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聲音可比之前的要真實尖銳多了……
和蘇彌所想的差不多，這個射擊俱樂部其實分為了三層樓。
一樓雖然是主體，中庭直接連接着頂端的超大玻璃天窗，但其實二樓的私密性才更好。
一樓就是公用的射擊訓練場和一些獨立的小型場地，屬于所有客戶都能用能預約的場所，二樓則是數個裝修更好更精致的包間，一般是被各種子弟給長期包下來了的，三樓則是俱樂部并不開放的辦公區域。
現在，二樓的某個大包間就正處于使用中的情況。
包間裏只有一兩個人在認真的練槍法，另外幾個樣貌、氣質不錯的青年，多是聚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他們或穿着休閑服、T恤，或着解開了風紀扣的軍裝襯衫。
唯一相同的是，他們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帶着點軍人板正的氣息。
有人假裝嫌棄道：“啧，你們真是約哪不好，明明是休假期間也逃脫不了訓練的日常，你們累不累啊？”
“一大早的，唉…”
“就是，哥幾個在部隊裏摸槍都摸膩味了。”黃翔纖壞笑着道：“好不容易出來放放風，就不能弄點新鮮的。”
宋景致擡了擡下巴，意有所指的看向某個正一本正經打槍的人，“你們有本事跟顧隊說去。”
一聽這話黃翔纖立馬就萎了，偷摸瞅了眼顧南霆的方向。
誰不知道顧隊長可是個正經人、別人家的孩子，對別人的要求嚴格，對自己的要求更是嚴格，從來不松懈一絲一毫的，老古板了。
注意到顧南霆手中射擊的頻率并沒有減慢，八成是沒聽到他們的談話或者純粹是懶得理，黃翔纖頓時松了一口氣，雖然他剛剛也只是口嗨一下，但是擋不住自己的直系上官就在這啊！
區區不才，顧南霆就是他的隊長，黃翔纖真是怕極了被穿小鞋、偷摸被加訓練量的日子，還美名其曰消耗多餘的精力。
被蹉跎成死狗樣的黃翔纖只想說：我呸！
看他這慫樣，宋景致搖搖頭沒繼續戳他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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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同在軍區大院從小被顧南霆壓着長大，但這幾個人裏只有黃翔纖一路追随着他跑去了陸軍特種部隊。
別的人在軍校的時候就因為家庭原因什麽的分去了空軍、海軍了，所以他們的心理陰影已經沒這麽濃厚了。
不過衆人對于顧南霆的佩服也是真的，只不過并不妨礙他們享受難得的海闊天空的自由時光。
“诶。”黃翔纖放下手中的槍支，皺着臉走到了落地窗旁往下看。
他們是從一樓外圍的專用電梯上來的，所以包間的落地窗對着的就是內部，能夠把一樓的整個射擊場盡收眼底。
黃翔纖也不是真的讨厭槍支，畢竟是吃飯的家夥，他只是想休假的時候就好好的放松放松，不要像在部隊裏一樣繃得這麽緊。
“看什麽呢？”宋景致靠了過來。
黃翔纖也沒看什麽，他的視線早就不自覺的被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給吸引了。
“真是帥氣逼人…”黃翔纖一邊不由自主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感似乎有點粗糙了，一邊還忍不住吐槽道：“下邊都是些業餘選手來裝逼的，我拿腳打都比他們好，有什麽好看的。”
“那也不能這麽說，有些是有真本事的。”又有一人靠了過來。
“噗。”宋景致被逗笑了，“人家當然不能和你這種專業的比啦。”
