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妖有善惡

出了黑洞，我便出現在了那張大床旁邊。我才剛站穩，便看到一個白衣白發的人擡眼看我，他藍色的雙眼有些泛紅，身上還有一些傷痕。我明顯能看到他的原身是一只狐貍。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他眼裏的驚喜。他起身大步走向我，一把将我擁入他的懷中，我有些木讷的掙了掙，沒有掙開，也就任由他抱着了。

我雖然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但是由于我的腦中一片空白，沒有任何記憶，所以只好先開口問他，“你是誰？”

他松開我，然後用疑惑的眼神看我，“你，不記得我啦？”

我擡眼看他，在腦海裏拼命收索這個人，仍是沒有印象，“我醒來之後腦子裏一片空白，但是我感覺我确實是忘了什麽重要的人。”

他摸了摸我的頭，一臉的苦笑，“沒有關系，我們可以重新相處。”

不知怎的，我對這人有種莫名的信任感，于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馨兒，那我介紹一下我自己吧！”他雙手搭在我的肩上，雙眼眯成了月牙狀“我叫白雪，是你的相公，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我睜大了眼睛，“相——公？”

他點點頭，“我是這個世界上和你最親近的人！”

我看着眼前這個和我最親近的人，他滿眼寵溺，一臉真摯，讓人無法懷疑。

“喲！慕容姑娘，你總算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這只狐貍可就要……”

“傲天！閉上你的嘴!”白雪打斷傲天的話，有些生氣的看着傲天。

“好好好，我不說。”傲天一臉嘲笑，轉而看向我，“想必慕容姑娘已經帶回我母親的妖魂了！”

我有些茫然，不過很快，一道藍光便從我手腕處的玉镯裏飛出，然後飛到了床上那個女人的印堂處滲入，再然後，那個女人全身發出藍色光芒，突然，她睜開了眼睛。

傲天撲了上去，“娘！天兒真的好想你啊！”

那個女人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她坐起來，然後緩慢的撫摸着傲天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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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繼續待下去，白雪帶着我直接下了山。深夜，我們來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裏面，大殿之上，有一張非常寬大的床，窗幔裏面睡着一個人。

“馨兒，等下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要害怕，我原本是想把你先安頓在客棧裏面的，可是，我真的不想把你留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我聽話的點點頭，站在一旁。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張張大床，床邊的宮人已經被他施法使其睡死過去。床上那人似乎是做了什麽噩夢，此時驚醒過來，滿頭大汗。看到黑暗中的白雪，他瞪大了眼睛，大叫，“來人啊！快來人！”

“父皇在害怕什麽呢？你放心，整個大殿已經被我設下結界，所以沒有人可以打擾到我們。”白雪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陰冷的感覺。

“是你——”床上那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正是孩兒！父皇你可開心。”

“你不是已經……”話說了一半，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不是已經死了，還是永遠不能化為人形了？我那麽信任的父皇，竟然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究竟是為什麽？”白雪後面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我此刻确實是被驚到了。

聽了這話，床上那人反而不慌了，他光着腳走下床，一步一步的走向白雪，“為什麽？那我就來告訴你為什麽！我不想整天被人戳着脊梁骨說我有一個不人不妖的怪物兒子；不想被人說我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與妖結合；不想被別人說我不配做一國之君。”

“就因為這些？”白雪有些不可置信。

“就因為這些！”那人确切的回答。

“呵……”白雪苦笑，“那你在娶我娘之前不是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嗎？還是說，你只是為了借助她的能力坐上現在這個位置？”

那人不語。

“不想讓我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裏面，你大可不必裝作一副愛子心切的模樣騙我，你讓我離開便是了，我絕對不會賴在這裏。”

那人仍是不語。

“哦——我知道了，也是為了借助我的能力幫你退敵！我怎麽就沒有想到，你為了你的江山，還真是用盡心機呀！演什麽慈父良夫，也只有我和母親才會上當！呵……”白雪苦笑着連連後退，竟是吐了一口粉色的血液。

