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傳之禮物（2）
? “沈漪你知道嗎？城裏哥哥說要領養我。”顧湛溪鑽到沈漪的懷抱裏，“你的願望就要實現了，我們終于可以出去了！”
沈漪推開她，對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地不鹹不淡：“是你要出去了，不是我。誰都知道他們只會領養一個的。”
雀躍的歡欣被澆上了陰影，顧湛溪不再那麽喜悅，而沈漪也只是冷笑一番：“沒關系，你跟他們走吧，畢竟我是個掃把星，跟我有關系的人從來不會有好運氣。”
沈漪已經八歲，她從小就長得特別高，雙手插在兜裏，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傲氣，但顧湛溪知道，她其實一點都不叛逆，只是用這樣的外衣把自己僞裝起來，才能逼地真正的壞人不敢靠近。
現在輪到她來保護她這點僅有的自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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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漪發現了牆角踟蹰的顧湛溪，歪着脖子超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顧湛溪貼着牆，猶猶豫豫地走了過去。
“想要這個嗎？”沈漪的個子很高，哪怕是蹲着，都比顧湛溪高了個額頭，“給你。”
顧湛溪才不相信有這麽好的事，但還是眼巴巴得去接她手裏的玫瑰花，果然沈漪耍猴一樣又收了回去，“求我啊！”
狹長丹鳳眼眯成一道妩媚的線，顧湛溪氣的牙癢癢，可還是開口求饒：“沈漪！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可惡了！”
“白癡！”十一歲的沈漪，把去了刺的玫瑰花別在了矮她一個頭的顧湛溪頭上，“生日快樂。”
顧湛溪很歡喜地做到沈漪旁邊，挽住她的胳膊開始晃：“謝謝你！今天城裏哥哥也有寄很多禮物給我哦！裏面有洋娃娃，你要不要去挑一下！”
“城裏哥哥城裏哥哥，你們又不是親兄妹，幹嘛叫得那麽惡心！”沈漪很不爽的樣子，在她頭上掃了一下，迅速地拿回了才送出去的玫瑰，“玫瑰花沒收，去找你的城裏哥哥吧！
“嗚嗚，沈漪你又打我！”顧湛溪委屈狀，牛皮糖一樣粘上去，“城裏哥哥很好的啊，你為什麽不喜歡他啊，既然你不喜歡我提他，那我以後就不提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在我面前提你，我也感覺好不開心的！”
“你會...不開心麽？”沈漪一笑，及肩的短發飄揚起來，看得顧湛溪臉都紅了：“當然，從來都是你騙我，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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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還想要嗎？”
“嗯...可以嗎？不許再逗我了！”
“你過來，親我一下我就給你。”
倆人相依為命地長大，更親密的行為都又過了。
顧湛溪抓住沈漪的白襯衫，踮起腳，有些做作地嘟起嘴。
沈漪的五官已經張開，角度剛剛好，冷峻的側臉覆蓋上夕陽的暖色。
就要吻上了，沈漪惡作劇地一偏，以為就此就能奪走顧湛溪的初吻。
沒想到的是，主動的人同樣有着不純潔的私心，這一雙方同樣向着雙唇相印目的的吻，成了最美麗的錯誤。
沈漪很驚訝，顧湛溪則是睜着能滴出水來的眼睛，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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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漪！”這對父子，最近來福利院的頻率好像過于高了一點，每次都會帶很多禮物和消息，孜孜不怠提着帶走顧湛溪的事情但每一次都會被拒絕。
“湛溪去學校了。”沈漪并不怎麽想理貿然出現在後院的男生。
“我是來找你的...”男生嗫嚅了一陣，鼓起了很大量的勇氣，“湛溪一直不肯跟爸爸走，我說服了爸爸，他說，我可以帶走你..”
沈漪很可恥地，在這樣的誘惑之下，猶豫了。
驚詫，羞憤，惱怒。
不是應該立即拒絕嗎？連沈漪自己都不明白那一刻的猶豫是怎麽冒出來的。
“沈漪，城裏哥哥說你會跟他走，是真的嗎？”誘惑跟理智在鬥争，最後整個福利院都在傳這個消息，連顧湛溪也來問她。
“沒錯，聽到這個消息又後悔了是嗎？現在去反悔還來得及啊，顧湛溪，我勸你別不識擡舉了，這裏的每一個人，做夢都想着離開的，更何況是我！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蠢麽為了所謂的感情優柔寡斷挑三揀四？”所以快去揭穿我的真面目，奪回屬于你的機會離開這裏，讓我死了這條心吧。
“不是的...我沒有反悔...我只是...”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只是想告訴你，在過幾年我長大了，換我來保護你，只是就算離開，也想能牽着你的手一起走才幸福。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資格了是嗎？
“只是什麽，顧湛溪，你是在森林迷路的白雪公主，你有個從來不露面的家長給你撐腰，但是我不一樣，這樣的機會，錯過了就真的不會再來了！看在這些年我這麽照顧你的份上...把這個機會讓我給，好嗎？”這個場景其實在沈漪的夢境裏已經排練了很久，但真的說出口，顧湛溪沒有預想中的給她一個耳光，沈漪卻想抽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桀骜的沈漪，究竟藏着多麽深的歉意呢，“湛溪，我一定會常給你寫信的，還有說好的禮物，也一定會帶回來送給你。”
