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走開!”格蘭傑怒叫,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德拉科甚至能看清她瞳孔裏金色的小光斑。

“我已經抽出來了。 ”德拉科說,但是這樣的回答失去了他一貫的老練。他現在并不想表現得多有禮貌,這太費精力了。

而且他正因為宿醉和縱欲而頭疼,他不願意和易怒的赫敏 ·格蘭傑再進行激烈争論。

也許她會同意補個眠……再睡上一兩個小時?剛才她躺在他身下,就像他們六年級魔咒課用來練習複活咒的傀儡娃娃。雖然讓人喜歡的柔軟身段不見了,還好摸起來仍然十分溫暖。

但是此刻臉上的紅霞出賣了她,她看上去整個人要去找個地洞鑽進去。

“現在,放開我! ”她重複道,比上次更嚴厲。剛剛那種活像家養小精靈的目瞪口呆的表情不見了,她又變回了熟悉的女學生會長的表情。

德拉科心中嘆息,心裏并不希望這樣。

她的手指甲狠狠地撓着他的肩膀,他應該對此抱怨,可是他只是臉部抽搐了一下。

這姑娘真是個潑婦,卻該死的是個好床伴,他從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樣精疲力盡。他的堅硬已經被榨幹了,但是她在他身下瘋狂的扭動又引起了令人愉悅的火熱的摩擦。

暗罵了聲,他強迫自己從她身上翻下去,重重地躺倒在床墊上。

德拉科想,也許應該解釋一下。但問題是他也不知道他們倆在一起離開畢業晚會到他宿醉醒來之間發生了什麽。另一些記憶混亂得和第一次在霍格沃茲上課一樣,每次他試圖去挖掘醉酒頭腦裏的信息都是一片空白。也許那些挑戰人類極限的、充斥着酒精的和高爾一群人厮混的瘋狂夜晚,已經弄壞了他的腦子。

德拉科放棄回憶,他就當自己失憶了。

“格蘭傑,我不認為你 ……”

結果他在對空氣說話,只看見一條腿在浴室門後一閃而過,然後門猛地被關上,房間另一頭的百葉窗也因此震了下。

不一會兒,門重新打開了,一只手閃電一樣把挂在門把上的胸罩撈了進去。

Advertisement

然後門又被用力關上。

對此絲毫也不擔心的德拉科拉過淩亂的床單蓋在自己身上,浴室水聲傳來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

赫敏盡力不去看粉色牆上那面巨大的心形鏡子,花灑打開着,可她沒有去沖洗。直到浴室裏滿是蒸騰的水蒸氣,她伸出手抹去了凝結在鏡子上的水汽。

赫敏怔愣地盯着鏡子裏的自己。

鏡子裏的女孩眼下是青黑色的,臉色蒼白,嘴唇紅腫。唇瓣像往常一樣微微翹起,但是今天早上,它們紅腫得足有平時兩倍。她咬住下唇,唇瓣上有細小的挫傷,舌頭也撕扯似的很疼。赫敏的嘴角和右耳垂下有幹涸凝結的白濁,她抖着手,輕觸頸側細密的吻痕。又把沾了水珠的頭發全部從臉上撩開,她看到自己臉上的妝已經全花了。速效快幹的睫毛膏全掉了,更加深了她的黑眼圈,口紅已經不見了,一邊的珍珠耳環看起來也遺失了。

赫敏覺得自己的眼神看起來比往常更加麻木,可她也不認為她的眼瞳是一種誘惑性的色澤。棕眼在她的印象裏有一種功利主義者的特色,一點不像哈利那樣攝人心魄的翡翠色眼眸,也不像羅恩那樣善變而輕浮的淡褐色,更不是馬爾福家刀鋒般冷厲的銀色。

馬爾福。

赫敏呻吟了起來,拿手捂住了臉。她意識到他很可能不記得了,她不能肯定她會為此感到松了一口氣還是羞憤。也許這個混賬已經懷着喜悅的心情準備投入到下一場游戲……

嗨!她不能忍受去想象這種情景,即使她已經能清晰地回憶起在五六個小時前她是怎麽渴求馬爾福的。他很霸道,然而她卻體會到了從前從未有過的深處肌肉拉扯的感覺,現在她終于清醒回歸現實。下腹鈍鈍地痛,但這并不是平時月事來臨時的那種不适。這可真不幸,她沒能忘記這段狂歡後的痛苦記憶。

赫敏不大喝酒,她只和自己的好友喝過三兩次,還有在新年的時候和家裏的表親喝過一回。每次和哈利還有羅恩共享一瓶塔巴蒂奧龍舌蘭酒後,她總會經歷可怕的宿醉和嘔吐。

當回憶起所有事後,赫敏反而放松了。她一貫邏輯缜密,面對困境時,她總能通過回憶事情的源頭和自己的所為來想出解決方法。可是,她的大腦在叫嚣着,和德拉科·馬爾福上床這件事可是極度讓人進退兩難的難題。

