開春的選秀你可得上點心,棟兒的側君,悟兒的正君都要選了,還有适兒的正君也能定下來了。你這後宮也該充盈一下了,挑些顏色好的留下吧!”皇太君服軟了,反正他也拗不過皇上。
選秀啊,司徒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笑了一下,“那就留吧!元寶,送太君回逸和宮休息。”
“是,太君,請。”元寶趕緊的離開這是非之地,這麽些天他要是還沒看出來主子是看上歡哥兒了那他這大內總管就算是做到頭了!歡哥兒有個什麽動靜都會變成紙呈上龍案,哎喲喂,主子您都能當人家的爹了,這事兒整的,這也不是他一個奴才該管的,少說少看多做才是他的生存之道。
元寶已經能想到選秀的時候大家瞠目結舌的樣子了,這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太,不,忠王大婚。忠王已經出宮建府,明天就來宮中接他一生的摯愛,雨哥兒撫摸着大紅色的喜服,他真的沒有想到司徒棟會為了他做到這一步,他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
被請來幫忙的蒼雲三人則是無語的望着天花板,我們很熟麽?
婚禮這天蒼雲換了一身紫色的絲綢長衫,玉面紅唇,額間的朱砂痣顯得異常的妖冶。
“啧啧啧,要不是我知道你對忠王沒意思,就這身打扮,還以為你是來踢場子的。”寶哥兒才不承認剛才他自己在一瞬間都看呆了,暗罵了一聲妖孽,就開口調侃蒼雲。
蒼雲一副我不跟你計較的表情,靈哥兒已經在新人的房裏了,“你們也太,慢,了。”靈哥兒也被蒼雲鎮住了,“我的天哪,歡哥兒,幸好你平日裏不愛打扮,不然還讓不讓人活了啊!會嫁不出去的。”
蒼雲沒形象的送他一個大白眼,“用早膳了嗎?今天還有的忙呢!”
“沒呢,已經吩咐過了,雨哥兒多用一些,這一整天你都吃不了什麽了。”靈哥兒趕緊叮囑。
“就好像你有經驗似的。”蒼雲剝了一個花生放進嘴裏。
“剛才喜婆交代了千萬遍了,耳朵都起繭了。”靈哥兒掏掏耳朵,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
“頭發不用梳嗎?”蒼雲看雨哥兒的頭發還是散開的,就問了一句。
“不用,說是還有個結發儀式,結發夫妻的麽,等下戴上金冠就好了,”靈哥兒這個吃貨看到有人帶頭了,自己也開始剝花生。
“那我們幹什麽?”寶哥兒和蒼雲沒見到喜婆,都是雲裏霧裏的。
“民間的話我們就得去攔新郎,出難題,要喜錢,皇家的好像沒有這一項,我們就在這裏陪他,直到送他出門。”靈哥兒覺得不如民間的有意思,原本他是第一次幹這種差事,還很興奮的,聽喜婆一交代,又覺得無聊了。
“要從現在開始等到黃昏?”蒼雲趴在桌子上,無聊死了。
“漢子那邊已經開始準備擺酒席了,我們這邊應該在曬嫁妝。”靈哥兒趕緊閉嘴,他忘了雨哥兒是沒有嫁妝的。
“那嫁妝呢?我去看看。”蒼雲還沒看過嫁妝呢!
靈哥兒沖蒼雲直瞪眼睛,哪壺不開提哪壺!
“大家不用這樣,我沒有嫁妝,”雨哥兒苦笑,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只有司徒棟。
“怎麽能這樣!”蒼雲一拍桌子,“我去找皇上,不行把他要給我的嫁妝先給了雨哥兒,沒有嫁妝你在王府就沒法立足了,別以為當了正君就沒事了,明天開春選秀,文貴君一定會給忠王選兩個家世良好的側君,到時候你的處境就艱難的了。”
蒼雲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他不會有事吧?”雨哥兒忐忑不安。
“沒事,歡哥兒有分寸,他精着呢,別被他的外表騙了,一肚子壞水兒!”靈哥兒氣呼呼的說,眼睛還在瞟寶哥兒,他的腦子不好使,這種時候還得看寶哥兒的。
寶哥兒點點頭,靈哥兒這才眉開眼笑,寶哥兒卻眯起了眼睛,歡哥兒今天有點奇怪,他該不會是動了那個心思吧?
“你說,要把朕給你的嫁妝送給劉雨?為什麽?”司徒嘯握緊了拳頭,不生氣,寶貝是在演戲。
“草民雖然沒有那個福氣嫁給忠王爺,也希望那份嫁妝替草民嫁入王府,也算了了草民的一個心願。”蒼雲的眼眶都紅了,看的元寶直捂臉,小少爺,您就饒了忠王爺吧,主子臉都綠了。
司徒嘯松開手,又趕緊将手放在案下,不過已經足夠了,蒼雲勾起了一邊的嘴角,這個混球,就知道藍八不可信,搞這麽多的幺蛾子,又想破壞自己的任務,沒門,反正他老人家死的早,有本事他破壞一輩子。
這個微妙的笑容讓淩霄捕捉到了,他用眼神盯回去,誰讓你丢下我先跑的。淩霄輕咳了一下,“準了,讓內務府按王爺正君的規格置嫁妝,朕答應你的嫁妝還是有效,朕準你喜歡什麽就去挑,怎麽樣?”
