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羅政離開一個星期後的周六下午，Little Coffee。
“這是港港的，處女座卡布奇諾加奇異果。”高翔在她們坐下後，端來了他的新創意，十二星座水果咖啡，“這是七七的，射手座冰維也納加哈密瓜。”
“你怎麽知道我是處女座呢？七七告訴你的？”港港問道。
“是啊。”高翔微笑回答。
“那為什麽處女座是卡布奇諾加奇異果呢？”
“不是因為處女座，而是因為你，你就像卡布奇諾一樣，有柔和高雅，也有硬朗的堅持。其實處女座合适檸檬，但是似乎沒有人把檸檬當水果吃，而且港港喜歡甜比較多，所以我換成奇異果了，甜比酸多。”
“高翔，我也喜歡酸甜的水果，怎麽不幫我換呢？”七七表情暧昧的取笑道。
“呃，我現在幫你換吧。”說着轉身就想去拿。
“不用了，七七開玩笑，別管她。”港港瞪了七七一眼，拉住高翔。
“呵呵，我開玩笑的，就哈密瓜吧，哈密瓜很好。”
“那高翔是什麽星座的呢？配什麽水果咖啡呢？”港港說。
“我是巨蟹座的，是波旁咖啡和葡萄。”
“你是巨蟹座的，真好。”
“怎麽好啊？”七七不可置否。
“都說巨蟹座的戀家啊，是好丈夫的人選，你看，紫色的葡萄多柔和啊，而且一顆顆的代表點點滴滴，無微不至。高翔，誰嫁給你就幸福了。”
“謝謝，你們聊，我先去忙了。”說完就走了，他有點害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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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處女座，而是因為你。你瞧瞧這話說得多感人啊，你還說他不是對你有意思，而且你不是喜歡巨蟹座的男人嗎，好丈夫人選啊，還想什麽。”高翔走後，七七馬上神情生動的表演起來。
“可是好不代表合适啊，我雖然喜歡巨蟹座，但是真要論這個的話，與處女座最合适的是獅子座和天秤座的。”
“喜歡才是最重要的，高翔能把檸檬換成奇異果，你就不能把獅子天秤換成巨蟹嗎？死腦筋。”
是啊，當然可以換，港港明白，其實什麽星座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喜歡，是彼此合适，她和高翔合适嗎？她不得不想起那有過點點牽連，現在依然懷念的羅政，不知道羅政是什麽星座的呢？他還會不會到G市來？
“你說為什麽處女座是檸檬呢？”七七嚼着哈密瓜問。
“外表讨喜，內裏酸澀，典型的悶騷。”港港想了想，還真挺合适的。
“哈哈，不錯不錯，你就一典型的吹毛求疵悶騷女。”
波旁咖啡，港港記得高翔說起巨蟹座是配波旁咖啡的，所以回家後，她上網搜索了關于波旁咖啡。這種咖啡源于偏僻的法國古老鄉村，濃郁的咖啡配合純正的雪利酒，口感纏綿而留有苦澀，正是思念的味道，讓人回想起遙遠的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一幕。
“口感纏綿而留有苦澀，讓人柔腸百結，怎能不心生思念呢？那我此刻是不是一杯波旁咖啡呢？”在看完波旁咖啡的介紹後，港港心中所想已然到達嘴邊，含不住的思念順着唇齒傾瀉而出，“我在思念什麽呢？人還是家呢？”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港港在天天的忙碌工作中把只是漣漪的羅政放在了某個角落，不再去想，尤其是當這個漣漪決定他只做漣漪的時候。羅政走了之後，沒有再和港港聯系過，電話、短信、留言、E-mail……都沒有只言片語，而港港這個總被指責為只愛自己的人，更是不會在這種暧昧不清的情況下主動聯系羅政，所以這個小小摩擦擦出的零星火花被及時撲滅了。
處女座是八月的尾聲，九月的前奏，港港出生在九月初，看着日歷上的日期，她的生日又快到了，一年如此的快，她要25歲了。畢業前的生日有易軍，去年的生日既有付泉又沒有付泉，他們是在港港生日當天分手的。那天付泉對港港說的是：生日快樂。而港港說的是：分手快樂。
“要來個慶祝港港25歲生日暨分手一周年紀念Party嗎？你說你怎麽選了生日分手，就像個疤痕一直留在那個美好的日子裏了。”老地方，老位置，老朋友的七七說道。
“我不在乎這個，其實我們每年都過生日，我總在想到底在慶祝什麽呢？”港港照舊喝着卡布奇諾。
“生日不是給你慶祝的，是給你的朋友慶祝的。”
“嗯？怎麽說？”
“我們給你慶祝生日，是在慶祝這世上有你，真好；我們的生命裏有你，真好。”七七向港港舉了一下杯，“而且年年有你，歲歲有你，更好。”
