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畢竟是在秘境內,  大家都是進來尋找機緣和天材地寶的,所以即使和鸠娘相處了好幾天,這會兒對方不打招呼就離開蘇奕也不是很在意,  簡單地清理了一下自己,順便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後,便和燕長淩一起離開了這處山谷。

羽落秘境畢竟不像人類聚居的地方那麽充滿人氣,  這裏荒山野嶺特別多,  他們還不能禦劍飛行,  有時候只能直接将劍當砍刀用,将擋路的草木劈掉才能前行。

蘇奕感覺自己不像是來秘境裏尋找天材地寶的,更像是來原始叢林裏探險的。

“這就是五十年沒人踏足過的地方哦。”走了半天,兩人可算找到一處還算開闊的地帶停了下來,  蘇奕掏出白藤符,将白藤召喚出來喂了幾枚靈幣,  有了吃的後,  白藤歡快地用藤蔓蹭了蹭蘇奕的手指,  然後抱着那幾枚靈幣窩在角落裏開始進食。

現在蘇奕已經不敢亂花靈幣了,存下來的那一小袋靈幣已經成了白藤的糧食,蘇奕深深感受到要養一只寵物的不容易,  心裏打定主意,等出去後,  他一定要去找丁家言取取經,至少要賺夠不怕被白藤吃窮的錢才行。

燕長淩點了一個火堆,現在天色已晚,  他們也不打算再趕路,剛才來的路上他打了一只靈雞,這會兒去掉內髒後用葉子和泥巴一包,  在外面畫了一個簡單的鎖靈陣,嵌了一枚靈幣催動後就埋到了火堆下面去,鎖靈陣能鎖住食物烹饪時候流失的靈氣,這個方法還是譚慧告訴他們的,燕長淩之前吃過方少華拿過來的靈食,确實有了鎖靈陣後,食物的味道和靈氣都要比丁家言做的那些靈食更強一些。

蘇奕從儲物袋裏掏出兩個蒲團,也不怕髒,直接鋪在了地上,終于坐下來後蘇奕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掏出路上采集的幾株靈草研究了一下。

這幾株靈草都是最常見的品種,品相也不高,也就比他們在外城的百草堂裏看見的多了十來年的年份,他們已經進秘境好幾天了,什麽也沒有收獲,所以即使是這些不起眼的靈草蘇奕也不打算放過,畢竟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在秘境裏轉了一圈,結果卻空手出去,蘇奕敢肯定,要是他們真的這麽幹了,一定會被方少華嫌棄死的。

靈草沒什麽特別的,翻了翻就重新放回儲物袋中了,靈雞熟的很快,燕長淩将那團泥塊從火堆下挖出來的時候蘇奕就隐隐約約能夠聞到一股香味了。

“這就是叫花雞嗎?”蘇奕好奇地湊過去,這種做法他只在電視上見過,平時去飯店裏即使點的是叫花雞也是已經裝到了盆子裏擺好了的,這還是蘇奕第一次看到過程。

“叫花雞?這只是以前外出作戰的時候見過幾個老兵這樣做過,倒是不知道具體名字。”燕長淩一邊解釋一邊将外面一層包裹拔開,因為沒有脫毛,這會兒只能将皮連着雞毛一起片下來扔到一邊,露出裏面香噴嫩滑的肉來。

蘇奕咽了咽口水,拿出自己的匕首當刀用,切下了一大塊,也不怕燙,直接就吃了起來,燕長淩笑着看他一臉饞相,将剩下的靈雞肉仔細地片下來放到一張幹淨的葉子上,然後将葉子推到蘇奕能夠伸手夠到的地方。

“你也吃呀。”蘇奕直接用手撚了一塊肉遞到燕長淩的唇邊,燕長淩怔了怔,蘇奕見對方沒張口,這才略微尴尬地收回來,“抱歉,我不應該用手直接抓吃的,你吃葉子上的肉吧,這只靈雞可是你打到然後做出的美味,雖然吃了辟谷丹感受不到饑餓,但不嘗嘗的話太可惜了。”

燕長淩握住蘇奕想收回去的手,低下頭,舌尖一卷将對方指尖間捏着的那塊肉吃進口中,溫軟的舌頭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碰到了蘇奕的皮膚。

“嗯,确實是很美味。”燕長淩慢慢咀嚼完咽下去後才評價了一句。

蘇奕感覺手指有點發燙,有點閃躲地挪了挪身體,和燕長淩遠離了一些,橘紅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像是鋪了一層薄薄的胭脂一般,很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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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奕,我們之間的婚約還作數嗎?”燕長淩盯着蘇奕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

蘇奕被吓了一跳,剛剛來不及咽下去的雞肉讓他嗆了一下,“你,為什麽這樣問?”

“那紙婚約降下來的時候其實我是不願意的。”

蘇奕避開對方有點灼熱的目光,輕咳了一聲,“這裏已經不是啓國了,我父皇在這裏也沒權力,那個婚約自然能作廢。”

“我不想作廢。”燕長淩認真地看着他,問:“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蘇奕的動作頓了頓,避重就輕地笑了笑,“我們現在不就是在一起嗎?”

