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公子的禮單 五皇子趙昭……

五皇子趙昭興匆匆地來,就只看到了謝寶瓒一面,連和她說上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現在還要趕着回去,第一時間把寶瓒受驚吓的事告訴他父皇。

他進宮的時候,正好遇到太子趙旭出宮,原本想假裝沒有看到太子,可太子先喊了他一聲,他就不能還裝作聾了,連忙邁步上前,給太子行禮,“皇兄這是回東宮?”

“嗯,這般匆忙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倒也無事,想起今日還沒有來給父皇請安,臣弟心惶恐,就趕緊進宮來了。”

“嗯,進去吧,正好這會兒沒有朝臣在。”太子說完,背着手離開了。

趙昭朝他的背影看去,回過頭來的時候,看到李祥齋站在廊檐下看他。

李祥齋是建興帝跟前的第一太監,曾跟着建興帝出生入死,簡在帝心。趙昭又是皇子們中最溫潤如玉的人,對這個貼身伺候李祥齋的人一向都非常恭敬,忙道,“公公怎地站在這風口上?”

他擡頭看了看天色,已是有些晚了。

“五殿下是來給陛下請安的吧?請進!”李祥齋躬身道。

趙昭側了側身,走了幾步,聽到裏頭有說話的聲音傳來,便扭頭看李祥齋。

“不妨事的,是燕北王府二公子來了,陛下召見呢,已經有一會兒了。”

燕北王府的王妃是安國長公主,和趙昭乃是嫡親的表兄弟,名叫蕭淩辰,今年才十七歲,比趙昭小上一歲。

“是表弟來了?”

趙昭快步朝暖閣走去,向皇帝行過禮後,趙昭便看到了一個俊美無俦的兒郎,身穿一件藍色錦袍,顯得人長身玉立,頭戴玉冠,起身朝他見禮,“見過景王殿下!”

趙昭已于年前受封,只不過京中人一向以皇子排序來稱呼各皇子,衆人已經習慣了,暫時還少有人以封號敬稱,如此一來,雖顯得尊重,但也有些見外。

“表弟何必多禮?”趙昭的眼眸只是一閃,很快便親手扶起了蕭淩辰,問道,“幾時進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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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進京了,路上遇到了大昭寺的一個和尚,說我從北地來,身上帶着煞氣,怕沖撞了陛下,要我随着他念幾天佛,一來給陛下祈福,二來也好靜心,我便随着他在大鐘寺住了三天,今日才進城。”

“原是如此,我就說呢,哦,對了,你進城的時候路上有沒有遇到一夥黑衣人攔路打劫?”

“攔路打劫?”蕭淩辰笑了一下,搖搖頭,“我進城的時候一路上平安無事,并未見到什麽黑衣人,不知出什麽事了?”

“父皇,今日謝大姑娘奉老夫人的命去大鐘寺為謝老先生點長明燈,回來的時候路上遇到黑衣人攔路打劫,謝家的護衛出手制住了那些黑衣人,謝大姑娘受了驚吓,一病不起了。”

“什麽?”皇帝大驚失色,“到底是什麽人如此大膽,居然敢在皇城腳下行兇?”

趙昭前腳才進了暖閣,刑部尚書後腳就來了,這會兒正等在外面呢。皇帝要傳的時候,韓岱便匆忙進來,“微臣韓岱拜見陛下!”

“起來說話,朕正要問你,今日謝家大姑娘在城門外受驚吓的事,你可聽說了?”

韓岱心說,如今滿京城都知道了,連他自己的夫人都跟女兒交待又交待,近些日子有黑衣人行兇,千萬不要出門。出事的地方離城門只有不到五裏地,有不少目擊者,不過那些人只看到了後果并沒有看到前因,也不知那些人到底是不是沖着謝家來的,反正,最後和謝家的護衛起了沖突被制,扭送到了應天府。

張世林也不知發了什麽瘋,把那些人行刑了個遍,一個個遍體鱗傷,要死不活後,就往刑部一扔,萬事不管了。

要不是怕皇上問起來,韓岱也不想管,但那些人好死不死,招惹誰不好,偏偏要招惹上謝家大姑娘。

“臣略有耳聞,聽說是崔太醫把的脈,脈象不怎麽好。”韓岱不敢說不知道,他可以不知道今日早上自家夫人有沒有用過早膳,皇上問起謝家大姑娘的時候,他一定要表示自己是關心的。

“朕對不起謝太師啊,當年,朕問謝太師可有什麽心願,老人家既不為子孫謀官,也不為自己求哀榮,只說放心不下天下百姓還有他的小孫女兒,朕答應了要善待天下百姓和小寶瓒的。”

皇帝痛心疾首,将李祥齋喊了進來,“去朕的私庫多挑一些顏色鮮豔的布匹,哦,對了,蜀地進上來的煙霞錦,再拿兩匹去給小寶瓒,還有那些她喜歡的珠寶首飾,也多拿一些,那些藥材,你瞧着挑,也一并送一些過去,務必交待好謝家,一定要讓小寶瓒好好養病!”

“是,奴婢遵旨!”

