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反轉(3)

☆、反轉(3)

? 那個課題并不是跟舒嶼的公司有關的,完全是為了沐蒙。

舒嶼喪心病狂地,在瀕危患者身上安裝心髒起搏器,制造各種各樣的機械心髒。

可是最長的也不過是維持五十年,還需要各種維修和注意事項,避免機器的副作用或者使用不當而導致的爆炸松懈等現象,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機器是那麽的脆弱。

她想要更長時間的相處,更加健康的鑲嵌在沐蒙的心裏,所以無論如何都不夠。

公司的董事會因為她的長期不務正業以及這個不公開項目投入的大量財力導致的赤字很不滿,但礙于沐蒙家顏面并不敢拆她的臺,謠言此起彼伏,沐蒙更加地無理取鬧。

舒嶼從來都是悶着,什麽也不說,一個人默默地承受着。

MAX全部看見了,記下了,替她感到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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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蒙懷孕了,舒嶼痛并快樂着。

要不要這個孩子呢?

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會帶走脆弱不堪的沐蒙的。

舒嶼不想再失去了,MAX無數次看見她累倒在實驗室的手術臺上,揉成團的的圖紙塞滿了垃圾桶溢出來,昔日梳着地整齊的頭發也散亂不堪,連在沐蒙面前也懶得僞裝了。

沒有人知道她承受着多麽大的壓力,除了一直在背後看着的MAX。

“MAX,我真的好羨慕你啊,如果我也是機器人就好了,我的野望我的生命我的愛情,我什麽都左右不了,我為什麽偏偏要是個人類,有限的體力,智商,道德,都在束縛制約着我,但是我又有那麽多事情不得不去做,我好恨自己只是一個弱小的人類!”舒嶼顫抖着把她制造出來的,那顆應該是迄今為止最完美的機械心髒,裝載了呼吸微弱的嬰兒胸口的位置,縫上了最後一針,她幾乎是渾身虛脫了那般,就那樣暈倒在了手術臺前面,“我應該去死,等救活了沐蒙我就去死!我承受不起這樣的肮髒!”

MAX很害怕舒嶼真的會去死,所以舒嶼承受不了的壓力,她打算替她去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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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繼續那肮髒的一切,并不能讓舒嶼知道,她找不到除了沈漪之外更合适的人了。

所以連當時懷着沐澄涵的沐蒙都不知道,倆個人互換了。

如舒嶼所“願”,它變成了不必為人倫道德世故束縛的機器人,沈漪取出了她的大腦,把MAX的芯片裝進去,并且逐年“檢修”的時候,逐步替換她的器官。

換下來的器官在機器人MAX身上進行了優化契合,連後頸部的傷疤都臨摹成一模一樣的。

她開始守護她的野望,同時努力不去沾染它其實一直都很嫉妒的所謂愛情。

呵,它從不認為沐蒙配得上舒嶼,但是因為是舒嶼喜歡的,就必須替她維持下去,當然如果後來不喜歡了,那它也會舉雙手贊成,因為它從來不覺得沐蒙配得上舒嶼。

所以肮髒就讓我來承受吧,等我替你實現了野望,就放你再純淨地生活下去。

像當年那個把我制造出來的孩子一樣純淨地。

機器人MAX對舒嶼總是兇巴巴的,無時無刻不再提醒着她只不過是一個機器人,看似不近人情的惡意提醒,其實不過是害怕接近地太多更容易洩露互換的秘密罷了,其實在高強度的工作下,以前舒嶼很喜歡去的書房,實驗室,甚至每個模仿她的細節,都裝滿了一點點小期盼,期盼她能多關注自己一點點。

MAX排斥成為舒嶼,覺得一切人類與機器太過親近的行為都會落得跟自已的故意一樣的悲劇下場,所以偷偷毀掉沐澄涵喜歡的玩具,制造出虛拟這一個供人類宰殺奴役禁閉機器人的場所。

舒嶼變成了機器人MAX,哪怕沈漪很刻意地替她删除作為舒嶼的記憶,但是她潛意識裏卻保存了對沐蒙的愛慕。

她不知道用什麽力量,把MAX那段與沐蒙相處得并不怎麽愉快的時光,篡改描繪成粉紅色的暗戀并且一直深信不疑着。

變成舒嶼的MAX,像頹廢的舒嶼希望的那般,對妻女很好,工作蒸蒸日上,也不記得什麽時候開始,外界紛紛給她冠上“最像機器人的人類”這一稱號。

MAX覺得很可笑,費了那麽大的功夫,她還是機器人,而舒嶼,卻沒有變得一板一眼,而是在時光的磨砺下,愈發地像個人類了。

不過這樣也好,它會提出交換,不就是想要讓她毫無負擔地活下去麽?

想到這,“舒嶼”問沈漪:“虛拟造好了嗎?測試地怎麽樣?”

“陸續在投入機器人進去,裝備上的玩家大多數也是好評。”沈漪一邊翻閱文件資料一邊說。

“嗯,好。”舒嶼的手劃過辦公桌上的病例報告單,“沒有那麽多時間了,開放PK系統吧。”

沈漪也注意到了那份病例,有些戲谑地問:“那些可都是你的同胞啊,不後悔?”

“後悔有用嗎?”舒嶼苦澀地笑笑,“這樣對每個人都好。”

沈漪不再說話,只是操縱那些文件的手指愈發地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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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整天的拍攝活動,沐澄涵才發現已經許久沒有看到過顧湛溪了。

任由化妝師幫忙卸妝的同時,沐澄涵打開了聯系人,給顧湛溪發了一條消息:現在在哪裏?

