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白詩懷前腳離開財務部, 會計後腳就告狀到了白父這裏,她沒敢說白詩懷這是要造反,而是哭訴着表忠心, “老板,我可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做事, 小姐她為難我。”
白父不知道前因後果,被她哭的一個頭兩個大, 說道, “詩懷不是那種人。”
會計聽出白父不認可她話裏的意思, 很快收聲, 學聰明了,知道不能攻擊白詩懷的品行,但翻來覆去還是在說白詩懷外行人強行指導工作, 她沒辦法繼續工作下去了。
白父聽着她的車轱辘話, 大概明白了事情經過,說道,“你要是覺得不公平,我可以再調幾個人過去給你分擔壓力,順便盤一盤賬。”
“這……這……”會計支支吾吾, 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白父見她反應,知道她身上絕對不幹淨,還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 “詩懷的建議,我覺得你不妨聽聽,也不無道理。”
“好吧……”會計說了一會兒為集團奉獻的話,才挂了電話。
白父捏了捏眉心,剛覺得輕松一點電話又響起來, 不過這是特別鈴聲,他的臉上頓時堆滿笑容,接電話,“詩懷,怎麽啦?”
白詩懷說,“爸爸,我們在北城租的寫字樓還蠻大的,暫住在集團大樓的青年說編輯部好像可以往回搬搬了。”
白父略一失神,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蘇子芸的意思?”
“是阿芸啊,”白詩懷不疑有他,“青年說是阿芸做的第一個項目,我對它也挺有感情的,之前分了出去,現在有錢了,阿芸想把它接回來也很正常吧。”
“哦,這樣啊。”白父沉吟幾聲,說道,“當然可以。”
白詩懷挂了電話去找蘇子芸邀功,雖然搬家一事會讓員工忙活好一陣子,還會流失一些骨幹,但對她來說依然是一個電話解決的範圍。
白父卻陷入思考之中,聰明人大多能觀察到普通人注意不到的細節,對他而言,事情好像變得奇怪起來了——明明吃過一次便飯增進了感情還洽談了吃雞手游的項目,本應該處于蜜月期,可蘇子芸為什麽會做出回撤青年說的舉動,再加上白詩懷去查財務賬,就像是戰争之前堅壁清野一般。
“莫非,是念之的事情。”白父不知道白詩懷醉酒親了蘇子芸,他沒在白詩懷的房間安攝像頭,但是在別的地方安了,知道蘇子芸和白念之發生沖突的事情。
攝像頭價格高,收音效果就強,他對蘇子芸為什麽打人心知肚明,盡管他設想的是蘇子芸不會動手,現在白念之沒來找他,他自然也不想管這破事,裝作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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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袖手旁觀并沒有益處,蘇子芸已經對白念之産生了惡感,不想讓青年說繼續留在集團這邊。
但對于蘇子芸到底對他家的情況了解多少,白詩懷的胳膊肘到底往外拐了幾個彎兒,目前還是個未知數,很難拿捏到那個度。
白父感嘆,“難辦啊。”
白家集團大樓
比起白詩懷,白念之才是這裏的常客,他的眼中,他自出生就是為了繼承家業,這棟樓包括地皮人員都是他未來的所有物,不過有一層過去不怎麽注意,如今很是礙眼。
時至今日,想起來,他的臉頰都隐隐作痛,不知為何想起了過去的事情,聽說,他本來不叫現在這個名字,是他出生之後,白父接過他,感念他的母親十月懷胎不易,取名為念之,讓他永遠記得要感恩。
可是,這個之字所能指代的事情太多了。
打記事起,白念之便時常聽到,他母親不如白詩懷母親,小三上位拆散家庭如何如何,被認同的永遠是白詩懷的母親,而不是他的母親。
甚至,連他的名字起因,也有一種傳言是白父當初滿心歡喜接過剛出生的他,發現是個皺皮猴子,無限懷念剛出生時就非常可愛的白詩懷,取名念之。
現在白念之又覺得,念之念之,讓他永遠都記得他是小三的兒子,不是如此,怎麽蘇子芸打他,白父連句話都不說。
他不信白父會不知道這件事,哪怕是他的目光不曾注視到他的身上,也應落在蘇子芸的身上。
這天,白念之看到青年說樓層裏進進出出,一些人在互相道別,他們手上都抱着大紙箱子,只不過一夥南下去北城,一夥就此離職另謀發展。
“發生什麽了?”白念之問。
主編看到他,解答疑惑,“最近響應公司發展,我們改換辦公地點,搬往北城。”
聽到青年說要搬出集團大樓,白念之內心着實開心了一下,又想到一件事,“編輯部的人是不是走了一些了?”
