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十月的某一天, 蘇子芸和白詩懷相約出去購物。
萬象城
櫃哥李凡正在浏覽着手機，蟬聯銷冠一年之後，他對這種沒有緊迫感的生活失去了興趣, 但看到緩步向他走來的兩位女生, 還是放下手機, 臉上擺出标準的微笑, “诶，兩位小姐你好，小姐想看些什麽，要不要看看我們櫃臺這一季新到的……”
“兩位小姐是自用還是送人？”
“護膚品還是化妝品？”
“皮膚幹性還是油性？”
“幹皮是嗎？換季的時候是否感覺皮膚狀況頻出, 總是爆皮呢, 我推薦您試用一下這款, 它非常的水潤滋補。”
“這是我們這一季賣的最好的，性價比也是非常的高, 現在買享受九五折優惠。”
“好像還不錯。”白詩懷說。
蘇子芸點點頭，“确實。”
兩人相互之間很有默契的看了一眼，知道對方真正在說的事情是什麽, 會心一笑。
李凡看到兩人臉上的笑容，知道今天這一單他已經拿下了, 心中微微一動, 很是驕傲——銷冠，就是如此寂寞如雪。
白詩懷指了指櫃臺上的幾個商品，“這些，這些還有這些……”
李凡的臉色漸漸微妙, 這些都是他并不建議兩人購買的産品，他說了那麽多，但沒有一點用處嗎？
白詩懷指完了, 說，“除了這些，剩下的全都打包。”
李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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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詩懷拿出一張黑金卡，“刷這張。”
李凡接過卡還有點如墜雲端的感覺，按着計算器結算金額，并不是他業務能力不過關，相反，平時的他口算十分快速，不帶磕巴的為顧客報上一個簡潔的數字，但今天，白詩懷買的實在是太多了，他算不過來了。
“業務能力過關，顏值也屬于中上。”
似乎蘇子芸還附在白詩懷耳邊小聲的說着什麽。
李凡将黑金卡還回去，“誠惠八十萬。”
白詩懷對這個數字并沒有太大感覺，也就是幾個kelly包罷了，而那樣的包包，她有兩櫃子，“你這個月的業績應該完成了吧？”
“呃？”李凡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展開，但他還是說，“不好意思，我有點不太懂小姐您的意思。”
“嘿，有沒有興趣跳槽去做主播，我們兩個都覺得你很合适，比起呆在這不到二十平米的櫃臺裏，等待着一個又一個客人的到來，你或許更應該坐在直播間裏，對着鏡頭介紹化妝品。”蘇子芸說，“主播注定比導購上限更高，這是個機會，你可以想想。”
“這……”李凡雖然有些心動，但總不能被別人随便說幾句就跟着走了，那樣未免也太随便了一些，也不會被人尊重。
白詩懷說，“底薪十萬，試用期三個月後如果沒有起色，你還可以回來做櫃哥。”
“我這就去辭職。”
李凡：真香。
十一月，李凡租了寫字樓附近的房子，正式上班，如今這一層辦公場所的牌子已經換成了北城落落新媒體傳播有限公司。
有趣的一點是，【落落】這個ip的核心人物甘井的合同之前挂在青年說，而蘇子芸和白詩懷準備扶持的專職帶貨主播李凡，他的合同目前挂在落落，如果他能成功孵化新的ip，那麽一家新的分公司很快就将挂牌成立。
不過此時的李凡并不知道自己身上肩負着這麽艱巨的歷史使命，他通過上網搜索已經知道自己入職的公司主要活躍在快手短視頻領域，目前靠出演短劇集走紅的演員帶貨，他認為自己作為一名專業銷售做的應該比她們更強，這是他來這裏的原因，也是他被挖來的原因。
總的來說，李凡是一個情商頗高且不會過于自信的男人，但等到他開直播的時候，依然被現實撞的頭破血流，開始懷疑人生。
“沒有人看我直播嗎？”
李凡從來沒有為客流太少而發愁，哪怕他還是個新手銷售的時候，櫃臺的位置很差，每天也能有一些客人轉到附近，被他招攬成功。
“公司是不是可以為我傾斜一些資源？”李凡向蘇子芸提出申請，用手比劃了一下，“沒有吸引來的客流，我總不能對着空氣賣貨吧？”
蘇子芸認為李凡說的是對的，于是幫他買了一些量。
買量廣義上指的是投放廣告獲取用戶，買了量之後，李凡的直播間更多的出現在用戶的首頁上。
但可惜的是，李凡的直播平臺是桃寶直播，2016年的桃寶直播是女主播的天下，身為男主播的他相反沒有一點差異化優勢，反倒成了劣勢。
蘇子芸又雇了一些水軍整日住在李凡的直播間，既是保持直播間的人氣，也是希望能夠鼓勵到他。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李凡的直播間人數扣除掉水軍只有幾百個的真實人數，而這些人當中會根據他的推薦購買商品的又少之又少。
