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神秘樓閣,奉之夢岚
朦胧間,千沐感受到了微弱的光,微微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盞搖曳着的,茍延殘喘的油燈,肆無忌憚的跳動着。
環顧周圍,盡是石壁,散發着陰冷潮濕的黴氣,油燈旁邊映照着的是一副畫像,畫着一個…女人,一個沒有雙眼的女人,千沐起身上前打量着,忽而,在千沐接近的那一刻,畫像裏原本沒有眼睛的女子憑空生了一雙盡是妖嬈的美目,美目微睜,迷離間勾着一切。
千沐感覺背後一陣發麻,下意識向後退去,誰知那女子竟出了聲,“來了又何必急着走”說着便從畫中‘走了下來’,是個美人,有着極好的容貌,若不是看到雙手上有些許在妙齡年間不應存在細紋,千沐都以為她就是個青蔥少女,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思慮片刻,她便明了,這個女子應該就是白亦菲那個傳奇的母親了吧。
傳聞,白亦菲的母親是韓國唯一的女侯爵,她的美會令人覺得死亡也是個美妙的過程,她的雙眼能使星空暗淡,雙劍下亡魂無數,沒有人見過她衰老的樣子,始終保持着最美好的容顏,但這卻是需要用最純淨的鮮血來維持,而白亦菲也是繼承了這一秘術的人。
如今看來,傳言倒是真的,眼前這個女子已經無法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了,似乎全天下最美的詞語都配不上她的美,尤其是那雙空靈奪目的眼睛。
“你就是白亦菲的母親,韓國唯一的女侯爵?”千沐問道,知道了此人的身份,倒也不似那般打怵。
“是的。”那女子回道。
“那這裏是...”
“這裏曾是我住過的地方,後來不知怎的就被封到了畫裏,今日多虧你動了那發簪。破了封印,我才得以逃身”那女子說着,聲音婉轉動聽,如早春的泉水,叮咚清澈。
“那發簪是封印你的開關?”千沐有些無語,要不要這麽随意…
“是也不是,我其實已經是個死人了。”那女子說道。
“也就是說,你其實早就死去了,但還是有人把你或者更準确的說是你的靈魂封印起來,而他的目的不在于你這個人,而是你體內的力量?”千沐想道。
“不錯,你倒是聰明,那你可知封印我的人是誰?”女子玩味道。
“以你的能力,一般人恐怕連近身都做不到,而能把你封住的就一定是你所熟悉的,你的兒子白亦菲或者,你的丈夫,白亦菲的父親。”千沐捏着下巴分析道,同時觀察着那女子的變化,果然在說道白亦菲父親時,她的眼裏閃過一絲陰鸷。
“那個男人是我一生的過錯!”女子咆哮着,“他竟聽信旁人所說狠心把我送入黃泉!”
……
三十年前,一個絕美無雙的女子憑着顯赫戰功成為了韓國第一個女侯爵。“夢岚。”一澄澈的男音響起,女子猛然回眸,那一刻驚豔了時間,“奉之,你來啦。”女子興奮的跑過去與男子手手相連,那時,仿佛對方是自己的全部,在容不下其他。
桃花樹下輕酌吟詩,靜心湖邊談心觀月,在天地間許下永生的諾言。這一天,她出嫁了,在世人眼中,她以女侯的身份下嫁,但在她眼中,自己以普通女孩的心思高攀,婚後的日子歡樂和美,此時的夢岚就算剔肉去骨,她也甘之如饴。
第二年,她有了身孕,丈夫悉心照料,讓她體會到了初為人母的神奇感受。
十月懷胎,誕下一個男嬰,但因夢岚特殊的極寒體質,初生嬰兒很難存活,剛剛晉升為母親的女人怎會如此便輕易放棄自己母親的權利,她瘋狂的尋找,尋找能讓自己孩子活下來的辦法。
終于,她找到了,古籍記載,只要修習一種秘術便可有一線生機,而這種秘術必須要用少女至陰至純的鮮血為引,但夢岚沒有別的選擇。
從那天起,她大肆抓捕妙齡少女,将她們養在閣中,待到符合标準便可發揮作用,也是那時,侯府上空血紅一片,曾經門庭若市,如今退避三舍,而夢岚也開始貪戀這股力量,這種可以使她永葆青春的力量,獲得這股力量後,夢岚取自己精心飼養的血液哺喂嬰孩。
終于,終于!孩子開始紅潤起來,有了血色,生命跡象逐漸穩定,白奉之在孩子‘活過來’之後便開始勸夢岚停手吧,停手吧,哪知此刻的夢岚早已沉迷這種嗜血的快感,怎肯放下,還曾勸導奉之一同修煉,奉之覺得這個女人瘋了,徹底瘋狂了,他,離開了,離開了這滿是陰霾的侯府…
整整三年,白奉之離開了三年,在這三年內,侯府變成了人們口中枯骨鮮血的血衣堡,而夢岚成了妖女,在他在此踏入侯府時,府內滿是血腥氣味,遠遠望去,一個半大的男孩兒在玩弄這什麽,奉之知道,這是他的兒子,走進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此刻他兒子手中把玩的竟是一節斷了的手骨!