李祥齋已經不是第一次奉命給寶瓒送賞賜了,對寶瓒的喜好也非常了解。小姑娘家,喜歡的都是些漂亮的物什,越是珍貴越是亮眼的,謝大姑娘越是喜歡,人家千珍百貴養大的姑娘,什麽好的沒見過?李祥齋既然奉命行事,自然就不會讓受賞的人不高興。

聽說陛下又給謝家姑娘送了不少布匹珠寶首飾和藥材去了,宜壽宮裏皇貴妃蘇氏将好好一個青花梵文高足碗給摔破了,罵道,“小寶瓒,小寶瓒,又是小寶瓒,怎地不把私庫全部給謝家搬過去算了?”

要說皇貴妃不氣也是很難。

這煙霞錦,如煙如霞,穿在身上清涼透氣,如籠着一層雲霞,給人如夢如幻之感。因是新工藝制作出來的,每年的産出極有限,前些日子,蜀地總共才進了八匹煙霞錦上來。僅謝家大姑娘一個人就獨得了四匹。

皇貴妃如何不氣?

“娘娘,謝家大姑娘被驚了,鳳儀宮那邊聽說陛下有所賞賜,也忙讓人送了好些東西去謝家,咱們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女官小心地問道。

這才是更加令皇貴妃生氣的,她吸氣,再吸氣,擺擺手,“你看着辦吧!”

女官正要奉命,她又囑咐道,“別太寒碜,叫人給比下去了。對了,派人去安平侯府說一聲,別怠慢了謝大姑娘。”

寶瓒躺在家裏收禮收到手軟,倚琴負責掌管她的庫房,在将禮物造冊,一一報給她聽,突然“咦”了一聲,“姑娘,怎麽安國長公主府也派人送了禮單過來,煙霞錦一匹,月華錦五匹,雨絲錦五匹,三尺高的珊瑚樹一株,點翠頭面一套,紅寶石頭面一套,海棠式翠竹玉石盆景,葫蘆架玉□□人盆景……”

禮單有點長,倚琴念了不到一半,念不下去了,這人誰呀,怎麽送的都是姑娘喜歡的?

“把東西擺上來我瞧瞧!”寶瓒朝前挪了挪身子,丫鬟們便捧着禮單上的物品在她跟前排成排,點翠鮮豔,紅寶石亮眼,所謂的盆景也都是玉石做成的,價值不菲。

“姑娘,咱們家裏和安國長公主府一向也沒有來往啊!”

安國長公主乃是陛下的親妹妹,當今皇太後唯一的女兒,十六歲那年被許給第三代燕北王做王妃,十年無所出,燕北王府便立了庶長子蕭縱北做世子,誰知,前腳剛立了世子,後腳長公主就懷孕了,誕下麟兒,便是如今燕北王府的二公子蕭淩辰。

“聽說二公子回了京。”

只是,二公子一個男子,又不是長輩,怎麽好送一些女子用的東西給她?謝寶瓒已經看過了這些禮物了,沒有一個不打動她的心,要她拒收,那是不可能的。

“了不起以後長公主府有什麽事,咱們回禮就是了。”謝寶瓒小手一揮,讓倚琴把禮單造冊,東西都收到庫裏,“哦,對了,五月十五不是皇後娘娘的千秋嗎?那套紅寶石的頭面留出來,我回頭要戴那個進宮拜壽。”

次日早朝過後,趙昭再次來謝家,謝景秋還沒有來得及去太學,便出面接待趙昭,“五皇子殿下安!”

“不必多禮!”趙昭很是殷勤地扶了謝景秋一把,他是寶瓒的雙胞胎哥哥,打小兒兩人的感情就不一樣些,“本王來是想親眼看看寶瓒如何了?說實話,一日不見她,本王這心裏就不踏實。”

謝景秋有些為難,“多謝殿下關心小妹,實在是昨日夜裏,小妹一晚上都沒有睡好,閉上眼就做噩夢,吓得她都不敢入睡。今日一早,實在是疲倦至極,她才合眼,這會兒也不過小半個時辰的樣子,若殿下一定要瞧,我這也只有派人去把小妹喊醒。”

謝景秋敢喊醒,趙昭也不敢讓他去喊,這要惹得老太太不高興了,趙昭吃不了兜着走。

眼見謝景秋真的準備派人去喊,趙昭忙攔住,“不用,知道她的情況,本王也稍微放心些,本王還是先等等,待她醒了本王再來。”

多跑幾趟,也不見得是什麽壞事。

謝景秋送走了趙昭後,讓書童幫他去太學請假,自己轉身去了內院,到了琉璎院,見那個做了一宿噩夢,不敢合眼的人正躺在廊檐下的搖椅上,一面搖着,一面惬意地享受着美婢們的投喂,謝景秋無端就升起了幾分對趙昭的同情。

“妹妹,我是幫你把五皇子殿下打發了,可他說一會兒還要來。”謝景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妹妹旁邊,不解地問道,“跟哥哥說說,你怎麽說翻臉就和五皇子翻臉了,別用什麽他長得醜這種話來搪塞我,要知道我可是和你一起在母親肚子裏待了十個月的人,你那點花花腸子瞞別的人瞞得住,休想拿來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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