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空調帶走夏日午後屋內的悶熱,灼熱刺眼的陽光透過遮光紗簾後零零碎碎的射進|屋內。

阮含之給趴在地上貪涼的軟糖翻了個身抱到地毯上,然後閑适的坐在沙發上,打了個電話給阮初酒問他今晚結束後是不是直接回來。

“嘟嘟——嘟——”

電話撥了很久才被對面接起。

“酒酒,今晚回來吃飯嗎?”

被挪到地毯上的軟糖聽到阮初酒的名字,收起舌頭擡起白色的小腦袋,呆呆地看着阮含之,然後興奮地站起來蹭到阮含之身邊。

阮含之單手拿着終端,空出一只手去摸蹭過來的軟糖。

對面傳來粗重的喘氣聲,過了會兒,一道有些粗犷的男聲才從電話裏傳來。

“是阮叔叔嗎?我是初酒的經紀人文滿。”

文滿來過家裏,所以阮含之很快就記起這一號人。

阮含之臉上的溫柔褪去:“酒酒出事了嗎?”

“初酒拍完戲後突然暈倒了,現在正在帝國中心醫院裏。”文滿也是剛剛從星河娛樂趕過來,簡單的用袖子擦着額間的汗水。

阮含之臉色大變,匆匆留了一句我馬上來就挂了電話。

文滿收起阮初酒的終端,靠牆閉眼,歇了許久才緩過來不那麽喘。

鄒默和向竹也都蹲在病房外,文滿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問他們:“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暈倒了。”

“可能是中暑。”向竹簡單地将劇組的事情說給文滿,“穿着不透氣的宮廷裝在高溫下拍了二十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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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默依舊沉默不語。

文滿問向竹:“沒給藿香正氣水嗎?”

“給了,是我的問題,當時沒注意初酒沒有喝。”向竹懊惱的低下頭。

醫生還在病房裏做檢查,文滿臉貼在玻璃門上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麽結果,着急的在走廊裏來來回回的走。

走廊另一端突然傳來疾速腳步聲,文滿以為是狗仔來了,驚得往後面一看,甚至連護小雞的動作都準備好了,就等着一看到狗仔和攝像頭就去護住玻璃門不給拍。

看清來的幾人後,文滿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好家夥,是他眼睛出問題了嗎?

為什麽他的頂頭上司唐遲深和那個他那個壟斷帝國商業的父親唐晝邺一起來了,身邊跟着的老年人好像是軍事頻道才會出現的帝國四大将軍之一的唐老唐戎!

我踏馬是在做夢嗎?

文滿低頭,咒罵的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痛得他腳趾都張開了。

可以,同感強烈,不是做夢!!!

那就再擡頭看一眼!

再看一眼的結果是頂頭上司離自己更近。

這踏馬比看到狗仔還刺激!

文滿捂住已經快承受不住的心髒,很想給自己來一顆速效救心丸。

在文滿的注視下,随便丢一個出去都能引起轟動的唐氏三代停在了阮初酒病房門前。

唐遲深着急的出聲詢問:“怎麽樣?”

就在文滿思考着這是在問外面輿論怎麽樣還是阮初酒身體怎麽樣的同時,鄒默的聲音已經響起。

“醫生初步判斷是中暑,其他檢查還在進行沒有出來結果。”

“再調幾個醫生過來。”唐戎沉着臉,對身後的副手吩咐道。

兩個副手立馬轉身去找醫院那邊。

文滿已經完全呆了,往向竹那邊伸了伸手:“扶我一下,我是在做夢嗎?”

向竹本來還很緊張,聽到文滿這句喃喃差點笑出聲,趕緊拼命握緊拳頭克制住自己。

她攙扶着文滿,小聲說了一句:“等下跟你解釋。”

唐晝邺至始至終都沒有發聲,但周身的氣壓卻越來越低,壓得文滿喘不過來氣。

阮含之坐車匆匆趕過來的時候,剛出電梯就看到站在病房前的幾人。

急促的腳步頓時停下,阮含之迅速低下頭想轉身離開,但唐晝邺的視線已經看了過來。

即使分別了二十多年,阮含之還是能分辨出唐晝邺的腳步聲。

沉重的腳步聲最終在自己身後停下,阮含之卻不敢回頭看。

病房前的文滿此時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描述了。

如果問號和感嘆號能夠實體化的話,那他應該整個人都埋在問號和感嘆號山裏面。

阮含之閉上眼尾微紅的藍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只是垂在身側的雙手确實控制不住地輕輕顫抖。

那個他愛了那麽多年的唐晝邺,此時正沉默的站在自己身後身後。

這個認知讓阮含之心底亂成一團。

熟悉的氣息侵略着自己周身,濃郁的信息素讓阮含之有些腿軟。

誰也沒有率先開口說話,就在阮含之以為這種沉默會持續很久的時候,後方病房門突然打開了。

幾個醫生護士魚貫而出,戴着金邊眼鏡的一聲将筆揣回口袋,看着走廊上奇怪的氣氛,迷茫了。

“誰是阮初酒親人?”

聽到阮初酒的名字,阮含之也顧不上身後的唐晝邺了,轉身錯過他走到醫生面前:“我是他父親。”

“是這樣的,造成暈倒的主要原因是中暑,還有就是最近熱量攝入過高,天氣炎熱還是不要吃那麽多高熱量的東西。”

“人馬上要醒過來了,休息幾天差不多就可以恢複了,最近不要太勞累。”

醫生囑咐完,就帶着身後幾個完全呆傻的護士離開了這裏,将整個長廊繼續交給給他們。

醫生護士的離開讓站在門口的唐遲深完完整整的出現在阮含之面前,之間剛觸碰到特制玻璃牆上的阮含之抿着唇,竭力咽下淚水,眼尾含淚的看着唐遲深。

盡管唐遲深已經無數次模拟看到爸爸的樣子,但真當自己身處在這樣的情景時,唐遲深腦袋還是一片空白,完全将腦海中的模拟演戲忘了個精光。

看到阮含之眼尾淚水滑落的時候,近一米九的大個子突然就慌了手腳,最後半蹲下來替阮含之擦掉了眼尾的淚水,輕輕的抱住了他。

“爸爸。”

醇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阮含之顫抖着指尖,将手扶到擁抱自己的人的後背。

強忍的眼淚終究是刷的一下沖了出來,淚水沾濕了卷翹的睫毛。

阮含之閉着眼睛,任由淚水嘩啦啦的滾下:“對不起,遲深。”

唐戎稍稍退了幾步,将現在的情景留給了這對二十多年沒有見面的父子。

唐戎偷偷瞥了眼一到阮含之面前就慫的一批的小兒子,恨鐵不成鋼的輕哼。

長廊的一端,唐晝邺仿佛溶于黑暗之中,靜靜地看着相擁的兩人,平靜了這麽多年的心底某個角落輕輕顫抖。

文滿看完這一幕,弱小的心髒終于沒能承受得住,眼睛一翻在向竹身上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被砸到的向竹很想捏着文滿的肩膀将他踹出這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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