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拱來拱去
那段日子仿佛被按了加速鍵一樣。
時間過的飛快。
沈負搬過來了, 和她住在一起,他帶的東西不多。
那條墨西哥黑王蛇找了專門的人幫忙喂養,他沒辦法把它也帶過來, 因為喬阮會被吓到。
他的愛好過于陰暗,喜歡的動物也是。
都說情侶之間是需要互相坦誠的, 但這些不好的方面,沈負不打算讓她知道。
人都會有顧慮, 他也有。
他不希望讓這些事情成為他們感情的阻攔, 好不容易追回的人, 他不舍得再松開手了。
喬阮說他蠢,放着自己那麽大的房子不住,非得和她擠在這個小窩裏。
沈負笑容溫柔的抱住她:“蠢的是你。”
大房子再大, 都不如有喬阮的地方。
她大概是不知道,在之前那段不敢去見她的日子裏,他的人生有多無助和彷徨。
他放棄了一切,甚至不惜重新參加一次高考。
就是為了留在她身邊,留在這座有她的城市。
喜歡不會讓人變得自卑, 但自卑會導致這段感情無法宣之于口。
沈負其實并不自卑, 他是天之驕子,是人人稱贊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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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在喬阮面前, 他是不敢看她眼睛的膽小鬼。
可是現在, 膽小鬼終于和自己心愛的姑娘在一起了。
話題有點偏, 從說對方蠢,又聊到未來的規劃。
喬阮先起的頭, 她說她明年想辭職:“我大學的時候就想自駕游了,可是一直沒時間,再過幾年我就三十了, 恐怕那個時候更加沒這個時間和精力。”
沈負抱着她:“我陪你。”
喬阮問他:“你也去?”
沈負垂眸:“怎麽,你不想帶着我?”
這帶了點質問的口吻。
喬阮發現他最近膽子大了不少,以往生怕說錯哪句話惹她不開心。
每次說完見她臉色變了都會急忙道歉。
可現在不同了,都學會頂嘴了。
喬阮說:“我發現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沈負低下頭,埋在她頸窩處,輕輕蹭了蹭。
和小梨花撒嬌時沒什麽區別。
“有恃無恐。”
她故意逗他:“那萬一哪天我對你膩了,又不喜歡你了呢?”
他身子一頓,動作也緩慢了許多。
“你別說這種話。”
他說,“我真的會哭的。”
喬阮取笑他:“你最近是和小梨花待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嗎,怎麽越來越像它了。”
沈負輕聲說:“我不如小梨花。”
喬阮疑惑:“哦?”
他語調輕慢,眼神卻炙熱的看着她:“小梨花可以在你胸口拱來拱去,可是我不行。”
她不讓。
他也想拱來拱去。
喬阮愣在那裏,一張臉漲的通紅,話也說的結結巴巴。
“你......你胡說什麽呢。”
沈負似乎對她這個反應很滿意,單手撐着側額,眉目含笑的看着她。
晚上的時候,喬阮和夏依然通過電話,又聽馬未希念叨了半個小時。
正好沈負洗完澡出來,他知道喬阮在和家裏打電話,所以并沒有出聲。
而是安靜的坐在一旁。
頭發洗過,已經吹幹了,額前碎發柔順的垂落,快要遮住眼睛。
電挂挂斷前,喬阮沒忘記囑咐馬未希記得聽話。
他一邊應,一邊問喬阮,什麽時候回來看他。
喬阮看了眼坐在一旁安靜看書的沈負,說:“快了,下次放假吧。”
挂了電話,沈負合上手裏的書,起身過來。
喬阮問他:“看的什麽?”
他搖搖頭:“看不進去。”
“為什麽看不進去?”
“想着你怎麽還不挂電話。”
她打電話的時候,眼裏都沒有他。
喬阮說他頭發長了點,讓他去把剪刀拿來,她親自給他修剪一下。
沈負起身去抽屜裏拿了剪刀,遞給喬阮。
喬阮左右看了眼,讓他把那本書拿過來,接着。
免得碎發掉在地上。
沈負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絲毫不懷疑她剪頭發的水平。
喬阮自信滿滿一剪刀下去,沉默了。
......
“要不我們明天還是去理發店看看能不能救回吧。”
沈負看了眼鏡子,那塊被剪的很短很短。
他輕聲笑道:“我覺得挺好看的。”
喬阮有點挫敗感。
好在是沈負這張臉經受得住任何發型的□□。
喬阮嘆了口氣,在心裏安慰自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短板,如果連她這種外行人随手就能剪出一個酷炫的發型來。
那理發店的tony老師們不都得失業了嗎。
想通這點後,她心裏就好受了點。可在看到沈負那個狗啃似的發型後,愧疚感又升上來了。
她把燈關了,眼不見為淨。
但總覺得對不起他。
既然對不起,那就得彌補吧。
于是喬阮紅着一張臉,借着夜色去握他的手:“那個......”
