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方清嶼覺得周瀾實在是他的良藥,只回來半天,他的病就差不多都好了。兩人正面對面坐沙發上下跳棋,門鈴叮咚響。周瀾起身之前用手指點方清嶼鼻尖,“不許作弊。”

李文珠提着一袋子藥喘着粗氣站在門口。

周瀾一邊請他進門,一邊叫方清嶼。

方清嶼從沙發後看清人,連忙站起來往玄關走,“老大,你怎麽來啦?”

李文珠直接用手去摸方清嶼額頭,“你病好了沒?”

方清嶼這才想起他早上接過李文珠的電話,詢問道:“你不是去青島了嗎?”

李文珠:“本來買的是明天回來的票,今天打電話聽你病的挺嚴重,就提前了。”

周瀾不動聲色地請李文珠入座,拿過茶幾上的杯子給他泡紅茶,聽着兩人熟稔自然的談話,面帶笑意地坐在方清嶼旁邊,李文珠只看了兩眼,就知道眼前這兩人的氣場是情人之間才會有的,他上次和方清嶼去北京就已經有譜,如今親眼看到,不免有些為方清嶼擔心,臨走時叮囑他:“這周末我請客,西門KTV。”

方清嶼爽快點頭。

周瀾等到李文珠出門,轉着杯子道:“不準去。”

“嗯?”方清嶼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要求什麽。坐回沙發盯着周瀾有些嚴肅的臉看了一會,突然大笑着坐到他腿上,“你在吃醋,對不對?”

周瀾仰頭靠在沙發上,嘴角帶笑,“是。”

方清嶼用手圈住他的脖子,甜言蜜語地讨好他:“我發誓我們之間清清白白。”

周瀾本來也不會生他的氣,不過是想任性一點表達自己的不滿,他一早就知道李文珠對方清嶼極好,好到超出朋友該有的限度。但是一看方清嶼這種賣乖的樣子,又忍不住朝他笑:“你這麽想,可不代表別人也這麽想。”

方清嶼十分喜歡周瀾這種泛着酸的語氣,周瀾一貫冷靜,偶爾的小脾氣讓人看的着迷,方清嶼嘴唇黏上周瀾的嘴唇,動手脫他的上衣,呢喃道:“我好想你,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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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瀾早把李文珠抛到九霄雲外,抱起方清嶼往卧室走。

方清嶼洗過澡後沾着枕頭就累的熟睡過去,周瀾坐一旁擦頭發,不自覺笑着去捏他鼻尖:“知道撩人,自己卻經不住折騰。”

清晨方清嶼把胳膊伸出被子,不到一分鐘就被周瀾撈回去,他嫌悶,又往外伸,再次被周瀾捉回去。

方清嶼看着仍閉着眼睛的周瀾,好笑道:“你怎麽知道我把胳膊伸出去了?”

周瀾眯縫着眼睛回答:“你睡覺老翻被子,我練出第六感了。”

方清嶼看他身側規規矩矩的被角,咂嘴道:“你以前不是很能翻被子嗎,怎麽現在變老實了。”

周瀾:“我從小睡姿就标準,什麽時候翻過被子。”

方清嶼停頓了幾秒,想想前因後果,頓悟道:“之前你感冒發燒,是故意的?!”

周瀾嘴角勾起,把方清嶼抱在自己胸前,聲音裏蘊着笑:“是。”

方清嶼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蠢到沒邊的兔子,随便被人拎着走,佯裝生氣道:“還有什麽事騙了我?”

周瀾挑眉:“你情我願的事,怎麽能叫騙呢?”

方清嶼趴在他胸前翻白眼。

周瀾吻吻他的頭頂,“也是從那時候,我就确信你喜歡上我了。”

方清嶼下巴支起,仰起臉與他對視,眸子裏是顯而易見的笑意,“這麽說,從我搬進來,你就一直在色誘我。”

周瀾不置可否。只是用手指在方清嶼光裸的背上劃着直線。

方清嶼早醒聲音慵懶,“老大他對我好,是有原因的。”

周瀾手指劃到方清嶼後腦,輕輕梳理,心緒稍微波動。他心裏确實對李文珠存着幾分芥蒂,甚至可以說敵意。方清嶼當初為了他棄考,上次若不是因為自己,方清嶼很可能就選擇和他一起去北京。

方清嶼心思通透,對感情有自己的分辨,可有些事情旁觀者清,即便周瀾站在純外人的角度,方清嶼和李文珠的關系未免也太親近了些。

方清嶼:“老大有一個小他一歲的親弟弟,六歲的時候被他帶出去玩,卻因為老大粗心而走丢了。這些年老大一直在尋找。大學剛見我,他就覺得我和他弟長得特別像,幾次三番的打聽我的家庭,莫名其妙對我很好。我當時也誤以為他有別的意思,還故意疏遠他。後來他知道我不是他弟,才把照片拿出來給我看,确實和我小時候很像。”

周瀾聽完道:“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方清嶼搖搖頭,“應該是被拐賣了,這些年老大家裏散盡家財,跑遍了中國,始終沒找到。大二那年期末考試,早晨我們在手機上看到一條尋親的新聞,各種條件和他弟弟都很符合,當時老大幾乎要激動瘋了,沖出校門就往車站跑,我怕他那種情況容易出事,就跟着出門了。”

周瀾:“結果不是?”

