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年前, 甘井和李凡一起來找蘇子芸,希望借助公司的資源,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拿下更多的名譽,進而化為個人的影響力。

一個月後, 經蘇子芸授意、公司努力, 這件事運作的很成功,兩個人都各自拿下了不錯的成績,得到向着新階段發展的榮譽。

問題随之而來,她應該去參加誰的平臺年度盛典呢?

端水大師蘇子芸很是苦惱,她之前其實并沒有為此苦惱過, 甚至沒想到應該考慮到這件事, 這在她的字典裏根本不存在,也不需要去想, 但是架不住兩個人隔三差五的跑過來在她眼前晃悠顯示存在感, 頗有一種孩子纏着要糖的争寵感。

都舞到她面前了, 總不能裝作看不見吧。

那也太渣了。

白詩懷:阿芸就是那麽渣,渣女大師蘇子芸。

蘇子芸:???

蘇子芸被白詩懷說了一頓, 開始甩鍋,“甘井年輕輕和我同歲也就罷了, 李凡你都三十了, 有意思嗎?”

李凡:我三十歲是真的, 但我想要您多關注我工作的心也是真的!

哪怕各公司沒有人事鬥争, 但是比着較勁、想要自己最出彩的争強好勝心想要避免可就太難了,尤其是李凡和甘井職業還相同,這就沒辦法以‘文無第一’借口來阻止,只能是‘武無第二’, 到底誰更厲害,看銷售額,看老板站誰就一清二楚。

蘇子芸捏着鼻子認下了這個‘合理、良性’內部競争,畢竟大家都是私企打工仔,不能要求覺悟那麽高,這也不是在選d員。

倆人這種情況甚至一度波及到了一直當吉祥物劃水的白詩懷,她都沒辦法繼續保持中立,跟蘇子芸抱怨說,“他們現在較勁像是有點火氣的樣子。”

有的時候,一個名字就代表着一種站隊,當角力開始,他們的腳下形成的漩渦能把和他們相關的、不相關的人一起卷起來,到那個時候,便是身不由己、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過糾結的時間沒有太長,很快有消息傳來,快手和桃寶年初合作,快手主播為桃寶年貨節助力,一起登臺帶貨。

這下不用糾結了,李凡和甘井都說,蘇子芸去誰哪兒都是去,都滿意,他們誰都不在意這件事。

蘇子芸尋思,之前沒這消息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話,都是在跟我打聽去誰哪兒捧場,對方做的如何如何,自己又做的如何如何,生怕她一碗水端不平。

白詩懷:“差不多行了,她倆都消停了,你就別來勁兒了。”

蘇子芸覺得白詩懷說得對,又和她聊了一會兒旅行的事情,說到這個旅行,她倆光是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想就覺得很快樂,尤其是蘇子芸,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放過假了。

蘇子芸:公司007第一人竟是我自己。

“我已經想好了,不可能公司所有員工跟着一起旅游,隊伍人數太多而且有些崗位不能沒有人,所以我打算讓她們錯峰。”

“我們兩個是順着完整的旅游路線走,但是這幾天可能是甘井帶一小部分人過來一起旅游,過幾天可能就是馮鵬帶一點程序員過來旅游,這樣交錯着,盡可能讓大家都旅游放松一下。”

“中高層跟咱們一個團,還能順便談談工作,聯絡感情,就當流動工作組了,其他的員工讓他們自己一個團完,省的他們拘謹不自在玩的不開心。”蘇子芸說,“雖然我人沒到,但是可以給他們發一點購物經費。”

“可以可以!”白詩懷認同蘇子芸的這個方案,沒什麽比能和蘇子芸一起旅游一個月這件事更讓她期待的了。

過了會兒,林湛來敲門,“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沒有。”蘇子芸說,“有什麽事嗎?”

林湛說,“我打算寫一下雷電互娛他們今年的年終獎,這對公司形象的提升、對潛在人才的吸引力,值得一寫,值得出圈,能吸引不少人的眼球。”

蘇子芸聽到林湛提起年終獎,她整個人麻了,游戲公司員工的工資一般由基本工資+績效+游戲上線分成這三個部分構成,最高發160個月的工資,是因為游戲流水很好,給《放逐》項目組爆肝的獎勵,但是《繪夢師》項目組不要年終獎的嗎?

雖然他們沒有像《放逐》那樣又要突破技術難關又要趕時間,但沒有功勞也要有苦勞,100個月的工資最高也得發幾個吧?

只給雷電互娛發年終獎,其他公司不要年終獎幹看着嗎?

這個要發,那個也要發,年會要辦,還要抽獎,這加起來又得花出一個小目标。

蘇子芸唯一慶幸的就是土拍是幾個月後的事情,不然她又快把自己的流動資金花光了。

打發林湛走。

“這不應該啊,現在幾個公司加起來流水都夠十億俱樂部的門票了,”蘇子芸說,“錢怎麽還是不夠花。”

她還掰着手指頭和白詩懷算,“游戲占大頭,休閑游戲1e,《繪夢師》現在流水穩定下來,差不多是3e,《放逐》現在剛過開始公測,首月成績還沒有出來,但是應該不會比《繪夢師》差,也算他個3e,這樣就7e流水,李凡+甘井+戚樂等人的直播再加莊彥盲盒周邊,四個人打包算個3e流水,總共10e,我們也算是納稅大戶,為地方財政積極貢獻。”

“可你真的很能花錢,”白詩懷虛眼瞅着蘇子芸的手指,跟她面前算數和班門弄斧沒什麽區別,“游戲開發花不了多少錢,可是你為了搞掉哩站前董事長花的錢是真不少,不過這也算值得,哩站和我們互補之後屬于優質資産,但在上市的三年中,你我手中的原始股權不能動,不能減持套現。”

“更別提你的各種計劃了,簡直是無底洞,”她幽幽的說,“他們都有年終獎了,你不覺得還差個人的年中分紅沒給嗎?”

