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幾個哥們臉上了。
莊嚴這兩天黴運當頭,昨晚上一個他跟了兩個多月的當紅明星包養情婦的新聞,不知道被誰提前曝光了,本來再有兩天就是欄目周年慶,欄目組商量好要在那天放這條新聞的,現在好被別人搶先,還爆出那麽多高清□□的照片,莊嚴這幾個月的功夫全白費了。
今天更倒黴偷拍時被人發現追了他兩條街,幸虧碰上了鄭祈,不然他想全身而退估計困難。
莊嚴坐車上翻着相機裏的照片,嘴角翹起愉悅的弧度,雖然讓人攆的跟狗似的,但是這組照片卻非常難得,對他以後有大用。
鄭祈心情有點複雜,這小夥也不知道是缺心眼啊還是缺心眼,情商低到鄭祈無語。按說自己裏裏外外幫過他好幾次了,這小子沒一次對自己表示感謝的,一上車就開始擺弄他那破相機,頭不擡眼不睜的,也不怕自己把車開回去。
過了一會鄭祈見他還沉浸在自己的照片當中無法自拔,忍不住咳嗽一聲道:“我說你能把你那眼鏡摘了嗎?好歹我也救了你好幾回了,連你正臉都沒見過,有你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莊嚴聞言擡頭看了鄭祈一眼又低下頭收好相機,再擡頭的時候帽子和眼鏡都摘下去了,白淨俊秀的臉上長了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看人的時候眼底帶着寒霜,嘴唇薄削殷紅像染了胭脂口紅一般。
鄭祈覺得這小夥長得挺好,也就比自己差一點點,不過一張嘴說話就有點太破壞美感。
“什麽救命恩人?你都把我撞了我還沒說啥呢。不過看你載我這點上,謝謝你啊,就不用掏醫藥費了!”莊嚴說完也不看鄭祈便秘的臉色,低頭就開始脫衣服,現在才九月份天雖然涼快了,但他讓人攆了幾條街,這會渾身都是汗。
鄭祈真是對莊嚴的臉皮厚度服了,他跟賀連那個二逼的不要臉程度真是不分上下,這世界上他倆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你這車上什麽味兒啊?怎麽還有一股帶魚味呢?”莊嚴嫌棄的看了鄭祈一眼,鄭祈專心開車心想等到了寵物醫院就把這個逼攆出去,下次他在落難打死也不救他了。
莊嚴見鄭祈不說話也沒在意,過了一會就感覺有人拍他,莊嚴一回頭對上一張毛乎乎的大臉,這把莊嚴給吓的,腦袋當時就磕車窗上了,麻痹他最害怕帶毛的東西了。
莊嚴哆哩哆嗦緊挨車窗沖鄭祈咆哮:“哪來的貓?它想幹嘛?快讓它走開!”
鄭祈嚴肅臉看着花花,嘴上雖然說着讓花花上後面玩去,但抽空趁莊嚴不注意卻給了他姑娘一個飛吻,那意思是覺得他姑娘幹的不錯,爸爸愛你!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沒有愛心呢?對這麽可愛的一只貓都能這麽不友好,我嚴重懷疑我救錯人了,剛才就應該讓那幾個哥們把你帶走。”鄭祈單手把花花撈到自己腿上安頓好,不過花花好似特別對莊嚴感興趣,坐它爹腿上還直沖莊嚴喵喵。
莊嚴讓那貓叫的肝膽俱顫:“停車,你快停車!”
鄭祈撇莊嚴一眼:“你說開就開,說停就停,我是你家司機啊?你給我開工資了嗎?我跟你說別叫了,再叫我讓它跟你親密接觸。”鄭祈颠了一下腿上的花花威脅道。
莊嚴臉都白了,鄭祈看他那樣估計是真怕,于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要說這哥們站起來也有将近一米八的大個,怎麽看見他家花花怕成這個熊樣?
