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入v三合一(請支持正版) (1)
這頭, 裘亓對即将到來的風波毫不知情,還在和藍棠一同享受偷食吃的樂趣。
吃飽喝足的藍棠連對裘亓的語氣态度都好了不少,她伸出舌頭, 舔了一圈唇邊遺留的甜味,看模樣似乎是還饞着。
裘亓心生一計, 舉着手裏的瓶子誘惑她,“小藍棠, 我那裏還有很多快樂水, 這樣好不好,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就再給你喝一瓶。”
“真的?”藍棠雀躍一番,但很快又壓制住自己, 謹慎地回答,“我可以回答問題,但是會對主人不利的,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那當然, 我怎麽會傷害夫人呢。”裘亓笑嘻嘻地說, 像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壞姐姐。
“那……那你問來聽聽吧。”
“是這樣的。”裘亓湊近她,壓低了聲音, 像是在說悄悄話一般,“怎麽樣才能讓夫人更喜歡我啊?”
“主人最喜歡的是我。”藍棠瞪她,帶着捍衛領土的占有欲。
裘亓逗小孩一樣地妥協點頭,“那我想成為她心中第二喜歡的, 前輩您有啥法子嗎?”
“你……”藍棠目光在裘亓身上流連一番,從她腦袋上的貓耳朵到身後晃悠着的尾巴,“好像,還真有點辦法。”
“說來聽聽!”
“白棠以前就是主人第二喜歡的, 你獸态和白棠長得很像。”藍棠認真地說。
裘亓:“我平白無故又多一個情敵?白棠是誰。”
“它……”藍棠垂下頭去,聲音帶了點難過,“白棠是主人以前養的貓獸,是我不好,非要帶它出去玩耍又沒看好它讓它走丢了,等我們找到白棠的時候,它已經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了。”
白棠跟裴羽卿的時間沒有藍棠久,所以還沒到能煉成人形的地步,钴铑山結界外又是出了名的兇獸遍布,她這樣的小貓獸在它們眼裏當然就成了最味美的午餐。
藍棠為這件事自責了很久,一邊是對白棠的難過,一邊擔心裴羽卿會因為這件事抛棄自己,好在裴羽卿沒有那麽狠心,罰了她一頓棒打和幾個月禁足确認她知錯後,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樣。
只是,就算遲鈍如藍棠也能察覺,那天過後裴羽卿臉上的笑容都少了許多。
“喂,小不點,你別哭啊。”裘亓沒想到自己問個問題還會激起藍棠的傷心事,有些無措地扯着袖子給她胡亂擦了一把,“等會兒夫人又誤會我欺負你了。”
藍棠就着她的袖子吸了把鼻涕,繼續說,“白棠和你一樣,開心的時候就會瘋狂晃尾巴和狗狗似的,不開心的時候耳朵就會耷拉下來,每次只要它一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管犯了多大的錯,主人都會很快原諒它。”
“那看來夫人真的很喜歡它。”這要是在現代,估計得管裴羽卿叫貓奴。
“不過它沒有你這麽厚臉皮。”藍棠的回憶在目光落在裘亓那張沒正經的臉上後,迅速被卡斷,“嬉皮笑臉,沒臉沒皮,動不動還欺負主人吃她豆腐,你這樣的,活該被主人讨厭。”
“我——”裘亓發現自己還真沒什麽能狡辯的,“我改還不行嗎。”
不過她總算也是知道,裴羽卿為什麽這幾天對她的态度比從前好那麽多,原來是因為這對耳朵和尾巴?
她摸着下巴點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麽馊主意。
“你說話算話哦。”藍棠看着裘亓,“我的快樂水。”
“好,我當然說話算話。”裘亓摸摸這饞嘴小不點的腦袋,“等着,小不點,我現在就給你去拿,喝了快樂水就扯開嘴角笑笑吧,你小夥伴一定也不想你耷拉着醜臉的樣子。”
“你說誰醜!”
