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喬阮的耳尖微微泛紅,她別……

喬阮走了, 走之前還把單給買了。

她說以後不要再有聯系,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當陌生人,其實也挺好的。

她是鐵了心的要和江演劃分界限, 同時也決心放下曾經一直困擾她的噩夢。

年少時的經歷,是足夠給人帶來一輩子的陰影的。

她一直被困在這段陰影裏。

直到現在, 才試着走出來。

江演看着她的背影 ,走的挺決絕, 中途哪怕是稍微停頓一會都不至于讓他這麽難過。

所以他才讨厭情緒被別人左右。

為什麽要喜歡她呢, 當初連遇見都不應該啊。

眼睛酸澀的要命, 胃裏也難受。

胃酸上湧,惡心的想吐。

他趴在桌上,大口的用嘴呼吸, 像一條瀕死的魚。

原來人在極度難受的時候是會缺氧的。

服務員發現他的異樣,上前詢問:“先生,需要幫您打120嗎?”

他不說話,死死攥着桌布,頸間的青筋都因為他的用力而凸起。

然後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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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第一次哭吧, 至少在他的記憶裏。

可能也是最後一次了。

既然這麽惹人厭惡, 就不去打擾她了。

這種撕裂般的痛感,他沒勇氣再嘗試第二次。

希望她幸福, 又不希望她幸福。

最好幸福的孤獨終老, 想到她未來會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共度餘生,他就嫉妒的要命。

說到底還是性格惡劣, 善妒。

她厭惡自己也正常,連他都開始厭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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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阮坐公交回酒店,她靠着窗, 看外面的天空。

突然覺得,沛城的天空原來這麽藍。

擺脫了江演,她覺得自己的人生都變得輕松了許多。

車站在酒店前面幾百米的距離,下了車後還得走個幾分鐘。

沈負邊接電話邊往外走,空出來的那只手正挽着袖扣。

銀色袖扣,四四方方,在等下泛着冷質的光。

看到喬阮了,他腳步停下。

“晚上說。”他和電話那端的人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挂斷。

喬阮和他打過招呼,剛要進電梯,誰知道沈負也一起進來了。

他看着喬阮按下八樓的樓層,沒動。

喬阮問他:“你去幾樓?”

他笑:“八樓。”

喬阮疑惑:“你也住在八樓?”

他搖了搖頭:“去你房間坐坐。”

喬阮:“......”

雖然她最後還是讓他進去了。

她打開冰箱,問他:“喝點什麽?”

“咖啡吧,謝謝。”

喬阮說:“只有酸奶。”

沈負便笑:“那就酸奶。”

酸奶的保質期都很短,再加上這些都是李月明提前給她買好的。

都臨期了。

喬阮看到上面的日期,有些窘迫:“要不我還是下去給你買吧,這些都臨期了。”

“沒關系。”

沈負伸手去接。

喬阮聽他這麽說,才猶豫的把酸奶遞過去:“萬一拉肚子怎麽辦?”

沈負在看到她以後,臉上最多的表情大概就是笑容了。

他總是在笑:“我我身體挺好的,應該不會這麽容易就拉肚子。”

然後喬阮就不說話了,也拿了一瓶酸奶坐下。

沈負盯着她手裏的酸奶看了會:“要不你還是別喝了。”

她不解的擡眸:“為什麽?”

沈負笑了笑,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瓶香蕉味的牛奶。

瓶子還是小熊形狀的。

“同事的女兒送給我的。”

喬阮沒接:“那你......給我幹嘛。”

沈負笑道:“這麽可愛的牛奶,好像只有可愛的人喝,才不會覺得浪費。”

喬阮的耳尖微微泛紅,她別開臉,不敢看他。

沈負注意到了,但也沒說什麽。

只是眼底的笑更濃郁了些。

沈負喝了一口酸奶,然後把瓶子放下,估計是不太喜歡酸奶裏的甜酸味。

他問喬阮:“這次打算在沛城待幾天?”

喬阮說:“八號開工,有可能七號就得回去了。”

沈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安靜持續了一段時間,他又問:“你奶奶的病,怎麽樣了?”

喬阮擡眸:“你怎麽知道?”

他笑道:“上次在醫院看到你弟弟了,他還要把我買給他的奧特曼還給我,說是你跟他說的,你很讨厭我。”

喬阮微微睜大了眼睛。

她還以為給馬未希買奧特曼的是江演。

她忙解釋:“我說的不是你,我以為是......”

