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
咱天朝官場就有這麽個特色,“打招呼”也分程度滴。小枚那“關照”經過層層傳達到了市監察局這裏已然淡了許多,當然這也是小枚刻意為之,得得的背景還是不起眼的好。
于是,下邊人就事辦事,得得有這路子逃得過“下調”,可也沒得到足夠的重視,“舊案重整”這麽大的行動,着實差人手,不去郊縣,那就去大城市吧,得得相當于還是沒逃過這個苦差事,不過看似稍微舒服點,還是調去了“紀檢監察一室”,跟專案組跑北京,處理原公安局副局長張闌貪腐案的遺留問題。
來北京第二日即馬不停蹄開始展開工作。一個工作組五個人,就得得一個女的,得得主要負責證據整理的文書工作,她以前在“行政投訴中心”大致也是幹這個,所以倒也沒脫離她的本職。
這天早飯後,得得和同事才要展開工作,他們此次專案組組長、“一室”副主任王德明笑着走進來,看起來有幾分得意,
“今兒上午的工作先放放,剛才局裏來了個緊急電話,毛局說正好我們幾個在北京,中紀委有個表彰大會上午就在中紀委禮堂舉行,局裏的意思就不費那人力了,我們幾個做代表去授獎了。”
哎呦,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特別是對王德明,一會兒上臺肯定是他做代表去領獎,這跟大領導一握手,就是一級工資啊!呵呵,上次中紀委副書記楊宜來局裏視察,“信訪室”的老尤就是谄媚那麽一握,年底職稱工資就兌現了!領導握過的手,那可是沾金帶銀的咧。
好吧,王德明得意,下面四個小組員本也榮光,沒這塊“餡餅兒”,他們誰有機會坐在這中紀委大禮堂,看到只有電視裏才見得着的大領導!
只是沒想,一去,當被告知他們局榮獲獎項,王德明郁悶了,“先進三八紅旗手培育示範崗”?這是個女同志得的獎啊!而且人家特意詢問了有來女同志麽,最好是女同志上去領獎……咳,白白一次露臉的機會只有讓給走狗屎運的得得去“榮光”了。
上臺領個獎,相當慎重咧。
得得他們上臺領獎的基層代表首先被招呼到走廊外,教了下他們該怎麽跟領導握手,怎樣接獎狀,甚至說笑容該如何有分寸,不能太僵也不能太谄媚……哎呦,得得是個怕領導的撒,還搞緊張了。
“聽說總政治部主任都過來了,所以搞這麽謹慎……”得得聽他們議論。
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政治部主任就是她家老枚。老枚是三年前就到了這個職位上,而四年前,槍槍考上了武漢外校住讀,為了照顧槍槍,得得也調來了武漢。她原來跟着老枚住那會兒,老枚還是北京軍區政委,之後他升調幾次,得得都不清楚了,她也從來不關心這些就是。
所以,你可想,當她家老枚在衆臣簇擁下、在臺下熱烈掌聲雷動下,潇灑走上臺來要與他們一一握手……得得鼻子都發酸了,一年沒見,得得想死她的啓離了……
枚啓離,枚啓離,
這個她依賴了十幾年的男人,沒有外傳的“霸氣絕殺”,沒有人們妖傳的“魅惑人心”,一切赫赫風光、佼佼風采在她這裏不過就是她一聲“啓離”,就恨不能掏心掏肺對她好的男人。
啓離上一秒殺伐決斷,心穩意沉,下一秒,得得鬧着要吃馄饨,他卷起袖子就給她擀面皮子。
啓離前一刻疆場灑脫指點,外交場合名帥風範引人折服癡迷,下一刻,得得打電話過來要聽他唱歌……二十歲以前的得得嬌縱得還沒王法些,這是說實話,越大她着實懂事許多……啓離可以立即走到一邊,低聲給她哼幾句讨她歡心……
可想得得從見着她家老枚,那望着他的眼睛……得得不好哭,眼淚更是鱷魚淚,最多也就紅一圈兒。這會兒,眼睛就紅通通的,嘴巴也自然而然微撅着,望着他……哎呦喂,活像終于找着親媽的倒黴孩子!
