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為期兩天的考試波瀾不驚的結束，伴随淡定從容的淩瑄和緊張到有些神經質的秦揚。如同淩瑄說的那樣，英語和數學果然是他的強項，估分的時候連教了他兩年的班主任小魚都忍不住要求他再次确認一遍，畢竟高考非同兒戲。
高考結束後第一個星期五，小魚召喚了班上幾個參加高考的藝術生在晚自習期間回來估分，秦揚作為家長陪同在側，盯着正确答案如同考試一樣緊張。
“數學98，英語109，文綜180，語文不會超過60，大概這樣。”淩瑄把答案冊翻了一遍，有些好笑的看着情緒緊繃的秦揚，“怎麽樣總分都能超過四百，你緊張個啥。”
“你确定？我聽說藝術生數學都差得不成樣子，前幾年藝術生連數學都不計入總分，你居然考及格了？”秦揚深刻的記得四年前被數學折騰的半生不死的自己進入大學後第一件事就是換個不用學高數的專業，所以轉到中文系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中文系不用學高數。
“你怎麽不說我不出國不需要用到英語，英語還破百了呢。”淩瑄将小本子合上，把預估的分數填在預報志願表上準備交上去。
“對，下一句就是要問你英語怎麽能破百。”
“別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誠實。”不滿的嘟囔了一句，淩瑄側頭看着秦揚，“填什麽學校好？”
“有哪些可以選？”
見淩瑄這麽自信，秦揚也不好再質疑，開始認真考慮起去什麽地方上學好了。南方太熱北方太冷，一般的學校硬件設施不行有名的學校壓力又大，想不到填個志願也有這麽多要考慮的，當初自己填志願的時候怎麽就那麽果斷，秦母指哪去哪，連考慮都不帶。
“不記得了，待會兒陪我回寝室去看看都考到些什麽合格證。”淩瑄對這個并不上心，以前是打定主意要在本地讀大學，現在似乎去哪裏都可以，不如選個風景好情調高的地方。
将預估的成績填好交給小魚，果然小魚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淩瑄不禁懷疑自己在他們心裏成績應該有多差才合理。
再三确定自己沒看錯數字，小魚疑惑的擡頭，盯着淩瑄看了将近半分鐘，決定把心裏的不确定委婉的說出來，“高考估分還是估得緊一點好，這樣填報志願的時候可以有比較大的空間。”
“您覺得我估多少才合理？”面對小魚，淩瑄明顯沒有面對秦揚時的耐性，說話也不自覺帶上了不耐煩的語氣。
“語文這門……”就比較合理了……
“考得差因為語文是你教的。”淩瑄果斷把鍋甩給了無辜的小魚，誰叫自己就是不待見他呢。
“報考學校怎麽沒填？”小魚放棄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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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破紙而已，正式填志願還不是要自己去網上弄，晚點告訴你，走了。”
看着淩瑄拽着秦揚從後面溜出教室的背影，小魚一陣心塞，真是就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啊，以前就算淩瑄不接受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泾渭分明，把劃清界面的目的表達得這麽明顯。
晚自習進行到一半，校園裏沒有幾個人影晃蕩，只有幾只顏色不明的貓在操場的小花壇裏覓食。夜風夾雜着陣陣青草的香味，淩瑄的心情也跟着風飛揚起來，挽着秦揚的手旁若無人的在校園中漫步。
夜黑風高确實适合做些狗血的事，尤其是秦揚和淩瑄的身高差，雖然比不上網絡瘋傳的最萌身高差，不過被說是男女最适合的高度也沒錯，淩瑄也一直很介意自己從高一就□□得一成不變的身高。
穿過教學樓到達假山中的小亭子裏，淩瑄幹脆坐下來乘涼。據說這地方建起來原本的用意是給怕打擾到人家睡覺的學生學習用的，亭子中間還挂了盞可以調節亮度的節能燈，然而，事實證明，設計者有一顆天真無邪到異于常人的稚子心，所有學生都認定這裏是學校隐晦的告訴大家，秀恩愛請在放學後。
“我們來玩個游戲吧。”淩瑄一本正經的看着秦揚，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下，“據說聰明的人都有個普遍特征，能迅速反應出別人講的四字成語中的第二個和第三個字，我猜你肯定不行。”