沈負點頭 ,聲音溫溫柔柔的:“我知道,你要是讨厭我的話,肯定連話都不會和我說了。”

他太了解她了,勝過了解自己。

沈負也沒有在這裏待太久,他還有私事要去處理。

他走後,喬阮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發呆。

整個人完全放空後的十分鐘,她睡着了。

睡了一下午,天黑的時候被李月明的電話吵醒。

“李慎開了臺,來蹦迪啊姐妹。”

她那邊音樂聲吵的炸耳,喬阮忘記自己是睡在沙發上的,翻了個身險些摔下去。

困意頓時醒了大半。

“你們玩吧,我就不去了。”

李月明自然不依,今天這個臺就是專門為了給她接風洗塵特地開的。

“你可是主角,一定要來。”

喬阮被她一陣軟磨硬泡,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她也沒換衣服,就這身過去。

卡座裏只有李月明和李慎兩姐弟。

有陣子沒見到李慎了,他長高了不少,肩背也更寬了。

戴一副銀邊眼鏡,外套脫了放在一旁,內裏是一件黑色的羊毛衫。

他和喬阮反倒像是同類人,穿着性感抹胸的李月明反倒成了異類。

她說:“沒勁,你們兩個都沒勁,好不容易來蹦一次迪還穿的這麽保守。”

大學期間除了前幾年又過了聯系,後面就逐漸斷了。

這麽多年過去,兩人都有種初次見面的生疏。

打過招呼後,李慎先開口問的她:“這次會在沛城待多久?”

是和沈負一樣問題。

“還沒确定,應該是七號。”

李慎點了點頭,端着桌上那杯藍色瑪格麗特,抿了一口。

左手随意的平放在腿上,手指無規律的輕輕敲打着。

片刻,他又問:“這些年和沈負有聯系嗎?”

“嗯。”她點頭,“剛剛還見過。”

李慎擡眸:“沈負也回來了?”

“回來了。”

李慎和李月明一樣,都是從小和沈負一起長大的。

他們和沈負不同,不像他性子那麽冷絕。

把人際關系當成随時可利用,随時可抛棄的東西。

他們是真真切切的把沈負當成朋友的。

但這些年他從不和他們聯系,他們也聯系不到他。

從喬阮這裏得知,他過的還算不錯,于是李慎也稍微松了口氣。

或許是嫌雞尾酒喝的不夠過瘾,李月明要了兩提純生。

李慎微微皺眉:“少喝點酒。”

李月明一人遞給他們一瓶:“出來玩肯定得喝酒啊,更何況是在酒吧。”

李慎有些頭疼,他告訴喬阮:“她上次還把自己喝進醫院過。”

喬阮擔憂的睜大眼睛:“怎麽沒和我說。”

“那個時候你在準備考博,她怕你會分心,就沒讓我告訴你。”

聽到這個,喬阮更加不可能讓李月明喝酒了,生生把她手裏的酒杯搶過來,給她倒了杯熱橙汁:“喝這個。”

李月明苦着一張臉:“這個怎麽喝。”

“用嘴巴喝。”

李慎輕聲笑笑。

沈負和那人談攏以後,從包廂離開,他身上有微微的酒氣。

他把外套脫了,往外走的時候将外套扔進垃圾桶裏。

眼裏重新浮上陰冷之色。

喧鬧的音樂聲,有意無意往他身上撞的男女。

都讓他感到厭惡。

心底的煩躁如魚躍一般,瞬間湧出。

然後他在這燈光閃爍的地方,一眼就看見了喬阮。

她仿佛自帶着光芒一樣。

沈負一直在追尋,卻又怎麽追也追不到的光。

他走過去,煩躁一掃而空,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

“你怎麽在這裏。”

溫柔如春風一般的聲音,熟悉又有些陌生。

李月明和李慎一起擡頭。

他們看着面前這個人,這張臉。

他好像也沒怎麽變,除了變得更成熟更穩重,更有成年男性的魅力以外,其他的還是和從前沒有太大區別。

李月明先站起來的,她驚喜的喊道:“沈負!!”

沈負略微擡眸,短暫的将視線從喬阮身上移開,和他們打過招呼:“好久不見。”

“是挺久的。”李慎說,“我們剛剛還和喬阮提起你呢。”

“哦?”他微挑了眉,饒有興趣的看着喬阮,“說我什麽了?”

喬阮吃了口黑森林上的巧克力:“說今天還見過你。”

他笑了笑,動作自然的在她身旁坐下:“這有什麽好稀奇的。”

李月明說:“還不稀奇呢,我們可都多久沒有見過你了。”

沈負拿酒的手微頓,最後換了方向,給自己倒了杯橙汁:“都在沛城,總會遇見的。”

李月明埋怨:“說什麽總會遇見,如果今天不是和喬阮在一起,恐怕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你。”

他一雙笑眼微彎:“有緣分的話,會遇見的。”

李月明故意問他:“那你和喬阮呢,你們也是因為有緣才遇見的嗎?”

沒想到老友重逢的話題居然這麽生硬的轉到自己身上。

喬阮只能尴尬的喝橙汁。

沈負看着她笑:“大概吧。”

沒有緣分,他就強行制造緣分。

總不能不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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