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及時趕到聽到這些精彩言論的顧老爹氣得吹胡子瞪眼，顧夫人冷眼旁觀，不發一言。
顧老爹走上前，指着顧曉映氣的直發抖：“快、快把這個逆女給我綁起來。”
身邊的家仆聞言就要兇神惡煞的綁人，顧曉映拿了桌上的匕首，在旁人沒反應過來時劫持了顧老爺。
顧夫人冷漠的臉色終于變了：“顧曉映，你這是做什麽。你要是動你爹一根汗毛，就是大不孝，天下人的言語都能罵死你。”
顧曉映滿不在乎，放在顧老爺脖子上的匕首甚至還近了些，劃出了一條小小的血線。
顧老爺吓得腿都軟了，從沒有想過平日裏溫柔愚蠢的庶女能做出這種事。
顧夫人更是吓得臉色都白了，再不複剛才的冷靜：“你要做什麽，曉映。若是你不想去合山，不去便是。要真傷了你父親，你也性命難保啊。”
顧曉映冷冷的說：“我一點兒也不相信你們，與其在那鬼地方了此餘生，不如痛快些上路。有父親陪着我，也不算孤單了。”
說完，便用力在頸處一劃。顧老爺吃的肥胖，頸動脈的皮膚比較厚。這一刀，劃開了皮膚和下面的黃色脂肪，還有一些靜脈血滴滴答答的流，沒有劃到主動脈。
這一刀下去，顧老爺翻了個白眼，直挺挺的昏倒在地。顧曉映也被帶倒，重重的擦到地面上，但匕首仍是穩穩當當的橫在顧老爺頸邊。
正準備再補一刀時，顧曉翎蒼白着臉，由丫鬟扶着趕到了，她身後跟着焦急的春花與李大力。
顧曉翎說：“妹妹，此事是我對不起你。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讓你被送到合山，斷送一生的。本來，我打算明天悄悄地讓人把你送到別處。對外就說你重病不起，過段時間，就可以病逝。但現在，你激動之下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今晚你就走吧。”
說完，有下人擡了十幾個箱子來。顧曉翎接着囑咐：“這些中，有八箱是金銀，有三箱衣物，剩下的便是各種藥品和日常用品。春花與你奶娘一家的賣身契都在裏面，還有你的新身份，我随便寫了個名字，你要改便自己改吧。”
“我保證，這些東西只有多沒有少。就是你的書本比較難辦，我會将它們鎖好，等你安頓下來再處理。”
說完，指了指外面：“妹妹，車馬已經備好。如果你願意，便放開爹爹，從此天高地闊任你逍遙。你不肯，姐姐也沒有怨言，只有到奈何橋向你們賠罪了。”
顧曉映心頭轉了幾個念頭，有生路，誰想死呢。說的再硬氣，也不過是因為沒有選擇而已。
Advertisement
“顧曉翎，我本來就是代你受過，你也不用做出這幅虛僞的模樣。把我娘的身契一并給我，讓她和我一起走。還有，誰知道等我們坐上馬車，會不會你娘轉身就讓府兵來抓我們呢。你和這老不死的換一換，準許你帶兩個人，出了這京都就放你走。”
顧夫人緩過來了：“翎兒，不可聽她一面之詞，我和你換。”
顧曉映鄙夷：“若是你在我手中，恐怕還真要去掉半條命。我不願和你共處一室，春花，把我的好大姐換過來。”
春花利落的答應，就用匕首抵住顧曉翎的脖子：“對不起了，大小姐。”
顧曉翎面不改色，揮退了想要上前的下人：“我理解，走吧。”
李大力帶着幾個人将箱子搬上馬車，顧曉映和顧曉翎、春花、她娘共乘一輛車。
顧曉映她娘是同僚贈送給顧盛安的妾，因生的貌美，很是被寵愛了幾個月。
但因為本身性格畏畏縮縮，見識有限，和顧盛安沒什麽共同話題，看的久了，再美的容貌也成了平常。
生下顧曉映後，也沒管她幾天。不過是平常過節時見一見面，母女倆各過各的。要不是她狠狠的得罪了顧盛安，怕他拿他娘出氣，也不會帶着她走，好歹在顧府衣食不缺。
不過，事情已成定局。看着旁邊抖抖索索的親娘，顧曉映盡量溫柔的說：“娘，你別怕，沒什麽的，我們只是去別的地方安頓。”
馮雪琳擡起頭，怯怯的對女兒說：“曉映，咱們要到哪裏去呢。你若是做錯事，我們求求老爺夫人，讓他們原諒你，不要趕我們走。把大小姐放回去吧，要不他們肯定會更生氣，說不定還會罰我們跪上幾天幾夜。”
越說越怕，馮雪琳已經開始淌淚了。
顧曉映簡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索性把頭偏向一邊，不再理會她哭哭啼啼的親娘。
另一邊，便是端端正正坐在車廂中的顧曉翎。被劫持着也是神色淡然，絲毫不懼。
她苦笑：“三妹，委屈你了。別的我也不多說，相信你肯定是心有怨恨。此事都是由我引起，爹娘也是太緊張我了才會出這樣的主意。此去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三妹，你就......”
顧曉映雖然知道這不是顧曉翎的錯，但還是控制不住，一肚子火氣：“他們是你爹娘，但可沒把我當女兒。說實話，我知道你對我沒什麽壞心眼兒，但我就是受不了別人對我們态度的截然不同。就好像你是天邊的雲，我是地上的泥。”
“連我的前未婚夫都因為一個能娶你的可能，毫不猶豫的抛棄我，我怎麽還能對你淡然處之呢。顧曉翎，我不是聖人，會嫉妒、會難過、會犯傻，你別說了，咱們注定成不了感情深厚的姐妹。”
聽完顧曉映字字怨恨的控訴，顧曉翎幾次想張口說些什麽，但最終保持了沉默。
車廂外星月高懸，趁着城門還沒關，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往城門口。
順利出城後，顧曉映将顧曉翎放下說：“你走吧，我們就此別過。“
顧曉翎身形消瘦，衣履風流。她站在城門口，輕聲唱起了流行的送別小調。
這是她第一次唱這支曲子，曲調柔韌婉轉，整首詞充滿了離別之情的哀傷與對離別之人的祝福，讓人沒由來的心裏一酸。
顧曉映也不知道怎的，聽到顧曉翎唱這支歌，心裏悶悶的，眼中也有了濕意。
顧家再不好，也是她們背後遮蔽風雨的大樹。而京都，更是她自幼生長，熟悉的地方。
被迫離開算得上是家鄉的地方，顧曉映滿心忐忑。誰也不知道前路如何，該往哪兒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