看網上說的時候還以為那幫人扯雞|巴蛋,現在看莊嚴這樣心想八成是真的了,于是就把花花放到左側一個網兜裏,居心叵測的道:“好了好了,你也真是的,一個狗仔隊整的跟黑澀會火拼似的,你這又拍到哪個明星包二奶吸毒了啊?有高清無|碼的嗎?作為你救命恩人的我,咱倆私下交流交流呗?”
莊嚴瞪了鄭祈一眼,就知道這個逼沒安好心。
“交流你大爺,你怎麽知道我是娛記?我記得咱倆這應該是第二次見吧?”莊嚴心裏有點警惕起來,眼神裏也帶上了點懷疑,他倆這次相遇可是有點太巧了,巧的就好像他在這等自己一樣。
鄭祈沖莊嚴邪魅一笑道:“我大爺在山西挖煤呢,你上那找他去吧!”
05章
鄭祈看莊嚴那懷疑的小樣說道:“昨晚上電視上全是明星包養情婦出軌的花邊新聞,國際酒店發布會上你上鏡了你不知道嗎?就你那特立獨行的二逼風格,哥哥一眼就把你認出來了。”
莊嚴轉了轉眼珠一想到是也有可能,不過這個人還是別接觸太多的好,于是開口道:“那行,不管怎麽說今天謝謝你了,你在前邊停一下吧,我在那下就好 。”
鄭祈看了邊上這人一眼,心裏琢磨着他變得還挺快,不過這感謝的話說的可真沒啥水準。從頭到尾統共還沒超過三十個字兒,掰開來揉碎了品怎麽琢磨怎麽覺得泛着一股子敷衍味兒。
鄭祈不樂意了,斜着眼睛道:“你這人記性可真不好,都說了我又不是你家司機,想上就上想停就停,老實的坐着等我到地方你在下車,不然別怪我放貓!”說完手還摸了花花腦袋一把,花花抗議的喵喵叫了兩聲,不過鄭祈這門語言沒學好聽不懂,就以為他姑娘在跟他撒嬌。
莊嚴本想反抗兩下,結果讓貓叫的直接僵住,冷着臉一聲不吭的緊挨車窗,恨不得跳窗而逃。
鄭祈看莊嚴那一副誤上黑車,馬上就要遭人強|奸的小受樣心裏也怪氣悶,于是車裏一時無言氣氛不尴不尬,鄭祈悶頭開車來到寵物醫院,車停了以後鄭祈剛摁完中控莊嚴拉開車門就跑了,連聲謝謝都沒說,鄭祈撇撇嘴抱起花花就下了車。
等鄭祈關好車門裝作随意的擡頭四處看看,莊嚴早跟泥牛入海一樣連根毛都不見了。
鄭祈的同學叫樓新海,綽號樓大炮,那小子長得五大三粗比鄭祈還要高一頭。高中時候鄭祈住校,集體大宿舍沒有單獨的衛生間,洗澡要去學校的公共澡堂。
那會鄭祈和賀連還有樓新海住一個宿舍,年輕人半大小子什麽都愛比,一起洗澡難免的那地方也要比比。三個人當中抛去賀連不說,鄭祈從小就認為自己天賦異禀無人能及,不成想澡堂裏光溜溜站一起一比劃高下立顯,從此樓新海就得了一個樓大炮的綽號,一直叫了七八年。
不過鄭祈這麽多年心裏一直不太服氣,始終認為樓大炮之所以比自己長,是因為他包|皮肥大顯得,所以哥幾個喝大了以後一直想竄到樓新海和他去做包|皮手術,割掉包|皮重新比過。
高考的時候誰也沒想到樓新海會去學臨床獸醫,鄭祈讓這哥們的遠大志願吓了一大跳。
高中三年,鄭祈、賀連、樓新海三人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一樣,雖然他自己的隐形毛絨控藏的很好,直到多年以後才暴露,但他真沒看出來樓新海這膀大腰圓,剔個青皮出去說自己是黑澀會沒人不信的主,會想去幹那麽細膩的活。
作為彼此互相了解的哥們,鄭祈和賀連在知道樓新海下定決心選這個專業以後默默給予了支持,幾年以後還出資幫樓新海開了這家寵物醫院。
進了醫院鄭祈抱着貓來到前臺,沖着穿一身嫩粉色護士服的前臺接待道:“你們樓醫森在嗎?”