“我醜,我醜行吧。”
裘亓拿了兩瓶,一瓶給了藍棠,然後提着剩下的去了廚房。
她切了一些姜絲,然後放入正在加熱的可樂中,拿勺子攪拌了一下,再重新蓋上,等它燒開。
姜絲可樂是可樂另外一種神仙喝法,加熱過後的可樂甜味更濃,再加上一絲絲姜的辣味,一口下去不止可以防寒暖胃還能完美驅寒,對于裴羽卿這樣體寒的人來說,再适合不過了。
等藍棠傳來裴羽卿睡醒的消息,裘亓就端着自己做的姜絲可樂屁颠屁颠地跑過去敲門。
進門前,她特地摘掉了遮擋耳朵的頭巾,還順了順尾巴毛,給自己精準定位成一只可愛待rua的小奶貓。
“夫人。”她探近一個頭,看見裴羽卿正背對門口,低頭整理領口的衣服,骨節分明的手指正搭如玉一般白的脖側,有種少見的透明感。
很普通的動作,裴羽卿也沒有過多的表情,甚至連斜瞥過來的視線都只有不經意的淡然,裘亓卻因為她天生自帶的那種油然而生的禁欲感,差點軟了膝蓋跪下來。
嗚嗚嗚,她夫人不管怎麽看,什麽時候看,都好好康!
“大人,聽說你在找我?”裴羽卿整理好衣服,走過來接過裘亓手裏的東西放到桌上,“等得急嗎,怎麽不讓藍棠進來喊我。”
“不急不急,不想打擾夫人午睡。”裘亓走過去,提起裝着姜絲可樂的茶壺,給裴羽卿倒了一小杯,“正好去煮了個茶,暖身驅寒剛好适合夫人,嘗嘗看。”
裴羽卿低頭,看一眼那褐色的液體,有片刻的遲疑,于是擡起眼皮瞧了眼對面的人。
裘亓一雙圓眼瞪得亮晶晶的,腦袋上的耳朵還一抖一抖,整張臉寫滿了期待二字。
暗暗嘆口氣,她只得端起來茶杯,輕抿一下。
除入口是淡淡的甜味,等劃過喉嚨時那微微的辣味突顯出來,等回味過來又品出些不明顯的澀,但這正好與甜味抵消,不至于讓她覺得過膩。
新奇,也還算好喝,最重要的是,幾口下去,嗓子和胃部都像是湧入一口暖暖的靈氣,渾身都舒暢許多。
注意到裴羽卿舒展了皺起的眉頭,裘亓就知道她不讨厭這一口,正想再接再厲撒個嬌就被突如其來的動靜打斷。
“扣扣”兩聲,嚴晚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大人,如意坊那送貨來了,您要現在試穿嗎。”
如意坊的貨?
剛給自己倒上姜絲可樂的裘亓動作停住,屁股上有彈簧一樣蹦起來,“好的好的,先拿回去吧,我拿回去試!”
“大人,這不試穿就收貨,怕是容易吃虧受騙。”嚴晚提醒。
“沒事沒事,我信得過老板。”裘亓瘋狂給嚴晚使眼色只想讓她快點把東西拿走,別讓裴羽卿看見。
可嚴晚卻好像瞎了一樣,舉着那盒子垂眼看着地面一動不動。
“大人。”裴羽卿放下杯子,腳步聲漸近,“就在這試穿吧,我幫你。”
裘亓一口氣堵在喉嚨裏,“不用!”
“怎麽了?”裴羽卿的身子朝她壓下來,“大人不是說,絕對不會有事瞞着我,什麽都願意與我分享嗎?”
“我,我是這麽說過……可……”可她現在後悔了。
“原來,大人的心意只是那短暫的一會兒時光。”裴羽卿輕嘆一口氣,眉間展露幾分愁色,把裘亓看得心髒一個緊揪,“是我自作多情了。”
“怎麽可能!”裘亓轉過身,“夫人絕對不是自作多情,我就是超級超級喜歡你!和我有關的事,沒什麽是你不能知道!”