“你懂我的意思。”燕長淩并不想讓對方含混這個話題。

蘇奕沉默了下來,他自然知道燕長淩的意思,其實很久以前他就隐隐約約感受到燕長淩對自己的态度發生了變化,一開始或許是迫不得已因為聖旨的原因和自己勉強相處,後來來了修真界後又多了一份責任,接着兩人糊裏糊塗雙修了幾次,蘇奕更是能偶爾感受得到對方的情緒,裏面有對自己的縱容以及歡喜。

要說蘇奕不喜歡燕長淩的話,那答案一定是否定的,但這種喜歡是能和對方成為伴侶的喜歡嗎?這點蘇奕不敢肯定,但至少還不到能和對方滾床單的地步。

蘇奕雖然出生在現代,思想卻是有點保守,在那個混亂的圈子裏依然幻想着能一生一世一雙人,要是這個人不出現,那他寧願一直單着,單身狗也是能過得很快樂的。

見蘇奕不說話,燕長淩也沒再逼他,只将剛才片好的雞肉又往蘇奕面前推了推,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柔和,“我心悅你。”

寂靜的夜裏一切的聲音都被放大了無數倍,還沒等蘇奕因為燕長淩的這句話而心髒狂跳的時候,對方突然站起來,長劍出鞘,将蘇奕護在身後,凝視着眼前的黑暗怒喝道:“誰?”

蘇奕見狀連忙将白藤召回來,吃飽彌足的白藤纏在蘇奕的手腕上,上面幾根軟軟的小嫩刺依次張開,像個炸毛的刺猬一般戒備着。

黑暗裏并沒有別的聲音,但蘇奕相信燕長淩不會無緣無故地就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動作,見前面一直沒有動靜,蘇奕正想派白藤前去探知一下。

“哎哎,小娃娃別沖動,我可不是什麽壞人。”一把有點尖銳的男聲從黑暗中傳來,随後便是一陣草葉被拔動的沙沙聲,一個身型有點矮小的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男人身穿淩雲宗外門弟子的暗藍色道袍,臉型瘦削,有一道疤痕,上唇長着兩撇八字胡,走路的時候還會微微弓着背,這副模樣就差沒在額頭上大寫奸詐小人這四個字了。

“臉是爹養娘生的,你們不能以貌取人,我可是淩雲宗的人,看在同門的份上你覺得我會對你們出手嗎?”男人似乎曾經因為長相吃過不少虧,這會兒一看蘇奕兩人的臉色就嚷嚷開來。

“一個人?”燕長淩沉聲問道。

“當然,根本沒人願意和我一起。”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滿臉痛心地說。

燕長淩并沒有放下戒備,見男人走近,手中的重劍往前移了幾分,男人吓得連忙舉起雙手停下了腳步,讪讪地笑了笑,“我是聞到了香味過來的,辟谷丹可沒什麽味道,這肚子裏的饞蟲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腳了,小兄弟們別介意。”

“對了,我叫付廣,不知道小兄弟們怎麽稱呼?”付廣自來熟地套近乎。

對方的修為也是煉氣期左右,燕長淩感受到對方的修為威脅不大,微微收斂了身上的氣勢,拉着蘇奕繼續坐回火堆邊。

蘇奕将白藤收好,一邊繼續暗暗打量着付廣的動作,一邊繼續吃他的叫花雞,他用匕首削了兩根樹枝做筷子,用袖子随便擦拭了一下,遞給燕長淩,自己則依然用手撚着吃,他可不嫌棄自己的手。

付廣似乎被人無視慣了,并不介意蘇奕兩人不搭理自己,自顧自找了個能照到火光的角落坐下,眼巴巴地看着兩人吃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安靜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搭話道:“聽說這附近有一個寶物出世,小兄弟們也是沖着這個來的嗎?”

“什麽寶物?”蘇奕疑惑地看他。

付廣詫異,“你們不知道?我還以為這件事這一層的人都知道了呢,我也是路上聽人說了才摸過來的。”

他能說他們兩人被困在隧道裏走了七天,今天才終于出來的嗎?除了眼前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付廣,離開隧道後他們還沒碰到過其他人。

“聽說那件寶物被一頭妖獸守着,那頭妖獸的實力最少也有築基期,單靠我們單打獨鬥是根本贏不了對方的。”付廣自顧自地往下說道。

“你想和我們同行?”燕長淩倪了對方一眼,點破付廣的打算。

誰知付廣卻認真地點點頭,“當然,我的實力并不高,因為長相問題我邀請了好幾次都沒人願意和我組隊,我一個人是絕對打不過築基期的妖獸的,要是小兄弟們願意和我同行的話,我願意帶你們去寶物的所在地。”

蘇奕同情地看了付廣一眼,長着一張奸詐小人的長相還要留八字胡,這還是在秘境之中,也不怪那些人會不願意和他組隊了。

“不願意。”燕長淩将一根枯木仍進火堆中,在付廣可憐巴巴的目光中堅定地拒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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