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蘇子芸揉着眼睛, 覺得自己得了孫悟空同款火眼金睛——老害眼病,但沒有眼藥水滴,還有點疼, 打算去廚房找白詩懷要一點愛的吹吹,結果發現白詩懷一臉開心的不知道在往小料碟裏倒些什麽東西, 看起來就十分像黑暗料理。
她頓住腳步, 覺得自己像是誤入了不該進入的恐怖游戲, 還是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就走吧,趁還沒有發生初見開門殺。
蘇子芸正這麽想着, 打算撤退時, 她的百分百逃跑失敗技能生效了。
白詩懷一擡頭就看到了她,招呼她, “阿芸,你先來嘗嘗我調的如何?”
蘇子芸:笑着活下去.jpg
但等蘇子芸了一勺蛋羹沾調料汁之後,意外的發現味道還不錯。
“阿芸, 不是那麽吃的。”白詩懷說,“調料汁是要往蛋羹上根據個人口味酌情添加的。”
“怎麽吃不是吃?”蘇子芸嘴上這麽說說,但手上很乖巧的往蛋羹上淋調料汁,又嘗了嘗, 覺得味道依然不錯,端着到外面, 讓別人嘗嘗白詩懷的手藝。
末了,她想起一件事, “你這不是會做飯嗎?”
白詩懷理直氣壯地說,“不會。”
“那這是什麽?”蘇子芸指被衆人皆稱贊很美味,分吃的只剩殘渣的空盤子。
“是蛤蜊蒸蛋。”白詩懷又瞥了一眼,“吃完了的蛤蜊蒸蛋。”
蘇子芸覺得白詩懷有點點滑頭, 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失去了很多愛心早飯,吃了很多江米釀鴨子、燴蝦炝蝦仁兒、清蒸哈什螞、溜魚片炒金絲……
嗯,似乎也并不是很虧的樣子。
不對!
蘇子芸:我得到的只是外賣,失去的可是白詩懷親手做的飯!
“不做不做。”白詩懷預料到蘇子芸要讓她簽什麽不平等條約似的,提前搖頭,趁機轉移話題,“他們烤的怎麽樣了,我餓了。”
馮鵬指着炭烤肉串,悲聲,“兩位老板,我盡力了。”
蘇子芸再次吃了一驚,以為自己打下來的江山要沒了,但拿起一串烤串嘗了一口,說道,“這不是也挺好吃的嗎?”
白詩懷聞言也拿起一串烤串,嚼嚼嚼,誇獎,“馮鵬你手藝不賴嘛。”
幾人将烤串裝盤,放到庭院桌子上,就座,随後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蘇子芸。
蘇子芸意識到自己作為領導應該說一些祝酒詞,最起碼開頭三杯應該領着大家喝,随後就任意發揮,個人找個人輪番敬酒。
“今天烤了一些海鮮,海鮮和啤酒一樣都是高嘌呤的食物,雖然經常有吃海鮮就冰啤酒的人,但兩者一起食用,高攝入的嘌呤經消化後會轉化為尿酸,成為誘發痛風的主要因素,所以能不喝酒就不喝酒,”蘇子芸舉起一杯白開水當白的,“這一杯,為大家的健康,工作之餘也不要忘記張弛有度。”
碰杯。
“白水雖淡,真水無香,卻是人生必不可少的東西,任何飲料都可與它勾兌,組成我們絢麗而精彩的人生,”蘇子芸說,“希望大家在未來新的一年能擁有一整年的好運,一切順利,獲得所愛與幸福。”
衆人:卧槽快收了神通,要不然你換白白上來也行。
誠然,這話不賴,寓意也很好。
但這是從蘇.非酋.子芸口中說出來的話,效果可想而知,不說靈驗與否,萬一來個反向加倍呢?
