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黑化的嬌軟反派omege
“是誰?”
常黎趴在後窗,眯着眼打量。
駕駛座的青年沒說話,只是面色凝重了些。
車跟的,越來越近了。
常卿看出了什麽,便直接拎着人後領,把這亂動的小孩揪回來,緊緊系上安全帶。他低頭輕聲說,“暈車嗎?”
好歹是自己鬧着要來飙車,年輕氣盛的少年當然不可能示弱,他昂頭,“當然不……啊!”
車突然頓了下,他向前俯沖了下,下意識叫了聲,要是沒安全帶,怕是整個人得撞到前座上去。
開始加速了。
窗邊風景,成了殘影。
又是無法遏制的颠簸。
剛開始少年還繃着臉,到最後便是臉色發白,強忍着胸腔裏的反胃感。
他不想露出脆弱姿态,便一直喋喋不休,“開那麽快……是想追魂嗎?輸一次而已,何必把命賠上……”
黑發少年輕輕抱着弟弟,神色淺淡,看起來有些溫柔,“實在不行的話,吃塊檸檬糖,會有效緩解暈車的。”
常黎:“……”
怎麽常卿這個人随時批發糖果的?還是這種alpha都覺得危險的情況,他卻跟沒事人似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情緒千變萬化,人還是點了點頭,嘴裏就被塞進了一塊方形糖,酸味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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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黎酸得臉都皺巴了,說不出吐槽的話來。
…
車裏霎時間安靜下來。
三人表情各異——
倒是常卿的神情有些捉摸不透,明明是在和未婚夫賽車,還是這樣的危險……偶爾賽車時的危險之處,後方的黑色車差點滑落山崖的馬路,他也是神色淡淡,甚至看到關鍵處,還眉峰微挑,有些興致盎然的模樣。
這是個沒心肝的,白色軟糯的湯圓,咬開之後,裏面可能全是黑芝麻糊。
秦約對于人心,那敏銳的直覺,便是要遠離這個人。
還有就是——
好笑。
這樣一個陷進去就是萬劫不複的人……
蕭轶怎麽就非得一腳踏進去呢?
他也不是這樣蠢的人啊。
車到達了地點。
終點線,停着的,是黑色的車輛,蘭博基尼。
秦約,還是第二。
人群熙熙攘攘,諸多聲音。
“萬年老二啊……”
“果然還是資本牛逼……”
壓力,鋪天蓋地襲來。
有些人總喜歡踩第二名來捧塔尖的人,卻不知他們連塔的邊緣都沒觸碰到。
常卿将人扶下車,靠在車邊,輕輕叫了他一聲,“秦約。”
銀發青年轉過身來,神情冰冷。
“你會成功的,對吧?”
哪有那麽容易?
他一年的努力,還沒人家懶散一督做得好,有時候天賦哪,真是諷刺。
呵。
他抿唇譏笑,“或許吧。”
只要沒了那個家夥。
眼前的黑發少年沒有露出任何輕視或者同情的目光,他只是皺眉道,“上次的機甲對戰,我已經給你加油了……你輸了,就是在打我的臉,懂嗎?”
“……”
秦約擡臉,臉色有些僵硬。
既是觸動也是敏銳。
這是,拉陣營吧?
…為什麽?
然而他已經來不及思考了。
對面的車門被拉開,露出了一雙身着黑褲的長腿,接着,便是黑色襯衫看起來有些渣男氣質的清俊青年走了過來。
多情桃花眼,熟悉的冷淡氣息。
宛如初見。
他黑眸宛如深潭,涼薄而嘲諷。
常卿朝他微笑,笑得疏離而克制,“哥哥今天看起來狀态很好。”
清俊青年輕輕笑了聲。
“弟弟你也是啊,身邊站着兩個這樣好看的人,”他停頓了下,有些意味不明,“真是賞心悅目啊。”
怪怪的。
系統難以言喻道:【男主怎麽恢複正常之後,說話一股茶味?】
都這麽明顯了……
其餘兩人也是能聽出言外之意的,銀發少年不着痕跡皺眉,眼底漾着冷意,倒是自家不經激的弟弟,咔咔咔咬了牙忍不住了,“我是他弟弟!”