“畢業晚會。”她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喃喃自語,口氣是自責的。

鏡子裏的女孩用一種絕望的表情回望她,自從在二年級時她把自己變成米裏森·伯斯特的貓後,她承認這次畢業晚會、酒精飲料和盡情狂歡使她再一次極度喪失了判斷力。

究竟畢業晚會是怎麽讓她失去理智的這還是一個謎,畢竟沒有什麽真的值得慶祝。伏地魔的勢力還很大,食死徒仍然在對巫師們的住宅進行着零星攻擊。奧羅被成批地招聘入魔法部,警戒級別依然很高,鑒于形勢,慶祝原不該如此瘋狂。

她還記得在正式卸任女學生會主席的儀式前,她用魔法自動套上了禮服袍。在晚會正式開始三十分鐘後,她走進了大禮堂,那時慶祝活動正進行到高潮。

她也被氣氛感染了,到處都是成雙成對的學生,他們大笑、跳舞、熱烈地進行着各種“有深度有意義”的談話,這從他們豐富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來。

他們的NEWTS 考試都順利結束了,再沒有考試,再不需上課。不用考慮與邪惡作戰,對付狂熱的巫師,也不用去想明天一早起來還必須去上算術占蔔課。兩周之內,她就會離開這個在過去七年裏視為家園的地方,再不會回來。她在霍格沃茲做出了很多成就,做出了很多她從前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但是她也許仍然覺得有遺憾。

她覺得她會想念在霍格沃茲的絕大多數時光,看着那些熟悉的同學的面孔,她越發焦慮不安。突然,她覺得收拾完自己最喜歡的女學生會長的房間,然後永久地搬回她在父母家的從前的卧室,接着度過整個夏天無異于是個令人沮喪的事實。

也許是因為看見了哈利,幾周來他第一次露出了笑臉,因為一個美麗的金發赫奇帕奇正和他耳語。或者因為穿着燕尾服的西蒙斯 ·芬尼根正在冒着惹怒羅恩的危險熱情擁吻金妮。帕瓦蒂·帕蒂爾正在大廳裏歡快地到處炫耀她的訂婚戒指,而不管她和賈斯丁 ·芬奇已經在這一年裏分分合合四次。

就連斯萊特林們也不同尋常地活躍起來,格裏高利 ·高爾正摟着膝蓋上的潘西 ·帕金森放聲大笑,而布雷斯 ·紮比尼正以一貫的男學生會長的威嚴表情引着一個笑嘻嘻的拉文克勞女生出了舞池。

赫敏站在舞池中間,被一百多個學生包圍着,因為離別之情暈眩,滿懷着一股陌生的悲哀愁思,最後,說不清道不明的孤單感襲擊了她。

她沖到飲料桌,接下去兩個小時,她滿是孤獨憂郁。

三四杯不含酒精的飲料下肚後,她注意到了德拉科 ·馬爾福。

她的夥伴都在大廳的另一頭,在靠近左邊大門的地方懶洋洋地休息,而他則用一種不可名狀的表情看着人群,雙手抱在胸前,穿着質地裁制極佳的禮服袍站在燭光投射向他的陰影裏。

故事如果用浪漫點的版本說就是他們眼神穿過人群相對,彼此的眼中平靜無波卻含義非常,充滿了數年來兩人間的悸動。但這是德拉科·馬爾福,德拉科·馬爾福既不多愁善感也不羅曼蒂克,他盯着人群,而赫敏看着他。

她看了他很久,每個人都看着德拉科 ·馬爾福,不盯着他看太難了。他實在很完美,他是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的隊長和找球手,學業上,他是霍格沃茲排名前五名的優秀學生,比拉文克勞的帕德瑪 ·帕蒂爾成績要好,而比赫敏自己則低了3.5分。

他也不算是一個最狡猾陰險的斯萊特林,他總是昂首闊步地走在學校裏仿佛世界天生為他而轉。哦,他碰巧還是個不可挽回的可怕的家夥。

數年來,德拉科·馬爾福的個性沒變多少,但是某種程度上他成長了。幾乎無理性原因可以解釋,為什麽赫敏在那麽久的時間裏,獨獨在那個夜裏對馬爾福未加抑制地産生了點興趣。她只是個女孩子,她猜想青春密集的荷爾蒙使她行為如此。通常,她會壓抑自己不切實際的沖動,她對馬爾福的看法沒有改變,但是她仍然覺得一個人能對另一個人既欣賞又讨厭真是十分有趣。