小接待嗲着嗓子,捏着一口港臺腔道:“在的呢,贈先森直接到他辦公室就好的呢。”
鄭祈雷爽的抖落一身雞皮疙瘩點點頭落荒而逃,他就不應該欠逼一樣過來抖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小接待看自己的時候眼白比較多。
樓新海辦公室裏,這厮剛給一只鹦鹉剪完喙,此刻正八叉着腿衣衫不整的坐在辦工桌後頭裝死,鄭祈沒敲門就進來把他吓的撲騰一下從椅子上坐起來,等看清楚是鄭祈後才又躺回去哼哼。
“哎我操吓死爹了,你他媽也不知道敲敲門,萬一老子在裏面正撸着,你說你從外面進來多難為情。”
“我他媽還給你敲敲門,老子這麽大一股東來了,你不說親自出來迎接,還有臉讓老子給你敲門?還有你這一副剛讓人糟蹋完的德行幹嘛呢?沒看見我姑娘來了嗎?你這樣讓它以後還怎麽找對象啊?有你這麽當大伯的嗎?”鄭祈捂着花花的眼睛埋怨。
“你還有逼臉說?跟你認識這麽多年你可隐藏的挺好啊,當初老子說因為喜歡動物所以想當獸醫,讓你跟賀連連都嘲笑成傻逼了,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樓大炮卸下平時那副裝逼樣,毫無形象的将腿疊着搭到辦公桌上,于是鄭祈就看見這貨腳上穿的黃的亮眼的五指襪,腳心那塊還寫着踩小人,心裏一時糟心的直想拿板兒磚拍死他。
樓新海見鄭祈臉色有點不善,怏怏的撇了撇嘴道:“貓又怎麽了?抱過來我瞅瞅,一天天的怎麽沒見你對我這個大活人這麽上心呢?”
“你要也管我叫爹我這麽伺候你也行啊!來吧兒子快給你妹妹看看,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你說它是不是得抑郁症了?”鄭祈說着抱着花花往樓新海邊上湊,不成想這貓也不知道是讓樓新海那德行吓着了還是怎麽地,比早上出門套牽引繩叫的還慘。
兩人這正手忙腳亂哄貓呢,樓新海辦公室的門嘭一下被人從外面踢開,前臺小接待從外邊進來關好門倚在門口看着他倆道:“幹啥呢啊這大白天的?你們這是要3P人獸啊,要不要再加一個啊?大家一塊玩呗?反正閑着也沒事兒。”
樓新海一見是楊小齊心就放下來了:“你進來幹啥?”
“下班了,你說我幹啥?”楊小齊走到沙發邊上,踹掉腳上的高跟鞋,一擡腿豪邁的踩到沙發上,齊蛋小護士裙頓時往上竄了竄,白皙修長的手一顆一顆的開始解扣子。
楊小齊因為是前臺接待,護士裙就跟普通護士穿的那種不太一樣,反正挺撩人。
“老妹兒,不,老弟啥事兒啊這麽想不開?你這麽叉着腿不覺着下面有點涼快嗎?”鄭祈都傻眼了,一雙手也不知道是捂花花好還是捂自己好。
楊小齊一雙還刷着眼影的杏核眼掃過鄭祈又停在樓新海身上,見樓新海正耷拉腦袋跟撕心裂肺不願意讓他抱的花花做抗争,于是手就沒停,不一會兒上衣扣子就全解開了,楊小齊把塞A罩杯裏的襪子掏出來扔到沙發上,手就又開始解裙子腰帶。
“小齊啊,雖然大家都是男的,但這又不是澡堂子,咱是不是就不要這麽豪邁了?再說這是院長辦公室,你門都沒插,萬一有顧客推門進來一看咱仨這情況還不得誤會啊!”鄭祈說完踹了樓新海一角,看楊小齊那樣心說這畜生該不會是始亂終棄吧!
