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開導

? 第二天易小年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心裏一驚,掀開被子就要起床。

“你不用急,我已經把醫館的門打開了。”一雙手橫在他胸前,阻止了他起床的動作,“你可以再躺一會。”

聽到這話易小年松了口氣,再次躺回了被窩。他蹭了蹭枕頭,感慨道:“好久沒賴床了啊。”

莫習凜看着他,語氣很是寵溺:“你喜歡的話可以天天賴床,沒關系,我可以養你。”

易小年被這話肉麻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躺了一會,決定還是起床——蓋着被子深情對望什麽的實在是太尴尬了。

“你要起來了嗎?”莫習凜也坐起來,把易小年的衣服遞給他。

易小年點點頭,三兩下把衣服穿好了:“我出去看看,你先自己玩着。”

說是出去看看,其實也沒有什麽好看的。兩個學徒早就能獨自出診了,現在人也不多,根本不用易小年幫忙。他之所以出來,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莫習凜。

昨天晚上的那個吻還清晰地存在于易小年的腦海之中,他甚至還清楚地記得莫習凜的舌頭舔過他上颚時的顫栗感。

莫習凜的吻過于霸道,他很快便因為缺氧而漸漸變得昏沉起來。之後的事他便不知道了,這個吻是怎麽結束的,自己是怎麽上床的,他統統沒印象。

雖然沒印象,但易小年能猜出個大概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十有八.九他是暈過去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新手吻暈了,易小年就恨不得去撞牆,簡直太丢臉了!

“易大夫?易大夫?”

易小年把額頭抵在桌子上,正“哐哐哐”地撞擊着,突然有人在他耳邊喊道。

易小年忙停止了自殘行為,擡起頭一臉嚴肅地看着眼前的人:“怎麽了?”

學徒擔憂地看着他:“你……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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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易小年若無其事地答道,卻不知道額頭上的紅印早就把他出賣了。

學徒看了看那塊紅印,确定它只是一般的印痕後不再多問:“劉管家找你,他現在就在外面等着。”

易小年這才想起之前答應劉員外的事。想到劉媛媛的事,他的頭都大了。但是沒辦法,該說清楚的還是要說清楚,他不能再耽誤劉媛媛了。

好在現在莫習凜不在,否則的話就更麻煩了。

仿佛是故意和他過不去,易小年剛慶幸完,莫習凜便出來了。他今天穿的是一件藏藍色的衣服,頭發高高挽着,姣好的五官和出衆的氣質讓他只是站在那裏便閃耀得不行。

醫館的人都看呆了,當事人卻毫無知覺。他走到莫習凜身邊,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劉府。”

看着他堅定的表情,易小年欲哭無淚:請問你是有順風耳嗎?

這是莫習凜第二次來劉府,比起六年前,劉府顯得更豪華了一些。

不過,豪華的是它的外表,內裏卻顯得很蕭條——因為劉小姐的事,整個劉府都沉浸在一片低氣壓中。

劉員外帶着易小年往劉媛媛的閨房走去,這幾天他的白發增加了很多,看得出來他為了劉媛媛的事操碎了心。

“媛兒她現在不方便下床,只能勞煩易大夫去屋裏和她談。”

“沒關系。”易小年并不介意,他也不擔心別人說三道四。過去他經常幫劉媛媛看病,已經進過很多次她的房間了。作為大夫,他的行為是被大家默許的。

走到門口,易小年拉住了莫習凜:“習凜,你就在外面等着。”

莫習凜雖然不情願,但也知道姑娘的房間不能随便進:“你快點,我就在這裏等你。”

易小年跟着劉員外進了房間,看到躺在床上的劉媛媛,易小年才知道劉員外說的“不方便下床”是怎麽回事。

不過幾天時間,劉媛媛消瘦了很多。她原本圓潤的蘋果臉如今已經只剩下一層皮了,兩邊的颚骨高高聳起,看起來很吓人。

聽到聲響,劉媛媛往門口看了一眼。看到易小年,她撐着手試圖坐起來。

劉員外忙上前扶着她,待她坐起來之後又把枕頭墊在了她背後:“媛兒,我把易大夫請來了,讓他給你看看。”

劉媛媛勉強對易小年行了個禮:“易大夫。”

易小年先給劉媛媛把了下脈,發現她脈搏非常虛弱。他收回手,問到劉員外:“劉員外,劉小姐上一次進食是什麽時候?”