喬阮兩只眼睛都有點散光,所以在晚上她看的不太清楚。
但沈負視力很好,哪怕只是窗外透進來的那點微弱燈光,他仍舊能将喬阮此刻的模樣看清。
臉漲的通紅,薄唇緊抿。
沈負不說話,安靜的等着她說完。
沉默持續了大概兩三分鐘,她才一點一點的蹭到他身旁。
“你剛剛不是說你不如小梨花嗎。”
沈負聽到她這句話,身子微動。
喬阮臉更紅了:“那你......今天就讓你做一回小梨花吧。”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沈負先是微挑了眉,愣了片刻,然後揚唇靠近:“真的?”
喬阮羞的坐不穩了,靠在他肩上:“過時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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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後半夜,喬阮才意識模糊的想,人果然和貓不一樣。
貓在做出那些動作的事情,是沒有任何雜念的,可人不同。
尤其是像沈負這種素了這麽多年的正常男人。
一旦開了葷,就會不知節制。
喬阮被他抱去洗澡,她靠在他肩上,問他:“老處男是不是都這麽索求無度?”
沈負認真的替她沖洗着,眼底帶着心疼和些許自責。
方才力氣太大了點。
“別人我不知道。”他很誠實,身體誠實,人也誠實,“但我好像是這樣。”
不是好像,分明就是。
喬阮聲音早在剛才就喊啞了,這會說話都有些提不起勁來,她帶着僥幸問道:“男人過了三十應該就會慢慢不行吧?”
沈負擡眸:“希望我不行?”
“也不是。”大概是覺得這個姿勢不太舒服,喬阮在他懷裏扭了扭,重新調整了一下,“希望你精力稍微不這麽充沛。”
“那應該不能如你所願了。”
喬阮不說話了,盯着洗手間的吸頂燈發呆。
沈負需求量這麽大,他是怎麽忍過這二十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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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喬阮匆匆洗漱完就帶着沈負去了附近的理發店。
理發師看到他的劉海了,表情五味陳雜。
喬阮問他:“這還有的救嗎?”
理發師努力忍了忍,實在沒忍住:“這是你剪的嗎?”
喬阮有些羞愧的點了點頭。
理發師又笑:“看來你對象脾氣挺好。”
喬阮抿唇不語,臉因為極度羞愧而變紅。
脾氣很好的男朋友站起身:“我們換一家吧。”
喬阮說:“這家是最近的了,也是附近評分最高的,換別家我怕......回天乏術。”
他輕輕皺眉。
雖然最後還是聽話的坐下了,但臉色不大好看。
他不想看到喬阮對着其他男人臉紅。
那個發型确實沒得救,剪的太短了。
最後理發師幹脆給他推了個板寸。
是和剛才完全不同的感覺,他的五官線條都屬于那種硬冷堅毅的。
眼尾狹長,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距離感。
店裏的女顧客小聲議論:“好帥,帥到我腿軟。”
“別想了,人家有女朋友了。”
“果然帥的都被搶走了。”
“他女朋友也不差啊,大美人。”
從理發店出來後,喬阮盯着沈負看了會。
“實在不行咱們買頂帽子戴着吧。”
沈負問她:“很難看嗎?”
“也不是。”
喬阮不知道該怎麽說,突然詞窮,在大腦裏努力搜刮一番後,她說,“這樣的你看上去感覺兇巴巴的。”
沈負本身就不屬于那種儒雅溫和的長相,他的五官太英挺了。
尤其是眉骨和下颚。
線條優越,可過于冷硬了些。
往日還有些許碎發擋着,削弱了些許。
再加上他自身矜貴出塵的氣質,也沒人過多的去注意這些。
但現在,徹徹底底的展露出來。
“你的那些病人該怕你了。”
沈負輕聲笑笑:“怕我做什麽,我又不會動手。”
算了。
好在他長的足夠好看,好看到可以忽略這些外在帶來的疏離與淡漠。
喬阮牽着他的手,感嘆了句:“本來還打算下次放假帶你去見我媽媽的,目前看來是得推遲了。”
沈負頓住,然後緩聲問她:“為什麽推遲?”
他應該是等喬阮這句話等了很久,帶他回去見她母親。
可這會她主動說出口了,卻又加了一句要推遲。
喬阮說:“你頭發太短了,我媽媽不喜歡頭發太短的......還是等頭發稍微長點。”
“多長?”
“就你平時那個長度。”
沈負說:“那也不算長。”
喬阮點頭:“正常長度,但你現在這個太短了。”
“離你下次放假還有四天。”
沈負握住喬阮的手,睜眼說瞎話,“我頭發長的快,四天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