“謝主隆恩,草民告退。”蒼雲微微一笑,一副榮辱不驚的模樣,走出門去開始咬牙,他有點明白這貨的意思了,似乎嫁給他也是皇貴君,沒什麽差別,可是...蒼雲癟癟嘴,對他那根多手黃瓜有些嫌棄啊怎麽辦,果然是沒有愛就沒有要求麽,以前自己從不在意這些的,蒼雲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這種感覺很不錯。
淩霄在蒼雲離開後,也搖頭失笑,元寶把肥胖的身軀藏在柱子後面,太吓人了,主子莫不是病了吧?
“你真的要來了?”靈哥兒看着滿目的紅色盒子,“這都是你要來的?”
“這是王爺正君的标準規格,都是拿現有的東西,肯定沒有好東西,數量夠了就行了。”蒼雲掀開蓋子看了看,嫌棄的合上了。
“那也了不起!”靈哥兒沒想到自己的好朋友真的要來了,他一見皇上就腿軟,這還是遠遠的看着,面對面估計就要暈過去了。
“你看着我看嗎?”蒼雲摸摸自己的臉,有髒東西嗎?
“沒有,你可別幹糊塗事。”寶哥兒嚴肅的看着蒼雲。
“放心,”蒼雲拍拍他的肩膀,“那人都能當我爹了好麽!”他附在寶哥兒的耳邊輕輕的說。
“你有數就好,”寶哥兒點點頭,他這就放心了。
“對,我們回屋裏,有東西給你。”蒼雲拉着雨哥兒回到屋裏,塞給他一疊銀票還有地契,“這些都沒有登記在冊,是你的私房,千萬收好了。”
“不,我不能要,我受你們的恩惠已經夠多了。”雨哥兒慌忙擺手。
“你就拿着吧,肯定不是他的,哪兒能身上裝這麽多東西啊?”寶哥兒可不信蒼雲這麽好心。
“嫁妝裏的必備品,私房!”蒼雲覺得自己又學了一招,“給你快拿着,以後有用。”
“那你呢,這本是你的嫁妝。”雨哥兒還是很愧疚。
“我老爹會準備的了,而且皇上說了到時候允許我去內務府自己挑東西,我可能還賺到了呢!”蒼雲滿不在乎,要是能看看天尊的寶庫,他倒是有幾分興趣,“呀!”蒼雲慘叫一聲。
“怎麽了?”吓了大家一跳。
“都快到時辰了,我還沒用膳呢,我...”話音還沒落,新郎到的聲音已經傳來了,“走吧,送雨哥兒走了我們去喝一杯吧!”蒼雲提議。
“好啊,”兩人欣然同意。
喜婆給雨哥兒戴上金冠蒙上蓋頭,扶着他出了門子,每個人都在祝福,只有蒼雲知道,這是一條異常艱辛的道路。
第五個世界07
新婚的第二天,忠王帶着正君去給母君請安,昨日的婚禮貴君就未露面,說是身體抱恙。
“父皇,母君。”這對新人體會不到文貴君心裏的冰冷,喜氣洋洋的跟他們請安。
“起吧,既然是自己求來的,就好好過日子吧!”淩霄看着這對傻子就鬧心,雨哥兒額上的朱砂痣已經綻開了,不知道小雲兒額上的朱砂痣綻開之後會是何等的風姿。他起身匆匆離開了,就不該瞎聯想的,這麽久都沒碰到小雲兒,一聯想自己就膨脹了,幸虧古人的衣服比較寬大,不然就直接出醜了。
送走了皇上,文貴君又坐回了原處,端起一杯茶,掀開杯蓋,撥了撥上面漂浮的茶末,并沒有往口中送,只是機械的劃着茶杯蓋。
“母君?”司徒棟忍不住開口了,雨哥兒初承雨露,身體的狀況不太好,臉色都已經開始蒼白。
“啪——”文貴君很斯文的将杯子扔在司徒棟的腳下,茶水濺濕了他的前襟,杯蓋裂成了兩半,杯身在地上滾了一圈,停住了。
室內靜的出奇,春華已經把宮人都趕了出去,只剩下他們三人。
“司徒棟,”文貴君站起身,對自己兒子直呼其名,眼中的冰冷讓司徒棟心裏發寒。
“開春的選秀,皇太君會為你選側君,你要是再給本君出幺蛾子,就別怪本君對你不客氣。”文貴君走到司徒棟的面前,壓低了嗓門,“別讓本君覺得留着你比殺了你更麻煩!”
“母君!”司徒棟不能相信他的母君居然會這麽對他。
“呵呵,不信?當今聖上正當年卻只有四個皇子,你以為呢?本君早已身染鮮血,誰也不能阻擋本君成為皇太君,就算是你也不行!本君還年輕,兒子這種東西,再生一個就是了。”文貴君坐回了之前的位置,“滾吧,沒用的玩意兒,看着就鬧心。”
司徒棟帶着吓壞了的雨哥兒落荒而逃,母君的前後變化他實在是無法接受,母君怎麽會變成這樣,他不相信!
從沒接觸過這些的雨哥兒更是魂飛魄散,文貴君冷冰冰的樣子太瘆人了,看着他的那樣子,就好像,好像在看一個私人。都已經回到忠王府了,雨哥兒還是驚魂未定,他的心跳的很劇烈,就好像他跟司徒棟逃過滅門追殺的那一夜一樣,大氣都不敢出。小兩口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就好像抱在一起舔舐傷口的小獸一樣。
“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