當然得得還不至于當場露餡兒。
老枚走她跟前來,旁邊一個大官模樣的人恭敬介紹,“這是武漢市監察局的代表。”
“你好,”老枚如常帶着微笑伸出手,得得雙手握上去“首長好,”……得得在他指頭上摳了下……
松了手,老枚看她一眼接着走向下一位……
得得一手拿着獎杯一手拿着獎狀眼巴巴看着他一路握下去,就算“運動員進行曲”放得老響,得得還是聽見後頭有女人感嘆,“沒想到首長這麽帥……”
一下臺,得得就被人領到一邊兒,再一看,拐彎那兒枚啓離的辦公室主任葛維四站那兒朝她招手哩。
葛老狐貍是個笑面神仙,戴個無框眼鏡兒斯斯文文,其實厲害着呢,啥事兒他都知道,啥事兒他也辦得好。枚家這點粑粑流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得得也算他看着長大的。
“喲,首長今兒算稱心如意了,得得都上臺領獎了。”
“葛叔好,”得得曉得他厲害,對他也恭敬,
葛維四帶着她往一間休息室走,得得還問,“會不會有人看見,”她往後瞄,像做賊,
葛維四好笑,“看見了怕什麽,”
得得嘟囔,“小枚知道了……”
葛維四心裏直嘆氣,真真冤家,枚家這盤“鬥獸棋”彼此轄制的真是不落絲毫鏈子。首長怎麽可能不想得得?可得得就是鬧着不見,首長也知道是小枚挑唆的,告訴她什麽這一年是首長事業最關鍵的一年,跟你鬧一點事兒出來就壞了一輩子……哪兒那嚴重,這一年,選舉前一年,确實關鍵,各方面謹慎點是好,可是不至于見一面就吓成這樣子……
“喝茶還是喝咖啡,”進來後,得得一手還拿着獎杯一手還拿着獎狀倒在沙發裏,葛維四問她,
她怏怏地搖頭,“他什麽時候來,”
“一會兒,”
“那我要他給我沖咖啡,”
“嗯,”葛維四正準備拿着小煮壺去接水,另一扇門打開,首長進來了。
得得看過去……咳,越來越zhe……
“喝什麽,”首長看沙發上她一眼,邊解着軍裝領口扣子笑着問,
“喝咖啡,”
“好吧,我來弄。”接過壺,葛維四合門出去了。
一出去,你看得得那猴急的,丢了獎杯和獎狀跳起來就跑過去摟住他的脖子,“不喝了不喝了,抱,抱……”
枚啓離手裏還拿着壺呢抱起她就親了上去,“得得,我狠心的小得得,真這麽狠心不見人吶……”得得習慣地手插進他頸後領口裏,嗯嗯地只顧着親,枚啓離潇灑地手裏拿着的壺往沙發上一丢,全心全意抱着他的小得得深深吻着坐進另一個小沙發裏,手伸進她制服外套裏輕輕揉她的腰,
他的外套已經解開了,得得耐不住,手直扯他的襯衣,啓離低低笑,一手挪出來幫她解扣子,得得還哼哼,“我的呢……”她的,啓離還不是在解,她是不動手的,就會抱着他親、zhe,
得得穿的長褲,她跨坐着的,本不好脫,可顯然已經熟練了,那左邊膝蓋往沙發上一跪,啓離這邊手一扯,右邊腿的褲腳連同內褲就拉下來了。先也不慌進入,得得喜歡磨蹭一下,兩個人的嘴兒就一直沒分開過,就見得得的屁股好像磨着扭動了幾下,衣擺重重間,進去了。
一進去,得得舒服地受了點刺激這才分開些唇嬌嬌地喊出了聲兒,“啓離……”算把老枚的心都揪死了,手從衣擺下方伸進去摸她的背,“得得,還是想我是不是,”
得得臉挨着他的臉磨蹭,“小枚說這一年對你很關鍵,什麽時候事兒才完撒,”
啓離揪她的屁股,無可奈何,“你就怕小枚,哪有那麽嚴重,不至于,”
得得如癡如醉,“動動,動動……”
啓離專心抱着她黏磨,扭頭看靠在肩頭的她,得得臉蛋紅嬌嬌的,她咬着一個指甲,要笑不笑的朦胧樣子,像個小癡蟲……啓離心一醉,縮着身子将她摟得更緊,小沙發裏兩人纏綿揉成一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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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離的襯衣袖子卷在手肘,皮帶抽出來還沒有系上,依舊顯出精妙的腰身。首長坐在沙發邊給她泡咖啡,得得趴他背上摟着他的脖子,見他邊加鮮奶邊攪拌。得得以前只喝得慣他泡的咖啡,這是獨立出來踹久了,人也不那麽講究了。
“槍槍還好吧,”
“嗯,好。”
“餘阿姨的菜還做的那麽鹹?”家裏肯定有個保姆在照顧這姐倆兒,小枚找的人一定穩妥,就是一先得得總抱怨餘阿姨弄的菜鹹了。
“現在好了些,也不知道是她做菜淡了還是我們的口味被她調起來了,”得得嘟囔,首長低笑,回頭看她,“還在相親?”