樓新海讓鄭祈踹的踉跄了一下,大手抹了一把臉,內雙的眼睛變成了單眼皮,眼神陰沉的盯着楊小齊看,熟悉的人都知道是這個逼要翻臉的前兆。楊小齊沒讓他這個臉色吓着,梗着脖子眼睛直勾勾瞪視樓新海。
鄭祈見這兩個逼這樣,就抱着貓走到他倆中間,隔開樓新海射向楊小齊的目光,他還真有點怕這傻逼打楊小齊,就楊小齊那瘦的跟面條似的小身板還不夠樓新海一根手指頭碾死的。
“你幹啥啊?你那眼神看誰呢?什麽年代了還耍狠,你以為把頭發剃短就能冒充黑澀會啦?有話不能好好說麽,小齊你別怕他就是個紙老虎。”鄭祈打圓場道。
楊小齊冷笑一下:“不用你裝好人,要不是……”
“楊小齊你他媽要再敢說一句,老子撕了你的嘴!”樓新海瞪圓了眼睛,臉色紅漲咆哮道。
楊小齊把解了扣子的上衣一脫摔到地上喊道:“你來啊!你來啊!麻痹樓新海你今天要不幹你就不是個男人!”
樓新海讓楊小齊一激就想過去揍他,後被鄭祈死命攔住盯着楊小齊直喘粗氣。
發洩了一通後楊小齊嘴一癟眼淚就下來了罵道:“樓新海操|你媽,老子傻逼瞎眼看上你上趕着讓你操,你他媽就是茅坑裏的石頭,老子再也不稀罕你了。麻痹就你那狗熊長個芝麻膽,喜歡人家老些年不敢說,活該你他媽打一輩子光棍自撸到死。呸!”
楊小齊說完噔噔噔跑到辦公室一個大衣櫃前,打開門一陣猛掏找出一身衣服,快速拔掉齊蛋短裙利索的套好衣服,鞋也不穿擱手裏拎着就跑了。
06章
楊小齊跑了以後,鄭祈抱着貓指着樓新海鼻子數落樓新海。
“操,這算怎麽回事兒啊?”
“你行啊樓大炮!看人楊小齊那樣你是不是把人摁下就操,操完就跑,你這典型的拔鳥無情啊!怨不得人家恨你呢。”
“怎麽着我聽說你還有個白月光?你可藏的挺好,兄弟這麽多年你一點口風都沒漏。”
“真沒看出來你這個逼還挺無情,你都把人辦了,末了還插一刀,你這個大牲口。”
……
樓新海一臉憔悴心煩意亂,心說麻痹我這是為誰啊?新歡跑了,舊愛你媽一臉也不知道是真沒聽出來,還是裝傻的跟這數落他。
這也就是鄭祈,換個人樓新海都能一拳把他打出屎來,誰讓他就喜歡鄭祈這賤逼話痨老婆嘴呢,有些日子沒聽見他叨逼叨還怪不得勁,找機會就想讓他給自己去去死皮。
“你說楊小齊也怪不易的,在你這扮人妖當接待就為了追你,你還一邊上着人家一邊心裏藏個白月光,你可真渣!麻痹話說你那個白月光到底誰啊?你把他叫出來我看看,就你這個眼光我估計也不咋地,人小楊白白淨淨的,那雙眼睛大的都占了半張臉,小嘴兒通紅,一看就是個上下雙緊的絕世好小受。就你那個白月光你上過嗎?別在是個大松貨。”
樓新海頹着坐在沙發一角,他旁邊一堆楊小齊脫下來的衣服,白色胸罩從沙發上耷拉到地上,不知道的人猛一看還以為這屋裏有一對猴急的男女,邊啃邊脫急不可耐呢。
本來樓新海正坐那抽煙,等聽鄭祈說他心裏那個白月光有可能是個大松貨的時候,讓煙嗆得一陣咳嗽,他擡起頭看了鄭祈一眼,嘴唇開合啥也沒說出來。
