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腎虛或者便秘……
李文惠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 憋着一口子忍住了。
想着她這樣也好,自己剛剛想做的事半路夭折了,根本沒人有證據證明自己故意搞事, 但是這個女生猖狂、嚣張的樣子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的, 那自己現在就是妥妥的受害者、弱者形象,看她這樣硬鋼勝率不大,自己還不如退縮穩住。
李文惠是真的打算先忍下這口氣的,但蘇彌的動作和眼神實在是太看不起、刺激人了, 她呼出一口氣後還是沒忍住, 紅着眼睛說了一句,“我沒有。”
“哦,你沒有, 你看我像傻子嗎?”蘇彌似笑非笑的看着手中精致的玻璃杯, 微微轉動一下,杯壁就從不同的角度折射出各色、形狀的璀璨光芒, “本來都不想理你這種弱智, 但你非要跑我眼皮子底下欺負我的人。誰給你的膽子?嗯?”
李文惠咬着唇瓣,不做聲了。
“怎麽?”蘇彌微微擡眸, 黑白分明的眸子恍如黑暗深淵,使得和她對視的人都會相信,這絕對是一個膽子超大、沒什麽不敢做的人,“有膽子動手的時候,沒腦子想想別人會反擊?就你這三腳貓水平,還是別出來丢人現眼了,你這樣的穿進古裝劇都活不過三分鐘。”
其實這種把戲是真的磨人,除非你是站在高位需要人人巴結的那個,不然既被嘲諷還要伏低做小辦成事情, 那是真的憋屈到要炸了。
而後者的存在,才是這個社會上大多數人的真實寫照。
對方一句話不說,光自己輸出那也是很無聊的,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局面,蘇彌沒興趣了。
她的視線滑過一旁的顧南霆兩人、躊躇的沈小姐、縮成一團的顧斌那些朋友,以及看戲看得樂乎的吃瓜群衆等,就沒一個‘正義使者’站出來加加難度的,蘇彌頗為無趣的撇了撇嘴,瞥了一眼面前傻站在那不知道想些什麽的李文惠,無敵的她有些寂寞的嘆息了一聲。
蘇彌朝後伸出了自己細嫩的手掌,往吳明周的面前送了送,她纖細的五指還沒規律依次往裏勾了勾又攤開。
一直盡責保護、生怕對方暴起傷人的吳明周是看得一頭霧水,不懂她是要什麽,迷茫的眨了眨眼,但默默侯在一旁的胡詩怡秒懂了,連忙通知了外邊的人進來送錢。
蘇彌也是沒想到,這才出來了多久,自己都快變成撒錢機器了,外邊的世界果然花錢如流水。
拿着一疊嶄新的紙幣在手中,蘇彌估價似的随手劃了劃,小聲嘀咕了一句:“果然新上任的就是用得不順手,啧。”
吳明周抿了抿唇,專注力更加記住了,不能很好的讀懂目标的需求意思,這是他的失誤。
“行了。”眼珠子一轉,蘇彌涼涼的視線就落在了李文惠的身上,見她身上也沒個合适的地方,蘇彌随手就把那沓錢給壓在了她的腦袋上,還用食指在上邊輕敲在兩下,疑似固定位置,“你既然現在不願意說了,那以後最好也閉緊你這張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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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沒什麽用,蘇彌一松手,還是有兩張鈔票打着轉從她頭上飄落了下來。
蘇彌把李文惠從頭到腳的審視了一遍,眼帶嫌棄的道:“以後別讓我聽到什麽不三不四的,不然…呵。”
和之前那個溫柔知性的女性形象相比,李文惠現在的樣子是真的很不好看,從頭到腳都是髒兮兮的,酒液流過的地方全都留下了那種粘膩的痕跡,飄逸的裙子變得皺巴巴的,精致的發型、妝容也全毀了。
不僅如此,李文惠的腦袋上還放着一疊略厚的紙幣,零散幾張掉在了她鞋邊的地上,一看就像極了那種被校霸欺負慘了的小可憐,還被拿錢砸人的那種。
說完這句,蘇彌就望向了身後一直安靜的胡詩怡,她開口的嗓音相比之前都要更溫和了一些,語氣卻還是顯得淡淡的,“既然說好了今天放你假,那你接下來想幹什麽都可以,記得0點歸隊就行了。”
“是。”胡詩怡下意識的挺了挺腰板。
就在這時,去了洗手間就差不多人間消失了的顧斌終于姍姍來遲,他一進大廳就被這個場面給驚到了,“詩怡!”
