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放乖點 我喜歡聽話的孩子
陳琢瞧出她眼神中的忐忑,還有那四處亂看的眼神中,滿滿的惶恐不安。
“是這樣麽?”
清貴的人如堂前的梨花樹,帶着一襲酒香彎下了腰。
他那張臉生的是當真好看,連眉骨之中都透着俊朗。氣質更是玉潔松貞,雍容儒雅。此時滿上微微帶着些許的笑意。
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心尖都在顫抖。
“乖,放聰明點。”那根如玉的手指根本沒有用多少力,稍微放在她下巴上卻是抵的她只能仰起頭來。
“我喜歡聽話的孩子。”
玉笙心中害怕,但卻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承認。
她不敢朝他靠近,卻更加不敢否決。
兩只手如同浮木似的抓住他的手掌,寬大的掌心中傳來一絲炙熱,玉笙低頭,眼淚都不敢掉。
“剛剛晌午的時候,周承微叫了玉笙過去。”她不敢哭,可嗓子裏到底還是帶上了哭腔,細細長長的還含着兩分奶音。
“周承微故意試探我,竹林那兒的梨花樹可開了。”抿了抿唇,眼神顫顫巍巍的看過來,像是在告狀,又帶着兩分撒嬌。
“哦?”面前的人半點都沒動,掀開眼簾往她那兒瞧了眼,面上紋絲不動,也不知究竟是信了還是沒信。
她有些急了,自然是露出了馬腳,唯恐他不信:“是,周承微還讓我她唱曲。”
這樣着急忙慌的樣子……
陳琢的手指擰過去,施舍般的在她臉上的指印上撫了撫:“問你這個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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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臉挨過去,在他手指上來回蹭了蹭,不知他信了還是沒信,只如小貓一樣粘人的緊:“那日在竹林,周承微大概是聽見我……”
餘下的話羞于出口,他卻是非要明知故問:“聽見什麽。”
她咬了咬牙,巴掌大的臉上楚楚可憐,卻是知道他愛聽什麽,嬌嬌軟軟的道:“聽見我哼了。”
他眉眼這才愉悅了一些,但頭頂那強勢冰冷的目光卻還黏在她身上:“那這可怪不了我了。”他面無表情,說的冠冕堂皇。
“是你自個兒哼的比春日裏發情的貓還撩人,被人聽見了也沒什麽稀奇的。”
玉笙臉色羞的恨不得尋個地縫轉進去,卻只得接受了這欲加之罪。
“是我的錯。”她乖順點頭,順着他的性子走。
卻不料想,他依舊還是不高興。
放在她臉頰上手毫不留情抽開,那襲酒香也離的她越發遠了,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半分憐惜也沒有,轉身就走,一點都不留情面。
等那道背影在屋內消失了,屋內那清淡的迦南香還久久未曾散去。
——
翌日忽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下了大半日。
到了快晚膳的時候才漸漸停了下來。
玉笙坐在美人榻上,看着窗外。三七正帶着兩個灑掃的宮女蹲在地上撿砸下來的梨花瓣。外面熱熱鬧鬧的,今日長信宮裏熱鬧的像是過大年。
晌午的時候殿下身側的王公公就過來傳消息,說是殿下今日過來,長信宮掌燈。
周承微高興的早早兒的就起來打扮了。
內務府上下也由着她折騰,禦膳房的廚子也圍着她團團轉。一會兒是要這個,一會兒是要那個,奴才們卻是陪着笑臉可勁兒巴結着。
誰讓這周承微有本事?前個還說她失寵了呢,殿下今日不就眼巴巴的過來了?
