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擦藥 第三更,感謝訂閱……
夜闌人靜,堂前的一棵梨花樹,被早春催的開了花。
玉笙被掐着下巴,鼻尖滿是那梨花的清甜香,她眼神上前,落在他肩頭那朵花瓣上。
長信宮的小門那兒有一片梨樹林,竹林與梨樹林是緊挨着的。他鬥篷上的白貂毛上泛着夜晚霧氣的水光,不知在那兒等了多久。
玉笙心口開始亂跳,身子猛然往後一縮。
“現在知道怕了?”他面上向來都難以看出神色,素着一張宛若谪仙的臉,眼神卻像是看陌生人般的冰冷。
可那雙手卻是毫不客氣,在她身上亂作着。清貴之氣從眉眼之前透出來,她攬着衣裳從床榻上坐起躲開他作亂的手。
也瞧見了他眼中無邪的火:“殿……殿下不是去了李……李良媛那兒麽?”
她躲開視線,不去看他的眼睛。
“出息了。”冰涼如玉的手指收回來,陳琢撚了撚指腹,掀開眼簾看過去:“反倒是怪起我來了。”
清冷溫和的聲音帶着一絲笑意,玉笙心中卻越發顫抖。
忍不住的擡起頭往他那兒看過去,一秒之後又被燙飛快的撇開,屋內沒點燈,只有廊下的兩盞秀燈發着一團光亮。
“過來。”床榻上的人哪裏能夠饒了她?
冰冷的一聲,玉笙顫抖着往前挪,才剛動了兩步,一只手便叩住了她的腳腕,用力将人往前一拉。
她承受不住,被抱在懷中,裙擺處一只作亂的手探了進去。
那雙手早些年間也是練過刀劍,耍過槍的。這幾年又整日的握着毛筆習字作畫,手生的如玉般雕刻出來的一樣,可指腹上卻難免帶了一層薄繭。
如今卻在她身上作亂,玉笙渾身羞愧難安,雙腿夾的緊緊的,到最後還是沒忍住,猛然打了個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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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屋子裏,這聲打嗝聲格外的響。
玉笙感受到那雙手不動了,忍不住的将頭抵在面前的肩膀上,她不敢去看面前這張臉,渾身抽泣又開始哆嗦。
她實在是太害怕了。
陳琢額頭開始突突的跳,将手伸出來抹在她臉頰上。玉笙躲不開,也不敢躲,任憑他糊了一臉。
只是那味到底還是不好聞,眉心下意識的皺了起來,紅着眼尾一臉的委屈。
“自己的東西還嫌棄。”他兩根手指抵在她唇上,撥弄兩下後到底是放開了她。玉笙剛松了一口氣,卻見面前的人問。
“藥呢?”
她緊張的喉嚨都崩直了:“在……在桌子上。”黃花梨紅木的大梳妝臺,玉笙怕被人瞧見,藏在了上面的首飾匣子裏。
他揚了揚眉。
玉笙立馬赤着腳下了床榻,啪啪跑下去給他拿。玉手打開那盒藥膏,室內瞬間就湧來一陣淡香。陳琢低頭看和手中的膏藥。
眼神在落在前方,朝中那雙忐忑的眼神揚了揚。
“是在這兒?還是去竹林?”
這大半夜的…… 玉笙暗暗咬牙,現在去竹林莫非是瘋了不成?可她卻是知道,他既然這番問了,那自己必須答。
不然,等他不耐煩了,可就沒的選了。
“在……在這。”她低下頭,妥協。
面前像是傳來一聲輕哼,陳琢轉了轉手中的藥膏,眼神撇向窗棂上:“自己去那趴着。”
“為……為什麽。”玉笙欲哭無淚,她現在去他的書房,瞧見他的書案就哆嗦,實在不想在自己的屋子裏看見窗棂都抖腿。
“給你塗藥,胡亂想些什麽?”冰冷的一根手指伸出來,在她額頭彈了彈,嗤笑的聲音像是在嘲笑她自多多情:“屋子裏沒燈,我怎麽看?”