正在教室裏上課的顧湛溪發呆的間隙收到了這條消息,還沒有回複,很快後面那條就一起出來了:我餓了,中午一起吃飯。

顧湛溪看了眼周圍沈漪安插的幾度欲偷看內容的“隐身”監視型機器人,分別給沈思語,任桃,封束群發了一條信息:“下課吃食堂嗎?”

來自任桃的回複(剛剛):“吃。”

來自封束的回複(十二時):“好的。”

而沈思語的回複,則是下課後直接走過來問:“澄澄會一起去嗎?”

“幹嘛問我們,不是你們倆才是好朋友嗎?”任桃一邊從課桌裏翻飯盒一邊很随意地說道,“不過确實好久沒看見沐澄涵了,她最近是真的都去拍gg了嗎,馬上就要考試了耶!”

沈思語關心沐澄涵本來就是應該的,顧湛溪聽她們這一問一答确實覺得最近自己跟沐澄涵走得比這對好朋友還要近了,也難怪沈漪會吃醋:“嗯,走吧,她等下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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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疲力竭的沐澄涵從保姆車上下來,偶遇了石绮思。

石绮思想着有沐澄涵的地方就一定有沈思語,所以很熱情地上來套近乎非要跟着一起去食堂。

于是這天食堂不起眼的角落裏,坐了一桌無論是顏值還是話題性上來說都很風風火火的人。

規劃好的二人世界成了并不怎麽有意思的聚餐,沐澄涵的不爽都寫在了臉上。

顧湛溪有些心虛地拖封束下水:“走吧,我們去打飯。”

“我也去!”任桃作為倆人的朋友,怎麽也不好意思一個人坐在這裏。

三個人要打六個人的飯,難免要多跑幾趟,顧湛溪負責排隊,顧湛溪和封束則負責運輸。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在隊伍中間聊着天,人群裏忽然竄出一個人來,喚住他們:“嘿,這不是顧湛溪嗎?好久沒看見你了。”

封束看見走過來一個男生,不露痕跡的往顧湛溪前面站了點,擋住倆人之間的距離,任桃也想起來什麽似的,拉住顧湛溪一只手。

“怎麽,就不記得我了嗎?”沈思瀚有些遺憾地說道,“我是沈思語的哥哥沈思瀚啊,開學那天見過的,還幫你提了行李,不記得了嗎?”

“記得...”顧湛溪沒去看他,禮貌地回答道。

這反映讓人有些尴尬,尤其沈思瀚後面還跟着幾個學生會的朋友。

沈思瀚只好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充分發揮自己的人際交往本領:“這倆位是你同學嗎?你們在打飯嗎?”

“是。”廢話!

“喔,剛好我認識裏面這個打飯大媽,我來幫你打吧!”說着就去奪餐盒,但被封束擋過了,“不用,我們要打挺多人的。”

“那就更需要幫忙了。”沈思瀚不甘示弱,“來吧,別跟我客氣。”

顧湛溪把飯盒給他,還是沒有看他,只是說話有些吞吞吐吐:“也成,反正思語也在。”

在沈思瀚看來,這種不像排斥也不像喜歡奇怪的表現,不會就是傲嬌吧。

加上封束明顯不善的反應,更激發了沈思瀚的挑戰欲,他立馬搶過了所有飯盒,插隊打好了飯給他們送了回去。

沐澄涵正不耐地應付着石绮思和沈思語關于最近幾日工作的詢問,就看見顧湛溪浩浩蕩蕩地帶着隊伍回來了,連日以來的不滿這一瞬爆發了出來:“這是要搞聯誼嗎?”

顧湛溪擡了擡眼皮,坐到了最裏面的位置。

早有預謀的沈思瀚也跟了進去,幫她把一次性筷子拆開,再露出了招牌暖男微笑:“我讓大媽給你多打了肉。”

顧湛溪一個激靈,沒有回任何話,倒是封束焦躁起來:“那個位置是任桃的。”

“大家都是同學,随便坐沒關系的吧?”沈思瀚打馬虎眼,倒顯得封束小肚雞腸了,“你說是吧湛溪?”

顧湛溪此刻無比痛恨自己為什麽要腿快使自己陷入如此兩難的境地,但是人家都問出來了怎麽好意思說不願意:“無所謂。”

石绮思其實一早就注意到顧湛溪了,只是這番看她埋頭苦吃任由別人有的沒得的樣子,感慨地推了推左右倆邊的沈思語和沐澄涵:“喂,你們倆就沒覺得,你們這位同學,長得超像裝備的嗎?”

“裝備?哪個裝備?”沈思語還在關注自己哥哥怎麽一副對人家很有意思的樣子,随意地問道。

“就是游戲裏那個裝備啊。”石绮思挪了挪位置,“澄澄,你沒覺得你這位同學很像你虛拟裏面那個裝備嗎?”

這一問,顧湛溪也擡起頭來,剛好看到沐澄涵還在無比怨念地看着自己,心裏一抽,臉上露出了驚慌的表情,分明沐澄涵什麽都沒說,卻好像已經把她看穿一樣。

旁邊的沈思瀚也靠得很近,不斷地詢問也一直折磨着她。

顧湛溪想逃。

噼啪!

筷子帶地掉到地上,顧湛溪擦了擦汗,沈思瀚說:“怎麽那麽不小心,我去幫你拿雙新的。”

他一走,顧湛溪就很慌張地站起來:“我吃飽了先走了。”

可以稱得上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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