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馬錢子 驚喜加更

“奴婢已經安頓好了,将靜姝小姐與表小姐安排在了偏殿。”

丁香走上前,蹲在地上給太子妃捶着腿,太子妃頭疼擡手捏了捏眉心,冷冷道:“姑母這回是來真的。”

舉起的手放了下來,太子妃的面色冷得可怕。

陸府是皇後的娘家,陸靜姝是是皇後的侄女,侄女看姑母乃是天經地義。哪怕是她将人弄到皇宮,眨眼又送到東宮來,外人瞧在眼中也無人挑的出一句錯。

“姑母就是算準了我沒辦法。”

人都送到東宮來了,如今還能送出去不成?太子妃一想到這兒就頭疼,她擡手死死地按着眉,緊到指尖都泛着白。

“如今來也來了,拘着她們不去見殿下就是了。”

丁香怕主子氣壞了身子,小聲兒的勸。太子妃頭又開始疼了,揉着腦袋在軟塌上頂了頂:“來都來了,本宮還能想法子不讓人見不成?”

她就不相信,來的時候姑母沒有和那兩人說清楚。

只怕她們心裏美着呢!

太子妃氣的上氣不接下氣,揉着胸口呻吟,丁香在旁邊瞧了眼,心中微微的嘆了口氣。

主子這脾氣,要是與太子有什麽私底下與太子說就是了,本是夫妻間的事,偏生鬧的這樣人盡皆知。

如今皇後娘娘插了手,主子又不情願,可要她跟殿下好好聊,主子又不開口。

丁香跪下來垂着太子妃的腿,幾次張口但都不敢說。

到底還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本宮的東西注定只是本宮的東西。”太子妃躺在軟塌上,面無表情的道,旁人別想肖想,她庶妹更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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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嫌惡心。

如今她是陸家的嫡女,東宮的太子妃,怎麽作陸家都會保全自己。

可若是她庶妹入了東宮,那這陸家的女兒可就不止她一個了。

若陸靜姝再懷孕給殿下生個小皇子,她這個陸家嫡女,可遠遠沒有嫡長皇子來的尊貴。

到時候為了皇子,她這太子妃的位置還不知究竟是誰的。

所以……太子妃顫抖着手,她絕對不能讓她庶妹進東宮。

——

長信宮

玉笙低頭看着桌面上,那上面一大堆的金銀珠寶,可謂是多的晃眼。從太子妃的廣陽宮出來後,太子妃又賞了她不少的東西。

“這些珠寶簪子都是內務府剛做出來的,倒是襯主子。”素嬷嬷瞧了一眼,面上都是笑意:“只不過太子妃的目的也太明顯了些。”

從那兩個女子盯着自己,玉笙就知道太子妃打的什麽主意了。

“拿我擋刀,再給點好處罷了。”

玉笙擡手喝了口茶,下個月要選秀,太子妃不想讓她那兩個妹妹入東宮。人都送到東宮來了,自然是正陽宮的皇後娘娘做的。

這本不關她的事,太子妃偏要拿她來擋刀。

玉笙面色有些難看:“我們就當做不知道。”太子妃那兩個妹妹能勾住殿下算她的本事,若是勾不住使再多心機也無用。

只是她好端端的,不争不搶,太子妃卻偏生要将她拉到水裏來。

“挑些好的留着,其餘的收起來吧。”這份禮還算是厚,太子妃既然利用了她,那這些東西玉笙拿着半點都不心虛。

她低頭喝了口茶。

外面風平浪靜的,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想了許久後,才猛然擡起頭:“周承徽這幾日怎麽這麽安分?”

冬青正擺着花瓶,聽到之後手一哆嗦,差點兒摔到地上去。

素嬷嬷眯着腦袋琢磨着:“周承徽這幾日是安分了好些。”

長信宮主殿

周承徽坐在椅子上正在用膳,不怪奴才們勢力,自從周承徽容貌毀了之後,她每日的飯菜是一日不如一日。

宮女們伺候着夾菜,四菜一湯,也帶着兩盤葷腥。

若是以往周承徽瞧見了自然是要将桌子都給掀了,可今日卻是面無表情。一口咬下去一大口白面饅頭,周承徽面不改色的問:“讓你找的東西,你可找到了?”

宮女本是在布菜,聞言手一抖,一大塊的豬肉從筷子上掉了來。

從桌面上滾了滾,又砸到了地上,那宮女卻哆嗦着,立馬跪下:“尋……尋到了。”她邊說,邊顫抖着手從懷中掏出個香囊來。

周承徽接過之後,打開。

裏面放着的是幾顆青色的果子,大拇指大小,叫做馬錢子。長信宮的小門那兒有一片竹林,那兒就長着幾顆馬錢子樹。

周承徽雖沒看過醫書,但卻知道這東西有毒。

小的時候她去莊子裏玩,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她當時覺得好玩便摘了一兜子回來。伺候她的嬷嬷說這是果子,吃了幾顆。

只吃了幾顆,就開始頭暈,嘔吐,四肢僵硬,口吐白沫。

後來,人就沒了。

周承徽那時候還小,一直不敢告訴別人,來東宮發現這馬錢子也是偶然,如今她想弄死玉昭訓,自然又想起了這個來。

“将這果子搗成汁,想法子弄到玉昭訓每日的飯食中。”

