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港港的手機在上班時間響起，港港一看，是林風。一定是林風在怎麽也找不到曉晨，又發現了曉晨的東西不見了，然後曉晨的電話也打不通的情況下，只能抱着一絲希望打給港港了，因為通常這會是曉晨最後的去處。港港接起來，喂了一聲。
“港港，我是林風，曉晨有沒有到公司上班？”林風語氣很着急。
“有啊，怎麽了？”港港裝作若無其事的問
“她沒有去找你嗎？”林風不相信，因為入股曉晨沒有回家，除了去找港港，也別無他處。
“沒有啊，出什麽事了嗎？”
“她去上班就好了，我先挂了。”林風說完就挂了，知道曉晨照常去上班，他總算沒有這麽擔心，也可以安心去工作了，此時林風已經開始招生工作了。
林風猜得沒有錯，曉晨除了找港港，真的是別無去處了。她在收拾好東西之後，冷靜的洗了澡洗了頭發，就給港港發短信：無家可歸了，可不可以收留我。短信發好之後，她坐在床前看着熟睡的林風，等着港港起床，看短信。
港港在早上七點十分，鬧鐘響起的時候醒過來，拿過手機把鬧鐘關掉，就看到了有一條未讀短信，她馬上猜到是曉晨，八成又是和林風吵架了，但是自己昨晚睡得早，所以沒有聽到短信聲，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誰知道她打開短信看過之後，事情居然比她想象的嚴重，所以她馬上打電話給曉晨，讓曉晨過來再說。
曉晨拿着兩袋行李到了港港家，一夜未睡的她臉色非常蒼白，嘴唇毫無血色，雙眼腫的跟核桃似的，開口說話時聲音沙啞，很明顯哭了很久。
“今天可以上班嗎？”港港問。
“不想去也要去，在家只會更難受。”還好沒有精神崩潰。
“那就先上班吧，有什麽事晚上回來我們再說。”港港當即決定先不問任何事，讓曉晨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嗯。”曉晨點點頭，跟着港港上班去了。
港港放下電話走到曉晨的辦公室門口，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她林風打過電話來，看到她在裏面專心的工作，既放心也擔心，放心是她還能寄情于工作，沒有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擔心是如果負面情緒沒有得到發洩，天遲早會塌。考慮過後還是決定先不說了，等晚上知道發生什麽事再說。
下班後，港港和曉晨去吃晚飯，在工作的時候，曉晨完全是一個正常的狀态，但是下了班的吃飯時間，她的行為表現的是她是一個為情所困的人。曉晨看着眼前的事物，沒有丁點胃口，食物哪怕再不可口，這回也不是它的錯了，是自己心情闖的禍，壞心情讓自己不餓。
“吃不下嗎？”港港看着曉晨面前吃了半個小時，仍然維持在很滿狀态的食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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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餓，不想吃。”
“你的心不餓，可是你的胃很想吃，但是如果真的吃不下就算了吧，勉強只會消化不良。”港港已經用餐完畢，她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巴，然後說，“走吧，回去。”
“嗯。”曉晨跟着起身向店外走去。
回到家，港港進門後首先做的事情是收衣服，她讓曉晨先去洗澡，洗完澡好好休息一下，曉晨一邊拿睡衣一邊看着港港做事，看着看着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港港說：
“他喜歡像你這樣的女人，賢惠，勤快，會做家務，能把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的，不像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包一扔，然後趴在床上，衣服收了也不疊整齊放好，就随手一放，要穿的時候找出來總是皺巴巴的。”
“我也沒有賢惠，我這麽做是因為我受不了髒亂，又沒有人幫我做，所以只好自己做了，如果是在家裏，我完全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絕對是什麽家務都不做的。”港港說的倒是真的，因為港港是獨生女，所以在家就是家人的皇帝女，是什麽家務都不做的。
“但是你在外面的時候會做啊，這樣就很好了，你看你家就不像我家，永遠都那麽亂。”曉晨掃視了港港家一遍，真的好整齊。
“這是個人喜好問題，有些人不介意亂的，整齊了反而不舒服，覺得拘束。”
“林風介意，所以他老說我懶。”
“你先洗澡去吧，洗了澡舒服點我們再說。”
“好。”曉晨乖乖拿着衣服洗澡去了。
港港收拾好衣物，就整理了一下床鋪和地板，到時候看曉晨想要和她一起睡床還是想一個人睡地上都可以，然後燒開水準備泡壺桂圓紅棗茶，曉晨的臉色蒼白得讓人心疼，還吃不下東西，那好歹也要補充點什麽。
十分鐘之後，曉晨洗好澡洗好衣服出來，港港讓她先坐着喝點茶，自己去洗澡。
“好了，現在說說發生了什麽事吧。”港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
“昨天晚上是林風一個好同學的生日，他在KTV訂了個包廂，請了挺多人去玩，我跟着林風去了。我和林風到那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那裏玩了一會兒了，有幾個人帶了女朋友，他們不單止是自己玩，還叫了小姐，當着我們女生的面跟小姐們玩各種游戲，我也沒管他們，我只管唱歌，只是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在場，林風也會加入他們，這些男人都是這樣，說什麽逢場作戲，他們算什麽，年紀不大，要錢沒錢，要事業沒事業，也學人家逢場作戲，笑話。”曉晨的情緒逐漸在發洩中，她開始了不平靜的敘述。
