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究竟是誰
鄭伯源按了一下遙控,整排置頂的書櫃其中一面緩緩打開,裏面別有洞天,是一間極為舒适的休息室。
鄭伯源自己想轉動輪椅往休息室裏面走,可顯然他剛做輪椅沒多久,并不能很好的控制。
傅振俊推着他入內。
“你要躺在床上麽?”
“是的。”
傅振俊又架起他,将鄭伯源上半身靠在床頭,再把雙腿擱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上。
“要打空調麽?或者窗戶要開麽?”
“開空調吧,晚上這裏風挺大的。”
傅振俊說:“你的腿怎麽了?怎麽突然……”
“傅景福是吧,你還沒有說,剛剛那文件你是否看得懂。”
“我是看得懂。”
鄭伯源似乎興致很高,“那你說說這是什麽文件,你想不想看看裏面的內容?”
傅振俊笑而不答,只是說:“你好好休息,我去幫你叫人。”
他已經不再是傅振俊了,以他現在的立場,根本沒有資格在鄭伯源面前說什麽。
更何況,他想說的,剛剛已經說過了。
傅振俊将休息室的門合上,目光轉到寬大的紅木桌上擱着的那份文件。文件提案似乎是針對世航集團的……說到世航集團,他以前可是重倉持有過這個集團的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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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從和這個集團的董事長馮禮忠見面詳談之後,他覺得有必要改變一下策略。
他不是減持,而且将持有的股票全部賣出。
這幾年這個集團似乎發展的很好,股價年年攀升,勢頭很猛。
如此一來,自然有人質疑他的決定,無論是外面還是內部,都有質疑的聲音,認為他謹慎過頭。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還是會做同樣的決定。
正如現在他看到這份議案,要把錢投到世航集團,如果他做為主事人,是不可能會通過的。
傅振俊轉開眼,朝門外走去。
手還未觸及到門把,門已經被推開了。
陳岚神色焦急地站在門口,一見他,便立刻進來,将門合上。
她只匆匆看了一下書房內,不待傅振俊開口,便急道:“你是不是李勳澤?”
“我們出去說——”
“你說啊!!你是不是李勳澤?!!我要你立刻告訴我!!!”陳岚的聲音變得又尖又高亢,似乎已經不在乎門外經過的人是否會聽見。
傅振俊朝書房休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聲安撫道:“這裏——”
陳岚眼淚已經迸出來了。
“你就是李勳澤對不對?!你為什麽要騙我?說自己是傅景福?你明明姓李,為什麽非要跟傅振俊扯上關系?你這麽做,只是為了要接近我對不對?你究竟有什麽目的,你說啊!!”
傅振俊無語道:“我是誰,有這麽重要麽?我只是我。就算我是李勳澤,對你來說,又有什麽關系?”
陳岚眼睛發紅,身體發抖。
“你居心叵測,為了接近我,故意模仿傅振俊的樣子,做他的動作,神态……你信不信,我會讓你下地獄!!!”
傅振俊嘆道:“随便你。”
陳岚怔忡地望着他,象是所有的怒氣都沒了發洩的地方,她的肩膀垮下來了。
傅振俊不忍地說:“你忘記傅振俊,別讓他再傷到你。”
陳岚顫抖地道:“你是李勳澤,你跟傅振俊是那種關系麽?”
“……”傅振俊無語,“不是。”
陳岚并沒有因此而松一口氣,“如果不是,那你怎麽知道這麽多振俊的事情?他的隐私,他公司裏的內幕,他的朋友……你為什麽都一清二楚?”
傅振俊走到窗邊,透過古典的窗棂,望向底下的水池。
那裏假山流水小橋,造型古香古色的燈夜折射出旖旎的光,溫柔地照在某個人的身上。
遠遠看去,就象一副讓人流連忘返的圖畫。
盡管水池邊上的這個人正在抽煙,一手正在打電話。
遠遠地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從肢體語言中感覺這人的焦慮與煩燥。
在這種時候,為什麽不到展廳裏面去呢?
千方百計得來的請柬,不是麽?
陳岚上前一步道:“你為什麽不說話?!你是什麽樣的人,怎麽敢這樣玷污傅振俊?”
傅振俊失笑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你說說看。”
陳岚痛苦道:“這世上還有誰不知道,你李勳澤是什麽樣的人麽?!網上鋪天蓋地都是你的消息。”
傅振俊抿唇道:“這種情況跟傅振俊何其相似。”
陳岚幾乎要跳起來:“你住口!你怎麽敢跟振俊比,你是什麽東西……我曾經親眼見到你——說出去都污了我的口!”
傅振俊道:“是麽。你以前都親眼見過我了,怎麽現在就認不出來呢?”
陳岚:“……”
對啊,為什麽她會認不出來?
就象現在眼前這人,這麽鎮定,那樣肆意。那樣灑脫,仿佛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
她第一次見到傅景福時,為什麽就認不出這人其實是李勳澤呢?
他們明明那麽像……可該死的就那麽不同呢?
眼前嘴角噙着一絲譏诮的人,那神态那舉止,怎麽可能是李勳澤?
陳岚覺得自己更混亂了。
“我就是李勳澤,你準備怎麽做?打擊我?報複我?還是按照原計劃那樣走。我說過,我會盡一切力量達成你的心願,做為一張請柬的回報。”
“你是李勳澤啊!你能幫我什麽?!”
傅振俊說:“那麽就請你從頭到尾都假裝不知道我是李勳澤,把我當作傅景福來看。我一定會幫你辦到。”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然後門打開了,一個看護打扮的年青男子手裏端着托盤,上面擱着一杯水和一小盤水果。
“那個,打擾一下……”
傅振俊道:“鄭先生在裏面。”
陳岚:“!!!”
年青看護忙欠了欠身,端着托盤便進來了,按了一下書櫃旁的按鍵,書櫃打開,他進去了。
陳崗低聲道:“誰在裏面?”
“鄭伯源。”
“你為什麽不早說?”
“我都讓你出去說了,你沒給我說的機會。我想這裏隔音還可以,應該沒聽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