裴羽卿斂起面上神色,“那就在這試吧,大人也說了,沒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
裘亓哽住,弱弱地問了聲,“就是件衣服而已。”
“既然只是衣服,那就沒什麽不能看的。”裴羽卿沖嚴晚擡擡手,“把東西放下吧,我替大人試。”
“好的,裴夫人。”嚴晚将東西放下退出去,還十分貼心的将門帶上。
聽見身後裴羽卿慢條斯理拆盒子的聲音,裘亓有一種想立刻遁地逃走的恐懼感。
“大人,來試試吧。”這悠悠一聲,讓裘亓覺得仿佛是地獄使者在念她的名字。
強撐着微笑轉過來,就看見裴羽卿正雙手提着那件無比閃爍的軟猬甲,用一種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目光注視着她。
裘亓邁動步子,腳步沉得仿佛綁了垂石。
那天在如意坊她動作還算快,加上裴羽卿是站在她背後,應該沒看見軟猬甲。
可是現在,這東西被她提在手裏,就是沒見過這玩意的傻子也會随口問一句它的用途吧,到時候她怎麽回答?
——這是專門用來防止你晚上用刀紮我的。
那保證活不過今晚啊!
她只得幹笑一聲,嘗試用演技瞞天過海,“這馬甲挺好看的吧,不靈不靈的。”
裴羽卿但笑不語,伸手用一種慢到讓裘亓窒息的速度,像是扒皮一般一層層解開她的外衣。
裘亓抱着胳膊凍得直打顫,但一句抱怨也不敢有,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等待上刑的狀态,稍微說錯點話,就救不回來了。
“大人,擡手。”裴羽卿拍了縮成團的裘亓腦袋一下,滿意地看着她頭上的獸耳抖了抖。
“哦,好。”
裴羽卿解開軟猬甲的扣子,将它套過裘亓的頭給她穿上,随後靠近過來,手繞到裘亓的腰後側的,用半圈住她的姿勢,低頭系扣。
裘亓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胡亂搖晃的尾巴無處安放地僵硬在半空。
裴羽卿垂着眼,将她一切不自然的身體反盡收眼底,唇邊溢出意味不明的笑來。
“吧嗒”一聲,卡扣合上,裴羽卿開口,“上次若不是這軟猬甲在,大人怕是難逃一死,希望下次大人不要再做那麽莽撞的事了,我會擔心你的。”
輕柔好聽的聲音貼在耳側,語氣也是實打實地溫柔關懷,可這話裘亓越聽越不對勁,等品過來之她反應過來,這他媽是死神在給她下的最後通牒啊!
聽這句話的意思,裴羽卿并沒有她想得那樣孤陋寡聞,她早知道這軟猬甲的作用,也知道裘亓那天身上穿着它,甚至還以為,那舍身一擋,是裘亓的早有預謀,故意使的苦肉計。
冰涼的手心撫上裘亓的後腰處,裴羽卿力道不輕不重地在那按了按,“大人,還合身嗎?”
裘亓被碰得整個人一激靈,這種看似同擁抱一樣親密的姿勢,帶給她不是安心與舒适,反而因為看不清裴羽卿此時的表情,讓她感到加倍的不安和無所适從。
“下一次……”裘亓瘋狂轉動腦筋,反應迅速地想出對策,先是伸手圈住裴羽卿的腰肢,再将自己的臉死死埋進去,“就算是下一次我沒有穿着這身軟猬甲,我也會義無反顧地擋在夫人身前,對于我來說,夫人的安危比什麽都重要。”
“大人怎麽能說這種話呢。”裴羽卿摸了摸她的頭,唇貼在她耳廓,親昵地像是同情人的呢喃,“誰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到來呢,大人你身份特殊,還是小心謹慎些的好,上回的事還得謝謝路店長,那天是她主動向你介紹的這款軟猬甲吧。”
裘亓裴羽卿聲音裏的警告涼得尾巴毛當場炸開了花,看來對方不止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沒準還早就已經下好了套等着她跳。
果然就這麽點時間,是感化不了這塊千年寒冰的。
給路仁最好的謝禮不就是錢嘛,裘亓想,于是說,“給過了,路店長她只要錢款到手,笑得比三歲小孩還開心。”
正想着,腦袋頂上的裴羽卿又投下涼涼一句,“看來,大人最近沒少往如意坊送錢。”
這話說的,好像裘亓是那拿着家裏的錢去外邊包三的渣女。
“我說我們就是單純的金錢交易,夫人你信嗎?”