得得zhezhe地挨上他的臉,“推不了咩,”繼而想起了妖後那次,嘟嘟嘟包括“調崗”那事兒跟他也說了,
把泡好的咖啡遞給她,又把她抱到前面來坐在腿上,……不管得得多大了,在別人眼裏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好,在他眼裏,得得永遠是他的小寶貝兒。
“小枚處理的對頭,這事兒推了就算了,照顧過火了,總把你擺在風口浪尖兒上也不好。”
這點,老枚倒一直也是這麽個觀點,得得的背景還是低調單純些好,她過的也自在些。
“不過,你也放心,你爸爸的事兒跟你沒有關系,就算回去了翻出點舊茬兒,跟你和槍槍也沒有直接關系,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啓離挨着得得的額角摩挲,好像陷入舊憶……
得得的爸爸着實還是個傳奇咧,一筆肮髒史。
得得的爸爸叫皮外子,是黃陂縣原縣長,人稱“外子陛下”。
稱得上“陛下”即可看出此人在當地的獨霸一方!對外,外子是黨的基層好幹部,帶領全縣人民發家致富,GTP多少多少,多少多少年“全國十佳縣城”屹立不倒……其實呢,就是個土皇帝!
外子文化水平不高,卻對人心有天生的掌控力,他要一味是個橫行霸道的莽夫也不可能在黃陂縣“統治”二三十年,就是通曉人心利弱,對上欺瞞讨好,對下利誘有之、“逆我者亡”有之,才能“屹立”這麽長時間。
最後怎麽倒的?只能說積害太深,本已千瘡百孔,只要出一個有恒心的人百折不撓,總有推掉這棵蛀蟲已掏空心大枯樹的時候!
得得還記得那個空降下來的副縣長叫劉季,竟和漢高祖劉邦的前名兒一樣。此人油鹽不沾,完全不吃外子那一套,生生将外子這顆毒瘤連根拔起!……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場血雨腥風,皮外子本人被槍斃了,他一大家子大蛀蟲小蛀蟲稀裏嘩啦流瀉一地,流離失所,各保各身……
是的,得得本就是外子最不喜歡的孩子,連姓都不叫她跟自己姓咩,槍槍也好不到哪裏去,外子說這個最小的兒子克母,他一出生“哇哇哇”叫得響亮,卻他媽媽氣管像被噎住了,生生憋死了。不過,槍槍是個兒子,又最年幼,得到的重視總比得得還是多些。當然,得得十幾歲就跟着老枚了,倒也不缺她爸爸那點重視。
現如今,劉季做了黃陂縣縣長,依舊頭等大事是“去皮外子化”,皮外子對黃陂的影響太深了,處處都有他的影子,“去皮外子化”就是要把外子在黃陂根兒上留下的一些東西給去除,你比如說一些“潛規則”,這些雖然叫老百姓深惡痛絕,但是多方利益牽扯,有些又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根絕……你說這會兒如若叫得得回了黃陂,還是去翻她老頭的舊賬……啓離知道着實不妥,不過,啓離并不知道,得得這樣害怕回去絕不是怕見到老爸舊賬傷心咋的……得得有個殺頭的秘密藏心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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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還是蠻懂事滴,曉得不能影響老枚的事業,這麽能膩歪一會兒已經很高興了。
得得一手還是拿着獎狀一手獎杯走到門口時,首長又叫住她,“得得,轉過來我看看?”
得得不明所以轉過身,
老枚靠在沙發裏望着她,見得得一身紀檢制服獎杯獎狀的,頗有點“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快慰,不禁起身又走向她,摟住她低頭又親了親,“我們家得得正兒八經工作的樣子真像那麽回事兒……”得得一聽,又zhe,“你還沒見我真正工作時候的板眼咧……”
是滴,得得真正投入工作時,還是蠻敬業滴,特別聽領導的話。
你看她一回來,工作組就遇見難題了,得得就算心裏也不願意,不過還是硬着頭皮上了!