碰杯。
蘇子芸吟唱了一會兒覺得很是詞窮,畢竟這事她沒幹過,作為一個阿宅臨場應變這麽多字已經很努力了,她看向白詩懷。
吸溜吸溜喝完橙汁,琢磨怎麽下筷子的白詩懷擡頭,發現輪到她發言,現想也想不出來該說什麽,把蘇子芸上一輪說的拎出來又說了一遍,結果得到了高于意料之外的反響。
衆人:“好耶!”白詩懷是公司公認的紅手軟妹錦鯉歐皇,她說出來的話想必很靈,一定能抵消蘇子芸帶來的負面作用。
蘇子芸:???
大概,大家是餓了想吃東西吧。
如果真相不是如此,蘇子芸想自己可能會很傷心的。
白詩懷:咦,阿芸你不應該已經習慣這件事了嗎?
蘇子芸:我破防了。
隔壁傳來了有人拿着話筒唱歌的聲音,還別說,唱的還挺好聽。
蘇子芸凝視剛才一個塞一個高興的人,“好像還可以唱k呢。”
“我不唱歌。”
“好巧,我也不會。”
“我唱兒歌都跑調。”
“要不我們放原唱吧。”
蘇子芸看向他們,恨鐵不成鋼的說,“丢人!”
白詩懷轉了個腦筋急轉彎,“那阿芸豈不是很會唱歌?”
蘇子芸有被噎到,她說,“我就沒唱過歌。”
“好耶,”白詩懷像是聽不出她話裏的委婉,起哄,“那阿芸今天就唱唱呗。”
蘇子芸說,“白白你要是真的想聽人唱歌,你端着碗去隔壁混入其中也沒有關系的。”
白詩懷的嘴頓時就癟了,“我不信,除非你陪我。”她看起來早就計劃着拐蘇子芸去隔壁溜達。
隔壁沒人再唱歌,背景音樂還放着,時不時傳來鼓掌和叫好聲。
“還有人會跳舞的嗎?”蘇子芸疑惑。
白詩懷拉着她,“走走走,去看看,這裏的人沒一個有才藝的。”
蘇子芸被白詩懷拉着到了隔壁,這裏的員工充分地發揮了自身的主觀能動性,甚至搭建出一個有點簡陋的小舞臺,幾名年輕女子正在跳女團舞,雖說是業餘選手,但跳的也不差,有模有樣的很有精神。
蘇子芸:這就神奇!
白詩懷發現了新的東西,“為什麽她們有攝像師?”
一架攝像機正對着舞臺拍攝,一位中年攝像師撅着屁股調整設備。
“是這樣的,快到年會了,”秘書長出來解釋,“各公司員工積極準備了不少節目,正巧出來旅游的都是同一個公司的人,不存在洩露的問題,就當是提前彩排也是為大家助興,現在上臺的都是向年會報備節目的員工。”
“那攝像頭?”白詩懷依然很關注這一點。
秘書長說,“哦,出來旅游花了不少錢,我想着這事得好好操辦一下,攝像機全程收集素材,剪輯後放到網上,日後員工們還可以重溫這段快樂時光。”
蘇子芸問,“我怎麽沒看到我們有攝像機跟着?”
“那些拍了不挺丢人的嗎?”
“……好像也是。”
“不對,這不公平,”白詩懷說,“大家都是出來玩的,為什麽他們那麽開心還能有攝像機跟着拍攝素材,我們哪怕不放到網上宣傳也應該享有同樣的待遇。”
蘇子芸就差一點點就要被白詩懷說服了,實際上她已經在覺得白詩懷說的很對,秘書長做的很錯。
白詩懷話音一轉,“阿芸的那些丢人瞬間你就應該給我好好保存下來才對!”
蘇子芸:???
蘇子芸沒被說服,但秘書長被說服了,她被白詩懷描繪的藍圖打動了。
蘇子芸:這合理嗎?