“只要是大人說的,我都信。”裴羽卿很淺地笑了一下,端起那已經半涼的姜汁可樂遞到裘亓唇邊,“怎麽嘴唇這麽白,喝點水潤潤吧。”
裘亓伸着手去接,心想,她嘴唇白哪是幹的,那完全是被吓的好不好!
“咳咳咳——”人倒黴是真的喝水都塞牙,裘亓這心不在焉的一口直接嗆到氣管,頓時臉就紅得滿是血色。
裴羽卿手指摁在她柔軟的唇上,抹擦的動作很慢,慢到後者仿佛能感受到她目光的溫度越來越熱。
仔細将水漬擦幹淨之後,裴羽卿很輕的笑了聲,“毛躁。”
這語氣真不是裘亓多想,又柔又寵,明明說的是自己的不好,她卻覺得自己此時腦袋像個蒸汽機,正在“噗噗”往外沖着幸福的熱氣。
“我我我……”憋了半天裘亓也憋不出一句像樣的話來,索性開始打退堂鼓,“對了!我還得趕緊去畫畫,早點交貨早點賣錢!”
裴羽卿沒拆穿她破綻百出的借口,倒是十分輕易地松開了禁锢的手臂。
裘亓不敢看她的眼睛,鞠了個九十度的躬,拔起小短腿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夫人再見!夫人晚安!”
……
裘亓一頭腦鑽進書房,背了好幾頁靈術咒語才冷靜下來一些。
遇到事情不能慌,她得先理理。
首先第一個問題,裴羽卿為什麽知道了她在演戲還不下殺手?
仔細一想,前陣子她剛遭遇刺殺,還昏迷過不小一段時間,如果要消滅她在那個時候不就是最好的時機,可不止裴羽卿沒下手,連其他人規規矩矩的。
這暴風雨即将到臨前的寧靜讓她十分不安,畢竟就在不久前,裴羽卿還是帶着刀來侍寝的,看那樣可一點心軟的預兆都沒有啊。
難道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麽被她忽視的細節?
可要說現在與之前有什麽變化……
對了!魔界的懸賞令!
三百年前,上屆人族聖女帶領自己的隊伍與魔族有過一場大戰,那場戰役之後,聖女失去了一雙腿的行走能力,換來魔神的封印。
有了她的貢獻,肆無忌憚作惡的魔族,才被趕回北邊戚巫山腳做喪家犬栖息。
而他們蟄伏三百年,這次帶着懸賞令歸來,是絕對的來勢洶洶,且目标直指裘亓身體裏的那顆獸元珠,有了這顆珠子,就能打破魔神的封印,幫助他們重振族威,而現在的裘亓又那麽恰好的失去了自保能力,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能夠與魔神匹敵的對手,除了武力值全滿的原身和已經退休的上屆聖女雲清辭,就只剩下裴羽卿的父親精靈王。
可偏偏這精靈王天生性情冷漠,從不插手钴铑山外的任何事。
裴羽卿的姐姐曾嫁入人族皇室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時間恰巧對上那場人魔大戰,她擔心夫君安危,向精靈王請求幫助,卻被對方以精靈族向來不插手外界糾紛的理由拒絕。
最後皇後随夫皮甲上陣,靈術耗盡,在丈夫懷裏流幹最後一滴淚水,死在了那場三百年前的戰争中,也是因為這件事,裴羽卿與父親斷絕了關系,獨自一人從钴铑山出走,卻不想運氣不佳被原生撞上,設計擄走。
裘亓捋完這段老舊的歷史,心情不自覺沉重許多。
其實這些天的相處,她早就看出來了,裴羽卿這人就是面上冷冰冰的,但實際心思比誰都細膩重感情,死只貓都難過上那麽久的人,當初她姐姐死的時候,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啊。
裘亓連連嘆氣,默默擦掉眼角一點濕意,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性命大事上。