“喏,那邊那輛車可能就是,得得你直接上去跟她談談,這種女人好面子,這地方隐蔽,她說不定能跟你推心置腹……”
此刻,他們在某著名大酒店地下停車場。對面那輛黑色本田裏是個女人,是張闌的又一個秘密情人。得得他們不正在追查張闌貪腐案遺留下的一些資金流向問題,期望從這個女人嘴裏問出點什麽。
得得這還是“趕鴨子上架”,他們專案組裏确實有專門的審訊人才,不過跟那個領獎一樣個道理,都覺得這時候女人跟女人更好套近乎,于是得得又搞“跨界”了。
同事們想對方是個女人,再加上他們都在這邊車裏監視着,危險也不大,期望得得有收獲。
咳,得得其實心裏緊張死!要她一個文秘去幹偵查員的活兒……得得怨怼,組織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可還得硬着腦殼上啊,
得得是惶惶虛虛走到車前,……知道同事們都看着呢,破釜沉舟,“英勇”地連車內看都不看一眼,猛地拉開副駕車門就坐了進去!……
操蛋吧,進去後才驚大眼發現,裏面坐着的,是個男的?!!
男人本兩手握着方向盤,垂着頭,似乎很不舒服,突然闖進來一個人,男人蹙緊着眉頭看過去,他雙頰有些微紅,眼神都是氤氲的……只知道是個女人闖進來了……
得得幾尴尬喏。他像喝醉了,可身上又沒酒味兒,男人穿着軍裝,外套的扣子全敞着,內裏襯衣領口也解了兩顆,看上去些許狂浪。但是男人眉眼精致清朗,嘴特別漂亮,神态雖不舒服卻也淡冷不耐,又似是個十分挑剔的人……得得本能寒這樣的優越人種,舌頭打了結巴,“我,我,走錯了,對不起,我馬上……啊!”得得一聲叫都沒飙出尖音兒,男人撲過來就把她壓在身下直接去扯她的褲子!!
多麽……多麽不可置信!!膽大包天!無法無天!他一句話不說就開強?!動作狂烈迫切的……硬像猛獸出閘!
得得太嬌氣了,勁兒屁大點,反應又慢,本身受驚,等反應過來反抗為時已晚,男人又猛虎熊威正暴盛之時,從外面看,車只晃悠了一下,同事們起疑片刻,見車安然無恙又想着靜待一下發展……哪裏想,宅嬌兒連聲兒帶人已然被男人逞淫威于胯下!
得得疼的只吸氣!
男人卻低吼出聲兒似終于得了大舒展,
這會兒,得得是擠出幾滴難能的鱷魚淚的,
主要是太難受,莫說這樣個姿勢,她的頭別在門下,脖子後只怕都磨出紅痕,最主要,身體極度緊張完全沒有防備之時被撕裂般撐開……
得得哭着被他捂住嘴還在小喊,“我是執法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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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喊“執法人員”見效了?
放屁!男人就是爽了那幻覺就過去了。
何晏就好個青銅器,今兒個興致高親自來收一塊鏡面兒,老唐那老東西邪乎神神地說,這鏡面兒上有一層淫粉,不能就那麽拿出來直接看,回去要泡在水裏隔一層賞。何晏嗤笑,鏡子着實是個好東西,陳色不錯,可哪有一天到晚泡在水裏玩的?回到車裏就打開前後翻了翻,沒想,真中了招兒?