周承微耍了一日的威風,總算是出了口氣。
卻沒想到令她驚喜的是,殿下沒到晚膳的時候就過來了。看着坐在軟塌上的太子殿下,燭火晃蕩下 那張臉眉眼之間都透着一股儒雅。
周承微看着這張臉,不知想到什麽,忽然就軟了腿。
前端,陳琢将手中的茶盞放了下來,面帶着笑意的沖着她招了招手:“過來讓我瞧瞧。”
周承微低着頭,羞澀的露出一雙染紅的耳尖,渾身的刁蠻與嬌氣瞬間就不見了,乖乖的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中。
陳琢低頭,微微握了握:“有一段時日不見,瞧着你倒是消瘦了不少。”幹淨清潤的語氣裏滿是關懷。
感動的周承微立馬就紅了眼睛:“多謝殿下關心。”
将人拉到軟塌一邊坐下,他又扭頭沖着宮女道:“吩咐下去,讓禦廚做碗參湯給你們主子補補。”周承微身側的宮女們喜不自勝,聽了吩咐趕忙往彎腰下去。
“是,奴婢這就下去。”殿下對她們主子真體貼溫柔。
周承微捧起茶盞,一邊出神的看着面前的人。
殿下生的太好,哪怕是個眼神都能讓人沉迷其往,清俊的眉眼間透着儒雅,眼中含着笑意像是不食人間煙火般。
猶如精雕玉琢出來的人物。
那晚她在竹林間見到的人,如今一想,好像是她平白無故做的一場噩夢。
那樣的表情,那樣的動作,還有微微泛紅的眼尾與狠狠掐在腰上的手……這樣的人,怎麽會是面前的人?
周承微許久之後才回了神,正好面對上了一雙擔憂的眼睛:“怎麽了?”
她紅了臉,扭頭卻瞧見他正拿着自己的畫。
“殿……殿下。”周承微如個羞澀的小女孩趕忙将畫給藏了起來:“塗鴉之作,上不得廳堂。”陳琢笑了笑,眼中的笑意柔和了眉眼。
“你呀……”
那如玉似的指尖快要觸到自己的臉,眨眼之間卻是又收了回去。周承微看着面前空蕩蕩的,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一股失落來。
強忍住那異動的心,她趕忙将畫給藏好,道:“自然是不能給殿下瞧辱了殿下的眼,這天下誰人敢拿畫跟殿下您比較?”
當朝太子的畫,可是無人可超越的。
她背對着陳琢,沒瞧見那一瞬間垂下來的眼簾,還有那儒雅之下漆黑如墨的眼睛。
——
玉笙依在美人榻上看書,周承微身側的宮女又來了,直打的她手足無措。
“什麽意思?”
那宮女膽子大的很,一句話還沒說就只剩下個背影。三七看着前方那漸漸遠去的燈籠,恨得咬牙:“狗眼看人低。”
“奴才随主,沒甚稀奇。” 玉笙想了想,還是對着銅鏡‘打扮’了一番。
“這周承微中了邪了?殿下今晚在她那兒還将姑娘您叫去?”三七嘟囔着,一邊蹲下身子給她換鞋。
玉笙沒說話,主子們不等人,稍微換了件衣裳就去了。
周承微倒是不偏不倚,她剛到門口住在東側殿的劉奉儀也跟着來了。
屋內,奴才們剛将晚膳送過來,擺了滿滿一桌子。等禦膳房的奴才們都撤下去,周承微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她将目光放在劉奉儀那氣若幽蘭的身上,不鹹不淡道:“都過來坐下吧,入了東宮這麽久,都沒怎麽見過殿下。”
周承微也不知自己剛是發了什麽瘋,怎麽就好端端的與殿下聊到了這兩個人。
等回過神來,奴才們已經将人叫過來了。
女人天生的危機感,讓她察覺面前的兩人對她有威脅。周承微擡手壓了壓發間的金簪,面帶着笑意去看身側的人。
“殿下,晚膳已經備好,一同入座用膳吧。”
玉笙與劉奉儀一同謝了恩,卻是無人敢跟過去坐下。周承微全讓當做沒瞧見,心中暗道兩人還算是識趣兒。