同月，甘井的直播事業再創高峰，拿下了場均一千萬流水的戰報，一個月便買了一套房，戚樂的直播試水也成功了，其主打更新的短劇集《狗窩戰神》面向男性向群體，在煙酒茶手表佛珠玉盤類商品上帶貨力強勢。
公司總共三名主播，只有李凡一個人沒有一點起色，耗費着資源，這一點在他月底拿到工資條時，心中的落差感放到最大，底薪10w，提成那一欄只有500，一萬銷售額的成績單，哪怕是他剛開始做銷售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差過。
“或許，我應該像她們那樣去拍短視頻？”迷茫中的李凡忍不住去問蘇子芸。
蘇子芸給他提了一個建議，“你可以去A.me發口紅試色短視頻，就當是你在向顧客推銷化妝品那樣。”
“為什麽不是快手？”李凡問，口紅試色短視頻的提議他很心動，如果能有甘井和戚樂兩人的助力，他有自信能火。
“因為我覺得A.me這個軟件的氣質更符合你。”蘇子芸沒敢告訴他，拍口紅試色視頻的那位是在抖音發家的，因循成功案例的路線大概率不會有錯。
“而且還有一點。”蘇子芸想了想，“我們的投資人入股了A.me，當時我和她有一個資源上的約定。”
“快十二月了，A.me的高層正在開會，預計明年一月份會進行大規模推廣，甘井和戚樂他們兩個已經在快手站穩腳跟，那部分置換來的資源放在你身上會很合适。”
“不要覺得公司是在放棄你，A.me是頭條系的軟件，總之明年你看到它火起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李凡接受了蘇子芸給他畫的大餅，在A.me注冊了一個賬號，開始發布視頻。
如蘇子芸所言，這個軟件的氣質确實很符合他，口紅試色視頻在上面很火，直播有了一些氣色，時不時會有一些從A.me引流過來的觀衆，雖然不是很多，但直播間人數上千了，這讓他感覺到是一個好的開始。
時間由2016年邁向2017年，這下半年時間過得飛快，桃寶直播已經有了一個娓芽，他們想要與之對應的一個男主播，共同組成桃寶直播的臺柱子，這時來自【北城落落】的李凡進入他們的視線，一位少見的背後有公司的男主播，雖然成績一般，但也可以商量出一個好價格。
新的一年，似乎是否極泰來，在公司的幫助下，李凡得到了一個推薦位資源。
是金子總會發光。
拿到推薦位獲得海量曝光的李凡沒有辜負蘇子芸對他長久以來的信任，游刃有餘的語言藝術，控場，高于平均水平的轉化率，一場直播下來帶貨五百萬，比甘井第一次直播的成績還驚人，粉絲量更是暴漲了十倍。
當天晚上結束直播之後，看着後臺的數字，李凡小半年以來第一次有了激動的感覺，覺得自己就快熬出頭了，他給蘇子芸發了個微信，“看來在試用期之後，我還能在公司待很久很久。”
蘇子芸也對這件事表示驚喜，只是她驚訝的地方和李凡完全不同，她意識到李凡的經歷完全是李佳琦的翻版，可李凡并不是李佳琦。
應該有個李佳琦才對，不應該沒有，可是這個時候的李佳琦怎麽還沒有出名？
蘇子芸下意識的在網上搜索李佳琦的名字，還有他簽約的公司美腕的名字，資料顯示一片空白，巨大的詫異填斥在她的腦海，直到新消息送達的聲音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但這時，她已經把有關李佳琦的疑惑全都忘記了，在微信上好好的勉勵了李凡一番，又興致勃勃的聯系了程序外包團隊。
“嗨，朋友，有沒有看微信最新的更新，它們推出了一個新功能，叫做小程序。”蘇子芸和程序打着招呼。
“你需要将h5網頁轉換成小程序的服務嗎？”程序員說，“看在之前合作過的份兒上，我可以給你算便宜一點。”
2017年1月9日，微信的第一批小程序正式上線，為了擡高小程序的地位，桃寶客們使用的機器人和h5網頁被黑白胖鳥一刀砍成殘廢退環境。
因為使用h5網頁被人舉報次數過多，賬號封禁，機器人工具瀕臨失效，效率大降，這是當前桃寶客們面臨的嚴峻問題，有不少人轉而使用app。
程序員記得蘇子芸之前提起過想把返利鏈接做成小程序的事情，小程序在2016年9月開啓內測，他略有耳聞，此時看到黑白胖鳥為了小程序制造适合輸出環境，他也心裏暗自咂舌真是大手筆，出手太狠。
“确實有這個意圖，不過，”蘇子芸笑了笑，“有沒有興趣談一個新的項目？”
程序員：？
作者有話要說： 黑白胖鳥是誰懂自懂（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慫了，同理以後文中還會有直接被我魔改到面目全非的名字，ps：今天的感謝名單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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