就是命根子沖疼的厲害,人腦子裏一陣兒幻覺,撂個女人逞了獸欲再說……這會兒清醒了,何晏細想,他才不信邪,定是老唐那老東西玩花樣兒……好哇,敢玩到老子頭上了!何晏正心毒一片,手上按着女人嘴的手松動了些,聽見嗚嗚咽咽“我是執法人員……疼……”
管她是誰,無論如何都是自己錯了,饒是何晏是個心枯的,見身下女人被摧殘的……得得疼的額頭上冒着汗,跟鱷魚淚連成一片,手握着小拳頭,甚是嬌憐……
何晏未做聲,想先退出來,也算溫柔往外拔,無奈剛才那一刺太深,得得又高度緊張,仿若層層嬌蓮箍住是密不可分!拔出來就帶着嫩肉往外扯,得得更疼,“啊!”一個小拳頭竟然捶到他肩頭,一顆大眼淚珠子随即掉了下來,開始真正的哭了。得得沒這麽哭過。因為,從來沒這麽疼過。
那一開始,何晏是幻覺控制,現在,這可是清清楚楚感受到快感,你說,哪個男人正帶勁兒時不喜歡這麽帶鈎兒的逼?何晏輕嘆了口氣,知道這會兒當務之急是叫她放松,全然地放松。稍稍挪了挪身子,叫得得躺着更舒服些,何晏開始摸她的屁股,“你放松,放松,”好性兒哄她……說實話,沒哄過人,冷不丁這麽欲死欲仙的時候還得哄女人,聲音都是啞的……
得得哭着,還在說“我是執法人員,”
何晏總算聽清楚了“執法”兩個字,又覺得好笑,好像她這麽一直強調自己是“執法的”,他侵犯了她就鐵定是個死罪,
何晏低下頭去,望着她的眼睛,“哪兒執法的?公安局?證件呢,”搞得還像逗她了,
得得真還側身要把自己荷包露出來,卻又說“我,我同事那邊看着呢,你沒好下場……哪有這樣的事兒……”是吓壞了,哭得委屈死了,卻不知,能哭就說明有了感覺,身子軟了,連在一處兒的竟然熱乎乎起來,他在動,且不是要出去的動,來回磨着動,她最喜歡的動……
他湊她耳朵邊兒,其實何晏沒逗她,跟她說話就是為了叫她放松,“嗯,我明白了,你同事在不遠處看着呢是吧,你說,我現在把門打開叫他們看看好不好,”剛說完,何晏就一輕哼,得得驚慌地一收縮簡直要把他的命吸進去!得得抓住他的衣襟,“別別!”頭都擡起來一半兒,此時辮子也揉搡地松了,斜劉海遮住了半個耳朵根兒,那裏一片豔紅……
何晏五指捏她的屁股,彈性真好,帶着她坐起身,這會兒倒不慌着出來了,“證件我看看,”
得得的身子軟的往後倒,他把她撈過來靠着自己,親手去荷包撈東西,這邊沒有,這邊,果然有個小本兒。得得本來是準備亮給那女的看的,沒想被這位“驗明正身”了。
“臉得得,姓臉?”
這個坐起來的角度,得得都看得見同事們停在外面的車!她才沒工夫顧自己那姓兒給人多少滑稽感,坐在他身上直往左邊躲,“他們看見了他們看見了……”
“玻璃是黑的……”男人手裏還拿着她的證件抱着她的腰上下聳動起來……
這件事落在臉得得身上,荒淫無道,忒不要臉,卻,自有她順理成章的一面,她本就是個稀爛無理貨咩,遇見什麽好的壞的,最後,都能被她拉到髒的臭的一條道兒上去,忒好的人都跟着同流合污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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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上都是衛生紙,一包都用完了。
基本上都是他在清理,得得兩手放在腿上手指頭扭成一團兒,眼睛望着右邊後視鏡,憂心忡忡自己在拿主意想這要出去了怎麽跟同事們說!
何晏也不催她,頭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合着眼左右舒展了舒展,
得得看過去剛要囑咐他,“我一下車你就趕緊開走啊……”卻,透過駕駛位車窗往那邊一看,怎麽還有一輛一樣的黑色本田停在那裏?!
得得像個愣頭鴨子僵着!這才意識到烏龍大發了!
他們的車着實是跟着那女人的車進來的,不過怕跟緊了招人厭,有段距離,而且确實也粗心了,車牌號都沒看清楚,進來看見一輛黑本就稍遠處停它對面了,這下好,擰巴成啥樣兒!
得得還是跟他瞎指揮,“我一下去你就趕緊開走,往左拐,別叫我同事看見你的臉!”急得不得了,
何晏睜開眼,睨着她,“你說左邊怎麽拐,門兒在右邊,”
得得小叫“你不會轉圈兒?”
他說着就要開門下車,“來,你轉給我看看……”得得連忙抱住他,“求求你求求你,別叫他們看見……”得得才會耍賴,抱着他還直搖,
何晏靠回椅背上,“蠢貨,我為什麽要先開走,你不會堂堂正正走出去就跟你們同事說,遇見熟人了,聊了幾句?我這立即一開走,還搞的欲蓋彌彰了。”
得得還抱着他,一想,也對啊,又一搖,“那他們要下來看看熟人是誰怎麽辦,”還是着急,
何晏簡直服了她,這種貨誰派她出來搞偵查的誰就是豬!