我不由自主的走向他将他扶住，他回頭看向我，握住我的手。然後轉向那個人“既然如此，那從今往後，你我再無任何瓜葛。馨兒，我們走！”後面的話是對我說的。

“等等！”那人的話語有些急切。

當我以為這件事情還有轉機的時候，那人卻說：“把皇子專屬佩戴的玉佩留下來！”

我擡眼看向那人，他四五十歲的模樣，頭發散亂，額間還有些未散盡的汗珠，不過他看白雪的眼神沒有一絲疼愛，只有讓人摸不透的果決。

白雪頭也沒擡，拔下腰間的玉佩扔向那人，冷冷的說了一句“如你所願！”然後白雪一揮手，我們便來到了一片森林裏面。我扶他坐在一塊石頭上面，他施法點了一個火堆。然後目不轉睛的看着火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他的眼神缥缈，沒有神采。我正準備說些安慰的話，他卻突然看向我，“過來！”

我聽話的上前，然後坐到他旁邊，他側身将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慢悠悠的說了一句，“現在我也只剩下你一個親近的人了！”

“是！”

“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他的話裏竟是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好！”我敢對一個傷心欲絕的人說不嗎？哎！

我看着他，突然想要知道我們以前的事情，便說：“你跟我講講我們以前的故事呗！”

他看向我，臉上露出笑容，“好啊！”

......他講了我們在一起時的好多有趣的事情，巫靈山上的事情，他直接把我娘的部分隐去了，還有有關冬陽的內容，他也只字未提。他只講了開心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路上遇見一位書生正被一只黃鼠狼攔住去路，剛要出手，那黃鼠狼便被一個路過的人影攔腰砍成了兩段，然後化作飛灰。

那書生吓得癱坐在地上，我這才看清那個人影的樣子，分明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小友，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老者一臉慈笑的和我打招呼。

“這位爺爺，你認識我嗎？”我問。白雪卻在此時提防地站在了我面前。

老者呵呵一笑，“爺爺？這個稱呼倒是有意思！不過你現在這樣的狀态，倒是熟悉的很。想來是動用過什麽高深法力，導致失憶了吧！”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人，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你這老頭，出手太過狠辣，一看就不是什麽善類！”白雪道出自己內心的想法，他上次就差點死在這個老頭手上。

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非善類？你這狐貍，那我問你，何為善，何為惡？我誅殺準備傷人的妖物，這算惡嗎？”老者反問。

那書生一聽狐貍二字，擡頭看向白雪，眼裏的恐懼更勝先前，“妖怪，妖怪呀！”嘴裏喊着，人卻也是已經跑了老遠了。

白雪回頭看我，眼裏有些期待。我眨了眨眼，明白他的意思，便說：“我見你第一眼便知道你是狐貍了！”

“可是……”白雪還想說什麽，我便說道“沒有關系，我遵從自己的內心。”畢竟是為了我想要闖往生界的傻狐貍呀！一只狐貍如果真的闖入往生界，那就算是不死也會只剩半條命的。

其實這些天，我的腦海裏出現了很多片段，誅魔的法術也漸漸進入腦海，只是關于人物，我卻始終沒有想起任何人。但是在往生界時那個黑衣男子說的話卻始終記得，“芝兒，她醒來了就讓她回去吧！再不回去，那只狐貍可就要身闖往生界了！”而那只狐貍肯定就是白雪了。

“這位爺爺，你剛才問何為善，何為惡。我只知道，為了一己私欲，而去傷害他人，不論是人，是妖，或者魔，又或者神，鬼，均為惡。剛才那黃鼠狼并無傷人之意，你卻攔腰将其砍成兩段，致使其飛灰湮滅，那你覺得你的做法是善還是惡？”

“妖魔殺我愛妻，弑我孩兒，我發誓一定遇妖殺妖，遇魔殺魔。”老者有些激動，兩眼竟是露出了兇光。

我毫不畏懼，站到白雪前面，“那殺你妻兒的那些妖魔是否已經被你誅殺？”

“那是自然！”他道，那表情倒是底氣十足。

“既如此，你又何故牽連其他妖物？”我又問。

“誰讓他們生而為妖，本就該殺！”