灰姑娘為了去皇宮，輕而易舉地奪走了白雪公主的水晶鞋。
沈漪的算計，顧湛溪并沒有猜到。
她不知道沈漪知道了沈家父子的意思後會背着自己刻意地接近他們。
寵物店的貴婦人，喜歡的博美咬了她一口之後，退而求其次，終于選擇了看上去很難馴服的藏獒作為警告：“喂，你看，這麽拽的人不也屈服了嗎？你還在猶豫些什麽！”
只是往後一直沒有收到所謂的信件和禮物，夜半的時候失落地越來越明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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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瀝瀝的傾盆大雨淹沒了小鎮唯一的那條長街，有了灰蒙蒙的夜色掩護，小女孩才敢往觊觎許久的玩具靠近…
櫥窗裏的洋娃娃也看着她，玻璃阻擋了兇狠的狂風驟雨使得它潔淨的臉龐微笑如故。
而向往着它的她，卻是雙腳泥濘，髒兮兮的手渴望地碰到上了櫥櫃，偌大的雨洶湧澎湃地灑在她的眼簾，模糊了視線。
她多麽羨慕這個能在那麽大的世界上擁有一席之地的死物。
這樣想着專屬于這個年紀的童真表情，睽違地浮現在她臉龐。
她躲避在屋檐之下，面前就是白天乞讨的長街，未來那麽長，看不到的終點布滿了荊棘。
“沈漪不會回來了，她那麽想出去，巴不得跟這裏撇清關系呢！”
“是啊，顧湛溪，別傻了。”
“這麽久了她肯定早就忘記你了！”
“真可憐，沒有了沈漪的保護，你什麽都不是呢！”
“呵呵，沈漪真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呢，有時候我都很同情你，一直以來你都把她當做最好的朋友吧！”
......
沈漪走後，福利院本就蠢蠢欲動的那幫人欺負地更加厲害了。
顧湛溪無家可歸，每天只敢躲在垃圾堆等死。
到奇怪的是她皮包骨頭的身體體質卻異常的好，她好像其實根本不用吃飯也不會餓死，四季的交替都只着單衣也不會有特別的感覺。
唯一難以承受的是最重要的人離開後的那份日夜折磨着她的寂寞。
天啊，天，冥冥紛擾的世間嘈雜的聲響裏你能聽見我微弱的發音麽…
可不可以有個人來救我…
“puang!”
迅雷不及掩耳，吓得受驚的小貓瑟縮成一團柔弱的毛球。
筆直，高貴，華麗的身影，從雨幕中走開，烏黑微卷的過肩長發，修裁得體的簡練襯衣，短裙下露出的長腿踩在高跟鞋上漫過流成溪的人行道。
這是不屬于小鎮的氣質，雍容，富貴而典雅。
她自卑地開始認為如此渺小自己不配再打量下去這樣美麗之人。
最美之人走進了。停在她的面前，翹起的睫毛聳動了一下，朝她伸出來好看的手指。
"對不起！"
還沒有碰到，她又抖地厲害，“我只是來避雨的…沒有…我不是小偷。”
那雪白又幹淨的手并沒有停下，落在她顫動的小腦袋上，安撫着她的緊張：“吶…想要洋娃娃？”
她生命中再沒聽過比這句更好的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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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比誰都清楚地知道，min怎麽可能記得自己，只是當小女孩一手抱着洋娃娃的盒子，一手依賴地拉着她的裙邊回到了小縣城，竟然有種她根本沒有長大的錯覺。
不長不短的六年了，max并不知道在此期間發生了什麽，只不過聽從舒嶼的指示把她流放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就再也不聞不顧了。
也有說通有意收養的工作夥伴把她接到不遠的城市，可是她卻有什麽理由一直拒絕着離開。
這次聽福利院說她失蹤了，才不得不回來看看她。
看到了她現在的慘狀，了解到這個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小孩這些年所承受的，就再也不忍心放手了。
“你以後就在這裏上學吧，我是你的法定監護人。”max替她辦好了入學手續，再刮了刮她粉紅的鼻尖，“先走啦！”
可顧湛溪并沒有就此松手，而是攥着她問：“你什麽時候會來接我呢？”
那溫順可憐的小目光，讓人不忍心就此離去：“乖，以後我會經常來找你玩的喔。要天天想我。”
班上的同學都是不太喜歡這個與叛徒沈漪有聯系的同學的，就連老師都不怎麽在意這個多出來的人。
連問問題輔導員都不怎麽愛回答，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一旦受了挫折，單純的小姑娘就急需要分享。
當時的max每天照顧沐澄涵都一個頭倆個大了，又多了個顧湛溪，每天都要解答無數截然不同的問題。
“max,同學們都不愛跟我玩”
“你可以主動一點去找他們玩啊，你看上去太內向了”
“我主動了可是他們說跟我一起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這樣啊，min也不要太在意了，畢竟你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存在啊，總有一天她們會發現你的特別的。”
“我很特別嗎？”
“是啊，我保證。”
“max,朋友太多也不是什麽好事呢。”
“那是因為你太優秀了，才會吸引別人吧。”
“剛開始覺得很有意思，每天環繞着的人多了，感覺很不自由呢，偏偏一個個臉皮都很厚，沒意思透了。我也想要我私人的時間啊。”
“欸…只能說你太受歡迎了，不過你還小，可千萬不要早戀啊！”
“哼，三次元的毛頭小子都是庸俗之輩，沒有一個配得上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