可以點……她咬着唇瓣仰起頭,可瞥見那不耐煩的臉,卻只好妥協。
臉朝着外面半邊身子趴在窗戶上,剛好聞到那棵剛開花的梨花樹。廊檐下的油紙燈籠被風吹的微微晃蕩,偶然打在她臉上,映出一張羞的通紅的臉。
玉笙渾身上下許多痕跡,身下尤其的多,冰冷的藥膏抹在身上,先是涼涼的随後又開始一點點泛着熱。
她不安的扭了扭腰,開始催:“好了麽?”
臀上立馬被甩了一巴掌,雪白的晃蕩出一道波紋,身後的聲音冷靜卻又沙啞,毫不客氣的教訓她:“別浪!”
紅唇委屈的咬起,剛用力,想到他不準又委屈巴巴的放開了。她将臉埋在手心裏,低着腦袋不敢看外面。
窗外,風動,聲響,頭頂泛着朦胧的月光,偶爾有晚睡的鳥雀歪着腦袋看過來,豆大的眼睛裏都是好奇……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人才收了手:“這兩日別沾水了,再塗個兩三次就會好。”藥膏放在桌面上,玉笙撇頭不敢看。
将堆在腰上的裙子往下拉,低着頭乖巧道:“我知道了。”
“這次就先放過你。”
他揚了揚作亂的手,走到洗漱臺上淨着手,邊道:“去尋一身幹淨的衣物來。”玉笙站在原地沒動,等他拿着帕子擦手了,才支支吾吾的問:
“殿下今晚是要住在這兒嗎?”
今晚分明是臨華殿的李良娣掌燈,要是讓旁人瞧見殿下今晚歇在她這兒,她豈不是成了靶子?
玉笙哼哼吱吱的,就是不願意過去。
洗漱架子旁,陳琢的眼神已經徹底的涼了下來,帕子扔回水中,咚的一聲響:“今個兒這場火我還熄下去,你确定要惹我?”
一聽那聲兒,玉笙就慫了,乖乖巧巧的從描金的架子櫃中捧出他的寝衣來。
伺候着他換了衣裳,又被他攔在懷中抱着上了床榻,玉笙聽着後面的呼吸聲兒,睜着眼睛壓根兒不敢睡。
身後一只手又伸了出來,掐在她的腰上:“你要是睡不着,我們可以做點別的。”
玉笙吓一跳,連忙閉上眼睛,她困了這麽久,又受到不小的驚吓,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倒是睡着了。
身後,那道炙熱的呼吸聲過了許久之後才慢慢恢複平靜。
——
翌日
玉笙起床之後,身側的的床榻上已經空了,她伸出手上前摸了摸,一片涼意,人顯然是早就走了。
探過身子往外面喊了一句,三七立馬就走了上來。
“殿下呢?”她問:“殿下什麽是時候走的?”
三七撓着腦袋,有些無措:“殿下?”她不知道昨晚殿下來了啊。看她那一臉迷茫的樣子,玉笙也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麽名堂來。
“姑娘。”
三七伺候着她起來,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問:“昨個兒晚上……殿下來了?”玉笙撇過臉,就瞧見她一臉的好奇。
點了點頭,她道:“這事不要聲張。”
三七低頭嘀咕着,道:“難怪。”
一大早起來,身體舒緩了許多,玉笙扯開衣裳對着昨晚塗藥的地方撇了一眼,那藥實在是有奇效,許多地方已經印子已經淡了下去。
動了動腿,感覺那處也沒那麽疼了。
“那藥沒想到還當真兒有效。”她低頭嘀咕了一句,三七沒聽清,問她:“姑娘,你在說什麽?”
“沒,你剛說什麽難怪?”玉笙扯開話題。
三七撓了撓腦袋,小聲兒道:“剛大清早沒人,王公公忽然送了一大籃子葡萄來。”玉笙撇過頭問去:“這才三月,就有葡萄了?”