周承徽一手捏破了馬錢子,去了面紗的面上陰深深的令人害怕,小宮女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着,卻只得哆嗦着磕頭。

“是。”

——

當晚,王全過來接玉笙去太子的書房。

太子妃這幾日巴不得她霸占着殿下呢,玉笙去的毫無負擔。殿下這幾日去後院去的少,派着轎攆過來擡,她這兒還是頭一個。

“殿下給小主選了個好地方,小主待會兒等驚喜吧。”

看來今日殿下心情不錯,王全一路上胖乎乎的臉上滿是笑意,連帶着玉笙心情也好了不少。

去了書房,殿下正坐在書案後。夜晚的風有些涼意,玉笙解了鬥篷走上去,剛靠近手就被人捉住了。

“涼。”

殿下面無表情,玉笙倒是一笑,她大着膽子順着殿下的腿就坐在了他膝上,太子皺着眉心看了她一眼,卻到底沒說什麽。

“殿下這麽急急忙忙的找我,可是有什麽事?”

她眨巴着眼睛,滿是期待,剛王全在路上說了一路,玉笙猜也猜了。估計是給她尋了個好院子,讓她從長信宮搬出去。

總算也是沒白費她功夫,能擺脫周承徽了。

玉笙想到這裏,面上的笑意越發深了。

“你倒是知曉孤給了準備了好東西?”太子的眼神落在她那眼睛上,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好看。

他瞧了一眼,就撇向下面的王全。

“多嘴。”

王全吓了一跳,鼓鼓囊囊的肚子都跟着往下一縮,連忙讨繞的笑了笑,靈活的開門溜出去了。

“殿下放過王公公吧。”

玉笙眼睛一眨:“王公公可沒告訴玉笙是什麽,只是說殿下準備了個驚喜。”她如今膽子也大了些,變得有些粘人。

太子看着她抱住自己胳膊的手,有心想掙脫,剛使出幾分力,又想到她隔着一道門小心翼翼說的那些話。

到底還是不忍。

“你那太吵鬧,孤給你看了處院子,你瞧瞧喜不喜歡。”

說着,太子将桌面上的圖紙拿給她瞧,許是怕她看不懂圖紙上面都标記了,字體很是好看應當是太子的筆跡。

玉笙瞥了一眼,三進的院子,有些小,但卻很是精致。

“這院子外面大,前面可以種上些果樹,顯得不那麽空曠,中間有處空地還可以挖個小池塘出來。”玉笙很輕,坐在他腿上倒是也不擠。

太子便索性抱着她的腰讓人坐得越發後了些。

他從背後攬着人,玉笙捧着部署圖兩人一同看。

“這院子後面也有一處竹林,挨的有些近,夏天還好,冬天肯定有些冷。”太子牽着她的手,指着她往後面看:“你若是喜歡就讓人留着,不喜歡的話就讓人砍了種別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面色是平淡的,讓人聽不出情緒。

但光是從那語速中,玉笙卻知曉他定然是高興的。殿下一向不喜形于色,極少有這番情緒外露的時候。

玉笙垂下眼睛卻沒說話。

太子一下子說了許多,沒見人回,倒是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怎麽了?”捧着茶盞,他掩飾般的喝了一口茶,眉心卻有些皺了起來:“你不喜歡?”玉笙立馬歪着腦袋,看向他。

“我……”她抓着部署圖的手收緊,手指在衣擺上抓了抓。這個動作她做的多了,一緊張就這樣,太子這麽細心,應當早就察覺了。

有些時候,緊張也是可以僞裝。

玉笙故意支支吾吾的,沒開口,前方,太子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黑,他費盡心思的為她盤算,倒是沒算過人不知好歹。

“你……”不喜歡就算了。

還沒說出口,卻是見她怯生生的撩起眼簾,問了句驢頭不對馬嘴的話:“這……這離殿下這是不是很遠啊?”她小心翼翼的,幾乎算是用氣音了。

黑白的眼睛裏泛着光亮,滿是忐忑。

“這兒我從未瞧見過。”她低頭看着手中的圖,眼神分明是喜歡的,卻是又硬生生的放了下來。

太子先是皺眉,随後一點點放了下來。眼睛在她身上試探了兩下,問:“若是離的遠呢?”

她抓着部署圖的手又開始收緊了,有些不舍,卻還是将那圖紙給放在了桌面上:“若是離殿下離的太遠,玉笙就不搬了。”

“為何?”擰着眉心:“剛剛你那樣子可不像是不喜歡的。”

再說了:“周承徽那麽吵鬧,你在那院子裏能睡個好覺?”

“也沒事。”她不敢擡起頭看他的眼睛了,雙手攪和在一起:“周承徽這幾日好多了。不怎麽吵鬧了。”

擡頭看了太子一眼,她眼神閃爍着不敢看他,低頭哼哧道:“若是搬出去了,離得太遠,再……再見殿下一眼可就難了。”

話越說越小,到最後幾乎是蚊子大小,雪白的一截脖子上,兩只耳朵紅的滴血。

太子低下頭,看了許久。

到底還是嘆了口氣,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傻姑娘,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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