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的阿阮,他沒辦法離開她……

沈負旁若無人的朝喬阮走過來, 離的近了,看清她略顯蒼白的神色,笑意稍稍斂去:“感冒了嗎?”

喬阮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嗯, 你別離我太近,會傳染的。”

她似乎以為這樣就能把沈負吓跑。

但他并不介意, 甚至于絲毫沒有在意到自己是否會被傳染。

他無所謂。

手伸過來,想要探她的體溫。

喬阮躲開了:“多謝關心, 下班以後我會去看醫生的。”

那只被嫌棄的手停在半空, 他也不覺得尴尬, 不動聲色的垂放,笑意溫柔:“我就是醫生。”

“心理醫生和外科醫生還是不同。”

“我學過的,絕大部分的知識我也懂。”

“我還是去找更專業點的吧。”

她的每一句話都在拒絕。

沈負笑了笑, 不再勉強她:“那你記得去看,千萬不要拖成重感冒了。”

喬阮點頭:“嗯。”

周圍安靜看戲的那幾個人早就聞出其中貓膩了,都忍着一顆八卦之心。

直到沈負進去,他們才一窩蜂的聚過來,七嘴八舌的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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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那個帥哥是什麽關系啊?”

“我操, 喬阮你豔福不淺啊, 這種天菜你都認識?”

“什麽天菜,人家一看就是直男好吧, 少他媽看見帥哥就覺得是GAY。”

“喬阮, 你說句實話, 你們兩是不是有貓膩?”

喬阮本來就感冒,身體不太舒服, 這會又被這些環繞的立體聲纏着,越發感覺頭疼。

她嘆了口氣,試圖解釋:“我們沒什麽的。”

因為生病而顯出的幾分無力, 在他們眼中卻成了毫無底氣。

更不信了。

“怎麽可能沒什麽,他剛才那個眼神分明就是看老婆的眼神。”

“對啊,我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把你吃了。”

“他該不會饞你的身子吧?”

越說越離譜,為了防止他們衍生出更多的猜想,喬阮急忙找了個借口溜了。

今天需要指導幾個初級實驗員完成實驗工作,喬阮在實驗室裏泡了一整天。

累,累的要命,腰都直不起來了。

等到一切結束,外面天都黑了,她換回自己的衣服,在更衣室的椅子上睡了一覺。

睜開眼,第一時間去看手機,淩晨兩點了。

實驗室的位置不太好打車,平時回家都是打滴滴。

但現在這麽晚,喬阮一般不太敢在這種時候打滴滴的。

保安亭裏保安見到喬阮出來,禮貌的和她打了聲招呼:“今天怎麽忙到這麽晚啊。”

喬阮笑了笑:“不小心睡着了。”

“那你可得小心點,這個點啊,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喬阮和他道過謝:“我會注意的。”

但應該怎麽注意,她又不太懂。

環顧一圈的視線落在路邊的共享單車上,喬阮拿出手機過去準備掃碼。

由遠及近的車燈把她面前的陰影驅散。

深灰色的卡宴在她身側停下。

喬阮等眼睛适應了亮光,然後才将視線移向車內。

駕駛座上的人,是沈負。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喬阮覺得時間真的足夠改變一個人,沈負的聲音好像沒有高中時期那麽清冽幹淨了,多了幾分低沉與磁性。

對啊,畢竟他也快三十了。

不再是少年。

“不用了。”

喬阮拒絕道,“我騎這個回去就行。”

他點了點頭,不勉強她。

見她掃碼開鎖,他又突然開口:“你家住在開城區?”

喬阮擡眸:“你怎麽知道?”

沈負笑了笑:“病例上面有寫。”

他解開安全帶下車,親自把後排的車門打開:“就當我是的士司機吧,不以朋友的名義。”

喬阮最後還是坐進去了。

沈負并不是在确認她是不是住在開城區,而是在間接的告訴她,她家有多遠。

騎自行車回去,沒兩個小時是到不了的。

一路上都很安靜,喬阮不講話,沈負也不講話。

她坐的是副駕駛,畢竟坐後排不太禮貌,那樣沈負就真成司機了。

什麽的士司機,什麽拉車賺錢。

他根本就不缺這點錢。

許是安靜持續的太久,又許是,喬阮自己也有疑惑。

她将看向窗外的視線收回來,手無意識的拉着安全帶,遲遲未松:“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

沈負像是沒想到喬阮會問他這些,他有半分鐘的失神,熟悉的笑容再次挂上眉梢:“是在關心我嗎?”

