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娛樂圈np文女主的可憐男朋友
別墅裏的光很亮,似給這樣的漫漫長夜帶來了暖意。
“好吃嗎?”
象牙白的筷子輕輕搭在碗邊。
黑發青年擦了擦唇,漫不經心應了聲。
對面的人撇了撇嘴,“我就不該在這兒。”
常卿擡眼看他,笑,"我也沒要求你陪我一起吃。"
很晚,梁父常母都睡下了。梁然說他還要處理文件,順便下個樓算作吃個夜宵,但很快,他吃了沒幾口就放下筷子,胃口不是很好,只能默默看對面的黑發青年進食。
常卿在這樣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吃完晚餐。
之後就是現在這樣開怼了。
梁然被氣得臉紅,狠狠瞪他,“你最好別搬回來!”
常卿微笑,“今晚我就住下。”
梁然一滞,激将法居然真的有用?
于是梁然隔壁那間許久沒住過人的卧室便迎來了它久違的主人。
常卿巡視着他的領地,“還是幾年前那樣。”
卧室裝潢基調是黑與白,稍顯簡潔,但牆壁與房間的各個角落裏都是音樂存在的痕跡,音符的貼紙與小玩意兒,吉他口琴甚至葫蘆絲等等的樂器……那都是屬于原主成長的記憶。
歲月仿佛厚待了這處溫暖的空間,幾乎沒變。
常卿找到了房間櫃子裏的天鵝絨被褥床單,白色的被罩,手指相觸之時很軟。
他低眉。被褥收納櫃也沒有灰,很幹淨。
顯然是經常打掃。
“……”
常卿轉身,那個年輕俊朗的年輕男人臉上的淩厲與排斥,已然消逝在了呆愣的眼神裏,似是回憶到了什麽很遠的東西。
兩相對視,梁然驟然回神,又別扭了,“看什麽看?”
常卿淺笑晏晏,黑眸溫柔落在了這只紙獅子身上。
似含情似感動,直望得人臉上都起雞皮疙瘩,“你想幹嘛?”
梁然極其焦躁。
“幫我鋪床吧,好弟弟。”
“……”果然。
隔壁父母都已熟睡。梁然心裏默念一句真理,兄弟睦孝在中……
“滾!”
兄道友,弟道恭。
前者都沒做到,後面你想都不用想!
梁然怒氣沖沖,準備摔門而去。
背後幽幽響起一聲嘆息,“記得弟弟小時候常纏着我睡,夜裏你常踢被子,還經常踢到我,為表歉疚,弟弟總會在睡前鋪好被子暖好床,等我……”
原來這種小細節他都是記得的。
“別說了!”梁然幾乎想捂住臉了,“幫你,幫你行了吧。”
常卿滿意點頭,“快點。”
他揉了揉眼睛,顯然是困倦的。
梁然抿唇,邊鋪床邊狀似無意間問道,“現在那檔選秀就等決賽了,你之後有什麽打算?”
常卿靠在牆邊,靜靜地看着他動作。
“你覺得我接下來該做什麽?” 他反問。
梁然一時無話。
常卿不喜歡有人介入他的生活的。
他壓下本來想将常卿拉入常氏的心思,又轉而眼神複雜道,“有個導演給我打了個電話,看中了你,想請你去唱首主題歌,并且參演一個角色。”
“嗯?”
鋪完床,梁然轉身朝他解釋。
是那位擅長拍文藝片的天才導演長骅,媒體也報道說他正在籌備一部電影《越軌》,其中參演的大牌演員無數,新晉影帝柯念與當紅清純姐姐丁凝玉就是其中一員。
長骅……熟悉的名字。
梁然眼神深邃看着他,黑發青年頓了一瞬,又微微垂下腦袋,像在思考着其中利害。
良久,低笑聲打破了這樣的安靜。
“不去吧,”梁然這才開口,“那個長骅是我一個商業聚會裏加的好友,幾年前的事情了,一開始他性格雖孤僻古怪但人品确實不錯……”
面對常卿愈發溫柔的淺笑,梁然剎車趕緊解釋道,“幾年前他出國旅游回來後就一點點變了,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麽,行為越發不顧世俗,我們倆也漸行漸遠,現在差不多散了。如今聯系我,倒是因為你的事情……”
綠了人家男朋友,不避着走就算了,還上趕着人要人給他們演戲唱歌。
這是何等神仙操作?
