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跪着的人堆裏,只有裴羽卿一人還直挺挺站着,而她的臉色,不比裘亓好多少。

“你,你們這是做什麽。”如果記憶沒出錯的話,這群人十個裏有十個都是和原身有仇的,現在居然來求她雨露均沾???

“大人,聽聞嚴管家說,您下令以後獨寵裴姐姐一人,可她身子骨弱,原就受不住那些多餘的恩寵,倒是我們其他姐妹……”蕭楚兒半掩着面,一雙露出的剪水瞳眼波流轉,帶着欲遮欲掩的嬌羞。

其他姐妹怎麽了,如狼似虎饑/渴難/耐是嗎?

裘亓:那我就更害怕了啊!

要不是知道蕭楚兒是被原身強奪來囚禁在這院子裏的,裘亓差點以為她是真的争風吃醋,這一波拉踩操作,可真是妥妥的綠茶操作。

“此言差矣。”裘亓揮袖,擺出正經的表情,開始胡說八道,“正是因為夫人身子骨弱,我才更應該給她多一些的疼愛,有了我每日每夜的精心滋潤,她才會恢複得快些,你們說是不是?”

蕭楚兒倒是沒想到裘亓如此伶牙俐齒……加臭不要臉,畢竟過去她除了“混賬”“賤民”“要你好看”就拽不出什麽別的詞。

裘亓這話說出來,無疑是坐實了大家心中的猜想,頓時裴羽卿收獲的同情目光更多了。

……連帶着,裴羽卿的表情也更難看了,周身的空氣似乎都凝固到冰點。

“行了,大人還未更衣洗漱,你們這一大群人擋在這裏成何體統,都下去吧。”裴羽卿說。

見“逼宮”不成,衆人也擔心把裘亓惹急了,雖說她現在看着是好說話很多,但難保什麽時候不會又來一次性情大變。

“臣妾告退。”一群人齊刷刷地來又齊刷刷地離去,只剩原地的裘亓被迫承受來自裴羽卿快把她腦殼盯穿的目光。

“夫人……”門一關上,沒了外人,裘亓立刻變作那副柔軟好拿捏的模樣,她委屈巴巴地癟癟嘴,“你別生氣,我說得都是真話,我喜歡你一人,誰來勸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

裴羽卿現在已經修煉到,一天聽裘亓兩百次告白都不會有半點波瀾的地步,她神情寡淡地掀起眼皮,自動忽略剛才的話題,“大人,你該穿衣洗漱了,嚴管家在外面等着我們出發。”

“好,我這就去。”裘亓胡亂擦了把臉,用鹽水漱了口,然後跑到衣架邊用熟練的現代粗暴式系帶法給自己穿上外衣。

一套動作下來還不到十分鐘,她收拾好自己走到裴羽卿跟前,“走吧。”

裴羽卿沒動,視線掃過裘亓頭頂豎起的呆毛,還有她穿上大街百分百會被當做“衣衫不整白日宣/淫”的穿衣方法,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骨子裏那點強迫症的基因,讓她忍不住擡手,扯開裘亓腰間的系帶揪着她的領子重新給人開始整理。

她的手法很快,裘亓上一秒才還在因為脖側的不自在地閃躲,下一秒裴羽卿微涼的手已經滑到了她腰上的癢癢肉。

“等,等等,夫人……我怕癢……”裘亓一張小臉憋得通紅,站在原地像只蚯蚓似的扭來扭去。

“大人,再忍忍,馬上好了。”裴羽卿搬出她的經典句式。

“夫人欺負人。”裘亓濕漉漉的眼睛裏寫滿了控訴,肉呼呼的臉蛋皺成一團,像個被人揉捏過的可憐團子。

可惜裝可憐這招對裴羽卿沒什麽用,她面無表情地挪開眼,殘忍地将自己冰涼的手隔着薄薄的裏衫貼上裘亓的腰,動作沒有因為裘亓的求饒有半點遲疑,“大人,穩重點,若是連衣服都穿不好,出去了怕是要丢盡人臉,別忘了,你至少還是個獸神。”

裘亓心想你騙誰呢,原身曾經還潇灑luo奔過,她再衣衫不整和那比起來和真是小巫見大巫。

但那雙手似乎帶着魔力,碰到哪裏哪裏是癢癢肉,裘亓的怕癢不是演出來的,她從小就有這毛病,再加上裴羽卿天生體溫偏低,就算隔着衣服都擋不住,這感覺就好像是她的手心肉貼肉摸在自己身上一樣。

“別碰那裏……夫人……”

“不行不行……我不行了……饒了我吧夫人……”

“啊……快呼吸不了了……夫人好壞……嗚……”

教訓夠了,裴羽卿冷着臉松開一些系帶的長度,露給裘亓一點喘氣的縫,“穿好了,大人。”

裘亓喘着氣,一臉堪比剛跑完馬拉松的憔悴。

她站到鏡子前,照了照,發現這衣服和唐代的服飾有些像,衣服材質輕飄飄的,穿着其實還挺舒服。

“大人,腳。”裴羽卿蹲在裘亓身側,手裏捏着一只鞋。

裘亓退了一步,“不用,鞋我自己還是會穿的……額!”

