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魔王城堡28
這處廣闊領地上的人們在暴君魔王的統治下過着謹慎而寧靜的生活， 只要他們虔誠地歸順魔王就能得到他的庇護。但如果有人膽敢挑釁魔鸠夜的權威， 他的鐵蹄必将把對手踐踏的粉身碎骨。
其他三位魔王也是同樣脾氣，他們橫征暴斂的黑暗傳說由此而來。
魔鸠夜所統治着的這座奧圖小鎮平日裏很和諧，鄰裏和睦， 夜不閉戶。它曾經被魔界日報評為世界十大最美度假小鎮之一，在魔王領地的知名度很高。
平時小鎮裏的居民自給自足，但當他們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需要幫助，就會舉行一場儀式來召喚偉大的魔王陛下。
就像今晚。
在夜幕下， 位于中心廣場的召喚儀式進行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鎮民們吟誦魔王之名的唱祭聲回蕩在夜空中。大家懷着虔誠之心祈求魔王現身，最高級的貢品都已經為他準備完畢。
儀式已經進行了數小時，羊腿差不多烤熟了。
魔王可以來享用了。
主事長老将手中權杖敲打着地面， 口中喃喃念誦。
“尊上魔主， 請傾聽您忠誠仆從的請求。賜予您的黑暗以吞噬世間邪惡之物， 賜予您的光芒以喚醒重現大地複蘇，”
“将虔誠之意志奉獻給您， 貢品已獻上祭壇。請向臣民現出您的虛無之影，孱弱的羔羊正等待您的救贖。”
這段誦詞，按照通俗語言翻譯一下就是：羊腿要烤焦了，魔王大人快來吃吧。
長老的吟誦剛剛落下最後一個字，四周突然狂風大作。
瞬間皎月被烏雲籠罩， 濃重的陰影将整個儀式的人群覆蓋住。正在低語吟誦的人們目睹此景紛紛發出淩亂的尖叫，人群帶着驚恐和敬畏的表情望向天空中最深沉的黑暗。
被儀式召喚而來召喚的魔王陛下，即将君臨人間。
鎮民們雖然知道魔王就住在森林懸崖盡頭的那座城堡裏， 但周圍遍布着無數兇惡魔獸和魔咒結界，普通人類根本不敢踏進森林一步。
他們也沒有見過魔王的尊容，這位君主在人類眼中是不可觸及的虛無黑暗之物，臣民們只可膜拜呼喚他的尊名。他們絕不可靠近魔王身邊或者踏入他的領地，觸犯他至高無上的尊嚴。
狂風還在呼嘯着，廣場前燃燒的火堆被吹熄成一點微弱的火苗。幾只烤好的羊腿貢品已經準備就緒，正是魔王享用的最佳時機。
此時狂風中逐漸映出一道陰影，它幾乎遮掩住整片天空，比漆黑的夜晚更加幽暗。陰影仿佛是魔界深處的大門正在向人類敞開，讓他們得以窺見地獄的景象。
所有鎮民都跪在地上低頭瑟瑟發抖，根本不敢與陰影正面對視。他們知道隐藏在陰影之中的就是暴君魔王的本體，他回應儀式的召喚而親自降臨了。
陰影持續擴散，它降臨到地面上，一口吞噬掉了儀式火堆以及所有的貢品烤羊腿。
整座祭壇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人們站在祭壇前聽見陰影裏傳來斷斷續續的咀嚼聲，魔王迅速将貢品享用完畢，不一會從黑暗裏扔出幾根羊腿骨頭，魔王對貢品表示贊賞，他反饋滿意的表現就是把貢品吃的精光。
今天的羊腿，很好吃。
魔王非常滿意。
狂風漸漸平息。