說啥呀,說我老早就看上你了,一直想幹你,你就是我那個大松貨白月光!樓新海估計他要敢說出來,鄭祈就敢弄死他。
好半天鄭祈回過味兒來說:“哎不對啊,我記得你跟我說你不是GAY啊,比直腸還直,感情你媽你這根直腸比十二指腸還曲折。”
樓新海又點了根煙用手指夾着,袅袅的青煙熏的他有點眼酸,心說老子原來是比直腸還直啊,這不是讓人給掰彎了嘛。
又罵了一會,鄭祈口幹舌燥都有點說累了,看看窩他懷裏眯眼打盹的貓才想起來醫院的正事兒,擡眼瞅見樓新海那泥雕似的木頭樣就不順眼:“得得得,老子好容易休息一天,罵你就耽誤了半天,我去找你們那個小劉大夫瞧瞧,可長點心吧你。”
鄭祈忙忙活活找人給花花做了檢查,最後也沒查出什麽來,臨走的時候小劉笑着說他姑娘估計可能需要一個健康、強壯、英俊的小夥伴。
鄭祈愣半天後掐指一算,他姑娘到他家也快有半年了,按貓的年齡算已經成年是個大姑娘了。
鄭祈突然有種心酸的感覺。
要走的時候鄭祈抱着貓經過樓新海的辦公室,見那哥們整個人陷在沙發裏,迎着大中午的太陽正在沉思,白的刺眼的胸罩依舊半死不拉活的從沙發上耷拉到地上,就沒好意思打擾他,反正以他倆的關系也不用太客氣。
回家的路上鄭祈接到了一個他媽秦佳佳的電話,電話裏他媽嗲着嗓子含糖量極高的道:“兒子呀,上次媽媽跟你說今天是你妹妹的生日,你叔叔說想讓你回來咱們一起給燕燕慶祝慶祝,你沒忘吧?”
沒錯,鄭祈之所以一定要選今天休息,一是為了帶花花上醫院檢查,二就是因為早半個月前他媽秦佳佳就通知他,今天孫海燕那個小丫頭片子生日讓他一定要去。
鄭祈本有心不去,他長這麽大也沒人給他開過什麽生日part,頂多是提前兩天他爹媽讓人給他送份禮物回來,可等鄭祈聽到他媽電話裏小心翼翼的聲調時,心就有點範軟,最後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是默默地選擇了今天休息。
到家的時候正好趕上飯菜上桌,鄭祈一推門進去就聞見一股宮保雞丁的味,鄭祈他奶奶是個心思活絡的老太太,每天沒事兒就愛看個什麽家政女皇啊,私房菜啊之類的生活節目。
這個宮保雞丁就是跟電視上學的,手藝磨練的從貓吃了都想吐的境界,發展到現在小滋味還不錯的階段着實不易。
花花一進門就不知道蹿哪去了,這貓今天可磋磨壞了,估計是找地兒暗自療傷去了。
鄭祈畢竟是個大老爺們,就覺着既然貓沒啥毛病,只是單純長大有點思春,肯定是沒啥大事了,想着不行回頭發兩張照片到網上去相相親,總能找到英俊的小夥伴的。
鄭祈回卧室把外套脫了就鑽進廚房,老太太這會兒正揮舞着鏟子蔥爆羊肉,鄭祈一把從後面摟住老太太的水桶腰道:“喲,奶奶您今天心情不錯啊!怎麽做的都是我愛吃的啊?”
