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與他同騎

就算獅子改吃素了,可雄獅卧榻之旁,誰敢酣睡?

孟青夏根本搞不明白,這個危險男人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有那麽好心?她都這樣得罪他了,他居然不殺她?問題是……眼下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孟青夏滿臉苦惱,像塊木頭一樣僵直白起懷裏,不可否認,這降溫出奇地夜裏,白起身體就像一個大暖爐,把孟青夏都悶出滿頭汗了,這個讓人摸不着頭腦男人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般閉上眼休憩,一夜無話,可她孟青夏可不敢睡,她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就這樣睜着一雙烏青眼睛硬生生撐到了天亮,滿腦子掙紮,直到天都亮了,她還是沒想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一夜,未免也太刺激了吧?!

火堆早已經熄滅了,金色陽光灑滿了大地,所有人已經陸陸續續安好了馬鞍準備上路,湛按老規矩要來給孟青夏上手铐縛馬後時候,差點被這個黑青着一對眼窩子滿臉蠟黃女人給吓了一跳,昨天還好好,都有膽量行刺白起大人呢,今天這是怎麽了?從白起大人那揀回了一條命,這個女人怎麽反像被人折磨了一頓一樣,眼神呆滞,布滿血絲,兩眼像被人砸了一拳,憔悴得很?

“你該不會一夜沒睡吧?”湛同情地看着孟青夏,自從昨天之後,湛就連對她态度也發生了微妙轉變:“你樣子,看上去像被邪惡巫師懾去了靈魂一般。”

孟青夏哪裏會告訴他自己可是一整夜沒敢合眼睛?!她現連擡一擡手臂轉一轉脖子都費勁,湛好像察覺出了什麽,晃了晃手中繩子:“你這樣還能跑得動嗎?我看你連行走都困難,恐怕要拖累我們行程。”

孟青夏一臉郁悶,瞪了眼還那說風涼話湛,她連刺殺白起膽子都有了,自然不懂得什麽叫規矩,對湛說話也是沒尊沒卑:“你一整夜不動試一試。”

出人意料,對于這個女奴隸無禮,湛居然不生氣,只是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雖然我有些同情你,但很可惜,按照命令,我還是必須得讓你被縛于馬後奔跑着。”

大概是他們太過磨蹭行為引起了白起注意,不遠處,白起已經坐了他驕火身上,那俊美無濤男人,斂起了他那雙如深邃海洋般湛藍色瞳眸,催促了一聲:“湛,發生了什麽事。”

白起這一聲催促下,湛吓了一跳,小麥色年輕面龐上因羞愧而微微露出了窘迫神色,掃了眼四下,才發現所有人已經整裝待發了,湛為難地看了眼孟青夏,又無奈地看了眼自己手中繩子,他忽然想到了什麽,黝黑雙眼一亮,對白起道:“白起大人,這個奴隸告訴我,昨夜她您身邊,僵硬了一夜,且又睜了一晚上眼睛,湛認為,現讓這個奴隸像往常一樣拴馬後奔跑有些不妥,恐怕要拖累我們速度。”

湛說得順溜,眼也不眨,孟青夏臉刷地一下漲得通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氣呼呼地指着故意将話說得這樣暧昧湛說不出話來。

白起略微凝眉,然後掃了那個一臉愕然奴隸一眼,肉眼可見,那個女奴隸他目光掃來之時,那僵硬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原來這只張牙舞爪野貓也不是什麽都不怕。

“過來。”白起那話顯然是對孟青夏說。

孟青夏怔了一怔,居然猶豫了,一臉踯躅與不滿。

白起微微皺眉,眼中緩緩淌過不濃不淡涼意:“我不說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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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遲鈍女人!孟青夏不急,湛都要替她着急了,忙推了她一把,孟青夏只好不情不願,磨磨蹭蹭地朝着那個冷酷又莫測藍眼睛男人走了過去……

就孟青夏身影自湛身旁經過時,湛忽然意味深長地提醒了一句:“從來沒有人冒犯了白起大人之後還能活得好好,相信我,白起大人從來沒有像現這樣仁慈過。你該機靈一些,或許能白起大人身邊留下來。”

留……留下來!

孟青夏當即抖了抖,臉色比菜色還難看,她才不要他身邊留下來,那比直接要了她命還讓人難受!她恨不得逃得遠遠!

白起目光似有若無地掃了孟青夏一眼,孟青夏面色一滞,當即郁悶了起來,難不成他連她心裏想些什麽都能看穿不成……

孟青夏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難得地是白起居然沒有為難她,只淡淡地丢下了句:“上來。”

上,上來?

孟青夏愣了一下,又用那雙固執又愚蠢黑眼睛愣愣地看着他,白起大概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識趣人,這個從來對世事控制與掌心之中莫測男人,第一次頭疼地嘆了口氣,探出手一把抓住孟青夏衣領,像拎一只貓一樣把她丢上了馬背。

孟青夏只覺得身子一輕,下一秒,她已落入了那個讓她一整夜膽戰心驚不敢合眼懷裏,身下驕火是匹烈性馬,從來不肯讓除了白起以外人坐自己背上,別說孟青夏一個奴隸了,當即焦躁地踱步了起來,連帶着孟青夏身子也因失去平衡往後栽去,狠狠跌入了那結實寬厚男人懷裏,孟青夏身子一僵,坐立難安。

白起沒有理會孟青夏古怪反應,低聲呵斥了一聲,不滿焦躁驕火終于老實了,白起便下了令:“啓程。”

就算白起那些部下們早已被昨夜事驚吓過一回了,可今日眼睜睜地看着白起大人竟然讓那個女奴隸上了自己馬,還與自己同騎,仍是一個個吃驚愕然地張大了嘴,面色古怪,只有湛一人早有所料一般,板起臉呵斥了聲:“都愣着做什麽,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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