主編以為白念之真的關心青年說,點點頭,說,“确實走了一批人,他們不願離開燕京,想要留在燕京。”
如果不是通知來的太倉促,沒找到能夠跳槽的下家,再加上高管的位置一個蘿蔔一個坑,他好不容易當上主編,他或許也會就勢好聚好散。
他對白念之有些自賣自誇,“但留下來的人都是踏實能幹和公司一條心的人,一定會在北城認真工作。”
白念之有所意動,想的是跟着主編一起去北城的都是聽他話、追随他的員工,如此一來……
他搖了搖頭,說,“我和我姐說是一家人,但買賣還是分開算的。”
主編不算笨,腦子也靈光,意識到白念之與白詩懷之間不和,心裏頓時一句糟糕,兩個白家人打架為什麽要卷進他這個無辜路人。
白念之說,“我要你幫我毀了青年說,這對你來說不難吧,只要推推負面新聞,發表一些有問題的稿子,很容易就會被監管介入,凍結賬戶。”
主編:!
“事成之後,我給你一百萬,并且幫你另謀高處。”
“這……這……”
主編看着只有二十歲還很年輕的白念之臉上浮現戾氣,幹淨的臉上平添一分陰冷,讓人不願意接近,心中明曉,事已至此,與其拒絕,不如還是答應下來,這是一個突發事件,也是一個極佳的站隊機會。
只要獻祭青年說,就能搭上白念之的路子,良禽擇木而栖,賢臣擇主而事,與白念之比起來,白詩懷和蘇子芸看起來是非常差的選擇,哪怕事發也不會影響他在業內的名聲。
他說,“運營公衆號總不是那麽一帆風順,網信部門封禁青年說自然也有他們的道理,這也是順應時勢,我相信蘇子芸也會沒辦法的接受這件事。”
北城
林湛饒有興趣的打量自己接下來幾年的辦公室,主要是看辦公用具的置備是否齊全,檢查完畢覺得很是不錯,語氣輕松的和蘇子芸笑着說,“那位當了一年的主編,怕是不太願意輕易放權給我。”
“首先他不是主編,我才是主編,我只不是收回了暫放在他那裏的權力而已,”蘇子芸說,“我給他的才是他的,我沒說給,他不能當做是自己的私有物,哪怕他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主編。”
“哈哈哈哈……”林湛似乎被蘇子芸的話戳中了笑點,笑了一會兒,才說道,“學妹這一年多變化真的很大。”
“人總是會變的。”蘇子芸說,“我只是在生命的每個階段都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
幾天後,主編打卡來上班,依照與白念之的約定執行計劃,偷偷地放了一些有問題的稿件,卻聽到了一個此前沒有聽到一絲風聲的消息。
林湛這位業界新星帶着自己的團隊跳槽過來與青年說編輯部重組,一躍成為他的頂頭上司,他被架空了,計劃無法繼續執行,失去作案便利的他很有可能成為被白念之抛棄的棋子。
而且更糟糕的是,林湛手裏捏着他過審的幾份稿件,打印出來,摔在他的辦公桌上,質問他,“你這是什麽意思?”
主編梗着脖子嘴硬,死不承認有什麽問題,更不知道林湛是什麽意思,反過來說道,“你這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燒錯地方了。”
誰知此時,蘇子芸推門而入,冷冷的說道,“我燒的就是你又如何,你過稿的作者反華精日,在業內臭名昭著遭到抵制,引用的中國地圖版圖缺失,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偏離了我當初創立青年說的立場,你已經不适合在這裏待下去了!”
林湛的表情也相當的冷峻,主編來報道的時候是蘇子芸接待的,本來應該引薦兩人認識成為同事。
但蘇子芸當時說這個主編有點不對勁兒,看她的眼神不自然,可能有什麽變故,讓林湛緩兩天再出現。
林湛一想也對,畢竟主編從一開始上班就沒怎麽見過蘇子芸,是通過白家那邊的招聘招上來的,一直是在燕京那邊當自己的封疆大吏土皇帝,也不知道這人人品如何,沒想到竟抓出一條大魚。
蘇子芸再次清洗了一遍本就支零破碎的青年說編輯部,哪怕動蕩一陣子,也要将一些不安全因素剔除出去。
至此,青年說改組成為新青年說,由林湛管理,蘇子芸主抓工作。
雖然清洗只局限于青年說,但這動蕩不可避免的波及到各分公司,甘井、戚樂、李凡等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雷厲風行鐵血手段的蘇子芸,不免有些懼怕,工作效率都提升了一些。
身處暴風眼的白詩懷倒是不覺得蘇子芸有多可怕,甚至最近還覺得蘇子芸狀态好了不少,“是因為青年說回來的原因嗎,我感覺阿芸你最近變開心好多。”
蘇子芸定定的看着白詩懷,盯着對方漂亮的眼睛,笑了笑,“是的。”
白詩懷已經認識蘇子芸兩年了,第一次覺得她的目光注視人的時候很有壓迫感,讓她有些害羞的想要躲閃,“你怎麽盯着我看。”
蘇子芸:“說話的時候注視別人是一件有禮貌的事情。”
白詩懷:“一直盯着別人也太怪了,你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