鄭祈他奶奶顯然久經驚吓,手一點都沒抖特別穩的一肘子将鄭祈頂開:“該幹嘛幹嘛去,甭跟我這搗亂。我這再有一個湯就得了,你要實在沒事兒幹就把碗端進去。”
“哎,聽您的!”鄭祈松開他奶奶拿了碗筷就走了。
鄭祈他爺爺鄭成功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看戲曲頻道,今天播的是兒童戲曲大賽,老頭正跟着電視裏頭搖頭晃腦,手和腳一起打拍子。鄭祈将碗筷放好,就坐到老頭旁邊跟他一塊聽,他也愛看這個,不過他就愛看這些小不點唱戲,大人唱的他就不愛聽。
鄭祈小的時候上少年宮學過一段時間,不過他嗓子不好,調門上不去,不上不下的沒多長時間就讓老師勸着改學畫畫去了。
倆人坐沙發上看了沒一會兒他奶奶就端着湯進來了:“開飯!”說完放下湯一把将遙控器搶過來道:“十二點了,看法制進行時。”
鄭成功剛想張嘴被老太太瞪了一眼就不知聲了,中午十二點邊吃飯邊看法制進行時是他們家的進餐習慣,鄭成功雖然聽戲聽得意猶未盡,但也只得妥協。
總算中午的菜色還算不錯,宮保雞丁,蔥爆羊肉,涼拌蘿蔔條,還有一道西湖牛肉羹的湯。今天午飯也算是改善生活了,平常鄭祈中午不回來吃飯,老兩口中午都是對付,尤其最近老婆子喪心病狂的讓他減肥,更是能多糊弄就多糊弄。
鄭成功想想都挺委屈,憑啥孫子不在家,他就得受委屈啊!都是鄭建業那個混賬不肖,等着他吃完飯就給他去電話教訓他,哼!
不孝子鄭建業表示膝蓋上全是箭,已跪地不起。
吃飯的時候鄭祈他奶奶問鄭祈:“你去醫院怎麽說啊?沒事兒吧。”
鄭成功插嘴道:“噫,一個貓還上醫院,比人都精貴。”
鄭祈奶奶道:“你知道什麽,這貓四萬多從國外帶回來的,把你這把老骨頭賣了也不值四萬啊。還有鄭祈你那個妹妹花錢太大手大腳,買這麽貴的貓幹啥啊?我還不知道你,給你一只野貓你都能供起來。”
鄭祈悶不吭聲的低頭搶菜,那盤蔥爆羊肉在鄭祈和鄭成功的左右開弓之下已經見了盤底,最後一筷子配菜大蔥都搶沒了的時候鄭祈才擡起頭幽幽的道:“那貓估計是我媽買來讓孫海燕那個小丫頭片子送給我的,可能是想讓我跟她搞好關系親近起來吧。無所謂反正我也喜歡,她送我就收呗。不過那小丫頭還挺好玩的。”
“那你媽也是的,有那錢還不如攢起來将來留給你呢。”鄭祈他奶奶撇撇嘴。
“她本來有我爸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十八的時候分了百分之十給我,加上我爸分給我的那百分之五,只要他公司不倒閉,夠我吃到下輩子了。我媽嫁進孫家,沒點資本還不讓人以為她沖着人家錢去的啊。”
鄭祈不以為然,憑啥他媽的就得全留給他,他爹的就都得留給新老婆生的,鄭祈不争歸不争,但這麽多年鄭祈心裏沒點怨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說你爸那麽大一個公司老板,你媽都能分你百分之十,他也好意思就給百分之五,你是我們老鄭家長子長孫,怎麽着也不能比前妻給的還少吧!”鄭成功一拍桌子,替孫子抱不平起來。
鄭祈想想道:“我媽跟我爸離婚的時候,分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是我媽應得的,開公司的時候我媽也投了一部分錢,我爸剩下的股份要是給多了,他要想當董事長就困難了,這裏面的事太複雜你們不懂。”
鄭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就夾了兩口菜去看電視。
今天的節目挺豐富,有賭窩被搗毀的,有毒販被抓的,還有廁所色魔被抓的,節目最後報道了一起紫金苑小區發生爆炸,金源房地産總經理孫繼元與女友當場死亡,目前爆炸原因還在調查中。
“鄭祈啊,這個孫繼元不是你爸同學嗎?他不有老婆嗎,從哪弄個女友啊?”鄭祈他奶奶邊看邊問。
“一丘之貉,什麽人找什麽朋友,他跟鄭建業是朋友,還能是什麽好東西。”鄭祈他爺爺鄭成功搶先罵了一通,顯然是想起‘鄭建業小三兒論’來了。
鄭祈他奶奶有心為兒子分辯幾句,可看看苦主受害人鄭祈就把話噎回去了。
鄭祈對他爺爺跟奶奶的話題不太感興趣,因為他在電視裏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這不是那誰嗎!鄭祈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今天壓根就沒問那小小子叫什麽。
電視裏記者正采訪小區的居民,鏡頭偏遠處一個帶着棒球帽的帥小夥兒,可不就是莊嚴嘛!
