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麻煩精(二更)
“白起!”姒縱臉色沉得可怕,這位年過半百統治者,心機城府非旁人能比,可此刻他,卻是陰沉着臉拍案站了起來,白起應該很清楚,伯益是他有意要培養人,就算伯益行事沖動多少有些得罪了白起,但白棋此刻将箭矢瞄準了伯益方向,難道真要衆目睽睽之下殺了他不成?!
今日他若是連自己部落親族都能随意射殺,那麽他日,造反弑父,大逆不道,豈不是遲早事!
“白起大人……”和所有吃驚衆人一樣,就連白起身邊親信湛也豪不例外地驚呼地喚了聲白起,伯益雖然該死,可難不成白起大人真要秋祭這樣好日子對伯益下手不成……
狩獵場上原本是熱鬧一片,此刻多卻是混亂和驚恐,被吊得高高孟青夏似乎聽到了有無數人驚呼白起名字,她漆黑眼睛閃了閃,下意識地朝着那個偉岸而又英俊男人看去,只見此刻白起正将弓箭鋒利一端對準了遠處一臉蒼白伯益,這一切都發生得太了,那傲慢跋扈伯益竟然僵硬了原地,忘了躲避,他所有注意力都白起身上,伯益恨不得能早扳道白起,欲殺之而後,然而從骨子裏,他便畏懼着白起……
時間仿佛瞬間凝固了一般,就連孟青夏都驚訝不已地睜大了眼睛,睫毛顫動,小嘴微微張開,然而喉嚨卻忽然發堵了,發不出聲音來,就此刻,她見到那優雅而又冷酷,霸道而又莫測年輕男人,矗立于金色耀眼太陽之下,刺目光芒反射了箭端,白起就像一個惡趣味獵人,喜歡讓獵物置身于恐懼之中,而他看伯益目光,像看一個窩囊愚蠢毫無自知之明獵物正垂死掙紮,忽然,他那俊美無鑄臉上閃過了一道令人膽戰心驚寒意,随即,他嘴角牽起一抹笑,雅笑容裏帶着一點促狹,似是嘲弄,似是不屑。
咻……
白起手中箭突然破空擦出了,只見伯益眼中瞳孔驟然一縮,心髒抵達了一個臨界值,幾乎要瞬間休克,周遭一切也随之靜止了,他耳邊忽然什麽也聽不到,安靜得只能聽到自己心髒簡直要停止聲音,收縮瞳孔眼睜睜地看着那利箭一端朝自己而來,咻一聲,伯益整個人怔住了,大夢未醒一般,而那飛速而來箭端,卻已擦過了他耳際,臉頰一燙,有血腥味淌了下來,被風帶動後揚頭發淩空削斷,飄飄揚揚地自半空中垂落了下來……
那箭,擦着他耳際,過去了……
即便如此,那一瞬間,伯益還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恐懼,這種恐懼叫做死亡,電光火石之間,管他身體狀況已經告訴自己一切安然無恙,可大腦卻還是滞留于那種極致恐懼之中,以至于伯益身子一軟,駕馭不住馬身,整個人滑落了馬背,摔到了地上,灰頭土臉,狼狽到了極點。
那箭早已自伯益身邊擦去,而場內外衆人卻頓時全部寂靜了下來,眼睜睜地看着那利箭自伯益身後,追随着那一只橫沖直撞不知道發什麽狂直撲向那被懸空可憐小奴隸獵豹,那只獵豹身上,仍插着先前伯益射中它箭身,獵豹速度很,幾乎閃電一樣要撲到了那小奴隸身上,白起箭術很了不起,那直追發狂獵豹箭淩厲而又準确地橫穿頭了獵豹喉嚨……
孟青夏是驚呆了,她一門心思都那些令她渾身毛骨悚然蛇窩之上,哪裏知道自己險些就要葬身獵豹之口了,轟一聲,那被白起射中龐然大物動作也突然慢了下來,原本要向上躍起撲向孟青夏動作也半空中戛然而止,砸到了地面,只是它已離孟青夏身下裝着蛇群巨大容器太近,這一龐然砸下,直接将那容器撞了個粉碎,蛇群洪水一般四散了開來,又洪水一般聚集成一團,朝倒地獵豹撕咬了過去。
從馬上直接被吓得狼狽摔到地伯益似乎也明白了白起企圖,他此刻表情很精彩,年輕跋扈面容上一陣紅一陣青,他衆目睽睽之下,像個廢物一樣癱倒地,就連現兩腿都是軟,站都站不起來,他那一身華麗獵袍,也因恐懼而被冷汗浸濕了,伯益覺得自己簡直是丢了臉面,他眼中閃過一抹恨意與陰狠,可此刻,多卻是無地自容!