整個大廳都安靜得緊,大部分人都圍在了他離開之前的那個角落,遠遠看着就圍成了一個半圓形的标準看戲臺,剩下的人雖然沒有靠近,但也是遠遠的望着那邊的。
蘇彌回頭瞥了一眼,就看到顧斌快步走來的身影,她不屑的道:“去這麽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腎虛或者便秘呢。”
和這種沒什麽能力還優柔寡斷的人相比,蘇彌突然覺得就連萬惡之源的蘇總統身上都出現了某些閃光點,至少人家是真的手段果決、事業有成。
顧斌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裝沒聽到,他只是滿臉擔憂的走到了胡詩怡的身旁,一臉疑惑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李文惠,一副還在狀況外的樣子。
“嗤。”蘇彌懶得浪費時間在他身上,要不是因為胡詩怡,這種人物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個成熟的助理,自然能處理好自己的私事。
“走了。”蘇彌理了理起了些褶皺的袖子,微昂起下巴就這麽一路目中無人的,再次穿過人群走了出去,并且順手把手中沾着不知名粉末、唇釉的杯子放在餐桌上。
她在走動間帶動起了一點微風,使得李文惠腦袋上的那些錢幣又開始簌簌的往下掉了。
李文惠似乎也終于被這股聲音給拉回了神智,她新作好的美甲早就已經戳進了自己的肉裏,李文惠現在是真的恨毒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生,她這輩子就沒有過這麽狼狽、丢人的時候,整個人都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踩進了泥地裏,就連這樣人家還連踩你都嫌髒!
李文惠是真的受不住了,腦門突突直跳,之前的那些什麽先伏低做小再謀後算的想法早就不翼而飛了,她現在只想立刻和這個小賤人同歸于盡!
想到就做,就在衆人都微微放松了些許,以為這場戲終于落幕了的時候,李文惠突然刷的轉身就往蘇彌離開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看她那爆發的怒火熊熊的氣勢,以及那雙充滿了怨毒的眼神和滿是攻擊性的動作,是個人都知道她要搞事了。
旁觀者還沒來得及重新升起興趣,李文惠也還沒能接近蘇彌,甚至她都沒能靠近吳明周的動手範圍,就被突然蹿出來的顧南霆,在不經意間就擡腳把她給絆倒了。
李文惠眼中就只有蘇彌那略微瘦弱的背影,哪還會注意周圍的情況?更沒想到都這樣了,還有人會插手,而且還是對付她的!
她就想不通了,那個小賤人這麽嚣張,在場怎麽就沒有一個人收拾她呢!而且她可是把沈袁兩家的宴會給攪合了,怎麽那兩個小姐少爺的也一直沒出頭,更沒有把她給轟出去!
李文惠所不知道的是,大家都不是傻子,也沒這麽重的正義感。
在場的誰不是一個人來參加宴會的,頂多就帶個花瓶似的伴在身邊妝點着,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誰會帶保镖進場參加宴會啊!
但是蘇彌不一樣啊!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吳明周是個保镖、能打的那種,這些世家子弟都精明着,可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李文惠也沒什麽值得他們讨好、拼一拼的。蘇彌既然針對的又不是他們,他們何必要多此一舉的出手,萬一被打臉了,那可真是面子裏子都沒了。
而沈袁兩家就更簡單了,袁少爺是有所顧忌,而沈小姐是威脅了卻直接被蘇彌給無視了,再說看她這麽兇殘、不管不顧的對法,哪個要點臉、講究優雅氣度的世家千金會上去找罵找打?