三七點着頭:“王公公說是潮州那邊進貢的,給陛下與各宮的娘娘們。”
“殿下這兒也得了兩筐,由着內務府發了下來,只不過……”餘下的話三七沒說,玉笙才剛入府,又不受寵,府中上下不少人都得了,只是輪不到她而已。
“今個兒王公公送了一大籃子來,可見殿下心中有姑娘呢。”
三七說着,将桌面上的那籃子打開給她瞧,裏面的果子個個飽滿晶瑩剔透。瞧着就讓人口齒生津。
“你端下去洗一盤出來嘗嘗吧。”三七眼睛一亮,就要下去。
玉笙想了想,在後頭又加了一句:“別讓人瞧見了。”
這貢品之前哪有人吃過,三七不用人說也是小心翼翼的,唯恐被人瞧了去,平添了不必要的麻煩。
長信宮的主位是周承微,玉笙與劉奉儀來了之後,一個住在西側殿,一個住在東側殿。周承微和她們姑娘不對付,三七平日裏都是避着周承微的主殿走,唯恐碰到她身側的奴才。
她想的已經夠小心翼翼了,卻是沒想到回來的時候撞上了劉奉儀。平日裏她與姑娘很少出來,這位劉奉儀還是頭一次撞見。
三七身子抖了抖,連忙跪下膝蓋規規矩矩的行禮。
“奴婢叩見劉奉儀。”托盤上那紫色的水晶葡萄幸好用帕子蓋住了,三七心中舒了一口氣。
劉奉儀板着臉,面上妝容精致,打扮的也是清淡漂亮。唯獨渾身的氣質冷了些。
三七看着面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唯恐哪裏飄來一陣風将那帕子給吹了,将上面玉碟裏的葡萄給露了出來。
劉奉儀不僅冷,骨子裏還傲,聽見之後餘光都沒往三七那兒瞥一眼,轉身就往外走去。
三七站在身後,看着她的背影,深深舒了一口氣。
劉奉儀出了長信宮,去了太子妃的廣陽殿。一大早太子妃身側的宮女就過來請,說是太子妃請她過去。
入東宮這麽長時間,除了昨日請安,這還是頭一次。
劉奉儀也是一早飯都沒吃就開始準備着,渾身上下連頭發絲都打扮的精致,這才去見的太子妃。
“瞧瞧,這年輕就是好看。”
太子妃握住劉奉儀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笑着點頭:“難怪殿下這樣喜歡你。”
劉奉儀冰着一張臉平日裏早就習慣了,可饒是這樣聽見太子妃的話。冰霜美人的一張臉上,還是浮出幾分異動來。
“娘娘只怕是搞錯了,殿下……殿下并沒有來過嫔妾這兒。”想到那溫潤如玉的人,如同芝蘭玉樹般的神仙人物,這樣的人眼神都沒落在她身上過,又何談是喜歡呢?
太子妃面上的笑意深了些,握着她的手又用力了幾分。
“你可是殿下第一個願意帶回來的。”且再說,劉奉儀這張臉生的的确是美麗,太子妃的眼睛落在劉奉儀的臉上。
殿下對情愛之事素來淡,枕榻之欲也不是很喜歡。平日裏清心寡欲的,府中上下只有兩三個常去的。這劉奉儀氣質偏冷,府中也沒這樣的人物,只怕之前沒察覺殿下就喜歡這類的。
太子妃想到這兒,面上的笑意越發的溫和了:“殿下對你與對旁人定然是不同的。”
劉奉儀素着臉進來,又一臉若有所思的回去了。等她走後,太子妃身側的宮女丁香才走上前:“娘娘,您怎麽忽然擡舉這個劉奉儀起來了。”
東宮之中女人可不少,人人都想往上爬,是太子妃親自捧的,可唯獨就是這個劉奉儀。
“我不過是說一句話。”
太子妃神色淡淡的,低垂着眉眼面上的笑意卻是越發溫和:“殿下既然喜歡,将人送到他面前,讨他歡心有什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