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舞會（1）
? 在這樣恰恰最不好的時機，一點也不浪漫的場景，沐澄涵只顧着自己告白，哪怕她注意那麽一點點顧湛溪掐地泛白的指節，也不會搞得自己如此難堪的結局。
“你這個樣子，是還在生我的氣嗎？”她委屈地很，似乎被傷害到的人其實是她才對，“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能再縱容我一點嗎？”
“那天我會生氣，是因為我跋山涉水給你買的飲料你一口都沒有喝，還在那麽多人面前駁我的面子，明明在廚房的時候，我的心跳就已經那麽厲害了，你卻沒有一點反應，我的反應這麽明顯，我不信你一丁點也察覺不到，現在我說對不起，我們兩個人和好行嗎？這些天過得很不自在，認識不太久，我就已經習慣了你的存在，意思就是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你已經不是朋友之間的在乎了，想要更進一步。看不見你的每一秒都度日如年，所以，跟以前一樣一直留在我身邊好嗎？要不要試試跟我戀愛，畢竟據我了解這個世界上想跟我試試看的人還是有很多的。”沐澄涵發誓，這是她一生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情，之前也不是沒有對別的人說過喜歡，但從沒有這次這樣，小心翼翼地期待着答案，雖然憑借她的自信，萬萬不會相信世界上會有人拒絕她也從未被拒絕過，但是她就是很想從顧湛溪這個人那裏親口聽到肯定的答案，于是她裝作很不在意的樣子，很在意地去偷看她每一個表情。
她不會不答應的，她是那麽好的一個人，哪怕基于不會拒絕的性格，也不會拒絕。
“你只是習慣了我的存在而已。”顧湛溪沒有膽怯，沒有畏懼，甚至沒有一絲該有的羞澀，這一切的表現都讓沐澄涵很沮喪。
接下來的話，就不僅僅是讓她沮喪了。
顧湛溪理智地，第一次以一個機器人該有的态度，背誦公式般忤逆了主人任性的命令：“如果你身邊有了其他人對你這麽好，你一樣會習慣她的存在的。沐澄涵，你誤會了，你并沒有喜歡我。”
這話語裏的篤定，讓沐澄涵來了脾氣：“你憑什麽這麽說，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的想法..”
“嗬，因為我比你還要了解你。”顧湛溪臉上再沒有了慣有的笑容，反而是一個陌生的臉孔第一次毫無保留地展現在沐澄涵面前，“如果你也了解我的話，就會知道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好，你會憤恨會讨厭會嫌棄會嘲笑會抛棄甚至會看不起我。所以趁你只是以為自己喜歡我，早點放棄了的好。”
怎麽說出這句話，竟然有了報複的快感呢？
嗬，你覺得我溫柔善良漂亮所以很完美是吧？如果你知道這樣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因為我是不會生氣的機器人而已，就馬上會喪失對我的興趣了吧？
顧湛溪整個人都要壞掉了，她并不想要這麽做的，分明這些天輾轉反側，每天都在想着如果避之不及非要面對要如何婉轉地拒絕呢，怎麽現在卻是這幅連自己都陌生的可惡嘴臉：“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讨厭這樣的自己，不知道這樣的自己還會做出怎麽樣叛逆的事情，選擇了再一次地落荒而逃。
沐澄涵站在原地，不敢相信顧湛溪就這樣武斷地把她定罪了，尤其是旁邊的機器人目睹了這一切，也拉長了脖子側目，哪怕是不會說出去的機器人，但也覺得很丢人好嗎？
顧湛溪，你還真是卑鄙又懦弱的人呢，連拒絕都那麽的無辜，不喜歡就不喜歡，還要把所有責任推給受害人嗎？
你以為你是誰，等着吧，我也會潇灑地很徹底的！
Advertisement
==================================
郡禮的每個九月中旬，都會舉辦各種各樣的活動，這一年就是慶祝學校成立一百三十二周年的化妝舞會。
這一天，許多人都可以通過虛拟OL這個平臺打扮出自己想要的樣子或者直接買道具cos成動漫人物，在學校禮堂選擇喜歡的人物邀請共舞，若是雙方都覺得合拍，則可以交換聯系方式或者通過終端互聯查看對方的樣子。
顧湛溪對這樣的活動一點也沒有興趣，相反宿舍裏其他兩個人興趣滿滿還一直慫恿她去。
對面沐澄涵的床鋪還是空蕩蕩的，那日在醫院鬧掰了以後，她又是很多天不願意來上學，對此MAX沒少使喚她出主意。
顧湛溪還沒把沐澄涵告白的事情告訴MAX，MAX光是每天陪着沐濛就夠麻煩的了，沒必要再煩這種事。
依着顧湛溪簡單的思維，沐澄涵那麽驕傲的性子，應該是真的過段時間就好了，之前跟沈思語不也是這樣的嗎？
想到這裏又看了一眼沈思語，她從在沐澄涵家裏開派對那天之後就有些疏遠了，按涔舞她們說來就是變得很粘沐澄涵，都不跟她們玩了。
這天也是開着電腦鼓搗着并不怎麽熟悉的游戲進行服裝搭配。
虛拟OL有多種連接方式，許多并不怎麽熟悉游戲的新手還是習慣用古老的電腦鍵盤鼠标操作的。
既然她參加，看來沐澄涵也是會去的吧？
想到這裏顧湛溪趴在床上掃了掃空氣屏幕上的游戲公告，然後MAX的消息就冒了出來。
MAX：沐濛說要去看澄涵，你快說服她參加舞會，不然沐濛就知道她又不上課了。
欸？沐澄涵不參加舞會麽？那沈思語化妝沖着誰去的啊？
顧湛溪再确認了一遍沈思語電腦屏幕上的半成品，那分明是故意做得若隐若現看得出本人是誰的裝扮的。
MAX：她現在在上游戲，你用裝備的身份把她騙去學校，就說舞會上有好吃的。
喂你以為沐澄涵誰啊這麽好騙嗎？！
顧湛溪雖是這樣想的，還是迅速進入了游戲。
沐澄涵百無聊賴地砍着一垛巨大的樹樁，上面不斷地顯示暴擊，連擊，重擊..