若是常卿能去,那真是忍常人所不能忍,直接立地成佛算了。
“什麽時間?”
梁然詫異,黑發青年已然擡臉,精致臉龐,每一寸肌膚,在燈光下愈發白皙而柔和,像是鍍了聖光。
不可能。
梁然擰眉凝神,這次他終于擯棄眼睛,從那溫順的皮囊,鑽進了黑發青年那慵懶黑眸,窺見了那幽冷地獄的一角。
冷漠,逢場作戲,與似有似無的興味。
他笑起來,眸子裏卻一絲愉悅也無。
送上門來的資源,為什麽不要?
“……”
梁然突然産生了一種很難言的陌生感。
以前的常卿,雖患輕微抑郁症,周身陰郁而木讷,卻仍然追逐夢想,心懷善念。
如今……
梁然想起他第二期上臺時的模樣。
黑發青年神情淡淡,眉骨那宛如黑色墨痕的創可貼,以及身上各處的擦傷……劃傷的右腿雖好了,卻留下了永久的疤痕,很淡,在蒼白的肌膚上卻是清晰極了。
他說祝他分手快樂。
然後他就變了。
有些人總是要摔得頭破血流才能清醒。
梁然盯着他眉骨的位置。
他能做出節目選手半夜出逃的事情,也部分展現出他不是個完全溫和甚至懦弱的人。如今這樣,也只是頭頂上青青草原實在太過……是個男人誰能忍?換做別人直接提刀去砍了,常卿還能這樣冷靜……
總之常卿變了,或許是件好事。
畢竟,世界就那樣鋒利,人如果太過柔軟……怎麽辦呢?
他眼裏有不忍也有難言的情緒。
常卿督他一眼。
“別這樣看我。”
傻獅子。
也不知道腦補了個啥。
幾日宅家時光,怡然自得。
總不能這樣一直下去。外頭風雪刮得很大,床上的人終于醒轉,翻身埋進軟軟的枕頭裏,手摸索一陣,還未擡臉便先聽見“咚咚”敲門聲。
“十二點了。”
門開了,常母立在外面,稍顯着急,“快遲到了。”
常卿眼睛朦胧,握着手機,“看到了。”
慢吞吞起身洗漱後,随便套了件黑色長袖T恤,披上羽絨服就準備往外走。
今天是準備錄歌的日子,導演也會去聽,并且決定用不用他唱主題曲。圈子裏人都知道,長桦對他的電影極其負責,每一步都要走得踏踏實實,親力親為,雖然這會給人帶來監視般的壓迫感,但長桦才華與地位有目共睹,也沒人敢說什麽。
通常這樣的導演大佬都是別人先到等他,可今天卻不是這樣。
他坐在有空調的休息室,羽絨服放在一旁,休閑且略舊的黑色衛衣,低着看着手機,偶爾手指動動,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神情沒有任何波動,面無表情,像是毫無感情與靈魂的木偶。
果然圈子裏說長桦性格奇異,孤僻且難以接近是真的。
錄音棚裏的錄音師默默縮在一旁,尴尬極了。
終于,腳步聲緩緩清晰,錄音師宛如找到救世主般看去,門開了,那黑發青年朝他們彎唇。
“還差一分鐘。”
錄音師:“……”這也太會掐點了。
但氣氛有所破冰。
錄音師大哥是個有性格的東北漢子,他就喜歡這樣帶點個性的人,當然也是要有才的。他站起身,有些期待常卿的表現,克制着詢問那仍然看手機的長桦道,“那?”
開錄嗎?