“那如果殺你妻兒的是人族，那你是不是要殺光所有的人呢？”

“那是……”他頓住了，接下來才又說：“我會殺光所有壞人！”

“你也知道只殺壞人！那妖魔也分好壞，你又為何不分清呢？”

那老者沒有接話，而是眼神複雜的看着我，随後轉身向着那個書生跑掉的方向離去。

“馨兒！”白雪突然叫我名字。

“怎麽啦？”我轉身。

他笑笑，“我感覺你從往生界出來之後變了好多。”

“是嗎？那你覺得是好是壞？”

“只要還是我的馨兒就行！”……

日落西山，我們來到了一戶農家外面，我感覺到屋內有妖氣，便拉着白雪敲響了院門。開門的是一位老婦人，她慈眉善目，很是親和。

“奶奶，我與夫君游玩到此地，天色已晚，能否在此借宿一晚。”

“當然可以！進來吧！”老奶奶笑容滿面。

而此刻白雪卻将手放在我的腰上，我覺得有些異樣，擡頭看了一眼我旁邊的白雪，此刻的他滿臉的笑意，我便也沒有在意。

沒有過多長時間，一對青年夫婦便回來了。

“奶奶，我們回來了！”

循聲望去，便是一位長相清秀的男子攜着一人走了進來。

當我看到那個女人的臉時，我分明能看到另外一張與她疊在一起的臉。是一只雪妖，此時她正附身在那個女子身上，而那女子早已只剩軀體沒有了靈魂。

那雪妖在看到我和白雪的時候明顯有些驚訝，但是也只是一瞬便恢複如常。

“咦！有客人在啊！”那男子将一些新買的物品放到桌子上說道。

“是啊！今晚要在此借宿一晚，打擾了。”白雪禮貌的說着。

“哪裏哪裏，這方圓幾十裏也就我們這一家住戶，平時借宿的人也挺多的。”男子回答。

晚上我和白雪兩個人住在一間房，我們彼此合衣平躺在床上。我問白雪有沒有看出來那個女的是一只雪妖。

白雪翻了個身面朝着我說：“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但是如果真的是雪妖，而她只是占據一個死人的身體，而又不傷害這一家人，她應該也算是一個好妖吧！”

“我記得如果一個妖怪附身在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裏面，想要肉身不腐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吸食活人的陽氣，但看得出那位老奶奶和那個年輕人并沒有被吸走過陽氣。那只有可能是她吸收了別人的陽氣。”我将我腦海裏面收索到的信息說給白雪聽。

“是嗎？原來還可以這樣！”白雪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轉身去打他，卻不想我的嘴唇卻不經意的與他的嘴唇碰了一下。我感覺自己的心跳驟停，而白雪似乎被什麽東西紮到了一樣，本能的将頭向後挪了一點。

“怎麽了嗎？”我問。

“沒事！”他笑着，但是我卻感覺他應該在想什麽事情。

“吱呀”一聲響，隔壁的房門打開了，過了一會兒，我們也跟了出了門。跟随着那股雪妖的妖氣，我們來到了一間被廢棄的破廟裏面，剛到那裏，我便看到那雪妖已經在吸食一個活人的陽氣了，而那人還是我們白日裏遇到的那個書生。

我熟練的憑空畫出一張符，打向那個雪妖，雪妖來不及躲閃被打飛撞到了牆上，當場吐了一口鮮血。而那書生也猶如木偶一般倒了下去。

白雪有些驚訝的看向我。

“怎麽了嗎？”我問。

他笑笑，“你從往生界出來之後法術增強了不少！”

“是嗎？”我有些得意。

“慕容姑娘！請饒我一命，我并未殺過人。”那雪妖竟是認得我。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書生，确實只是昏迷了，并無性命之憂便說：“雖無性命之憂，但會減短壽命！”

“我也是逼不得已！”雪妖雙眼含淚，我見猶憐。

“馨兒，不要信她！”白雪又再一次将我擋在身後。

那個雪妖離開那個女人的身體，将那個身體平放到地上，然後轉身看向我們這邊。

“是你！”白雪驚訝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