這麽多人都親眼看到,他被白起那狼子野心男人吓得險些尿褲子!
遠處曾試圖闖進獵場湛見了這一幕,頓時愣了原地,他好像是想明白了什麽,臉上表情也是千變萬化,湛立即低下了頭,有些掩飾般摸了摸自己鼻子,讪讪地輕咳了幾聲,心中卻是一陣哭笑不得,白起大人這……分明是将伯益當作猴子一樣戲耍……
殺伐果決冷酷無情白起大人,有時候,其實也是挺興趣惡劣……
被吊半空是無辜孟青夏眨了眨眼睛,大概一時不能反應過來剛才那一陣短短時間裏,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事,但人倒黴時候,噩運絕對是接踵而來,滋滋聲音這突然寂靜下來獵場裏顯得格外清晰,孟青夏原本因剛才一陣變故而短暫忘記自己對蛇恐懼,也因此刻這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細微聲音而重回歸,孟青夏臉色一變,果然,将她吊半空中粗繩子斷了,孟青夏身子半空中有一刻短暫停留,然後身子一墜,朝下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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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這倒黴小奴隸就要栽進蛇窩裏了,離孟青夏仍是有些距離白起此刻正高高坐馬背上,他那湛藍鷹眸頃刻間向上眯起,近乎有些冷淡地旁觀着孟青夏那一瞬間臉上簡直要哭出來表情,他唇角也因此淡淡地向上勾勒起了一道不淺不淡弧度,只見那金色陽光下有如天神一般英俊從容男人,動作優雅而又淩厲地将懸挂馬側利箭全都抽了出來,搭了弓弦上,幾乎也不見他怎麽瞄準,咻咻咻,便已全部離了弦。
人們還未從剛才那一波震撼中回過神來,又見到白起根本是随随便便發出數支利箭,刷刷刷幾乎是同一時間射中了目标,每一箭,都穿透了一只蛇頭插入地面,有甚至,是一箭穿透好幾只蛇,将它們釘了地面,只餘下尾巴亂蹿,奮力掙紮,卻始終逃離不得。
孟青夏雖然摔了個結結實實,可那吊起高度也不至于将她摔壞,管幸免于葬身群蛇之口,可就光這一摔,也夠她受了。
她不僅逃跑沒成功,這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下來,簡直要把她折磨瘋了,孟青夏此刻是欲哭無淚,精疲力,到了要崩潰邊緣。
解決了這一切,白起卻根本就像沒花什麽功夫一樣輕松,他似笑非笑地掃了眼那可憐奴隸,下了馬,全場仍處于那片還未回過神來寂靜之中,白起卻已旁若無人地将摔得不輕,傷痕累累孟青夏從地上撈了起來。
白起是一如既往以抱着小孩姿勢抱着她,感受到熟悉味道,孟青夏實太累了,她腦袋仍處于一片空白,身子卻已本能地撲向了白起,兩只小胳膊緊緊地摟住了白起脖子,将臭烘烘腦袋埋進了白起頸彎裏:“白起……”
稚嫩嗓音,委屈腔調,這個惹出一堆麻煩罪魁禍首,說她是十惡不赦麻煩精也不為過,她竟然也敢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