喬阮沒有繼續問下去:“你不想說就算了。”

沈負笑着問她:“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喬阮擡眼,車輛駛過一段很安靜的路段。

沈負的臉處在黑暗之中,遠光燈的那點亮光還不足與讓喬阮太仔細的看清他此刻的模樣。

只能瞧見一個大致的輪廓。

他的眉眼,他的五官,他的臉部線條,都随着年齡的增長而多出了幾分鋒芒。

難怪那些人說他不好相處。确實,他不笑的時候,的确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距離感。

“真話吧。”

路口前正好到了紅燈,他踩了剎車停下。

握着方向盤的那只手輕微收緊,又松開,他笑着搖了搖頭:“不太好。”

至于為什麽不好,他沒說。

他的人生縱有千般不如意,他也不會和人訴苦。

喬阮再次看向窗外。

她也沒繼續問了。

有些事情,其實她是知道的。

他家庭的複雜程度,再加上他的病。

無情型人格障礙還有一個另外的名字,反社會型人格。

喬阮覺得,沈負真的太會把握人性的弱點了。

明知道她最受不了哪種,他卻偏偏故意在她面前展示出這一面。

他在這種事情上表現的越風輕雲淡,喬阮就越發做不到視而不見。

車停到她家小區樓下,這裏地段不錯,也安靜。

房子是她買的,江北的房價實在太貴了,光是首付就讓她的經濟狀況出現赤字了。

更別說是每個月的房貸。

所以她目前還沒買車。

房貸和車貸,只能二選其一,她選了前者。

喬阮和他道了謝,解開安全帶下車,沈負也沒立刻離開,而是看着她的背影。

目送她進了電梯,又将視線落在那棟樓上,直到看到某一處的窗戶亮起了燈,他才安心。

三十八樓。

他的煙很早以前就戒了,因為知道喬阮讨厭煙味。

他這十年的成長軌跡都是跟随着喬阮來的。

她讓他不要總強迫自己去對每一個人笑,所以他在工作以外的地方,很少笑。

她不喜歡煙味,他就戒了煙。

她喜歡喝生姜泡的茶,哪怕讨厭生姜的味道,他仍舊習慣了每天喝一杯姜茶。

她喜歡的,他就強迫自己喜歡。她不喜歡的,他也慢慢做到不喜歡。

沈負放慢了自己的步伐,等喬阮跟上了,然後才踩着她的腳印往前走。

原本可以成為更優秀的人,但他心甘情願的收斂自己的本性,留在這個地方。

他的阿阮,他沒辦法離開她太久。

時時刻刻,他都想看到她。

所以只能選擇待在她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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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在實驗所裏睡的那幾個小時,也可能是沈負的那番話,喬阮又開始失眠了。

她盯着天花板發呆,長時間無法入睡。

即使強迫自己趕緊睡着,可腦海裏全是一些天馬行空的東西。

她最終還是放棄,同時也放過了自己的大腦。

客廳裏小梨花醒了,正在它的貓窩裏打滾。

喬阮坐過去,把電視打開。

小梨花特別黏她,以前喬阮睡眠質量好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會和它一起睡。

但現在不行了,稍微一點動靜她就會被驚醒。

小梨花似乎察覺到了,每天乖乖的睡在自己的貓窩裏,也不去吵她。

喬阮朝它招了招手,小梨花立馬跳上沙發,主動躺到她懷裏。

小梨花是一只布偶貓,李月明送給她的。

她怕喬阮一個人獨居無聊,正好李慎養的貓生了崽,就給她抱了一只過來。

電視裏正放着無限重播的偶像劇。

很多年前的劇了,但因為看的人多,直到現在還在播。

喬阮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了,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盯着牆上的挂鐘看,七點半。

好像還是得再去一趟醫院,開點安眠藥。

長期這樣下去,喬阮覺得自己遲早得猝死。

失眠的次數多了,也開始心慌,她先挂了個心內科的號,做了幾項檢查,等結果的中途想順便開個安眠藥。

醫生指了指牆上貼的提醒。

【安眠藥需在心理科開。】

醫生告訴她:“現在改了,我們沒辦法開安眠藥,你去樓下再挂個心理科的號,然後去三樓就行。”

喬阮謝過醫生以後拿着就診卡下樓,她找出心理科那一欄,四個醫生,只有沈醫生的號挂不了。

她突然想起來,上次護士說,沈醫生的號很難挂,需要提前很久預約才行。

看來确實很難挂。

她也沒想要挂他的號,随便選了一個專家號。

來到診室,醫生簡單的詢問完她的狀況。

有沒有情緒低落等狀況。

喬阮搖頭:“情緒正常,可能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再加上長期的日夜颠倒,所以造成了入睡困難,我想先開點安眠藥,至少這些天能好好睡一覺。”

醫生在電腦上勾選了幾樣藥品,拿出單子以後遞給她:“你交完錢以後去一樓拿藥就可以了。”

喬阮站起身:“謝謝醫生。”

她剛出去,就碰見了接完電話回來的沈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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