覺得自己委屈極了的李文惠“啪唧”一聲,就實打實的摔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正面着地的那種。
聽到聲音的蘇彌回頭望了眼,正好看到顧南霆剛剛縮回的長腿,她順着那雙短靴往上望去,就對上了他那雙黑亮的雙眼。
這是一個看起來就極為遵守紀律、正經嚴肅的好青年,而這個青年正用着他那深海般極具包容性的雙眸望着她。
蘇彌眨了眨眼,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視線,把手中空了的玻璃杯放在餐桌上,就轉身離開了,再沒看地上的女人一眼。
顧南霆微微低頭,他的嘴角不經意的洩露出了一絲笑意,還是這麽傲嬌…
黃翔纖則被他的這一套操作給砸懵了,小小聲的道:“隊長,你幹嘛啊?”
邊說着黃翔纖還邊用懷疑的小眼神打量着自家隊長,總覺得最近的顧南霆有哪裏不太對勁。
這也是李文惠所想問的,她艱難的撐着身體坐了起來,覺得全身都在劇烈的疼痛着,一直隐忍的眼淚也終于落了下來,“嗚…你幹嘛啊!這麽有正義感,剛剛你怎麽沒站出來!你要是一開始就出來阻止我了也行啊!或者阻止那個賤人做這麽過分的事!但現在你這樣又算是什麽?!你就是個馬後炮!你是不是看她漂亮還有背景想要讨好她,你個賤人!賤人!”
一哭起來就剎不住車了,情緒洶湧而出,李文惠邊說着邊蹬了蹬腿,一副歇斯底裏的樣子痛哭着,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李文惠,你沒事吧?”顧斌站不住了,怎麽說兩人也是世交,而且現在兩家關系正緊密着,如果就這麽由她鬧下去,卻傳出自己在場毫無作為的消息,別說李文惠的父母了,怕是他父母都繞不了他,到時候兩家關系肯定要掰。
李文惠憤怒的撕扯自己的裙擺,額角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你他媽不會自己看嗎?!我看起來像是沒事的樣子嗎?啊?!你他媽是瞎了嗎!?廢物!都是廢物!!廢物!!!”
顧斌有些尴尬,站在她旁邊微彎着腰有些不知所措,但見她這副可憐的樣子,又是真的不好撒手不管,只能眼神憐憫的看着她撒潑胡鬧、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李文惠不管不顧的撒野了,顧斌卻不可以,他的理智還在線呢,得罪不起的人依舊得罪不起,于是他不好意思的擡頭看向了顧南霆,眼帶歉意、神情謙卑的道:“顧少爺,你也看見了…她只是一時被刺激狠了,絕對不是故意的…”
顧斌滿臉為難的道着歉,卻絕口不提顧南霆剛剛絆倒她也是刺激的一份子。
一直處于下線狀态的沈袁兩家也終于行動了,聯合酒店的侍者、朋友們重新活躍起了場子,來參加的世家子弟們都是很知趣的,也配合了起來。
顧南霆依舊一臉光風霁月,“她剛剛太沖動了。”
“嗯?”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的顧斌懵了。
“那個男人是帶着武器的。”顧南霆這算是回答了顧斌的問題,也算是給了自己疑惑的隊友一個答案。
雖然這部分其實只占了動手理由的幾分…顧南霆微微垂眸,眼底晦澀不明的,也是他應該找個時間上門,跟她仔細聊聊的時候了。
顧斌懵了,這種事情離他的生活太遠了,他只是政府部門的一個小職員罷了。
身邊跟着一個能攜帶武器的人,怎麽想都實在是太危險和詭異了。
要知道,卡托亞聯盟是禁止私人擁有武器的,連刀具都有相關嚴格的管控法則,警員、軍人什麽的也只有在出任務的時候才能申請配槍,沒想到剛剛那個女生身邊的人,卻能疑似合法合規的随身攜帶武器,這還不夠讓人深思的嗎?
不是她背後的能量極大,就是有着特殊原因,或者那個女生根本就不是他們聯盟的人。
顧斌遲疑的看向了還站在不遠處的胡詩怡,所以剛剛那個女生說的是真的?或者說胡詩怡現在到底在幹什麽?是不是在做什麽很危險的事情?
那自己和她走得近的話…顧斌眼神閃爍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上去問詢,這也許不是他能夠探究的事情。
長大後的他,已經識趣了許多,不再是幾年前那個覺得保密條例酷炫、帥氣的中二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