“你同事平時執行任務都這麽八卦?”
得得撅嘴巴,“我是搞文書的,第一次弄這個,”
何晏簡直服了她,“真是塊當漢奸的料啊,”他是真的說她,一點都沒開玩笑!
得得下車了,何晏見她倒沒先奔她同事兒那去,而是賊頭賊腦地跑到他旁邊一輛黑色本田跟前轉悠了一圈,好像十分失望,才跑向她同事的車。
何晏已經明白了,這女人,根本就是團漿糊,上錯車了!
得得回到自己夥兒的車上,真的就按何晏說的順着往下編,反正編的也不怎麽樣,王德明着實有些惱火,好好一個行動怎麽她就跑去聊天了?可一想得得是個“非專業”,再說,認錯車他們也有疏忽,算了,白窩車裏等了半天,哪裏又想,這烏龍娘們兒這麽點空兒還春風一度咯,豔福不淺。
當然,最後還是得得把那女的搞定,得了些線索,将功補過,這次烏龍事件也就沒給人留下多少印象。不過得得有時候還是會想起,後怕咧,又不認得他,話都沒說一上來就攪合得要死要活……她這會兒臉皮子發燙咧,曉得醜了,這就是個“做的時候無知無覺,事後矯情”的主兒,要不得!
所幸不久就回武漢了,這事兒得得也準備爛肚子裏埋了算了,幾天不想也就忘了。這趟北京之旅,她就光想好的去了,還偷偷見着一面老枚,夠了,也值。她又心情舒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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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槍槍去學校參加航模課外活動,得得一人在家正是無聊,接到張大姐一個電話,
“得得,快來幫張大姐一個忙,湊個角。”這是邀角打麻将哩,得得當然高興,屁颠屁颠去了。
其實,回想得得跟張琪的熟稔,就是麻将起得頭。
張琪背景不錯,老公就是市委組幹科的科長李重。李重到了這個職位,免不得有些應酬。你說這官場上打幾圈麻将也是聯絡感情的方式,偏偏李重夫妻兩個都不會,有時候你說來個重要客人,他們只有找熟人來陪打,得得就是經常喊去“陪打”的一位。
市委家屬大院兒,得得一路開進去,到了張琪家門口,見已經停了兩輛黑色奧迪。
通過門前監控張琪知道得得來了,親自開門迎出來,挽着得得的胳膊往裏走,走得有點慢,邊小聲跟她嘀咕,“李重的侄女萌萌也在裏頭,咳,這丫頭就是狡猾,看見……好了好了,等會再跟你詳講,她也要上場打牌,又不是蠻會,害得我把小料也推了……”張琪一臉厭煩,是的,得得曉得她很不喜歡李重的這個侄女。
進去了,張琪當然馬上換了一張臉,笑着跟裏面人介紹,“程主任,這是我同事得得,她麻将打得不錯。”
得得見沙發上坐着兩個穿軍裝的男人,俱很年輕。被稱為“程主任”的這位……怎麽說,肯定身份不一般,你看李重在他跟前坐着的樣子,半個屁股僅沾着沙發沿兒,模樣瞧得見的謹慎小心!
