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蘇蘅才沒管他答應還是不答應,直接一頭就紮在了他的身上,往他身子裏頭擠。她感覺到周身氣流的詭異流動。凡人的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就算再有本事,也沒得這種本事。為了防止露餡,她得找個好去處躲起來才行。

而檀烨就是最好的。

她一進去就感覺到他的不對勁,“怎麽了?”

她感覺到他元神之強悍,“騰個地方,快點。”

木生火,草木之靈化作春風也是暖的,到了他軀體裏化作了暖流,游走在周身。他軀體長年累月的冰冷,遇上木火忍不住的輕顫。

“別小氣啊,讓我躲一下,反正要是打草驚蛇了,到時候下回就沒有這麽容易啦。”

話語說完,她就感覺到那股壓迫力一松,她只是尋個地方稍稍藏匿一下,立刻呲溜進去。

轉世之後的神族元神還是十分強悍,不過她也察覺的出來,還是有所束縛。

她窩在裏頭,開始想自己能不能要到別的好處來。

她太辛苦啦,一邊要想着促成他歷劫的機緣,一邊還要想着怎麽保他性命,畢竟他身邊實在是太兇險了,一個不留神,他就能死的千奇百怪。

她看着都要感嘆,檀烨能長到這麽大,真是不容易,換了別人,恐怕這一世早就早早結束,不知道哪裏去了。

這麽一算,她實在是太辛苦了,那鬼玩意兒到現在別說出現,連個聲響都沒有。所以報酬沒法商量,只能靠她自己一個人來定,至于那個鬼玩意兒點頭不點頭,答應不答應,那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了,畢竟誰要他不早點說清楚,又早點盯着呢。這都是他自己的過錯,可怪不得她。

畢竟她是從檀烨的身上拿,那名字都不知道的鬼玩意兒自然是沒有資格對着她指手畫腳。

檀烨從周身環繞的暖意裏清醒過來,他擡起袖子,和那些凡人一樣,在雨幕裏奔跑,找一個避雨的地方。

官道兩邊種着兩排的樹,再加上這地方丘陵衆多,除了特意修出來的路之外,兩邊全都是樹木。

到了樹林裏,雨勢被茂密的樹葉擋住,沒有外面的那麽氣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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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打在樹葉上,噼裏啪啦作響。和放鞭炮似的。

周圍沒有別人,連向人借把傘都不能。豆大的雨滴雖然被樹冠給擋住,但是水流很快又從間隙裏彙流,湯湯而下,直接澆在人頭上。

檀烨擡手擋住頭頂,滿臉惶然無措的模樣。

蘇蘅在他靈臺裏窩着,也能感覺到外界是個什麽情況,見到檀烨滿身狼狽焦急,卻依然美色不減,面如玉唇如朱,越發的風情綽約,忍不住磨了磨牙。

她早知道這男人不同尋常,但是沒想到那張她早已經看習慣了的皮相,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氤氲出和平日裏完全不同的美色。

神界的都是這樣的尤物麽!

要是事成之後,她能不能要幾個過來自己天天看着?什麽都不做,看着養眼也好。

他在湯湯雨水裏狼狽的躲避,空氣裏的波動漸漸的大了,帶着一股水腥味兒。

突然這片的雨水下的比之前要大了許多,就連茂密的樹冠也承受不住這雨水的攻勢,葉面被雨水一澆,整個都垂下來,把雨水引流下去。成了幫兇。

人在樹底下也沒法站住了,只能另尋辦法。這個時候,一條羊腸小道出現在樹林裏。

這小道出現的就很詭異莫名,但現在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了,這麽大的雨,若不是再找地方躲躲,一直死守在這裏不出來的話,還不如直接去雨幕裏站着,說不定還好過一些。

少年跑出樹冠下沿着那條突然出現的羊腸小道,一路跑下去,遇見個破廟。

廟破,但是好歹還是有個地方可以容身。

少年郎容色皎皎如月,寬大的衣袍卻被雨水淋濕了,緊緊的貼在肌體上。

到了廟宇內,他低頭整理衣襟,唉聲嘆氣。

外面的雨聲依舊,沒有半點緩下來的趨勢,躲進來的人只能繼續在裏頭待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