長桦沒擡頭,輕輕嗯了聲。
面無表情面癱臉,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來。
常卿為這樣獨特的性格多看了長桦導演一眼,這一看,又是挑了眉笑。
明明是朝氣蓬勃的二十幾歲小夥子,偏偏衣着随便,耐髒的黑色衛衣幾個白色斑點,不知道哪面牆蹭來的,一頭及肩卷發的文藝發型卻還油頭,木頭臉胡子茬,聲線微低很冷漠,就差沒把喪字打頭頂了。
察覺走往錄音室一路上的目光,長桦滑動手機頁面的手指頓了頓,回頭看了他一眼。
劉海有些長了,堪堪蓋住睫毛位置,正好能露出那雙如幹涸海水般的藍色眼瞳。
依舊沒有任何情緒,直看得與常卿并肩而行的錄音師發毛。
常卿倒是随口誇了句,“導演的眼睛很大。”
雖然邋遢面容,但好歹也是混血,鼻梁高眼窩深,總不會差到哪裏去。
錄音室裏,常卿稍微有些不熟悉設備。
幾分鐘後差不多了,就開始按着前幾天發過來的曲譜開始唱,那是首別人的歌,與常卿創作風格較為相似,都是暗黑風。
監聽室裏的錄音師大哥道,“挺好的。”
唱功沒有瑕疵,聲線也宛如天籁。
但也就這樣了。
之前許多一線歌手來唱過,可這首歌整體太喪了,像是海邊漂浮着的腐朽垃圾,像是整天下雨下個不停……
本來以為常卿擅長哥特暗黑風,而且常卿現在也是歌壇冉冉升起的一顆星星,是所謂的音樂天才,還能夠成功演繹。
難道任誰來唱,也是無法挽回的?
監聽室裏還有幾個懂音樂編曲的,他們對了個眼色,都對常卿有這樣的結果表示失望。
“這首歌不行。”一直沉默不語的長骅反而說話了。
常卿慢吞吞放下耳機,走出錄音室,在錄音室他穿過透明玻璃看到了那幾人的神情,猜到了幾分。
“還沒問過,導演對這首歌要求是什麽?”
他低垂着眼簾,顯然很困,也沒多餘的情緒,羞愧或憤怒什麽都沒有。
“你那首成名曲。”長桦把手機轉了轉,讓他看。
舞臺上所有的幽藍光線,都照耀在了那個抱着吉他姿态慵懶的黑發青年身上。
低迷優雅的熟悉歌聲,曲調是暗黑華麗的哥特風,特別極了。正是那首選秀第二期讓常卿一夜爆紅的《黑白》。
導演手機不離手,實際上果真是當今網上沖浪的好青年。看起來,他還挺喜歡常卿那首贊頌黑暗且步向死亡的歌。
常卿堪堪扯了下嘴角,“我做不到。”
他揚了揚手裏屬于別人的詞曲紙,很直白,“這首歌,不适合我,找我來也是無用功。”
“……”
不算狹小的空間,幾個懂音樂的人坐在一起,感覺要窒息了。
一個慵懶財閥貴公子,一個孤僻娛樂圈天才導演。
貴公子間接性否定了導演的音樂審美。
圈子裏都說導演陰晴不定還易怒……
“對,”言簡意赅,長骅道,“你原創一首。”
長骅沒有怒,他甚至還順從了這位貴公子。
錄音師愣了愣,“可這首歌版權都買了。”
“沒關系。”長骅似是做慣了這樣的事情,語氣很平淡。
也不在乎得罪人什麽的,只是做他的工作,極端冷漠,也不懂人情世故。
“十天,歌必須出來。”朝黑發青年說完要求,長骅複而低頭弄他那手機,“加下劇組群,方便工作交流。”
這樣的命令語氣。
常卿微笑,“最近靈感枯竭……”
“那就十一天。”
“……”
情商是個好東西,奈何總有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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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回老家掃墓被四方而來的禮炮砰砰砰巨響差點送走。
低頭一看,那狗吓得汪汪叫,估計它也差點被送走。
苦澀的心情不由得甜美了起來。【手動狗頭】感謝在2021-03-20 23:41:42~2021-03-28 21:14: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奧利凡德 12瓶;歐鶴 10瓶;長着阿羨的腿毛 6瓶;潋殃、芒果雪糕 5瓶;瑩瑩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