令她自己也驚奇的是,她竟然邁出了腳步,一邊拿着兩杯飲料穿過大廳朝馬爾福走去,一邊質疑自己到底哪兒來的勇氣。

她注意到德拉科的西褲裆部左側有微微的凸起,這意味着他喜歡把那東西放在左邊。赫敏的臉上在意識到這個想法時紅起來,但是因為大廳裏只點着昏暗的燭光讓人看不清楚,而且其他人都忙到沒空注意她。

她一下子冒出了奇思妙想,她在想象他的那部分看起來會是什麽樣子,也許就和他的人一樣蒼白,興奮的時候也許會變成粉紅色。她想象他摸起來會是什麽樣子,想象那種熱度和握在手裏的重量,如果她用拇指撫摸那濕潤的前端會是什麽感覺。她想象他會閉着眼睛,嘴裏無聲呻吟的模樣。

這不現實,顯然德拉科·馬爾福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普通人,哪怕是在這樣的時刻。即使在這樣一個狂歡之夜,作為完美的女學生會主席,她被允許進入所有學院的公共休息室,還有那些鬼鬼祟祟的學生們常去的城堡中的隐秘地帶。她聽見過很多悄聲細語和尖利刺耳的咯咯傻笑。

如果那些霍格沃茲的高年級女生的誇張傳言可信的話,撇去家庭因素不談,德拉科 ·馬爾福絕對是被競相追逐的伴侶。

走到他面前的時候赫敏的嘴發幹,她的理智已經飛到九霄雲外了。一種酥麻的、沖動的感覺席卷了她全身,神經被強烈刺激,她感覺自己正面臨着現實的自我挑戰。

兩人的眼睛對上,他迎向她的目光,然後傲慢地上下打量她。

然後他們交談起來,先是無傷大雅的互相開開玩笑,七年來的經驗使得他們都非常擅長此道。然後話題漸漸轉向級長事務,說話間他玩弄着自己的魔杖,把它在自己修長的指尖轉來轉去。

直到她問起他畢業後的打算,他才意識到她并是來檢查唯一一個沒有爛醉如泥的級長是不是很好地在行使自己的職責。

他震驚了幾秒,而赫敏則感謝這荒謬的情形,她的信心随着如雷般的心跳漸漸消散了去。

馬爾福盯着她,他的銀灰眼珠正飛快地轉動着搜集信息和分析現在的狀況。他微微皺起眉頭,英俊的臉上一瞬間閃過懷疑和消遣的表情。接着他卻笑了,不是假惺惺,也不是逢場作戲,也不是得意洋洋,而是揚起了一種連吸血鬼都會忘記咬人的緩慢的、了然的微笑。

他站直了身體,幾乎比她高出兩個頭。

“也許你想去個不那麽……熱鬧的地方?”他面無表情地問道。他此時的話語裏不帶虛僞與傲慢,她從未聽過他對其他人這樣說話,顯然他對此極有天賦卻不願使用。

赫敏回想着此時保持鎮定是不應該的。她更習慣于面對哈利讨人喜歡的天真無邪和羅恩的真誠無僞的人格魅力。她袍子底下的兩腿已經緊張地并在一起,她正處在道德的十字路口左右為難。

于是此刻赫敏惡趣味的所思所想大致可以概括如下:

一號門後,格蘭傑小姐,你該躺在自己的床上,蓋着自己的被子,坐着一場安全無害的僞春夢,然後在第二天早上打趣地告訴你的朋友們你昨晚向德拉科 ·馬爾福求歡了!

二號門後,如果你英勇地推開它,這将是去往地獄的單程票,那裏充斥着硫磺。炙烤?那是肯定的。懲罰?必有無疑。但是這個惡魔身上擁有你所從未在其他人身上見過的古老冰川一樣的雙眼和美妙絕倫的雙手。即使你恨着他和他所持的立場,但是今晚,你可以從他身上得到一些他所能提供的東西……

馬爾福,那個可惡的揣測人心的專家,似乎已經猜透了赫敏的遲疑。他靜靜地等着她考慮清楚,然後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他還是那個從一年級起就十分傲慢的食死徒的兒子,然而他身上的成熟特質又使其他的男生黯然失色。德拉科從骨子裏就已經是一個男人了。

一定是衣服的關系,也許花一個月的薪水買一件高級的衣服穿在身上就能摒棄對未來的不自信、坐立不安的情緒和緊張口吃。

赫敏可能考出了一個世紀以來 NEWTS的最高分,但是在她停止回憶後她認為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蛋,然後她跨進顏色俗氣的淋浴間,站到了滾燙的水流下。身上無數的青紫痕跡因此刺痛,她瑟縮了起來。

她抓過肥皂和毛巾,極力地想洗去前夜在身上留下的痕跡。

她的雙手近乎殘忍地搓洗着胯骨上的一個淤痕。

但這都是徒勞的,就像婚姻紋身不會被輕易洗掉一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