破廟裏只是勉強将雨水阻擋在外,卻不能擋風。風從破窗口裏吹進來,濕透了的衣裳被風一吹,能凍的人發抖。

他臉色被凍的發白,嘴唇卻越發的鮮紅。鮮豔欲滴。

凜冽的眉目在此刻多了幾分可欺的柔軟。

等到人終于也要熬不住的時候,終于周身開始起了變化,原本破敗的荒廟開始扭曲轉變,伴随着這個變化一同來的,還有從地上蒸騰而起的暖意。暖意裏帶着股濃厚的香味,聞着像是女人身上的脂粉香。讓人暈暈乎乎,頭暈目眩,就算是發現不對,也沒有任何能逃跑的本事了。

他眼神虛晃起來,看上去似乎完全陷入了迷障裏。

等到再睜開眼的時候,身處的破廟已經變成了富貴氣派的閣樓。

少年人滿眼錯愕,不知所措。

但是蒸騰的暖意和馨香,讓他在害怕之餘,還是有所留戀,并不想立刻離開。

他遲疑着腳下動了動,伸手去推開門,原本破敗不堪的門窗此刻全都變成了氣派的雕欄畫棟。

推開門,門外滿眼的美景,小橋流水,以及水榭樓臺。好生一派的富貴模樣。

脂粉的馨香味兒從外面徐徐随風吹進來。

“這香味好像能迷住人。”

蘇蘅輕聲道。

她自己就不是人,對于不是人的東西和手段自然分辨的出來。

“好像這附近都沒什麽人,要不要裝?”

少年垂目聽了,推門而出。

大雨瓢潑的場景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錦繡富貴,空氣裏暖意融融,還能聽到隐約的歌舞聲。

他垂眼不語,往聲源處慢慢踱去。

或許是真的把檀烨當做了平常男人,放心他自己行動,也沒有人出來盯着或者制止他。

他到了一處樓臺前,調笑聲就從裏頭傳出來。他手指抵開門扉,男女的笑聲從門縫裏流洩出來。

他目力極好,朝裏頭看,哪怕只有一條縫隙,也能将裏頭看的清清楚楚,裏頭坐着幾個衣着各異的男子,和身邊的女人調笑。

推杯換盞,交頸飲酒。場面混亂不堪。

“我果然猜對了。”蘇蘅拍拍手,頗有幾分得意,“我就說,這種只丢壯年男人的,如果是妖怪動的手,基本上只有這種可能。”

她叉着腰,得意壞了,“你看你看,我果然沒說錯吧。這男人不管是什麽身份,身上穿的什麽衣裳,坐的是什麽位置,看上去如何道貌岸然,其實在男女上不過就那麽一回事。”

魅活在世上很久了,見得多了,對于男人的本質看的也透。

男人這東西,不管看上去如何正經,其實不過最後都是一個樣。

她看多了,也經歷的多了。

她通過檀烨的眼睛看到屋內的景象,嗤笑了兩下。

“或許在人群裏頭,還有那麽幾分像個人樣,可是人後他們是什麽樣子……”她又笑起來,“見色起意,所謂的情誼不過那回事而已,□□一上來,跪在地上問人叫爹娘都行。”

“和一條狗,也沒有任何區別。”

她沒見過那個知縣公子長得啥樣,不過見過知縣長得什麽樣子,父子倆應該是長得差不多,再怎麽樣也該和親娘長得像,要是兩個都不像,那就糟糕了。

她忙着看人,沒有察覺到此刻檀烨的異樣。

檀烨聽着她的話,“你對這些很了解?”