見得得來了,李重也起了身,“得得來了,有勞了。”得得忙說,“沒事沒事。”秀氣笑得像個小雛鳥。
“好了,人來齊了,玩呗。”萌萌就坐在另外一個男人身旁,笑意粲然。萌萌确實挺漂亮,大大方方,學歷也高,聽張琪說是普林斯頓畢業的還是斯坦福,不過這樣,人就心也大。
上了桌兒,得得跟另外那男的坐對家,左邊是萌萌,右邊就是那位程主任。
另外那男的好像叫彭舉,也是位上校咧,不過顯然萌萌更想讨好的還是這位程主任……得得雖然糊,可畢竟不是小姑娘了,有些事,還是看得出來。
彭舉人随意些,似乎他也看出些什麽,好像見多了也就不當回事兒,該樂樂。程主任話少,不過人看上去懶懶的,唇邊一直也挂着淺淡放松的笑意,随性兒玩。
得得最認真,這是她最當回事的一件事!牌桌如戰場,這是角逐技藝的地方,不管旁人如何敷衍了事,她一定把此視為最單純的“練兵場”,才不跟他們一樣咧,要麽當取樂,要麽當謀取私利……所以,這也是張琪總放心叫得得來“湊角”的原因,她是真愛麻将,一板一眼,絕不另有所圖。
不過這場牌,得得打得也不盡興就是,萌萌哪裏是個會打牌的?章子瞎出,一會兒放沖,小屁胡不斷……不過得得打牌的時候心特靜,除了念牌小小聲,基本不說廢話,看牌的時候也是一副思考的模樣,對麻将真的極虔誠……就是其間彭舉抽了一根煙,萌萌咳咳就嬌叫,“哎呀,沖死人啦。”彭舉笑笑,滅了煙。得得跟他坐對家,這時候才是真正擡頭看了他一眼,咳,得得想念這個煙味兒咧……得得戒煙戒白酒四年了,每次聞到煙味兒烈酒香還是情不自禁,不過,也忍得住,絕對不沾……
中間休息了一下,得得去廚房幫張琪弄水果。好了,張琪開始了,
“看見沒,就是這副德行,咳,心太大……”得得笑,曉得她在說萌萌“有意”那位程主任。她能說什麽?得得就是聽着,
張琪看了眼外面,靠近些小聲說,“你說他這侄女得不得了,明明曉得那程笠已經訂婚了,還往上湊?看那嘴臉,做小都願意,真是……”到底還是侄女,張琪她又不好說太狠,得得曉得這要外人,張琪早更難聽的話都出口了,“其實也是自不量力,程笠身邊随便拱一個女人出來都比她強,你看旁邊彭舉笑的,肯定連他都看多了這種事兒,人當笑話看呢!我剛才跟老李說了,叫他這會兒去說說他侄女,丢臉也不至于這樣……”
得得還是不好說什麽,就是笑,低着頭切水果。這會兒張琪又問,“得得,你也未婚,你看程笠怎樣?”得得曉得張琪又逗她呢,得得咬嘴巴,“他怎樣關我什麽事兒,你才說完你侄女,氣糊塗了?又來招我,”得得跟她确實關系好,經常打嘴巴官司。張琪手肘推一下她的胳膊,笑,“我曉得,我們得得就一個标準,麻将打得好是不是,對了,上次那個開酒吧的聽說會打麻将撒,怎麽他也不行……”正說着,聽見後面一小聲咳嗽,兩個女人回頭,一下都有些不自在,
程主任拿着一只玻璃杯,“不好意思,有冰水麽,”微笑,
“有有,”張琪忙說,趕緊去開冰箱。得得已經扭過頭來繼續切水果,耳朵根兒都是紅的。跟張琪一樣個想法,不曉得他站在那裏多久了……
接着打麻将,
老李根本說不通他侄女咩,人家一心攀高枝兒呢,嘴臉依舊。
得得倒有些惶惶,主要是怕他聽見些什麽,無論說了什麽,都是在議論他,多不好……
不過,麻壇戰場啊!得得本能地認真。
哎喲,得得一張籌碼掉地上了,她像個孩子當即就彎下腰掀開桌布去撿,卻愣生生一幕撞進眼裏!
萌萌的美腳踝正好碰挨在程笠的腳踝上!
很明顯,程笠是舒展地翹着腿,是萌萌的腳有意那麽去勾……
得得不淡定了,一下立起來,臉通紅!
“我,我去上個洗手間,”一旁觀牌的李重張琪都覺得奇怪,不過得得走了這牌也打不成了,恰逢此時,又有人按門鈴,竟是來了幾位重量級市領導,紛紛第一件兒上來和程笠握手,程笠稍微應酬了下,說,去那邊接個電話,就朝後走廊那邊走去……得得去的洗手間也在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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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得好?她竟然就此來了感覺!
因素夠本了:一,此人訂婚了,屬于名花有主;再,赤luoluo叫她見到疑似偷情一幕,雖然是女方主動先……
得得沖進洗手間就跑到鏡子跟前看自己的臉,紅霞滿面,呼吸急促!打開水龍頭,捧起一掌水拍了拍臉,得得的嘴微張,呼吸她自己聽了都燒心……
反複這樣撲了撲水,得得平複了些,覺得自己胯下也夠嗆,磨磨蹭蹭又解褲子準備坐在馬桶上,卻,剛要坐下,想起來剛才急着往裏沖門都忘落鎖了,趕緊又摟着褲腰就這麽光着屁股彎着身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