“還有李奇，小慧走沒多久他勾搭上一個小妹妹，現在小妹妹走了，又開始逢場作戲了，還騙小慧說自己什麽壞事都沒做，只是想着她，我真的很心寒。”曉晨喝了一口茶。
“就因為這樣嗎？”港港明白曉晨的心情，她自己跟羅政那短暫的戀情都沒讓自己好受，何況是曉晨跟林風這麽多年。
“然後他們玩得差不多了，開始唱生日歌，吹蠟燭，我知道那個蛋糕一定不會用來吃，那麽多人，一定會用來打仗，我昨天加班很累，不想跟他們玩，所以我特意躲在一個角落，表示我不玩了。可是我沒坐多久，就有一個人走過來想要拿蛋糕砸我，我就跟他說我真的不玩，可是話還沒說完我臉上就已經被砸了一塊蛋糕，可是我也沒生氣，就去洗了把臉，坐得更遠了。但是他們就是不肯放過我，我就生氣了，拿起蛋糕狠狠的砸他們，他們怎麽求饒我都不放過，然後就開始大戰。”
“林風知道我生氣了，就勸他們住手，可是他們不聽，我就忍無可忍開始罵人，我罵李奇對不起小慧，罵他們不尊重我的意願，罵他們男的不是好人，不是東西，所以他們就生氣了，也罵我，林風也生氣了，既生我的氣也生他們的氣，就跟他們對罵，罵到最後一群人就打了起來，打完之後，他們就哭，他的兄弟說他為了一個女人跟自己的兄弟打架，說他被一個女人壓着，不是男人。最後林風拉着我回家了。”
“其實到了最後，我們都喝多了，做很多事都不受控制，到家之後，我進門就躺在地上不想動，林風讓我洗澡，我不動，他叫了我很多遍我還是不動，他就生氣的把我拉起來扔進衛生間，我那時不舒服，頭發上，臉上，身上都是奶油，也很委屈，他還這樣，我就大聲哭了起來。”說到這裏的時候，現實中的曉晨已經哽咽，難得的是話還說得那麽連貫。
“我哭了他更生氣，就指着我罵，把他平時積攢下來的對我的不滿都罵了出來，說我懶……嗚……不做家務，家裏總是這麽亂，說我難伺候，裝腔作勢，小氣，多管閑事，讓他沒面子，把我扁得一文不值。嗚嗚……，我說他大男子主義，自己沒本事還要……還要嫌棄我，他根本不知道我為了他受了多大的委屈，為了他我受了什麽罪。他說既然他這麽不好，我們就分手，他讓我滾。我說分手就分手，這可是你說的。”曉晨在說這段話時斷斷續續，抽抽噎噎的，鼻涕眼淚一起流，止都止不住。
“吵完之後，他摔門就走了，我也走了，我上了樓頂坐着，沒多久他回來了，沒有帶鑰匙，他以為我在裏面就拼命的敲門，我在樓頂聽到了，可是沒有理他，他以為我不給他開門就一腳把門給踹開了，然後我給他打電話說我不在裏面，他就上樓頂來了，想拉我下去，我死命抱着柱子不肯走，還一直說我要回家，我不知道我們僵持了多久，直到他的兩個兄弟也上來想拉我，我還是不肯松手，最後房東上來了，讓我們別吵了，影響別人休息，我就下去了，進門之後，我就一直哭，他什麽都沒說，然後他睡了，我也睡了一會兒，我醒過來之後就收拾東西，洗頭洗澡，就給你發短信了。”曉晨終于我啊，他啊的語無倫次的說完了，港港也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樣呢？真的分手嗎？”港港遞給曉晨新的紙巾，原來的已經讓她用完了。
“嗯，我好後悔當初留在了G市，我應該畢業就回家的，我該早跟他分手的，我們根本就很多矛盾，根本就不合适。”
“所有吵架鬧分手的情侶都這麽說，但是曾經是一種緣分，不應該就此抹殺的。”港港知道曉晨聽不進這些大道理，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說。
“男人跟你在一起就是想要你的身體而已，他們不會跟你說什麽愛不愛，只有女人才這麽傻想着愛情。”曉晨終于不哭了，只是時不時抽氣。
“那是很正常的啊，可是你和林風不能這麽說吧，我們都看得出來他是愛你的。”
“很快就會不愛了，如果我再不給他的話。”曉晨的話讓港港大吃一驚。
“你說什麽？”這完全出乎港港意料，“你們住在一起這麽久都沒有發生過關系嗎？”
“沒有，只是他很想。”曉晨搖搖頭，“其實這個才是我們之間的主要矛盾産生根源，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他要求了很多很多次，我都不答應，他每次都很生氣，說要是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和自己女朋友住在一起過的卻是和尚生活，每次都是他摔門而去，然後剩下我一個人在哭，然後我才走的。”說到這些，曉晨又開始哭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每次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就離家出走呢。”港港現在才知道，曉晨并不是她長久以來認為的那樣，“那你為什麽還要和他住在一起？你明知道男人都是忍不住的，你和他睡在一張床上又不讓他碰你，對他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是我太天真，我開始的時候以為可以的，所以我們才一起住，可是後來他要求的次數越來越多，我們吵架的次數就越來越多，他總是想盡一切辦法讓我答應，可是我總是很堅決，我越是拒絕他越是生氣，然後就吵架。”
港港沒有繼續談話，她坐到曉晨身邊，把曉晨樓進懷裏，讓她盡情的哭，港港曾經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在她的初戀之時，她明白曉晨的無奈和委屈，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這種無言的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