草,這夥計怎麽哪都有他啊!
07章
鄭祈挺納悶怎麽這兩天老能遇見莊嚴,頻率太頻繁,不是見面就是在電視上看見,前前後後加起來有四五次之多,莊嚴要不是個男的,鄭祈都快以為這是一段天賜良緣了。
鄭祈端着碗看着電視發愣,他奶奶拿筷子敲了他一下道:“幹嘛呢?好好吃飯,這麽大了吃飯還讓人操心。”
鄭祈坐正身體,快速把碗裏的飯扒幹淨道:“我吃完了,你們倆慢慢吃吧” 說完就又扭過頭去看電視。
這一會兒功夫,電視節目已經到了尾聲,那帥小夥兒的身影也早就不見了,鄭祈咂咂嘴換了臺,繼續換到戲曲頻道和老頭一起聽戲。聽了一會鄭祈就有點犯困回屋睡午覺去了,正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他爺爺好像在給他爸打電話,老頭嗓門挺大隔這麽老遠還關着門都能聽見。
“混賬東西,老子當初哪怕養頭豬呢,也比養你強……” 鄭祈眯着眼睛,嘴角微微翹着,老頭也不知道跟哪來的這麽句話,鄭祈擡起手指摸摸爬到他頭頂的花花睡着了。
這一覺睡的不是特別好,恍恍惚惚光怪陸離,想醒卻又醒不過來,一直到下午三點多鄭祈才睜開眼,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才徹底清醒。
鄭祈他奶奶聽見動靜說道:“醒了啊,剛老頭子給你爸打電話,你爸讓你後天跟他一塊去參加葬禮。”
鄭祈剛睡醒還有點迷糊:“ 什麽葬禮?誰死了?”
“還不就是那誰嗎,就今天中午新聞上那個孫繼元。”鄭祈他奶奶坐小馬紮上邊看電視劇邊剝毛豆。
“他啊,我又不認識他,讓我爸帶他小兒子去就得了呗。再說他這不得調查嗎?這麽快就能燒啦?”鄭祈撓撓臉不太想去。
“ 聽說都炸的碎的不行了,屍體都那樣了還能查出什麽?你媽剛才也來電話說讓你去,他們三個那會兒一個班的,你媽到時候也得去,你要實在煩你爸就當是跟你媽去的。”
鄭祈一想可也行,要不答應今晚去了還得磨叽,還不如早點答應省得到時候煩。
“哦,今天晚上我不在家吃飯了,孫海燕今天過生日,我媽非讓我也去,我答應了。 ”鄭祈一邊說一邊回屋換衣服去了。
鄭祈他奶奶站起來将剝好的毛豆放到冰箱裏道:“那去吧,晚上早點回來,要喝酒就打車回來,別自己開。”
鄭祈出門後車開到附近的商場,上去取了一份預定的禮物,又去花店買了一束花。孫家的豪宅不在市中心,從鄭祈家開車過去得一個半小時,還要看看是否堵車。
路上樓新海給鄭祈打了個電話,那個哥們在電話裏吭哧了半天問:“怎麽走的時候沒說一聲呢?”