多吃了幾年米飯的男主當然不會有什麽波動,他細微挑了下眉,掩下眸底訝異,随後露出無辜表情,“我知道啊,上次就在西餐廳門口看到過……嗯,小舅子你的。”
常黎:“……!!”
常卿直覺不妙,轉頭看了眼,身邊驚愕擡臉的陰郁少年剛剛受了刺激,吓得劉海随風一掀,露出一只圓睜的可愛狗狗眼。
然後三人就目睹了這只波光粼粼的黑眸深處,迸發出與形象極其不符的憤怒與陰狠。
“你!”
眼看着常卿未婚夫與小舅子的戰争一觸即發,站在一旁察言觀色的秦約便咳了咳,“不是暈車嗎?帶你找藥去。”
這人性格冰冷又世故,還未等人答應,便是直接給扯着胳膊拉走了。
常黎憤怒不已,“我剛才吃了常卿給我的檸檬糖了,已經好多了,放開我……放開我聽見沒有!”
那熟悉的喊聲,愈來愈遠。
賽車場上,只剩下外圈幾個打掃至今沒離開的工作人員,還有常卿與對面似笑非笑的未婚夫。
挺詭異的。
兩個不久前還鬧得不可開交的人,安靜對峙什麽的。
“你還是老樣子。”
愛批發糖果……
宛如老友的開場白,有些突然。
而且男主這是化身複讀機了嗎?
常卿點點頭,“挺好的。”
蕭轶一句諷刺硬生生被他這句自然回答,給梗在喉嚨裏。
上不去下不來,只能冷笑一聲。
“既然要劃清界限,以後就別叫我哥哥。”
666系統也是很久沒聽過這樣幼稚的諷刺了,聽得整個統身都不是滋味,瘋狂吐槽,【剛才也沒見他反駁啊,現在倒是端着了。】
常卿沒理它。
只是眉峰略微掀起波瀾,又複而溫柔的微笑起來。
“也好,退婚之後的稱呼總要得體一些。”
蕭轶也是笑了起來,“對啊。”
“只是半月在即……”他煩惱地撐着額頭,“也不知道你要如何退婚呢?”
…
幼稚。
常卿轉身就走。
走了一段馬路,這陡峭的山崖已然除了他,空無一人,常卿打了個電話給常黎,結果他們已經開車下山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自己下山的。”
常黎在那頭又吼起來,“什麽?蕭家那玩意兒沒送你?他不知道那邊道路很危險……”
“下雨了。”
常卿有些疲倦,遮了遮手機屏幕,“我挂了。”
“……”
是真的下雨了。
天上飄下淅淅瀝瀝的雨線,一滴滴的雨,狠狠地砸在鋪築道路的瀝青地面上,還有那馬路邊,也被雨水沖刷着泥水,樹木搖搖欲墜,顯出了大自然的脆弱感。
漸漸地,柔軟的黑發少年幾乎淹沒在這瓢潑大雨裏,只有朦胧的輪廓。
全身濕透了,常卿索性脫掉黑色衛衣,擋在頭頂,防止眼睛看不見。
只是……
他皺眉,那風吹得樹枝搖晃,石子也簌簌而落……
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後伸來一只有力的臂膀,一把将他往後扯去。
然而有顆石子濺起,還是正中砸在他的腳踝處,尖銳的,直直砸出了血印。
常卿悶哼一聲,失力,直接跌坐在地上。
然而這處危險,還在繼續。
樹枝斷裂,碎石松動着,風雨交加,身軀嬌弱的黑發少年跌坐在馬路邊,全身濕透,發絲淩亂貼在額前,全然不複往常的溫良淡然。
那臂膀還在企圖拉他起來。
黑發少年擡眼,琥珀色的眸子,淡如水,哪怕狼狽至此,也透出一絲可怕的冷靜。
“你走吧。”
“拖着我這個累贅,你就離開不了。”
清俊青年低下頭,黑發濕透在朦胧的雨色中,鋒利的下颚線,涼薄而冷情的神情有一瞬間的碎裂。
舌尖抵了抵上颚,抑制住心髒的溫度。
他說,“我不會離開。”
而且——
“你說走,我就得走嗎”
這句話,大概按捺了好幾個月。
男主這只兇獸猩紅着眼睛,明顯被激起了反骨。
也不知道被馴服後,是什麽模樣?