蘇子芸和白詩懷在這裏待了一會兒,留給秘書長一些傳達下去的話。
與民同樂很難,和員工保持距離、給予對方感到舒适的尺度在很多時候都不會有錯,所以在員工發現她們因地位差距太大而感到拘謹之前,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回到她們的院子,天色昏暗,夜幕籠罩大地,擡頭空中,繁星點點亮起,院角的中式燈籠通電亮起,差不多是回自己房間休息的時間。
蘇子芸想到自己那弱的可憐的組織能力,明明白詩懷是和她一起出來玩的,在來的路上沒有發揮像樣的作用,有些人能将氣氛活躍的很好,一路歡聲笑語,坐車也不顯得沉悶,但那個人不是她,與她無緣,不過她有她的必勝法,那就是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
蘇子芸在手機上搜索渝水河附近的導游,添加中介,和她攀談起來,哪位導游比較合适明天帶她們出去玩。
渝水河風景區傳統的旅游旺季是3月-11月,其中6-8月時值夏季,接待來自全國前來度假的游客,導游們也是非常忙碌,但到了12-2月,北方傳統的冬季,人們貓冬不願出門,就算出門也更願意去南方,于是變得客流稀疏,連導游都沒有什麽活計營生。
蘇子芸等人本來也是向着南方出發,但從北城南下,遇到省內著名旅游景點,去不看看又不太好,而且按秘書長的意思,馮鵬等人的工作任務太重,就算出來玩,也不要跑太遠,萬一再來個dos攻擊咋辦,省內随便找個旅游名勝打發一下,差不多得了。
馮鵬:???
中間,蘇子芸有事出去一趟,但事情也不是很大,她随手把手機丢在床上,白詩懷瞥了一眼她和手機,沒多大反應。
但蘇子芸離開之後,她的手機響來響去,白詩懷本來想忍,但是她的好奇心忍不住了,“讓我看看,是誰在煩阿芸,看我用她的號罵罵他。”
白詩懷:我做好事從來不留名。
蘇子芸:???
白詩懷拿起手機,随手解鎖,頂着中介頭像的人發了一長串照片,貼心詢問,“您看上哪個了,這些都有空,都可以約。”
白詩懷:卧槽!
震撼白詩懷一整年的是這些照片看起來年紀都比較的大,以白詩懷挑剔的眼光來看,最年輕的都至少比蘇子芸大一輪。
白詩懷:大意了,沒想到阿芸竟然是這種阿芸。
不過,聯想到奇怪的地方這種事只在白詩懷腦中停留了一秒,因為這實在是不搭噶,中介還在啰啰嗦嗦的介紹,哪位阿姨經驗更豐富,接待過多少全國來的旅客,保證在冬日中有讓人如沐春風的享受,怎麽看都像是蘇子芸在給她們明天去風景區玩找導游。
蘇子芸對此事這麽上心,白詩懷深受感動,反手一個搖動屏幕把一些‘重要’的話截圖,轉發給自己,偷偷地删掉聊天記錄并且把相冊裏的截圖也删了,聊天畫面停止在蘇子芸出門前的那一行,把手機丢回去,白詩懷裝作無事發生的退回自己剛才的位置上。
過了一會兒,蘇子芸回來了,她拿起手機,奇怪的‘咦’了一聲,然後看向白詩懷,“你看我手機了?”
白詩懷對自己做的事這麽快暴露吃了一驚,但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來,搖頭否認,一臉無辜,“什麽,我不知道啊?”
“那為什麽我接到的新消息氣泡數和顯示的聊天記錄不一樣,”蘇子芸又翻了翻手機,“我相冊回收站裏的這些截圖又是什麽?”
白詩懷:可惡!可惡!可惡!
蘇子芸浏覽了這些‘不堪’截圖,表情微妙的看着白詩懷。
該怎麽說呢。
“還好我發現了,不然要被你簽下多少不平等條約。”
白詩懷随手拿起手邊的枕頭向蘇子芸丢去,“我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蘇子芸:不是吧不是吧,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要人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