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自覺的把鴨舌帽往下壓了壓，不用照鏡子秦揚也知道自己的臉腫出了一種嘆為觀止的效果，想撓又不能撓，只能無奈的死摳着方向盤相親相愛到永遠。淩瑄所在的高中位于市中心，堵車堵到秦揚想拿出手機來鬥地主。
秦揚當即追出去想問明白淩瑄那句家人不想讓他繼續上學是幾個意思，結果淩瑄已經沒事人一樣回了房間換衣服準備去學校，說話說一半什麽的最是無恥，詛咒他生兒子沒有小雞雞。結果這個事跟臉上的疼癢一起困擾着秦揚，以至于到了學校跟着淩瑄進了教學樓秦揚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淩家和秦家是世交，雖然秦揚對做生意沒興趣，但也知道淩家不比自己家窮多少，看他們家能養得起兩個小孩就知道，秦母就總是說養不起秦揚，所以不存在因為沒錢而不讓讀書，何況現在本科畢業是基本，就連自己這種不學無術一門心思啃老的人都要混個畢業證。
那麽，不讓繼續念書的原因難道是，秦揚腦中靈光一現，難道是因為有陰陽眼所以時常陰魂纏身怕遲早被鬼上身弄死同寝室的同學？秦揚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怪不得總是看到淩瑄的黑眼圈深不見底，比自己一夜沒睡縱欲過度還深刻。這麽想着，秦揚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淩瑄，總覺得有個若有若無的東西徘徊在自己和他之間，好尼瑪吓人。
“你在想什麽？”感覺到奇怪的目光，淩瑄突然回頭。
“是不是有個東西一直跟着你讓你很困擾？”秦揚脫口而出。
“還好，怎麽了。”淩瑄漫不經心的回答，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秦揚貌似認識自己的班主任啊。
“光天化日的他也敢跟着？”卧槽什麽情況啊，秦揚不自覺的放緩腳步，拉開了與淩瑄的距離。
“你不是也跟着。”
淩瑄的回答讓秦揚特別想對着天空高舉中指大喊一句我太陽你大爺，老子和那東西能比嘛，哥怕他他不怕哥好嘛，這根本是輸在了起跑線上的比較。
“待會兒随便他說什麽你都不要理，結束就走。”淩瑄在班級門口停下來，鄭重其事的說，“我那個班主任很傻很天真，講話又啰嗦，重點是他是彎的，他要看上你我會很困擾。”
“你們班主任的隐私這麽公開？”
“你可以選擇幫他公開。”淩瑄指了指教室裏前排的某個位置，“桌子上有名字你自己過去，我在寝室等你。”
說完淩瑄便快步走開，好像在教室裏有什麽奇怪的病原體一樣，看得秦揚又是一陣膽戰心驚，怕鬼腦洞又異于常人的少年你傷不起。然而，淩瑄逃也似的離開教室的真正原因是即将到來的班主任。
當秦揚低着頭在心裏默念心靜自然不癢時，一個西裝革領道貌岸然的家夥走上講臺，清了清嗓子示意臺下竊竊私語的家長們停止讨論，現在是他的舞臺。
“首先感謝各位家長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這次的家長會，我們班有幾位同學今年會參加高考，希望那幾位同學的家長結束後來找我一下。”班主任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掃視了一眼臺下，心裏尋思着怎麽會有逗比進教室了還戴着帽子，特立獨行玩性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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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很耳熟，雖然對方極力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秦揚不顧臉上慘不忍睹的紅腫擡頭，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一張熟悉的臉。這家夥長得很普通，按理來說秦揚是記不住的，可問題在于，這家夥幾乎可以當做自己破處的見證人，與淩子初遇那天晚上這家夥也是淩子那邊的人之一，小魚！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家夥居然被自己碰上了，秦揚死死的盯着小魚看了近半節課時間，将淩瑄的告誡完全抛之腦後，一往情深的樣子看得小魚都忍不住向這個臉腫得面目全非的家夥抛來詢問的目光。
“淩瑄的家長，請問您有什麽問題嘛？”家長會中途休息時，小魚被秦揚渴望的眼神看得有些無奈，只能在其他家長圍過來之前主動下來詢問。
“沒有。”秦揚果斷搖頭，這種隐私的東西必須會後開小黑屋說。
“真沒有？”小魚疑惑，看他熱切的眼神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淩瑄從哪裏找到這樣一個畫風清奇的家夥開來家長會。
“會後我們互相了解一下？”