總的來說,現在的情況就是,只要她一死,獸元珠就會落入魔神手中,那人族又一場災難就将來臨,所以作為現任皇帝的小姑子,裴羽卿肯定不會眼睜睜看着這場面發生,不殺她,一方面是因為有仆從契約在的緣故,一方面也是為了留個能牽制魔族的底牌。
當然這些都只是暫時的,不過她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暫時,好好為自己謀劃一條生路。
裘亓打了個響指,目光落到桌面那本《世界武器圖鑒》上,“寶貝,現在你可真的是能稍微派上點用場了。”
……
前面剛被藍棠提醒過,裘亓很快用差不多的手段和路仁達成共識,将可樂也在如意坊上架。
初期的銷量其實并不算好,因為大多數的固有觀念,都會把黑褐色的液體和苦澀的中藥畫上等號,不過多虧了路仁一張巧舌如簧的嘴巴,先是擡高價格在愛嘗試新鮮少見事物的貴族中打開銷售渠道,再用這些貴族做話題去吸引産生好奇心的平民來買,不過半月,單瓶可樂的售價就翻了五倍。
不過這比起畫冊的銷量可真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值得一提了。
畫冊這東西,它不好擺到明面上賣,但路仁手裏有一批定期來收新貨的老客。
這些人,博覽群“書”,對這裏頭的門道了解得很,也是最為識貨最舍得掏錢的客戶。
很多人第一眼看見那畫風出衆的封面,就立刻興奮不已地要買下全冊。
而裘亓那畫冊還是連載版的,每回結尾劇情都卡在最高/潮的地方,可她偏偏一周才慢吞吞更新一冊,導致現在每天都有上百號人來如意坊詢問冊子的近況,更新了沒,上架了沒,還有貨沒,差點要把門檻給踩平。
後來路仁幹脆和裘亓一商量,把上架時間固定在一天,還置頂了會員計劃,購買冊子超過五本就可以得到彩繪版冊子的購買資格,彩繪版目前一共出到三冊,所以想要收集全部的版本,就至少得買上十五冊。
但實際操作之後,她們發現買夠十五冊的人實在太多,最後只能取十個名額,價高者得,直接就把會員制拔成了拍賣制。
就第一場彩繪冊拍賣會,裘亓淨賺過百金。
如果你要問,裘亓的畫冊火到什麽程度?
——硬生生把限制級文學賣成了暢銷文學。
舉個例子,現在一到晚上的時間,路上行人都少了大半,要問她們都去做什麽了?
——都捏着那冊子去卧房裏學新“知識”去了。
甚至有傳聞,那位聖女大人也在高價搜尋這限量版的彩版畫冊,不過這種小道消息的真實性,裘亓就不得而知了。
……
因為一連好幾天的高強度輸出繪畫,裘亓的靈感被這群如狼似虎的買家榨幹到快要枯竭。
這天她在書房從早上坐到下午,愣是一張線稿都沒憋出來。
那頭是路仁一天三次比漫畫編輯還要命的催更,另一頭是她空蕩蕩一片毫無靈感的大腦。
靈感得找,可上哪兒去找呢?
這院子裏的美人倒是層出不窮的多,可沒一個能拿來當素材的。
裘亓咬着筆杆,腦袋一點一點,終于在某個時刻捕捉到一個閃光點,猛一拍桌子喊來了嚴晚。
“嚴管家,這附近最有名的……春/樓在哪?”
嚴晚湊近她,“大人,您的身份去那不合适,要不我去幫您請裴夫人來吧。”
“別!”裘亓提高音量,“千萬別讓我夫人知道。”
聽完這話,嚴晚看她就是實打實看渣女的那種眼神了,鄙視兩字就差寫在臉上。
“我不是去買/歡,你想什麽呢!”裘亓解釋,“我是畫着畫着沒靈感了,想去那逛逛。”
“大人,以您現在的身體,去春樓那種地方不太安全。”
“對。”裘亓打了個響指,“所以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去!”
自從上次魔族襲擊,裘亓聽聞嚴晚一腳擊殺魔族的實力後,就覺得待在她身邊特別有安全感。
那句話怎麽說,果然還是花錢買的最讓自己安心。
“大人,你是在命令我嗎?”