“當然!我活了這麽久,又不像你被那些老古板養的這麽純潔可愛。”

她話語裏都帶着譏諷。

“該見的見過了,而且見過不知道多少。”

各色男人跪在她面前恨不得叫她奶奶的,對她有求必應的,各色各樣都有,不過她也就記得有那些人在,至于長得幾個眼睛幾個鼻子,她都不記得了,更別說名字。

人太多了,哪裏記得住。

檀烨緘默下來,蘇蘅也不在意,反正他時常是這樣子,說說笑笑對他來說才是不正常。

“在這裏麽?”她問。

“不在。”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檀烨不能在此處用靈力。只能表現出一個凡人少年的模樣。

檀烨合上門,去尋另外的閣樓,另外的閣樓裏也是剛擦那麽一副醉生夢死的模樣,男男女女交坐,如果不是為了找人,這些地方檀烨根本不會主動去碰。

一連找了好幾次,都一無所獲。

在推開一扇門往裏看的時候,只見着滿地散落的衣裳。檀烨臉色一變,這時候想要關上門已經晚了,男女交疊的聲響已經從室內一咿咿呀呀的傳了出來,

身影被燭火映照在屏風上,倒映在他眼中。

聲聲疊疊,搖搖晃晃。是扯去了所有遮擋,将所有禮義廉恥都從身上撕扯下來,留下來的只是如同野獸一般的欲念和動作。

兩塊黑黃雪白的肉蠕動着貼在一塊,十足的惡心。如同野外媾和的畜生。

下面的女子發現了外間的少年,看到他的眉目的時候,那女子嘴裏的聲音更大,她一手攀住用力的男人,另外一只手伸出去,向他勾來,是勾引也是邀請。

少年站在那裏,保持着推門的姿态,他看着那只女人伸出來的手,一動不動。

蘇蘅在一旁看着,面前這對粗野到了毫無遮攔,她突然感覺到他強烈的情緒。

“嗳?”她驚了下。

還沒等她反應,檀烨已經反手把門關上,而後一頭直接扭向一邊吐了。

不是裝模作樣,是真的吐了。只是他辟谷多時,知縣送來的那些東西,除了最開始的那壺酒之外,其他所有的都是進了她的肚子。

他扶着胸口,吐了好幾下。

“你沒事吧?”蘇蘅急切問。

檀烨沒有回答她,他扶着假山,過了小會,他似乎才緩過氣。

“我沒事。”

他定了定神,回應她。

蘇蘅陷入詭異的沉默裏,她剛才也看到了,他這樣,和剛才他看到的那對野鴛鴦脫不了幹系。

她見過的男人多,但檀烨卻不是她見過的任何一類。

難道他厭惡和人的觸碰,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一時間蘇蘅的感覺有些詭異,也有些不敢置信。

男人對那種事,別見着自己也有反應,想要去搞一搞,就算是頂頂了不起,非常的正人君子了。

絕大多數男人,包括平日裏看起來很正經的,恐怕是見到被刺激的不行,恨不得也跳進去跟着來。

而檀烨,卻被惡心吐了……

她早就猜測到他有不被其他人接觸的癖好,但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那……情劫怎麽辦哦?

蘇蘅頭疼的腦瓜子嗡嗡響的。

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為了逗他故意靠近過去,他是不是也和這一樣?

難道他每次都在憋着吐麽?

“我沒事。”檀烨擡袖擦拭了下唇角。

他現在依然不好受,那股惡心感還在心頭上環繞不去,緊緊的貼在心上。只要一回想方才看到的場景,他不覺得有任何旖旎,只覺得出奇的惡心。

惡心,是真的很惡心。

為什麽這世上會有這麽惡心的事?