“這烏雞湯是早膳的時候就備下的,溫火煨了整整一日,骨頭都熬酥了,殿下嘗嘗。”
周承微親自起身,打了碗湯送上去。
“是很香。”陳琢也極給面子,立即就喝了一口,随手拉着周承微坐下:“你也別忙活了,坐下一塊用。”殿下這番體貼,周承微面上都是笑意。
坐下來之後眼眸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撇了一眼,滿臉的賢惠:“殿下,讓兩位妹妹一同坐下用吧。”
太子像是這才看見兩人一樣,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溫潤的眉眼微微眯起,像是一時之間認不出來。
周承微瞧見他眼中帶着疑惑,眼簾閃了閃,随即給他介紹:“左邊那個兒是玉奉儀,右側那個是劉奉儀。”
玉笙察覺到,殿下的眼睛在她身側的人身上頓了片刻,随即才重新低下頭。
劉奉儀那個狐貍精……周承微面上僵了僵,強忍住咬牙才沒發火。
“來的時候用過了。” 劉奉儀的眼睛太子身上挪開,略微冷淡的面上瞧不出情緒,聲音卻是柔了些:“多謝殿下與娘娘。”
那一桌子的雞鴨肉,玉笙一點兒都不想吃。
想了想,她走上前道:“妾身來的時候也用過了,倒是不如給殿下娘娘布菜吧。”這活兒她是做慣了的,之前在船艙上她不想與他一同用膳,便用這個搪塞過去。
劉奉儀聽聞,跟在身後也學着做了起來。
玉笙手腳麻利,眼色也好,劉奉儀一瞧就是剛學的,雖不娴熟但也乖覺。兩人一門心思的布菜沒搞什麽小動作。
周承微瞧了許久,慢慢這才放下心。
屋子裏靜悄悄的,玉笙伺候着殿下用菜。正待她探身去夾中間的菜時,無人看見的角落,隔着桌布,一只手指修長的手卻是探到她的裙子裏,對着那翹起來的地方輕輕拍了拍。
酥麻的感覺瞬間襲滿了全身,玉笙夾着蝦的手一抖,強行忍住自己才沒雙腿發顫,面上爬滿紅暈,她低着頭不敢讓人瞧見。
深吸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将身上那只手忽略過去,哆嗦着放下白灼蝦,轉頭去夾了筷他最不喜歡的鹹水鴨子送到他碟子中。
“殿……殿下慢用。”她咬着唇,含着水霧的眼睛撩起來,沖着他看了一眼,裏面滿是哀求。
他那手再撩撥下去,她就要忍不住了,玉笙死死地咬着唇,才忍住自己沒有呻吟出聲。
陳琢面色清冷,沒半點情動,明顯是故意的責罰。手指靈活,足足攪的她快要堅持不住了,才施施然的收回了手。
他沒再多看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将鴨子夾到了周承微的碗中,溫和道:“你消瘦了不少,多用一些。”
周承微擡起頭,對上他那滿是關懷的眼神,滿臉羞澀的點頭吃了下去。
好在,之後身側的人再也沒了旁的小動作,直到用完晚膳,玉笙與劉奉儀得了兩句誇獎,一前一後的退了出去。
玉笙雙腿微軟着扶着三七的手回到屋子裏,沒一會兒正殿的燈也熄了。
“姑娘。”三七捧着燈來,怕主子難受:“殿下他……”
床榻上,玉笙紅着耳尖搖搖頭:“我沒那麽大的臉,想這些。”殿下是什麽身份?她是什麽身份?這樣一個人,風光霁月的外表下,卻藏着一顆桀骜不馴的心。
膽子太大,手段頗多。剛剛周承微在他面前,都恨不得軟成一灘水,夾菜的時候他都能一臉溫和的與周承微說話,眨眼卻當着室內那麽多人的面,将手放在她身上。
想到剛剛放在腰間的觸感,如今想起來後面還是一陣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