“我當然可以。”秦揚不假思索的反駁，完全沒在意這個游戲用的是什麽奇怪的理論。
“那我們試試？”淩瑄故作懷疑。
“來來來。”秦揚果斷上鈎。
“走馬上任。”
“馬上。”
“卿卿我我。”
“親我。”秦揚反應迅速，心裏想着就這點小伎倆還難得到哥，好歹哥也是中文系畢業的好嘛，雖然這和這個游戲并沒有半毛錢關系。
“難得你這麽主動要求了我當然會答應你。”
說好的四個字呢，為了體現自己的機智，秦揚刻意無視了淩瑄的惡意犯規，心裏默數着這個句子的中間兩個字。不待秦揚反應過來，淩瑄的臉就在眼前無限放大，溫潤的觸感爬上唇畔。
被偷襲了，四個大字在秦揚腦中回想，可是回想一下好像是自己邀請的？馬上親我，被淩瑄智商壓制了，秦揚表示不開心，明明年長幾歲為什麽自己除了身高好像就沒別的優勢呢。
這樣郁結的心情一直伴随着秦揚進入淩瑄宿舍，直接發展成了郁猝，原因大概是見證了自己真的只有身高腿長的優勢了。
淩瑄從書架的一堆亂七八糟的讀本中翻出幾張色彩各異A4大小的紙片，上面打印字體寫着各種學校的美術專業合格證，名字一個比一個吓人，如果那些拼死拼活複讀了幾年的人知道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被這樣當做垃圾一般對待，不知會作何感想。
“蘇州不去，你給我選一個。”淩瑄把選擇權完全交給秦揚，自顧自的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高考完後便是更新結算日，淩瑄沒日沒夜的畫得手都酸了才勉強完成，中間還有幾頁強行增加分鏡混頁數的內容。
“為什麽蘇州不去？”秦揚随口問到。
“你猜。”因為情敵在蘇州呗，淩瑄沒打算告訴秦揚自己的小心思，免得他尾巴翹上天。
翻着手中的合格證，秦揚開始腦補在各地可能發生的事情。國美名氣大師資優良可是杭州帥哥美女都多不太合适，廈門本來就是旅游城市還有鼓浪嶼那種适合制造邂逅的地方也不合适，京城霧霾太嚴重還有宮劭不如江湖不見，西安太遠飛過去都要兩個多小時每天還只有一班航班萬一出個什麽事不利于防守。
看來看去都沒有選出合适的地方，秦揚突然覺得還是揚州最好，離家近随時可以照應到，最主要在自己眼皮底下。當然，秦揚不會這麽直白的說出目的，不能讓淩瑄太驕傲了不是。
“你有沒有中意的地方？”放下手中的材料，秦揚充分發揮民主精神，主動詢問淩瑄。
“成都貌似不錯，山美人美氣候好，周邊還有很多景點，而且天高皇帝遠的，也不會被他們煩到。”淩瑄眼皮都沒擡一下，聲音中帶着濃濃的鼻音，似乎就要睡過去。
“太遠了，不合适。”成都都快被稱為基佬之都了，還能讓他去？秦揚腹诽。
“上海？”
“現代化大都市工業發達，節奏太快說不定還排外，不合适。”
“海口？”
“一年溫差太小四季不明空氣太濕不利于身心健康，不合适。”秦揚已經開始瞎掰了。
“都說要你選了你又要問我。”淩瑄不滿的睜眼，這人就不能走點心，沒看到自己都快睡着了。
“就揚州吧，人不生地熟的約會也方便。”
對于兩人的未來，秦揚是認真打算過的。雖然之前想着要去陪讀，可是靜下心來，還是覺得應該去自家公司上班，只有早日繼承了家業才能讓無論是淩瑄或者淩子亦或是痕過着想要的生活。如果秦母知道兒子突然有這麽懂事的想法，一定會感動到拽着秦父去秦家祖墳燒高香磕頭謝恩。
“好。”淩瑄不假思索的答應，對着坐在書桌旁的人勾勾手指，“過來。”
“不是應該回教室找小魚嘛？”這樣問着，秦揚依然坐到床鋪邊。
“随便發個短信給他就好。”
伸手勾住秦揚的腰，淩瑄将人帶到了床上，不待秦揚反應過來，淩瑄已經側過身子半個人壓在了他身上。将腦袋枕在秦揚頗有肉感的胸肌上，整個人縮進他懷中，手順勢搭在秦揚的腰間，淩瑄為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順手扯了條薄毯蓋住兩人。
“幹嘛……”秦揚問得小心翼翼，這種蓋上棉被純睡覺的征兆是怎麽回事。
“我困了。”所以你要□□，淩瑄表示自己就是這麽任性。
還真的是純睡覺，将室內冷氣的溫度調高了幾度，秦揚有預感明天出校門又要接受門衛大爺鄙視眼神的洗禮了，可是這樣安寧的夜晚，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淩瑄來說，都是難得的經歷，秦揚才不會承認自己和懷中這個男人在床上從來沒有這麽安分守己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