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終于出門
磨了柳姨娘幾天,柳姨娘終于還是開口了:“原本呢,每個月初一要去廟裏上香的,過幾天五月初一是能出門的。再就是,府裏有時候人手不夠也會讓你跟眉眉,還有江楚月出去跑腿。”
跑腿?好啊!江楚楚眉毛一挑:“姨娘,最近有沒有什麽跑腿的活?”
柳姨娘斥她一句:“你給我老實呆着!那是以前,你姐姐端午節要出門相看,你別亂跑惹亂子!”
江楚楚吐吐舌頭,沒理會,一溜煙跑去找胡婆子了。沒把法,她雖然是個庶出的小姐,但是一樣得幹活。
柳姨娘跟江楚眉會繡帕子,會打絡子,她不會,只能陪着幹些粗活,打掃打掃院子,修理修理東西什麽的。
胡婆子見她最近老實,幹活不偷懶,也沒怎麽偷東西,倒是還放寬了心。江楚楚左等右等,總算是等來了一個跑腿的機會。
“三小姐,前院有媒官來,我們這裏要招待,你從西角門出去,在門邊買二兩甜酒釀回來。”胡婆子不懷好意地對江楚楚說道。
媒官?是了,江楚眉要說親了,相看之前請媒官過來也是應該的。
一心想要出門的江楚楚雖然感覺胡婆子的表情不對,但是想想穿過來半個月了,這還是頭一次有機會出門,連忙點頭答應。
“胡婆婆,銀子呢?”見胡婆婆吩咐完轉身就走,江楚楚連忙追問。
這次胡婆婆就笑的不那麽好看了:“三小姐是正經小姐,成日裏把銀錢挂在嘴上幹嘛?再說了,就在西角門邊上,三小姐去給他們說說,借用我家的屋檐賣東西,不得送點兒什麽嗎?”
胡婆子皮笑肉不笑,江楚楚默默忍了,不管給不給銀子,反正有機會出府,那就先出去再說。金錢誠可貴,自由價更高。
換了衣服,江楚楚就往西角門跑,這裏是府裏丫鬟婆子進出的地方,說起來,江府的丫鬟下人比姨娘跟庶女還有錢。
她們的月銀按時發,也有些銀錢時不時買點兒零嘴吃。
江楚楚到西角門,西角門看門的婆子已經得了消息,見到她跑過來,嗑着瓜子兒用腳把門鈎開:“三小姐可小心別跑遠了,現在外面拍花子多。”
江楚楚點點頭:“好。”
出了門,誰還管得着她啊!
西角門外是個小巷子,不過一丈寬,兩邊有不少小攤販挑着擔子,鋪着簸箕之類的東西,中間只留下能夠容納兩三人并排走的位置。
江楚楚一家一家看過去,有賣新鮮果子的,這個時候正是吃杏的季節,黃澄澄的杏子摞在背簍裏,散發着酸甜的香味。
還有賣麥芽糖的,用一個小爐子點着火,上面熬着麥芽糖,若是有人過來,就用柳樹枝攪起來一團。能夠吃,也能夠用柳樹枝攪和來攪和去玩一會兒把麥芽糖攪和變白變硬了再吃。
還有在烙餅的,面粉混合着蔥油的香味,澱粉帶給人的是最滿足的感覺。
江楚楚自穿越過來連吃飽飯的機會都很少,更別說這些前世最喜歡的水果零食了。咽了咽口水,繼續往外走去。
走了不過十來步就看到胡婆子說的賣酒釀的,是個老婆婆,眼睛耳朵都不太好的樣子,靜靜地守着兩個瓦罐。
瓦罐上面各放了一只碗,裏面分別是白色的酒釀跟褐色的酸梅漿。
江楚楚擺了擺裙子,半蹲下來:“老婆婆,你這裏酒釀怎麽賣啊?”
老婆婆睜開眼:“酒釀五文錢一晚,酸梅漿三文。”
價格倒是不貴,柳姨娘繡一副帕子給趙夫人都能得二十文賞,江楚楚當然知道那帕子賣出去,刨去本錢,賺的肯定不止二十文。
江楚楚不動聲色地回頭看了一眼,角門處那個婆子還沒關上門,正朝着外面吐瓜子皮呢,一雙被肉擠得只剩一條縫的小眼睛盯着江楚楚。
江楚楚嘴角一彎,聲音大了些:“老婆婆,但是我沒錢啊,婆婆你看你在我們家門口做生意,一直都沒收租金……”
老婆婆擡起渾濁的眼,滿是愁苦:“姑娘你說什麽?”
“我說,老婆婆,你在這兒賣東西,總是要給我們表示表示的吧……你看我也沒錢,但是婆婆你這酒釀做的好……”
邊上賣杏、賣麥芽糖的小販都看了過來。
江楚楚說了一堆,老婆婆都插不上嘴,偷瞄一眼,西角門的那個婆子滿意了,關上了門。江楚楚知道,胡婆子在她出來的時候就說了,要是讨不到這一碗酒釀,可就別回去了。
門關上了,江楚楚也松了口氣,連忙安慰老婆婆:“老婆婆,我剛才是亂說的,您別見怪。”
說着就不再羅嗦,把從柳姨娘那裏尋摸過來的五文錢給了老婆婆:“老婆婆,一會兒我再過來,你給我留一碗酒釀,我就是這江府裏的。”
老婆婆接過錢,仔細放到荷包裏,再擡起頭來看江楚楚的時候臉色也稍微松快了些,不像剛開始那麽孤寂蕭條的感覺。
江楚楚叮囑一句:“千萬別跟別人說我是用錢買的,您就說是我強搶的。”老婆婆還想說什麽,江楚楚擺擺手離開了。
酒釀的事兒算是辦妥了,江楚楚走馬觀花快步穿過小巷子,到大街上。江府的後門對着大街,不過并不是常開,西角門走下人,東腳門主子客人日常進出,過年過節或者有有身份的人來的時候才開大門。
至于這後門,基本上就不用的,後門邊上一排六間門面都租出去了,中間的後門自然是常鎖的。
江楚楚看了一眼,這後街上的生意可就好多了,有米糧鋪子、茶館,還有綢緞布莊跟成衣店、飾品店,街上人來人往,好熱鬧的樣子。
江楚楚一路走一路看,鑽進了胭脂鋪,她今天出來最主要就是打聽物價跟護膚化妝方面的信息。前世身為胖子,她也是個吃貨,會吃也會做,再加上有淘寶系統這麽個金手指,不利用利用簡直浪費了。
胭脂店裏人可不少,刷了清漆的紅木貨架上整整齊齊擺放着一個個小罐子或者小瓷瓶,人們都擠在櫃臺前嚷嚷:“我要看看那個桃紅色的胭脂!”
“給我這個水紅色的!”
“那個罐子裏的是什麽?上次沒見到過,我要看看!”
江楚楚一邊打量着店鋪裏的東西,一邊聽着掌櫃的做買賣:“姑娘好眼力,這款可是咱們店新上的口脂,您看看這眼色,擦上去紅嘟嘟的,桃花都沒有姑娘豔啊!”
“還有這個,咱們店裏賣的最好的胭脂,擦臉也行,描雲鬓也行,上次陳家小姐就來我這兒買了不少。”
陳家小姐?江楚楚感覺這稱呼有點兒熟悉,好像上次小紅賣東西的時候也是拿陳家小姐說事兒。什麽人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