“謝謝，老七。”港港也舉杯，“生日的意義原來是這樣的，不是慶祝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而是慶祝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得到的這許多的愛。”
七七看着她點點頭，随即問道：“你會在每年生日都想起付泉的。”
“是啊，沒想到我用這種方法永遠記住了他，這樣也好，最起碼生日的時候有個固定回憶能預防老年癡呆，如果我能活90歲，那時候還能想起他來，證明我還精神尚佳。”
“呵呵，虧你想得出來。”
“今天怎麽沒看見高翔啊？”港港從進來後就覺得不對，原來是少了那個熟悉的笑臉。
“哦，對啊，你不說我倒是沒注意，問下呗。”七七伸手招來一個服務員，服務員說高翔急性闌尾炎住院了，估計沒這麽快回來店裏。
“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港港低聲自語。
“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
“看是要看的，不過你去，我不去。”
“為什麽？”
“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你該乘機一舉拿下他。”
港港做了個流汗的動作，不再說話。
第二天，港港最終還是一個人去了市人民醫院，七七怎麽都不肯一起，說是不去當電燈泡了，免得影響發展進度，港港對于這點是徹底無語了。她根本不認為高翔對她有任何想法，他只是在自己出現的時候笑容多了一點，只是總親自給自己做咖啡并端過來，只是讓她第一個試吃他發明的新點心并很在意她的評價，只是她去的時候總是感覺他在等自己，只是別人總說難得見到他而自己總是見得到，只是……想到這裏，港港停下了腳步。
港港站在醫院住院大樓樓下，擡頭仰望這高樓，猶豫着自己是否要上去看高翔。作為一個朋友，應該可以算是朋友吧，港港在心中暗想，去看望高翔是應該的，但是如果剛才自己所想的一切不是自作多情的話，豈非給他帶去了沒有保證的希望？
“還是不要多想了，人家又沒說什麽，也許只是湊巧，只是把我當朋友一樣喜歡吧。”自言自語過後，港港走進了住院大樓，來到了高翔的病房。她進去的時候看到高翔正注視着門口的方向，見到她以後對她揚起一抹微笑，對她的到來并不驚訝。
“港港。”他躺在病床上，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你怎麽樣了？”
“很快就能出院了，只是小手術而已。”
“哦，那就好。”港港什麽都沒有帶，她知道也許這不禮貌，但是她不想帶一些無意義的虛禮，她直覺高翔不想收到那些東西。
“我很高興你來看我，真的，只要你來我就很快會好了。”對的，高翔确實只要港港去看他就夠了，其他都無所謂。
“呵呵，那為了你能快點好，我是不是應該每天都來啊。”港港笑道。
高翔看着她不說話。
“怎麽？不是你說的我來你會很快好的嗎？”
“是，只是，如果我在這裏一天，你就會來看我一天的話，那我願意一直住着，能每天都看到你。”這些話他是一直看着港港說的，他的眼睛像他的氣質一樣幹淨，真摯，彷佛真的能從那個黑色旋渦中走到他的心裏去。
港港雖然有心理準備他喜歡自己，但沒想到事實這麽快就擺在了眼前，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呃，高翔，……。”港港詞窮。
“我知道對你來說太突然了，剛才我在窗戶旁邊看到你在下面停住了腳步，不知道在想什麽，那一刻我很擔心你改變主意不想跨過這條界線讓我們更接近。”高翔溫和的注視着港港，說到這裏就笑了起來，整個沐浴在陽光中的臉龐顯得無比的溫暖，“可是，你還是上來了，我真的很高興，所以我決定要讓你知道我的心意，你知道就好了。”
“你怎麽知道我是來看你的呢？哦，又是七七說的吧，你什麽時候跟她這麽好了，她什麽都告訴你。”
“從她知道我喜歡你開始，她只是關心你，你不要生氣。”
“我才沒這麽小氣，這個小八婆。”港港不自覺的撇了撇嘴，這是她不輕易外露的動作，但是此刻卻忘記了場合。
“呵呵，港港你真可愛。”
港港驚覺自己做了什麽，看着高翔，又反射性的做了另一個動作，小嘴微撅，雙眉輕鎖，就像孩子在委屈撒嬌時說“誰說的”的表情，更是可愛，引得高翔開懷大笑。港港覺得自己臉都丢到天邊去了，她給人的印象一向都是處女座般的優雅、知性，像這種孩子氣的小動作她只有在親人和好友面前才會做的，今天怎麽會絲毫不受控制呢？
到了晚上，港港一個人呆在家的時候，想起高翔對自己說的話，發現其實自己并沒有反感，也沒有覺得煩惱，只是也沒有很開心或者心跳加速罷了。這是一種什麽情感，港港自己也覺得莫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