真不知道這有什麽意思的。
而在她前方不遠處，正是在試衣服的沈思語。
“澄澄你看這件怎麽樣？”
“這件呢？”
“還有這一件！”
“你就陪我一起去嘛！”
“你忍心讓我一個人那麽無聊嘛！”
......
看來已經有一個人在勸了。
【私聊消息來自CHEESE】：嗨，裝備，好久沒看到你上線了，今天也是為了化妝去郡禮的舞會嘛？約嗎？
這個小家夥，每次都來得那麽及時。
顧湛溪再次心生一計，瞬移到了無精打采的沐澄涵面前。
沐澄涵手裏的武器差點滑到顧湛溪身上，打斷了思路，有些沒反應過來地看着面前這人與那個人無比相似的半張臉，這一刻讓人前所未有地有了撕下那面具的沖動。
以前怎麽沒發現，兩個人那麽像呢，撕下來才能認清她是裝備，而不是顧湛溪的事實吧。
“澄涵，可以幫我一個忙嗎？”顧湛溪猶豫了一下，還是故作親昵地摸了摸沐澄涵的頭，“cheese非要我去參加你們學校的舞會，可是你知道我的情況，我又不忍心違背她的意思，畢竟上次有找她幫忙...所以可不可以請你代替我去跟她見一面呢？”
“你沒有告訴她你是虛拟人物麽？”聽到要去學校，哪怕是裝備的請求，沐澄涵也有些不太願意，“不要理她就是了。”
“可是..上次你心情不好，我拜托了她叫你[爸爸]逗你開心，欠了人家人情呢..”顧湛溪略施苦肉計，“她看上去很想參加舞會，但是郡禮的名額有限，必須由在籍學生帶過去...”
“...”沐澄涵沒有說話，看樣子是有轉機的。
沈思語趁機澆了一把油：“是啊，澄澄，你就帶她去吧，我也很好奇cheese現實裏長什麽樣呢！”
“帶她進去了我就會走了。”沐澄涵心不甘情不願地，已經打開背包開始翻裝扮了。
顧湛溪松了口氣，這才給cheese回了消息：“約!發個地址過來，沐澄涵等下去接你。”
沈思語再一次對裝備刮目相看，發了私聊過來：“沐澄涵可真是聽你的話，我勸了那麽久，你随便兩句話就說動了。”
“哪有...”顧湛溪回過去，“那呆會舞會上，就辛苦你多看着點她了。她最近狀态好像不好。”
“是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最近看她整個人都病怏怏的，都瘦了一圈。”沈思語說着，目光裏的擔憂又多了幾分。
沐澄涵選了一套kon的服裝，再背着手跑到顧湛溪面前轉了一圈：“好看嗎？”
“好看。”顧湛溪實話實說。
“那麽會知恩圖報，這次我幫了你的忙，你是不是也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沐澄涵送她一個wink，之前的煩躁煙消雲散。
“我什麽時候沒答應過？”顧湛溪笑眯眯地，跟着心情也好起來。
沐澄涵伸出食指，碰着她的額頭，順着高挺的鼻梁往下，稍微一彎手指，就可以勾掉她的面紗。
危險的距離，卻沒有再向前一步，哪怕顧湛溪并沒有躲閃：“之前提過的你的樣子，我果然還是很想看看的。可以嗎？”
料想中的沉默。
顧湛溪說的果然沒錯，自己果然是個自己為是的人啊，哪怕是如此疼愛自己的裝備，也有不能示于自己的保留的呀。
“好吧..我也是開玩笑的，我走咯。”很大度地擺手，沐澄涵習慣性地要去點擊退出游戲，卻被扼住了手腕。
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還是月牙兒一樣彎彎的，真誠地，毫不保留地答應道：“是你想看的話，完全可以的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