“我是在請求你。”裘亓雙手合十,眨巴眨巴眼睛,“姐姐姐姐,拜托拜托。”
嚴晚又不是裴羽卿,年紀大了什麽戲精沒見過,她沒有感情地扯扯嘴角,冷硬拒絕,“那我不接受這個邀請。”
“……那我說我在命令你呢。”裘亓小聲試探。
“什麽時候出發。”這回嚴晚還是一樣的幹脆。
“……”
……
祖綿綿從別人那打聽了一陣,才打聽到裘亓又一大早就窩在書房,大半天不出來。
“還真是轉性了,從前目不識丁一個人,現在巴不得在書房安家。”祖綿綿端着手裏下了藥的東西,放輕步子靠近。
剛貼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兩人正在細聲交談,她第一反應是收回敲門的手,豎起耳朵積極地聽牆角。
“若是說方圓五百裏生意最好做的最大的春樓,要數合楊樓,且做的是賣藝不賣身的生意,頭牌一只曲已經漲到了兩百金,訪客卻依舊絡繹不絕,排單已經排到了後年。”
“去這合楊樓……有什麽最低消費沒有。”裘亓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沒底氣,“咱能省一點是一點。”
“最低消費?”嚴晚反應了一下,“若是只在普通看臺,看一只曲只需3銀。”
“那還行。”裏面傳來收拾東西的聲音,“那我們現在出發吧,早去早回,回來還得洗個澡去味道,免得被夫人發現。”
祖綿綿眼珠子靈活地轉了轉,小心思漸起,聽這說法,兩人是要去秘密行動,還剛好瞞着裴姐姐,那不正是她下手的好機會?
想着,她立刻推開門,插入二人之間的對話,“大人!我也去!”
裘亓差點被她這一聲喊吓到心肌梗塞,捂住脆弱的小心髒一臉不解地看着她,“你什麽時候在外邊偷聽的,一點腳步聲都不露。”
“人家腳步聲本來就輕。”祖綿綿放柔了聲音,模仿林予錦的口吻,她知道這魔頭最喜歡那些弱不禁風的款式,努力跟着林予錦學了好幾天來着,“我好多天沒見大人了,每日獨守空房甚是想念。”
“想我什麽?”裘亓戰術性後仰。
“當然是想……”祖綿綿給她抛去一個媚眼,“您的威武霸道啊。”
裘亓滿臉問號:感情你們這也流行霸總是嗎?
“綿綿,平日裏少看那些人間流傳的低俗,不适合你。”裘亓誠心勸她。
“臣妾沒有,臣妾看的都是大人您的絕美畫作,話都是跟那學的。”
裘亓:當我沒說過剛才的話。
“大人。”祖綿綿跑過去抱住裘亓的胳膊,軟軟的身子像是要揉進她身體裏一般緊貼着,“綿綿也想同大人有二人時光,您就帶綿綿一起去吧。”
裘亓挺直身體,低頭看正沖自己瘋狂明送秋波的祖綿綿,以前沒這麽仔細看過,現在湊近了距離瞧,才發現一直默默無聞的她,長相也十分讨巧。
柔軟白嫩仿佛棉花糖的一樣的肌膚,小巧的鼻子和淺粉的櫻桃小嘴正好配套,從下而上用那祈求的目光看着你時,眼睛裏仿佛閃爍着濕潤的波光,裘亓不由得再次感嘆自己與原身的審美怎麽那麽一致。
美人主動入懷,這以前可是白日夢裏才可能的場景,可此時的裘亓表現得極其像個正人君子,她緩緩扒開祖綿綿勾着自己的手臂,生硬地回答,“那個,說話就說話,別動不動上手,我有夫人的人了這不合适。”
祖綿綿還是頭次被拒絕,還是被這個從前動不動就摸自己屁股占便宜的色魔,她不可置信地張張嘴,心裏發出一聲不甘心的冷笑。
裝,你就接着裝吧,看我今天不把你這層皮撕下來。
“難道綿綿就不算大人的人了嗎?”祖綿綿加上泣音,把戲撐足了。
“額,确實不算。”裘亓這會兒表現得鐵直,仿佛一點聽不出祖綿綿話裏的意思,“我本來是打算解散後宮讓大家走的,是你們不願意,現在關系頂多算是,房東和租客吧。”
祖綿綿暗暗咬牙,她知道來軟的是不行了,索性壓低嗓音才裘亓耳邊輕聲說,“大人要是不帶我去,我就把這事告訴裴姐姐,她可最讨厭那種尋花問柳的地方了。”
嘿你個小姑娘,還玩威脅?