“你終于還是回來了麽”背後一陣陰森,是夢岚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嗯,我回來了,這…怎會…”白奉之此刻說不出任何完整的話。
“怎麽,不好麽,我如今有了掌握天下的力量,可以不老不死,不失不滅,這難道不好麽?”夢岚嗤笑着,語氣裏透露着令人不适的寒冷。
“不該如此啊~”白奉之仰天長嘆道,他有些後悔,後悔回來,他本以為三年的時間足以讓她冷靜下來,卻不想…
沒辦法,她是他深愛的人,既然回來,就不會再離開,白奉之下定決心,她做了什麽壞事,那他就做好事去彌補,去救贖。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當上了一方官員,用自己的學識去守護着那片區域,而那片區域也是他給她救贖的試驗田,她抓人,他便補償,在這亂世,丢了一個女兒換來全家一年吃喝不愁,這筆買賣在人們眼裏還是合算的。慢慢的,怨言少了,咒罵也逐漸消失了,就在白奉之以為一切都開始慢慢變好時,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所有的規劃…
那天,陰雨綿綿,小鎮上來了一個道士,生成此處陰氣太重,恐有滅頂之災,鎮上的居民都是經商務農之人,對神啊道啊的異常信任,聽到那倒是如是說,心裏倒也打起了算盤,想起這些日子田裏的大旱,攤子上物品的損壞丢失,不管是不是妖邪作亂,他們都會歸結到鬼神之上。
“請問道長,那陰氣是從哪兒發出來的啊”有幾個膽大的問道。
“東方。”道長只簡單兩字。
“東方?…東方不就是血衣堡!是那個妖女,一定是那個妖女,道長,救救我們吧,收了那個妖女。”他們如是說。
白奉之聽此氣憤不已,區區一個神棍滿口亂言,一下氣不過,白奉之親自找到了那個道長,讓他收回言論,誰知那道長在見他的第一面便說出了近些年所發生的一切,包括兒子險些夭折,夫人修煉禁術,有預知了今後若不除去‘妖女’的後果,起初,他還不信,後來發生的一切件件都應證了道長的預言,白奉之有些心亂,與此同時,百姓們坐不住了,紛紛敲響了白奉之的府門,要求即刻捉拿妖女。
白奉之失了方寸,他再次找到道長,這一次他不是為了勸他收回,而是尋求一個能在保住性命的情況下消除夢岚體內的陰氣,道長給個他一個辦法,白奉之信了…
血衣堡內….
“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麽。”夢岚問着,外面發生的事她不是不知道,不過她相信,她的丈夫,她兒子的父親不會傷害自己。
然而…
就在夢岚轉身的一剎那,一把長劍穿透了她的下腹,意料之中的寒冷與痛感提醒着夢岚發生的一切,她不可置信的轉過頭看着那個她心心念念,無比深愛的人啊,“你竟信了他們,而不要我了,是麽”一行清淚流下。
“我并沒有不要你啊,道長,道長說了,這把劍只能暫時封住你的力量,不會,…不會傷害你的”白奉之說着,聲音竟有了些顫抖。
“不會傷害我?哈哈哈哈,白奉之,你可知道這劍上塗了九毒游草,是殺死我還不讓我安息的啊~”一聲咆哮,夢岚用盡了力氣,嘴角鮮血滲出,不是耀眼的紅,而是駭人的墨色…
白奉之慌亂了,不…不是….怎麽會….,他吼叫着去找道長,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他被騙了,那個所謂的道長只是想殺死夢岚而已啊~夢岚,她的夢岚啊~
第二天,百姓們都來了,為了妖女的順利清除,他們送來了匾額,匾額上刻着‘無私為民’,白奉之看着,那匾額似是在嘲笑他,刺眼的紅。
幾日後,他将夢岚的屍身尋了個清秀的地界安葬了,怕有人為了‘除根’毀墓,他只是簡簡單單壓平了墳丘,異常簡漏,想當年風極一時的韓國第一女侯爵,現在只落得這樣的地步…
白奉之埋葬了妻子後便離開了,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裏,而血衣堡的那個孩子後來怎樣,也無人關心…
誰也不知在血衣堡的一個房間,一只流雲簪閃着莫名的光,一陣光圈籠罩在了發簪周圍,石壁上一幅畫上映襯了少女的輪廓…
作者有話要說: 侯爺:“跟我走。”
千沐:“我要奶聶。”
侯爺:“...我比他白...”(委屈...)
衛莊:“師哥,你要綠了”
蓋聶:“沒事,秦時明月裏沒有他。”
衛莊:“......”(還是師哥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