陰影中逐漸睜開一雙邪惡猩紅的魔眼，魔王收取貢品之後開始聆聽臣民的願望了。
暴君魔王冷酷的聲音在黑夜裏回蕩起來：——吾之臣民，何事召喚吾前來。
魔王陛下真的來了！
長老立刻跪地行禮，衆人紛紛跟着匍匐在地，臣民們尊迎魔王降臨。
陰影中這一雙令人膽顫的熾紅魔眼，這冷徹靈魂的懾人魔音，讓恐懼油然而生。這一切讓人類無論經歷多少次，都會重新臣服在魔王的威嚴裏，為他身心俱從。
在人群中，林溪跟着大家跪在地上。
他在饒有興趣地觀賞魔鸠夜耍威風。
林溪和魔鸠夜一起下山以後，剛才趁着狂風裏大家混亂的時候溜進人群，假裝成召喚儀式的一員，他想看看魔鸠夜作為魔王降臨人間的現場畫面。
現在他親眼看見了，這氣氛竟然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震撼。他此時真正感受到自己面對的确實是這世界的統治者，可怕的邪惡魔王。
而他竟然跟這麽可怕的人擁抱激吻，同床共枕。
還親眼看到他不穿衣服蹭樹幹的樣子。
林溪：“……”
哦不，這畫面在他腦海裏删不掉了。
林溪扶額嘆息，旁邊有人小聲提醒他：“虔誠一點，這是目睹魔王尊容的神聖時刻。你不想趁着機會多看他幾眼嗎？”
林溪心想，他平時已經看得很夠了。
他不但很熟悉魔王長什麽樣，還知道魔王的吉爾什麽樣。
他厲害吧？
那邊，魔鸠夜還在陰影中威武冷酷地耍着威風，林溪只見他懷裏抱着個東西。
魔鸠夜抱着東西，冷聲道：——汝等打攪了吾與愛人共處的時光，快說來有何事相求。
魔王問何事相求是假，秀恩愛是真。
他懷裏抱着的東西是林溪的衣服，因為陰影漂浮在空中很遙遠，從地面上看起來就像抱着一個人。林溪說什麽都不肯讓他抱，魔鸠夜只好找了這個替代品。
鎮民們立刻明白在被魔王抱在懷裏的就是四魔之下，萬人之上的祭品大人。整個大陸都知道魔王們找到了命中注定的祭品，正與他徹夜颠鸾倒鳳。
大家紛紛向被魔王抱着的“林溪”跪地行禮。
“祭品大人，恭願您與魔王陛下們百年好合。”
“祝五位早生貴子。”
“祭品大人一定能生四個孩子！”
鎮民們送上真誠的祝願，魔鸠夜聽着這些話很受用。
但在人群裏的林溪表示他一點都不受用！
這些靈魂肮髒的人類，都腦補了他跟魔王們什麽帶顏色的場面，別以為他不知道！
這時候，旁邊剛才跟他搭話的年輕人又開口了，他對祭品很好奇：“你說被四個魔王同時看中的人類，會長的什麽模樣？”
不等林溪回答，年輕人就自嘲地笑起來，“哈哈，反正不會是我們這樣的。”
林溪默默看着這位年輕人，心想你真是太天真了。
将來要給魔王生四個孩子的男人，就站在你面前呢。
那邊，魔鸠夜秀夠了跟林溪的恩愛，終于開始辦正事了。
他向主事長老詢問了鎮民們的求助事項，根據對方講述，今晚的瘴氣一直蔓延影響到奧圖小鎮，鎮民們紛紛昏睡不醒；等瘴氣效果削弱以後，有人醒來發現有鎮民失蹤了。
因為失蹤人數較多，而且不太可能是自己離開城鎮的。主事長老懷疑有陌生人在小鎮趁機作亂，想請魔鸠夜調查這件事。
長老說：“鎮民們醒來的時候發現家人不見了，家裏的東西則一樣不缺。失蹤的總共有十幾人，随身沒有帶走任何行李，因此不可能是有事離家出走。”
魔鸠夜聽着長老的講述。
由于事發突然，一時收集不到更多證據，以上基本就是事件的全部情況。