“上一次應該是兩天前了。之前她雖然吃得少但還能吃下去,前兩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吃了就吐,到後來甚至看到吃的就想吐。”說起女兒的遭遇,劉員外哽咽了,“我可憐的媛兒,老天爺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劉小姐并沒有長期節食的行為,所以患厭食症的可能性不大。她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心理壓力造成的厭食。

心病還需心藥醫,想到劉員外前兩天的托付,易小年只好硬着頭皮去嘗試:“劉員外,您去熬一些粥準備着,我單獨和劉小姐談談怎麽樣?”

“好,好。”劉員外站起來,幫劉媛媛掖了掖被角,确定她不會被凍着,這才走出去。

屋裏只剩下易小年和劉媛媛兩個人,易小年清了清喉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劉媛媛看出她的為難,先開了口:“是爹爹讓你來勸我的吧,我先在這裏謝過易大夫了。不過我知道,這種事只能自己想通,是爹爹強人所難了。”

她的聲音很虛弱,說一句便要頓一會。易小年心有不忍:“關于那件事,劉員外給我說過了。那并不是你的錯,你完全沒必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但我就是忘不了。我一閉上眼,王浩志他就……他就……” 劉媛媛抱着身子,渾身都顫抖起來。

易小年忙安撫道:“劉小姐,你別緊張。你看,這裏并沒有王浩志。我們在你家裏,你爹爹就在門外守着,你現在很安全。”

劉媛媛用手捂着臉,過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她深吸了口氣,擡起頭歉意地對易小年笑了笑:“對不起易大夫,吓着你了吧。”

易小年搖搖頭:“沒有沒有。”

劉媛媛靠着床頭,語氣悲戚:“我也知道我的反應不應該這麽大,王浩志他并沒有得逞,我依然是清白之身。但我還是怕,我怕走出去別人都會對我指指點點,我怕周圍的人都會看不起我。我只要一想到那個場景就覺得受不了,恨不得就這樣死去。”

“劉小姐,你多慮了。大家并沒有看不起你,更不會對你指指點點。你也知道,很多人都對王浩志有怨言。劉員外的報官,也算是幫他們出了一口惡氣。而且大家知道事情的原委,這事對你的名聲并無大礙。”

“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在這件事裏,你是最無辜的。無論怎樣,你都不該是受到懲罰的那個人。”易小年頓了頓,繼續說道,“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件事只是你人生中的一個意外,你不能因為它就止步不前。放寬心,等你走出來後你就會發現,這其實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劉媛媛沉默了。

“我知道,這些話說起來容易,真正要做到很難。這樣吧,咱不說那麽多,你就想想你爹爹。你也知道,他這段時間為你的事操碎了心。哪怕是為了他,你也應該振作起來。”

說起劉員外,劉媛媛有一瞬的動容。她看了看門外,喃喃道:“是啊,我這樣對得起爹爹嗎……”

“劉員外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過得幸福。”

劉媛媛擡起頭,對易小年笑了笑:“謝謝你,易大夫,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嗯,你能想明白最好,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易小年剛踏出門,劉員外便拉住了他:“易大夫,媛兒她怎麽樣了?”

“您別急,我相信劉小姐能想明白。先讓她一個人靜靜,過一會您再把粥端進去。”

劉員外松了一口氣,就差沒給易小年磕頭了:“謝謝易大夫,謝謝易大夫。你真是我們劉家的大恩人,你的恩情我劉榆沒齒難忘。”

“劉員外您客氣了,這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對了,您找個家丁和我去醫館一趟,我給劉小姐拿一些補身體的藥。”

劉員外又是一番感恩戴德,易小年推脫了好一會才脫身。

給家丁拿了藥,莫習凜馬上把易小年拖到了房間。

易小年很無奈:“你又怎麽了?”

莫習凜沉默着不說話,盯着易小年看了好一會,突然吻住了他。

“你幹……唔……”易小年被吓了一跳,伸手去推莫習凜,卻發現根本推不動他。他悲哀地想,自己已經弱到可以被人随便強吻的地步了嗎?

好在莫習凜沒有像昨天晚上一樣一吻起來就沒完沒了,他吻了一會便放開了易小年的唇,把他緊緊抱在懷裏:“你和她獨處了那麽久,我很生氣。但是我知道這是你的職責,我沒權利去幹涉你。為了不讓自己做出出格的事,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告訴自己你是我的。”

莫習凜那麽大一只,卻像個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孩子一樣說着這些話。

易小年也不忍心去責備他的無理取鬧了,拍了拍他的背安撫道:“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和你在一起,就不會再去搭理別人。”

莫習凜一聽這話來了精神,他放開易小年,特別深情地看着他:“那我能再親你一次嗎?”

易小年簡直想給他一腳:這兩者有關系嗎?凸(艹皿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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