偏生世上所有一切生靈的繁衍,連他的出生,也都是從這些惡心至極的事裏誕生。

“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檀烨依言坐在假山的一塊石頭上。這個時候喝口水緩一緩可能好些,但這裏的一切,尤其入口的,還是別碰的好。

蘇蘅等了小會,等到他氣息逐漸平穩,才開口。

“現在你打算怎麽辦?我早就說了,他們恐怕自己也不無辜。現在這麽看果然這樣。”

“他們是做什麽?”檀烨問。

“這還用說啊,自然就是把他們當糧倉,男子精氣說好不好,說壞吧畢竟人也是萬物之靈,靈氣的的确确要比其他生靈要多得多。采用起來還是有幾分好處。可能采得差不多了就扔了吧。”

她見多識廣,“這些男人看起來都是自願呆在這裏沒有一個離開的,你還要救嗎,別到時候他們回頭過來怪你多管閑事。”

那些男人什麽身份的都有,出身富貴的可能還好說,但那些不怎麽樣的,恐怕不會願意從妖精的溫柔鄉裏清醒過來,回到要麽沒老婆,要麽妻醜的現實裏來。到時候,恐怕就要怪檀烨多管閑事。

至于自己會被采的不成人形,恐怕見到了也不會相信的。

他坐在石頭上,緩了好會,“既然來了,那就把事一做到底,半途而廢不像話,而且我已經沒有半途而廢的退路了。”

這倒也是,既然來了,自然是不可能平平安安的出去,把檀烨引進來的妖魔鬼怪也不可能客客氣氣送檀烨離開,勢必要打一場大的。既然如此,把事情做到底,将人救出去反而還可以讓自己有點事做了,順便還能摸清楚這裏的底細。

“你……”蘇蘅見他起身又要去尋人,有些猶豫。

她剛剛見他看到那種場景,不适到這個地步,要是再看到,那可怎麽辦?

檀烨明了她未說出口的意思,他搖搖頭,“不會了。”

剛才分明吐成那樣,現在和她說沒事,讓蘇蘅很是懷疑,但她也沒繼續把自己的質疑給表露出來。

這個地方簡直和青樓差不多,聲色犬馬,一一俱全。

人在這裏頭醉生夢死,完全記不起自己到底是誰。

終于在一處水榭裏找到了被抓着喂酒的那個知縣兒子。

知縣姓陳,兒子叫做陳琨,樣貌倒是周正,不過現在被灌酒灌得爛醉。

陳琨長相和知縣夫人差不多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所以一眼被認了出來。

檀烨進去,水榭四面環水,檀烨看了一眼水榭四周的水,水是死的,一動不動,裏頭沒有一條魚,水面上是沉寂一片的死氣沉沉。

“公子。”陪酒的女人回頭看到他,眼前一亮,伸手來抓他的衣物,“要喝酒麽?”

陳琨已經被灌的七葷八素,臉上脹紅。一頭噗通直接砸在了桌面上。

見到陳琨已經醉的不省人事,那些女子掉頭過來看着檀烨,檀烨轉頭看到那些女子,他眉頭皺了皺,那些女子身上都有隐約的水腥味。

女子察覺到他身上純淨到了極點的氣息,面露歡喜,越發熱切的貼上來。

“孽障。”水藍長劍從他手掌間閃現,對準了最近一個向他伸手的女子,磅礴的劍氣從長劍裏迸出,當即那個女子被沖擊出去,那女子飛出去的同時,下面裙裾的地方滑出了一條長長的類似于蛇的尾巴。

蘇蘅從他靈臺裏出來。

她躲在裏頭不過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現在檀烨都不再僞裝,她也沒有必要繼續藏起來了。

她幾步就躍到陳琨那邊,那些女子反應過來要和她動手,她指掌間冒出藤蔓,将那些女子捆住。

趁着這間隙的功夫,她一手抓住陳琨的後衣領子,提了起來。

原本還醉的人事不省的陳琨激靈一下,立刻醒了。

“你沒醉啊?”蘇蘅見到陳琨那雙眼睛,咦了一聲。

“你們是來救人的俠士吧?!”

陳琨見到幾個女子在檀烨的劍氣下露出長長的尾巴,頓時臉上都生出光。

“你爹請我們來救你的。原先我還以為你被這些東西給嚼的渣都不剩了呢?”

她說完,覺得有些不對,手裏提着的這個小子臉紅紅的看着她。

“怎麽?”