“不是。當時是太巧合了。”方清嶼深深嘆氣:“老大對我好,是因為他愧疚,他一直說希望老天看在他誠心誠意的份上,讓他弟弟遇到的人也能對他好點。”

周瀾沉默半響道:“他是把你當弟弟了。可如果他弟弟有了新生活,他即便找到了又能怎樣呢?畢竟這麽多年不見,那孩子還記得他嗎?”

方清嶼垂眸:“老大說,不管他弟弟是生是死,是好是壞,他總要見到人才罷休的。遇到這種事情,才覺得人渺小的像只螞蟻。”

周瀾嘆道:“局外人說話總是很輕松,如果我是他,可能也會這麽找下去。我經常出差,你把他弟弟的信息給我,我以後看着點。”

方清嶼仗着年輕不怕冷,每到冬天都是單層牛仔褲,如今下着雪的早晨被周瀾扒了褲子塞進被窩穿秋褲,簡直欲哭無淚。

方清嶼抱着周瀾大腿:“不行,不能我一個人穿。”

周瀾:“我不冷。”

方清嶼仰起頭:“可我覺得你冷。”

周瀾忍笑,把人從腿上扒拉下去,準備親力親為給他穿褲子。方清嶼身體瘦,動作滑的像條魚,殊死抵抗:“你看咱倆幹什麽都得藏着掖着,那就穿情侶秋褲,好不好?”

周瀾突然就被這句話觸動,不再強硬,也脫了褲子套秋褲。

方清嶼考試臨近,不再去公司實習,每天窩在家裏看書,下午做完一套模拟卷,去廚房做晚飯。煎魚的聲音太響,等到腰被周瀾抱住,方清嶼才意識到他回來了。

方清嶼笑:“這麽早?今天周五,我以為你會加一會班。”

周瀾鼻子蹭蹭方清嶼的耳朵,“歸心似箭。”

方清嶼往鍋裏倒水,蓋上蓋子,偏頭揶揄:“你下半年恐怕評不了優秀獎了。”

周瀾吻他眉尖,“你比獎有誘惑力。”說完把剛才在路上買的栗子送到方清嶼嘴裏。他從前從不看路邊攤,自從方清嶼不再去公司實習,周瀾每次回家路過工大門口,都會買點栗子或者蜂蜜小蛋糕之類的東西帶回去,那些甜膩膩的吃食,總讓他想起方清許嘴裏的味道。

方清嶼将一塊嫩豆腐放在手上,往鍋裏切小塊,周瀾看着魚湯咕嚕,懷中的人身體溫暖,廚房這方寸之地,美妙的像是天堂。

方清嶼舀一勺湯遞到周瀾嘴邊,“嘗嘗鹹淡。”

周瀾:“正好。”然後繞過方清嶼的手腕,端起鍋往湯盆裏倒。

方清嶼在一旁攪拌面粉,看着周瀾道:“我媽中午打電話,問過年什麽時候回去。我打算過年和他們說咱倆的事情。”

周瀾:“我和你一起回去。”

方清嶼:“不用,這事我先說清楚的好。”

周瀾重新從後面抱住他,“寶寶。”

方清嶼:“嗯?”

周瀾吻他耳尖,“你還小,不用急着跟家裏說。其實能有今天我已經很滿足,你從小就孝順父母,只要你在我身邊,其他事我不在乎,一輩子不說都沒關系。”

方清嶼眉毛揚起:“不行,我要讓你明媒正娶的進我家門。我暗戀多少年才有今天,不蓋章确認,我怎麽也沒法安心。”

周瀾笑着去咬他耳垂。

方清嶼笑看他:“你放心,我爸媽很講道理,也很愛我,只要我和他們好好說,他們會諒解我的。”

周瀾:“這些年我從不找你,就是希望你能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我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我對社會的抗争和妥協,對父母的愧疚和疏遠,所有的一切,我都舍不得你去經歷。可是沒想到……”

方清嶼轉過身,躍上他的腰,笑道:“這就是命。”

周瀾将方清嶼抱在半空,湊過去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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