裴羽卿沒那麽多耐心,直接扯過裘亓細白的腳踝,給她光溜溜的腳丫子套上白襪然後套進鞋裏。

裘亓沒站穩,斜倒下去,忙伸手扶住裴羽卿的肩,好不容易才堪堪穩住身子。

裴羽卿這次倒是沒擋開她,伸伸手,“左腳。”

裘亓默默把腳放上去,圓潤的腳趾緊張地蜷起,她伏在裴羽卿肩頭,感嘆似的小聲說了一句,“夫人,你真好。”

貼着耳廓的溫軟語調帶着脫口而出的率直,語氣還挺真誠,沒了之前幾分矯揉做作的故意為之,聽着都順耳許多。

裴羽卿動作頓了半秒,默不作聲幫她把鞋穿好,站起來。

“大人言重,這些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

“那也不妨礙我喜歡你。”裘亓饒有興致地看着裴羽卿難得露出破綻的樣子,進行直球攻擊。

“……”

二人出來的時候,守在門邊的嚴晚似乎有些驚訝,“這麽快就出來了?”

裘亓反應了一下,瞬間懂過來嚴晚這話的意思,十分熟練地接過方向盤,并踩下油門,“只要技術好,三分鐘兩次不成問題。”

“大人,你又在開玩笑了。”身後,裴羽卿一字一句咬着詞,壓低的嗓音帶着明晃晃的威脅。

裘亓後背一涼立刻把車拽回來,“咳,我是說夫人穿衣的技術好,這麽難穿的衣服,一眨眼就整理好了,棒,真的是棒。”

……

午飯前,殷慈将嚴晚拖她轉交的東西送到西院的許子佘門前。

許子佘一天到頭,只有一只手能數的過來的天數會主動出門,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習性。

“開門。”殷慈擡手錘了錘門,躺在床上睡回籠覺的許子佘差點被震得魂都飛了。

她滿臉不滿地拉開門,“輕點不會啊,一天到晚就知道錘錘錘,聽聲音就知道是你這死狗,怎麽了,這麽着急,是來找我去給裴羽卿墳頭上香嗎!”

許子佘原本就有毒舌的毛病,加上起床氣便有些口無遮攔起來,殷慈眸光募地沉下來,右手撫上腰側握住刀柄。

許子佘閉着眼睛都知道殷慈在幹嘛,滿不在乎地出聲,“五大三粗,除了打打殺殺你還會點什麽,有本事一刀抹了我脖子,不然你就省點力氣,免得還得院裏出錢給我治傷。”

殷慈向來行動走在語句前面,話說得少了,嘴自然就笨,當然說不過許子佘這一根舌頭兩只叉的蛇精。

“行了,有事說事,沒事就滾。”許子佘揮揮衣袖。

殷慈抿着唇,将手裏的東西遞出去,“嚴管家托我轉交的,魔頭賜你的東西。”

頭一次收到獎賞的許子佘嗤笑一聲,“什麽鬼,這是賞我買棺材的錢嗎?”

原身傳人侍寝前一半都會往對方那給些賞賜,貴不貴重不重要,主要就是傳遞一個信號。

——老娘今晚要X你,給我洗幹淨候着。

“對,拿着買副棺材早些進去躺着吧。”殷慈接話,“我生怕我哪天忍不住搶在她前面殺了你。”

許子佘聽出來她的意思,“不是傳我侍寝?”

“你現在就是求人寵幸,她都不一定答應。”

“怎麽,前些天月圓,她腦袋又出問題了,哦……”許子佘挑眉,手指倒過來方向朝下,“也有可能是那不行了。”

“……”殷慈半句話不想和她多說,“東西帶到,我走了。”

“滾吧,下次來記得把你身上那狗臭味洗洗”

話音剛落,遠處殷慈消失的方向,一道銀色的光破空而來,許子佘眯起眼,反應迅速地擡手用手裏的盒子擋了一下。

刀片剛好打在鎖頭上,木盒應聲而開。

紅布墊着的是一座巴掌大的蛇形金雕,那模樣雕得栩栩如生,看着十分精致讨巧。

獸人大多對金銀珠寶一類的東西不敢興趣,在他們眼裏,還不如狼牙鳳羽一半的珍貴。

但許子佘是個例外,她天生對金閃閃的東西沒抵抗力,可以說,裘亓這禮物是實打實砸在了她的喜好上。

許子佘愛不釋手地捧着那金雕,越瞧這圓頭圓腦的蛇雕越喜歡,等她要合上蓋子的時候,垂眉看見那底座下的小字條。

字條上印着行歪歪扭扭的字體:謝謝阿佘的蛻皮,我很喜歡現在的臉,啾咪!

後面兩個字許子佘沒太看懂,但大體意思她還是能明白的。

這魔頭現在……倒是學會了客氣?

聯想到殷慈說的話,許子佘發現自己竟然對裘亓現在的模樣有了些好奇心。

也是,她整天窩在這,與外頭的人信息儲備相差太大了。

“那便抽個時間,出去瞧瞧吧。”許子佘勾着唇,在計劃表裏記上今年以來第一次外出行程。

作者有話要說:  嗯,裴姐沒準也顏控,所以才老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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