陳琨壓着聲兒,眼睛不敢看她,眼前的這個姑娘長得實在太好看了,和這裏的女子不同,她的好看是真好看,眉梢眼角都帶着鮮活的生命力。

“阿蘅!”

檀烨一聲叱喝,讓蘇蘅回頭過去,他手中劍氣環繞,充斥在整個水榭。

蘇蘅抓緊了手裏的領子,提着人飛了出去。

陳琨很顯然沒有見過世面,在她手裏哇哇亂叫。

檀烨落到水面上,低頭看着下面的水。

“好小子。”一個容色豔麗的盛裝女子落到他面前。“既然敢壞我道場。”

壞人道場無異于殺人父母,檀烨此舉,已經和眼前這人結下了死仇。

“道場?”檀烨面上牽出冷笑,“這裏算是什麽道場!”

女子擡袖嬌笑,“你是說那些男人麽,這個可怪不得我啊,沒錯,是我把他們騙進來,可是留在這裏卻都是他們自願的。我可沒有逼迫他們,這世上沒有白吃白住的道理,既然來了,自然是要有代價。”

檀烨眼眸上覆蓋着一層冷光,但他手裏的長劍已經對準了那個女子。

“孽畜。”

話語落下,兩人已經纏鬥在一起,蘇蘅手裏提着人,仰首看着檀烨和那個女人的打鬥。

她不适的揉揉鼻子,這裏的水腥味兒太濃,混雜着脂粉味,聞着想吐。

檀烨的招數狠厲絕情,而且靈活多變。不過對面的女人也不是什麽好對付的,那女人被他十幾道劍氣劃破了軀體鮮血橫流,卻還沒占到他半點便宜,頓時惱羞成怒。大喝一聲,頓時洶洶水浪從她的身後生成,她雙手一推,那些水浪呼嘯着往他的方向湧去。

同時那女人的裙裾下也有了變化,生出了一條長長的似蛇非蛇,似魚非魚的長尾。

蘇蘅提着手裏的人,換了個地方,她看着那條尾巴,“帶魚?”

她常年生活在陸地,水裏很少去。所以認得的魚到了現在也還是不多。

“住口!”那女子勃然大怒,原本要往檀烨去的水浪撥出一股,直接往她那邊去。

檀烨見狀,反手結印截斷那條水浪的去處。那水浪似乎憑空就被人砍掉了一截似的,生生的斷開。

女子一愣,雙眼裏全是難以置信。

“你……”

“蛟?”

檀烨看到她身下的那條尾巴。

蛟,看似龍,卻不是龍。游走在蛇和龍之間。

“竟然用這種辦法修行?”

他話語中一劍刺向女子,手中劍氣浩蕩,另外一只手翻覆,那襲擊而來的水浪頓時間從半空中嘩啦啦的掉下去,在水面上激起厚厚一層浪,然後歸于一片沉寂。

與此同時,冰藍劍身透出的無盡劍氣,透穿了那女子的身形。那女子睜大了眼,“你……”

檀烨手腕一轉,袖中纖指集聚浩蕩之力,頓時那女子嘴裏發出野獸般的嘶鳴。

而後人形渙散,露出了真身。

蘇蘅看見一條頭上長角長胡須的長蟲從天上掉下來,她哇哦了一聲,快快樂樂的跑去看熱鬧,未免避免沉入水底她看不到,藤蔓迅速鑽入水中,把裏頭的長蟲給撈出來,她開開心心的跑過去,結果咦了一聲,原本的女子模樣在此刻已經成了完完全全的男子樣貌。

她察覺的出來,那些女子身上都有那個女子一樣的氣息,那個女子是本源,那些女子算是分出來的分·身。

既然這個是男的,那麽那些女子應該也一樣。

她才想着,然後就聽到那些閣樓裏頭響起狼嚎似的,哭爹喊娘的,畢竟沒幾個真男人在颠鸾倒鳳的時候,發現另外一個竟然從嬌娘變壯漢,還能面色如常繼續的。

那慘嚎聲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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