“了解……什麽？”小魚猶豫道，難不成淩瑄告訴了他自己的取向。雖然自己性別男愛好男，可不代表自己是無差別撒網撈魚好嘛，就算淩瑄想擺脫自己，也不至于弄一個這樣奇葩的貨色來吧，這樣想着，小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之前我和淩瑄同學談過，他已經拿了專業合格證，考上第一志願本地的大學應該不成問題，您過多的擔心反而會給他造成不必要的壓力。”
秦揚還想說什麽，小魚已經在一堆熱情的家長的簇擁下回到了講臺上。本來還想吐槽小魚不愧是衣冠禽獸的園丁裝陌生人裝得那麽像，卻發現小魚面對自己時臉上嫌棄的神色幾乎掩飾不住，秦揚突然反應過來，這真的是一個看臉的世界，自己的臉不就是腫得誇張了點嘛，至于一副出校門右轉打車精神病院好走不送的樣子嘛。
完全沒有意識到渴求的眼神和讓人難以直視的臉對小魚造成的困擾，秦揚就這麽皺着眉頭克制自己想撓臉的沖動，一邊目不轉睛的跟随小魚的身影，一副要相依相随到天涯海角的架勢。兩個多小時的家長會，小魚和各科老師分別說了什麽秦揚一概不知，反正淩瑄都不在意，秦揚的關注點完全放在會後不能讓這家夥跑了這件事上。
小魚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時，家長會總算圓滿落幕，說完一堆感謝家長的客套話，小魚站在講臺邊等着參加高考的學生家長前來詢問相關事宜。淩瑄個子矮位置靠前，秦揚腿長步子大，首當其沖就是面對臉腫成山丘狀，連眼睛也只剩下一條縫的秦揚。
“淩瑄的家長，他成績很穩定，人也很懂事乖巧，考大學基本沒問題。”小魚有些尴尬，言簡意赅的企圖結束與秦揚的對話，生怕他一個想不開當着家長們的面要跟自己求交往。
“嗯，我知道。”秦揚點頭，自行把小魚的尴尬理解為了心虛，果然露陷了吧，“我還有些私事想咨詢小魚老師，不知道老師放學後有沒有空？”
秦揚的話引來周圍家長的側目，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厚成這樣的，居然明目張膽的巴結班主任要給班主任送禮，怪不得臉腫得面目全非了，臉皮太厚只能靠這種方式蛻層皮。
“離高考沒幾天了，您把注意力放在考生身上比較合适，畢竟這個時候考前焦慮的症狀還是挺多的，氣候變化大要多注意他的身體狀況。”小魚說得煞有介事，拒絕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衆家長紛紛點頭，在心裏為這個看起來年輕得不太靠譜其實還挺深明大義的老師點了個贊。
“您不是說他沒問題不需要擔心嘛，我這裏有個更重要的問題需要老師解答。”
鄙視的目光投向秦揚，家長們不約而同的認為這家夥是臉壞到腦子裏去了嘛，現在怎麽可能有事情比高考更重要，年輕人果然不靠譜，這都什麽家庭啊，能在這麽重要的考前家長會上讓個如此沒有責任感的家夥參加。
“當務之急還是要調整他的心态讓他保持良好的備考狀态吧，其他的事咱們可以考完再讨論。”小魚盡量保持自己語氣的平穩正直，不禁腹诽淩瑄到底想鬧哪樣，找這麽個饑渴的家夥來給自己亂配對真的合适嘛。
家長們也覺得秦揚簡直不可理喻，直接圍上去将秦揚和小魚隔絕開來，決定不再給秦揚浪費大家的時間。
眼看着離答案近在咫尺卻得不到，秦揚不免有些氣惱。轉念一想，反正小魚是這個學校的老師也跑不掉，改天再來就是了。秦揚就此釋然，決定到宿舍去找淩瑄回家，順路買個抗過敏的藥解決一下自己的臉。
淩瑄的學校雖然位于市中心，是有名的重點學校，卻財大氣粗的占地面積很大。秦揚下了高中部教學樓，穿過操場繞過初中部的教學樓，再走過一個人工湖才能看到宿舍區。人工湖上還有一座假山，假山上搭着一個小涼亭，涼亭位置不算太高，可以隐約看到擋在一堆綠化設施後面的宿舍區。這根本是強行為學生創造早戀的條件，看到成排的大樹時，秦揚腹诽。
站在男生宿舍樓下，秦揚剛問了看門大爺淩瑄的門牌號，幾個站在樓下守望的女生就圍了上來。
“請問您是來找淩瑄的嘛？”被推出來的女生代表俏臉微紅，幾顆青春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有事？”秦揚皺眉，難道碰上了要自己幫忙送情書這種狗血劇情。
“呃……”女生被梗住，因為秦揚的臉，本來就紅紅腫腫的溝壑分明，加上眉頭縮在一起，顯得有些駭人。
“沒事我上去了。”秦揚突然發現長得醜還有這點好處，這臉簡直惡靈退散了。
“您等等！”女生鼓起勇氣攔下秦揚，遞上一個粉色的盒子，“淩瑄難得來一次學校，您可以幫我把這個給他嘛？”
“情書，還是愛心便當？”看着這樣粉粉嫩嫩的色彩，秦揚有種莫名的煩躁，這就是青春的顏色？
“是我收集的一些東西，想要送給他……”女生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自己給。”秦揚不假思索的拒絕了。開玩笑，自己是來開家長會的，又不是來拉皮條的，要送禮物什麽的關哥屁事，什麽青春什麽戀愛自己玩去好嘛。
女生看着秦揚離開的背影相視一笑，和電視劇裏演的不一樣，居然不是好哥們幫忙送信物熱心撮合然後幸福可以批量生産最後大家一起喜大普奔，那麽接下來就應該有神轉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