“真的不離開嗎?”
黑發少年艱難擡眼,望着他,黑色睫毛濕潤,像是雨中翩跹起舞的蝴蝶,耗盡最後的希冀,直至被壓彎了翅膀。
青年堅決與他對視。
直直把少年看得輕笑了聲,“那就如你所願。”
蕭轶怔了怔,還來不及思考,肩膀便被人一按,随即柔軟嬌小的身軀重重地撲進了他的懷裏——
有些溫暖的溫度。
……砰!
重物倒地的聲音。
尖銳的硬物,撞上血肉。
清俊青年還來不及發出聲音,便下意識閉上眼睛,那後腦便滲透出紅色的,鮮明的液體,一點點,融入雨水,順着臉頰,染紅了地面……
他們被埋在下面,也就是此刻,一切靜止了般。
慢吞吞的,有只手鑽了出來。
若不是常卿是任務者,可能已經跟這個未婚夫結伴歸西了。
黑發少年面無表情,松開懷裏的重量,人便倒在泥濘的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冰涼的雨水,将少年肩膀那塊的黑色衛衣染深了顏色,指節也全是黏膩感。
很難受……
常卿目光向下,直至落在地上狼狽不已的青年身上。
那清俊青年頭發淩亂,倒在雨中的瀝青馬路邊,面容漸漸蒼白,全無賽車場上的鋒利與盛氣淩人……像是被暴風驟雨摧殘過的梅花,雖有傲骨,仍将凋零。
真是可惜啊。
始作俑者站起身來,用憐憫而溫柔的眼神,俯視着地上的他,如視蝼蟻。
“你說你啊……”
他用着近乎寵溺的語氣,蹲下身來,輕輕摸着他的臉頰,指節如冰塊般寒涼。
“說了無數次,都讓你走了,還不走,這不?你看,受傷了吧。”
青年死死盯着他,像是從未認識他。
蒼白的臉龐,被迫染上了他指節的血色,與那瀕死的,驚愕憤怒至極到失望的眼神相呼應,瞧上去,宛如修羅厲鬼,駭人至極。
而見慣大場面的反派大佬只是淡然收回手,打量了會兒,那纖細而白嫩的手指,在雨水的沖刷下,而且大部分血都蹭到了男主的臉龐,已經幹幹淨淨,不沾一絲血色了,良久,他才滿意地笑了聲。
眼神又複而施舍般,落在想要用眼神殺死他的男主身上。
“別這麽瞪着我啊?你一開始找我退婚,不就是想羞辱我,不就是想要退婚嗎?剛才不久前你也問了,我要如何退婚……瞧,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了。如今你身負重傷,估計也廢了,半月後訂婚宴無法如期舉行……就不用和我這樣讨厭的人在一起了啊。”
常卿說得毫無愧疚之意,在原劇情裏,原主可真是被虐得夠嗆,現在,不就是一報還一報嗎?
常卿便衷心的總結道,“這真是最好的結局了。”
666系統發出震驚的尖叫:【可怕啊,宿主你簡直喪心病狂還傷害人家身體……但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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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寫男主被常卿推開給救了就确定心意,寫得蜜汁羞恥……結果和好基友讨論了一下,感覺男主人設崩了,決定改文,讓男主繼續狗下去……又過了一夜,我覺得常卿人設也崩了,決定讓男主慘下去,于是鎖了文又改【哭笑不得
感謝在2020-11-23 21:46:50~2020-11-25 22:05: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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