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方清嶼做了幾天接聽員，小秦就安排他做會議記錄。部門會議時方清嶼坐在角落敲鍵盤，耳聽六路，連擡頭看發言人的時間都沒有。可一到周瀾發言，方清嶼總不自覺地停下來聽他說了什麽。

周瀾說話不急不躁，聲音低沉平穩，極富耐心地和下屬讨論問題，遇到持相反觀點的，便一條條與人分析，直到大家達成一致，會議才宣告結束。

等到周瀾說散會，方清嶼才懊悔地意識到自己沒有把周瀾的總結記錄下來，好在他全程認真聽，大致意思都還有印象，回到辦公桌前就邊回憶邊記錄。

“這裏我說的是下個月10號截止。”周瀾左臂撐在方清嶼椅子一側，彎腰看他寫的文檔，右手點在電腦屏幕上指正一個錯誤。

方清嶼正寫的認真，周瀾突然出現在身後說話，他下意識地扭頭，動作幅度稍大，臉頰蹭到了周瀾的唇邊。

方清嶼唰的紅了臉。眼睫亂顫，舌尖不斷舔舐唇角，尴尬的幾秒鐘漫長難捱，周瀾卻毫無反應地繼續看他的文檔。指着另一處錯誤挨着方清嶼說話。見他沒動靜，周瀾雙臂從方清嶼身後繞到鍵盤，自己動手改。

方清嶼此刻是完完全全被周瀾圈在懷裏的姿勢，僵硬的不敢動，恨不得自己再縮小一號，以免肩膀抵着周瀾的上臂，隔着薄薄一層衣料的觸感，讓人坐立難安。

周瀾連輸幾個字都錯，一邊删一邊在方清嶼耳邊低聲說：“唔，我不太熟你這輸入法。”

方清嶼腦子快成了漿糊，周瀾的唇就在自己耳邊，呼吸噴灑在他脖子上，方清嶼幾乎克制不住扭頭吻他的沖動。使勁閉了閉眼，才留出幾絲清醒提醒自己這是在辦公室。

掃了一眼整個屋子，除了自己和周瀾，空無一人，方清嶼這才意識到已是午休時間，大家都出去吃飯了。

周瀾改了五六分鐘才改好，從方清嶼椅子上直起身，看着他後背被汗跡打濕的衣服，莞爾道：“很熱？”

方清嶼腦子裏“辦公室騷擾”幾個大字快要脫口而出，到底軟了腰趴在桌子上拖着聲音道：“什麽時候吃午飯吶，我餓死了——”

周瀾揉揉他腦袋：“來我辦公室。”

下午上班不久人事經理來部門通知，夜晚公司聚餐，大家可以早點回家叫家屬了。

“噢——”幾個年輕人高興地歡呼，整棟樓裏的人紛紛往電梯擠。

公司年中營業額已經趕超了去年全年，老總格外大方地将聚餐地點選在市裏最好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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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瀾作為頭號功臣，肯定是要登臺發言的，穿正裝雖然保險，但略顯單調。方清嶼看着他衣櫃裏的一排衣服，挑出一件深紫襯衫，送到周瀾面前：“這件好看。”

周瀾把挑衣服的任務交給他，自己悠閑地坐沙發上啃蘋果，方清嶼連續遞過來幾件，他都搖頭拒絕，直到方清嶼憋不住要發飙了，周瀾才站起來從後面搶過他手裏的衣服，笑道：“行行行，就這件。”

方清嶼：“你是故意拿我當苦力使。”

周瀾臉上一抹笑意，不置可否。

周瀾換完衣服站到方清嶼面前：“好看嗎？”

方清嶼使勁點頭。

周瀾：“人還是衣服？”

方清嶼想都不想：“人！”

周瀾又問：“喜歡嗎？”

方清嶼又點頭。

“人還是衣服？”

“人！”方清嶼說完差點咬了舌頭，徒勞地争辯：“我的意思是——”

周瀾顯然不想聽他解釋，意味深長地從他身邊走過。

方清嶼看着那人的背影，心道不聽解釋更好，我就是喜歡人，誰要看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