“就是。”一旁閑聊的幾個家夥也都慢慢聚集了過來，對着下方指指點點的說道：“大老爺們是不怎麽好看，但是時不時也會有些漂亮妹妹啊！別管人家打得怎麽樣，臉好就行了，看起來就是賞心悅目，等會兒飯都能多吃一碗！”
“嗤。”黃翔纖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那你要求也太低了。”
有人搞怪的道：“诶，部隊裏呆久了，我現在看你都覺得格外的眉清目秀了。”
黃翔纖頓時被氣笑了，冷冷吐字道：“滾，誰還不知道誰呢？你一個夜夜春宵的家夥。”
“噗哈哈哈哈…老李翻車了吧？你的花邊新聞，就連人家部隊宅男翔纖都聽說了。”
老李：“一邊去，都是不實消息，壞我名聲。”
有人見宋景致一直盯着下方不說話了，頓時滿臉感興趣的湊了過去，“宋景致，你看啥呢？這麽專心致志的，告訴哥幾個，讓大家一起開開眼呗。”
“別鬧。”宋景致聳了聳肩膀，抖下說話那人搭過來的爪子，“底下這姑娘挺不錯的啊…看起來條正盤順的，氣質也不錯。”
“喲，還是你小子眼尖。”
聽到這話，本來無所事事的幾人立馬湊熱鬧般的圍了上來，“哪個啊？指我看看，讓我品品宋哥的水準。”
“那個那個，八號位那。”
老李砸砸嘴：“看起來還行吧，臉怪嫩的，一股學生的清純氣。”
幾人中看起來最小的男生摸了摸下巴，“我倒是覺得她看起來像那種被寵壞的大小姐樣子，和我姐差不多。”
“得了吧，我就沒在圈子裏見過她，有這顏值的，不可能聽都沒聽說過。”
有人失笑道：“指不定是養在外邊的呢？”
“反正我直覺不好惹，你們愛信不信。”
“哼哼，她身邊跟着的那個姑娘看起來有兩把刷子，現在俱樂部招人這麽嚴格了？”雖然喜歡口上花花，但其實這幾人的專業水準都不錯，當即看出了胡詩怡的能力，不過都下意識的以為是退役軍人了。
黃翔纖瞥了兩眼，對着身旁有些蠢蠢欲動的同伴們警告道：“看看就得了，別惹事啊！我聽我家那位說，上邊的幾位大佬最近有點動作，你們皮緊着點，別被抓小辮子了。”
他們私底下玩得就算再怎麽過分，那也是萬萬不能舞到明面上來的。
宋景致有些驚訝，“我也聽到點風聲，就是不知道和哪方面有關了。”
身後的顧南霆完成了今日個人計劃表的第三項任務，這才放下手中的□□，拿過一旁的濕毛巾，一邊慢條斯理的擦着手一邊往窗邊走。
樓下公共射擊場，蘇彌以标準姿勢握着自己選擇的□□，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射擊着。
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話，就會發現雖然她的眼睛在滴溜溜的亂轉，但每發子彈都還是精準的命中紅心。
蘇彌腳尖不耐煩的點了點地，據她多次換位觀察，一樓是真的沒她要找的人，這裏都是些歪瓜裂棗或油膩大叔。
雖然給她的那個檔案袋蘇彌并沒有打開過，并且選擇性的遺忘在了波利略島嶼上，但她很确定有時候是有點不靠譜的首長們，大體上絕不會選擇性的瞎到這個程度。
“呼。”蘇彌輕籲一口氣，眼睛隐蔽的往樓上瞟了眼，看來目标人物是在樓上了。
用了特殊材料的二樓黑乎乎的一片，和下層建築融為一體，根本看不出哪裏是樓上包間或窗口的位置。
這就有點沒意思了。
蘇彌本來打算自然的走到對方隔壁，以‘壓倒性的技術’給他一個教訓的，現在只能涼涼了。
眼見蘇彌的行為更加渾水摸魚，胡詩怡依舊穩穩的站在原地，她只要履行好自己的職責就好，廣義上首長們對于蘇彌也沒什麽太大的要求。
相比起相親的名號，胡詩怡其實更相信首長們只是希望蘇彌小姐能出來看看，感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方式。
不過因為雙方不說勢同水火，但是的确不夠融洽的關系來看，首長們也只能迂腐的弄出些有的沒的。
就在她們兩人，一人暗自警戒一人發呆走神的時候，耳邊本來算是有點節奏的砰砰砰聲中，突然摻雜進了一些不太和諧的聲音。