“我看你一個人在那沉思,就沒好意思打斷你,反正花花也沒什麽事。你們那個小劉大夫說是發春了,哎你給我留意留意有沒有品相好的加菲貓,要找身強體壯火力持久的,帥氣程度就比照我這樣的來。大炮啊,你作為大伯可得上點心,你侄女的未來幸福可全在你身上了。”
聽電話裏鄭祈好像沒有生氣的意思,樓新海放下心來:“操,鄭二祁你夠了啊,你自己給貓當爹別拉上我。老子的種可生不出貓來,也就你精子突變,你可悠着點別回頭在弄出頭恐龍來。”
“放你大爺五谷玲珑六光電纜屁,你居然敢嫌棄我姑娘,難怪花花見了你就煩,你瞅瞅你都貓嫌狗厭了你還當獸醫呢,醫院遲早要被你克的關門,我要把股份撤掉省得賠死。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我這正開車呢,回頭叫上賀連咱仨一塊出來喝酒,挂了啊!”說完正好綠燈亮了,鄭祈忙把電話挂了。
那頭樓新海沒插上話就被挂了電話,心裏怪不得勁,可轉念一想鄭祈沒生氣就松了口氣。
往前走沒多久,鄭祈挑了個頭上了高速,随手打開收音機,電臺裏放了一首很歡快的老歌舊歡似夢,鄭祈邊跟着哼邊點了一根煙,音樂進入尾聲的時候,鄭祈側頭看了一眼高速公路下方霓虹斑斓的景色,輕輕嘆了口氣。
禦夏山莊是一片富人區,小區管理及其嚴格,等閑人基本插翅難飛。鄭祈他爸和他媽離婚二十幾年,因為“鄭建業小三兒論”他媽與他爸雖談不上老死不相往來,但一年也就各種社會名流宴會和股東大會的時候能見上幾面。
鄭建業倒是老想找秦佳佳好好談談,可秦佳佳從來不給鄭建業好臉,時間長了倆人見面也就基本不說話了。
秦佳佳離婚再婚又離再結也沒能遠離鄭建業,千挑萬選的在這片新建起來的富人區,選了一座據說風水極好的豪宅,可惜沒兩天就發現倆家好死不死的住一個小區。
這把鄭祈他媽秦佳佳惡心壞了,差點一來氣轉手賣掉。
不過後來沒賣成,鄭祈他後爹孫程東把他媽秦佳佳給哄住了,說他倆好不容易選的婚房,還沒住熱乎呢,哪能因為外人就賣了。住的近也好,咱倆每天甜甜蜜蜜的秀恩愛,氣死鄭建業。
鄭祈他媽想想到也行,于是每天打扮的美|美的,今天帶着老公,明天領着女兒,碰不上也就算了,碰上了那必是要好好秀秀的,一來二去把鄭建業逼的見了她就繞着走。
鄭祈車開到禦夏山莊小區門口登記時正好碰上鄭建業的車。鄭祈從倒車鏡裏看見後頭的車,有心想裝着沒看見,可惜他爹不想放過他,鄭祈一啓動後面就按喇叭叫他。
鄭祈心裏煩死了,于是就腹诽鄭建業太沒公德心,在小區裏瞎按啥喇叭啊,可見就是個一夜暴富的老農民,一點富豪底蘊都沒有。鄭祈在心裏可着勁兒埋汰鄭建業,但車還是乖乖跟着鄭建業先拐到他爹家去了。
到了地放鄭祈從車上下來也沒往前湊,就靠着自己的車等,不大會兒鄭建業和他老婆肖梅還有他小老弟鄭祎都從車裏下來了。
肖梅不等鄭建業開口先沖鄭祈一笑,聲音倍兒洪亮的道:“ 鄭祈來啦快過來!”
說道肖梅,鄭祈每見她一次都要懷疑一次‘鄭建業小三兒論’這個話題 ,因為肖梅除了名字哪都不像一個能拆散別人家庭的小三兒,無論是性格還是相貌,秦佳佳和肖梅比起來反倒更像一點。鄭祈不想深思這個問題,所以就不太愛上鄭建業他家去。
畢竟是長輩,肖梅主動打了招呼,鄭祈也不好木頭樁子似的裝沒聽見,就也笑呵呵的跟鄭建業兩口子打了招呼。鄭祎站在鄭建業旁邊,這小子天生一副面癱臉,身板站的溜直,等鄭祈跟他爸媽互相問了好以後,拘謹的喊了一聲哥,鄭祈沖他點點頭就算完事兒。
鄭建業看看一家人都站在門口皺了皺眉,沖鄭祈一招手道:“進屋說。”
鄭祈擡手看看時間說:“今天就不進去了,我媽他姑娘燕燕過生日,約好時間叫我去呢。那什麽爸你們進去吧,我改天再來看你們。”
鄭祈說完鑽進車裏就要走,鄭建業在後面喊他:“後天你孫叔叔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