魔鸠夜并不嫌線索少，他沉吟半晌說：——吾在三日之內，将把所有失蹤之人送回原處，決不食言。
這就是暴君魔王反饋人類願望的風格，不啰嗦，不解釋，直接給你想要的東西。不管你們人類遇到什麽問題，魔王都能幫你們把一切恢複原樣。
主事長老十分感激，他就知道魔王大人不會讓大家失望。
他領着家人失蹤的鎮民們伏跪在地：“讓魔王陛下費心了，我們答應如果您找到這些鎮民，我們将以失蹤人數的雙倍數量為您進貢羊腿，作為給您的贈禮。”
魔鸠夜心中一喜，這筆生意很劃算。
他故作冷酷地回答：——汝等心懷誠意，吾當盡力而為。
說罷，他的一雙魔眼就緩慢地阖上。
彌漫在夜空中的陰影逐漸消散，魔王化作一絲絲黑霧消失在了衆人面前。
魔鸠夜走了。
衆人恭送魔王離開，能得到這樣的反饋大家很高興，今晚的召喚儀式很成功。
在魔鸠夜離開以後，剛才儀式的肅穆氣氛就一掃而空，如釋重負的鎮民們臉上都有了笑容。大家略微放松地交談起來，紛紛期待魔王将他們失去的家人送回。
過不多久，眼看時間不早了。
大家這就各自散去回家，靜心等待三日之內魔王履行他的諾言。
數分鐘後，人頭攢動的廣場就變得空蕩蕩，附近民宅的燈光紛紛亮起。
林溪獨自站在噴泉前面看人收拾儀式道具，他已經圍觀了儀式上所發生的一切，正在等待魔鸠夜來跟他會合。但他想來想去，覺得這整件事都挺奇怪的。
魔王在這世界是無所不能的嗎？
魔鸠夜都不知道失蹤的人是誰，也不知道原因，竟然能如此信心滿滿地把他們找回來。
在召喚魔王的人類看來，這當然很正常。魔王就像超越現實的神明，神明當然是無所不能的，他實現人類的願望不需要解釋原因。
但林溪跟這家夥是什麽關系，他們都快是一起生孩子的老夫夫了。他知道魔鸠夜表面威風，背地裏就是個腦子古怪的憨憨，這樣的他能在三天裏破獲小鎮失蹤人口案件？
還是說，魔鸠夜有某些他不知道的智慧，是他小看他了？
林溪擔心的是，這家夥會為了得到羊腿而亂接任務。剛才他聽到羊腿兩字，一雙魔眼就激動地放光。鎮民們害怕不敢看那雙發紅的眼睛，但林溪很清楚那眼神裏的意思。
他就不能少吃點嗎，羊肉很上火的。
林溪正在想着，身後有人在喊他：“嗨，你還不回家嗎？”
林溪回過頭，見是剛才在儀式裏跟他搭話的年輕人。
年輕人剛從商店出來，懷裏抱着一袋東西，他對林溪說：“晚上外面很冷，別在街上閑逛了。……話說我好像沒在鎮裏見過你，你是游客嗎？”
年輕人說話的聲音很大。
正在收拾儀式道具的鎮民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他們朝林溪投來狐疑的眼神。
奧圖小鎮平時的外來游客很多，鎮民們并不在意。但最近是旅游淡季而且剛剛發生失蹤案，大家都對外來人員很警惕。
這就有人問林溪：“你是從哪來的，住在哪裏？”
林溪不知道那個年輕人是故意的還是怎麽回事，一時不知怎麽回答。而這時候他聽見路邊草叢裏傳來沙沙聲，他回頭一看，竟然有只貓咪從裏面探出頭。
是小銀。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
霸王票和營養液每10章湊起來一起感謝，因為太少了（撲街作者灑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