蘇子芸心中亡魂大冒,她似乎真的少算了一個人的錢,而此時,債主正站在她面前。

“阿芸,你欠我的錢拿什麽還?”白詩懷靠近蘇子芸,在她耳邊說。

蘇子芸知道公司的錢都被她花的差不多了,到哪兒都找不出來能給兩人分紅的錢,心一橫,開始滾刀肉不要臉模式,“身體補償。”

白詩懷可不吃這一套,“我呸,你連幾十億燕京拿地的錢都貸不出來,還身體補償?”

“反正我也沒錢,你要是不要我,那我就卷鋪蓋回家種紅薯了。”蘇子芸說,“至少旱澇保收。”

白詩懷盯了蘇子芸一會兒才說,“阿芸,你知道嗎,一個好的公司,一個得到投資者信任的公司,是對投資人負責。”

“投資是一個漫長而短時間看不到回報的過程,然而你很有天賦,總是能在短時間獲得可觀回報,但是你總是把這部分錢投入到再生産中。”

“人總是會忽略自己最親近的人,你明明一直在北城,卻很少回縣城看望父母,是真的沒有空嗎?”白詩懷問。

蘇子芸想反駁一句,是她習慣了在外漂泊一整年再回家,可是她扪心自問,她當初大學的時候真的是這樣整年不着家嗎?

不是的,那個時候她還是知道回家的,是後來她畢業了出去工作了,因為工作繁忙不願意花時間在家庭社交上,父母也知道她工作忙也很小心的不去煩她,其實很想她的。

可是這一世她又補償了些什麽呢,不僅沒有,相反還變本加厲了起來。

所以蘇子芸沉默了。

白詩懷沒有停止發問,“你也忘記了投資者也需要回款,這都是寫在合同裏的,你應該按照章程和協議約定,預留出一大部分錢用來分紅,上一年就是這樣的,但你很少把錢用在自己身上,所以你把這部分錢挪用了,你提升員工待遇,你給員工發工資,你投資實業拉動地區GDP。”

“白白,你生氣了嗎?”蘇子芸小聲的說。

“生氣?不,我沒有。”白詩懷搖了搖頭,“我本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你一直說自己不适合管理崗,可最後還是管起了所有人當了老板。”

“這個位置不僅僅是我讓你坐上去的,大家都覺得你有着這樣那樣的缺點,可對你是老板這件事沒有任何異議,要說人格魅力還有擅長口才的人,公司裏真不缺這樣的人,也很受大家的喜愛,但你是唯一的實幹家、掌舵人,所以他們選擇聽從你的指揮。”

“所以,你只是沒有對得起自己的投資者,沒有對得起從青萍之末就一直向你注資的投資者,”白詩懷說,“你沒有将金錢積累在個人的手上,而是推動它的不斷流通。”

蘇子芸有點緊張的握住白詩懷的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白詩懷難得對她說出這麽一串略有些言重意味的話,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既然不知道做些什麽,對她而言就是抓緊手中能抓到的未來,至少這樣她還可以不失去。

“貨幣自肩負起價格和交易媒介的職能起,便在買賣的鏈條上流轉,積累、保存,流通、貯藏,這便是貨幣和貨幣制度。”

“于我而言,我喜歡積累財富的每一個步驟,這讓我有一種獲得感,但這不代表着這筆錢沉澱在我的手中,所以,我更希望看到錢在每個人手中流通,平均周轉次數越多越好。”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蘭因絮果,必有來因。”

“你會這樣做,一是個人性格使然,你和我一樣對獲取金錢有成就感,而對超出自身需求的錢沒有太多概念,所以與其自己花掉這筆錢,不如把這錢用在別人身上,二也是我默許的結果,如果我真想要這筆錢,事先會提醒你,而不是到現在才跟你說這件事。”

蘇子芸還是沉默的狀态,臉上的表情近乎沒有,內心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白詩懷卻是突然聲音變小了一些,也低下了頭,“所以,阿芸,我最喜歡你了。”聲音雖小,卻很堅定。

未曾想到白詩懷最終說的會是這句話,蘇子芸下時候想松一口氣的時候卻發現她的手已經因為僵硬有些控制不了松開。

白詩懷只感覺一點點重量而沒有感到異常之處,是因為她把所有的力量用來對抗自己了。

“白白啊……”蘇子芸發出一聲似乎是嘆息的聲音。

白詩懷擡起頭,臉還有點微紅,剛才的一番話,想必是她鋪墊了很久才說出來的。

“已經足夠了,你已經很有勇氣了。”

這一刻,蘇子芸認真的吻着白詩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