“你幹嘛！你們領導就是這麽教你們對待客戶的嗎？！不知道顧客就是上帝？勞資花了這麽多錢是來享受的，不是來供你當祖宗的！我還指使不了你了是吧！”
“不…不是的…剛剛我…”
“你他媽還打我！勞資手都被打紅了，不就不小心碰了你一下嗎？！你他媽一個打工的怎麽這麽金貴？你是碰不得了是吧？你們經理呢？叫你們領導過來，你們俱樂部就這麽培訓人的？街邊小店的小姐都比你懂事！”
“我沒有！明明是你先摸…”
“我摸你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配嗎？真是打槍打傻了吧？以為自己天仙呢？你他媽就是碰瓷！勞資這麽多錢，包誰不好，看得上你一個打工的村姑？”
“我不是，明明是你動手…”
“我動你媽！”大叔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昂，深怕附近的人聽不到似的。
蘇彌單手提槍，另一只手揉了揉耳朵，這大叔的嗓門可真大，聲音和調調也真是有夠油膩的。
這一出意外，或多或少的影響到了周圍的客戶，大家都興趣盎然的看起了熱鬧，指指點點的道。
“怎麽回事？”
“就剛剛老王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反手就打了老王一巴掌，現在的小年輕脾氣可真不小。”
“那不是，看把老王的手都給打紅了。”
“哈哈哈，她還說老王是故意摸她，誰不知道老王是個妻管嚴，家裏還有個母老虎呢。”都是差不多階層的，或者來的次數多了，大家或認識或面熟，總能聊上幾句。
“要我說這小姑娘其實長得也還不錯嘛，老王不如算了得了，指不定人家真的金貴着呢。”
一個女客戶不屑的大聲說道：“怎麽就不錯了？一副柔柔弱弱的白蓮樣，這種俱樂部打工的騙誰呢？這種低級伎倆，要我說直接報警告她一筆算了，就是個想要乘機撈一筆的，這種女人我見多了。”
被周圍人叫老王的大叔輕咳了一聲，“看你可憐兮兮的樣子，我也有點不忍心了。這樣吧，不然你給我道個歉，這事就算完了，怎麽樣？”
穿着統一制服的侍者小姑娘白着臉，眼睛憋屈通紅的下意識避開了男人搭過來的手掌，指尖緊緊的掐着衣服下擺，在周圍人的奚落中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目眦欲裂的瞪着眼，覺得眼前那張胖乎乎的大臉，既讓人感到惡心又恐懼，卻只能抖着身子道：“對…對不起。”
老王也不在意，更加靠近了一些，還想擡手摸摸小姑娘的頭，“嗯？你說什麽呢？大點聲。”
“砰。”蘇彌持槍的右手微微傾斜，朝着老王的腳後跟一厘米處就是一發子彈，嫌棄的偏了偏頭根本不看他，“差不多就得了，真是有夠辣耳朵的。”
注意力都在小姑娘身上的老王被吓了一跳，差點原地蹦起來，身上的肉都跟着抖了幾抖，顫抖着回身，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你說什麽？！”
這聲音可比之前的要真實尖銳多了。
就站在他身旁的侍者小姑娘也沒忍住縮了縮脖子，就是不知道是被他一嗓門給震的還是子彈聲給吓的。
周圍本來還在看熱鬧的人也紛紛噤聲，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小人物得罪人。
射擊場門口，聽到消息的俱樂部經理剛剛趕來，沒想到沖突竟然還進一步升級了。
不過經理完全不慌。
俱樂部的幕後老板只有少數人知道，更多的客戶只是為了和常出現在這的上層階級打好關系，或者這裏環境的确不錯的原因才來的。
往常不是沒有故意鬧事的人，但十之七八經理能自己解決，剩下的一二分他也能靠着老板的關系去擺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