“跟上,入場費自付。”
——可惜裘亓妻管嚴。
……
反正都是要出門,裘亓順帶去了一趟城西王大娘那,之前聽路仁介紹她是專做機關暗器出名的,手藝巧對各種物理結構也十分有研究,裘亓便派人送了一張圖紙過去,經過中間多次的意見修改,今天終于可以過去取貨了。
進門的時候,她是一個人,沒讓嚴晚和祖綿綿跟進。
王大娘已經連續三天沒合眼一直在做裘亓的單子,不過她不但不覺得累,還越做越興奮,要不是裘亓給了她封口費,她一定要四處炫耀自己做的這物件有多神奇。
“大人,你可算來了!”王大娘紅着一張臉,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把東西呈給裘亓看,“您看看這都是按照您的要求重新改的,這次應該沒問題了吧。”
裘亓把東西接過來,握在手裏試了試手感,确實不錯,很和手,而且也許是女生心細,連外殼的花紋都做得無比精致,要說這玩意是個藝術品,估計也有人會信。
“可以,我很滿意,辛苦你了。”裘亓爽快地交了定金。
“哪兒的話,能看到這樣寶貴的圖紙才是我的榮幸。”
“哈哈哈,以後有活還找你。”交易結束,裘亓大搖大擺從店鋪裏走出來。
“東西呢?”祖綿綿往她身後看。
“揣兜裏了,走吧,去幹正事。”裘亓率先邁出一步。
……
合楊樓落座在最繁華的街道中央,有着這行人沒有的光明正大風範。
和電視劇不一樣,二樓沒有衣着清涼的女子揮臂喊客,相反,走廊上一個人影都沒有,風吹起燈籠,亮黃色的穗子晃了晃,側耳傾聽似乎便能聽見那從門縫裏露出的女子輕笑聲,勾得人心直癢癢。
雖面上說着只做賣藝不賣身的買賣,但懂的人都懂,只要金子到尾,沒什麽要求是不能滿足的。
“大人,正好還有綿綿照顧您,我就不進去了。”嚴晚止步于門口,似乎真的不太喜歡這種地方。
裘亓體諒她的心情,“那你去對面茶樓等我們吧,要是出事我就吹哨。”
“謝大人。”嚴晚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對面茶樓裏。
裘亓系上面罩,轉身給祖綿綿也遞了一個,“走吧。”
“真……真要進去啊?”祖綿綿到了門前開始打退堂鼓。
她從小在山溝溝裏長大,後來被賣到原身院子裏後又很少出門,哪裏見過這陣仗,才聽了幾聲暧昧的男女調笑聲,臉就紅得不成樣子。
“你不是說都看過我那些畫了,怎麽?”裘亓低頭看她,那笑容多少有點壞心眼,“才到這就害羞了,前面撒嬌的時候怎麽看着那麽膽大呢,這不像你啊。”
祖綿綿氣呼呼地咬牙,“進去就進去,我還從來沒怕過誰!”
“那快點跟上,等會兒被哪個色狼拐走輕薄了去,我可不救你。”裘亓背着手,已然跨過門檻往看臺走去。
祖綿綿慌了,小步子邁得老快,跟得裘亓寸步不離,“不許丢下我。”
……
從外面可能還不能特別直觀的感受這合楊樓的豪華之氣,但等坐上至少能容納五百人的看臺時,裘亓有那麽點感受到了。
看臺下的圓形戲臺足足能容下二十人的齊舞陣容,和裘亓以前在電視看的那站五個人都嫌擁擠的小戲臺子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大小和他們學校半個籃球場有得一拼。
要不是拿女主劇本的是她自己,裘亓差點以為老板娘是穿越過來的。
畢竟你看,這舞臺效果這觀衆氣氛,手上再輝個應援棒,那不就和演唱會差不多了嗎!
“喔!!!!施洛凝施洛凝!”
“今天是有施洛凝的壓軸表演吧!我就是為了這個才來的!”
“坐這後面什麽都看不到啊!前面有沒有空座啊,我加雙倍票錢能讓個位置給我嗎!”
這些歡呼聲不止有男人在喊,裘亓發現在坐的女人也不在少數,甚至顯得比男人興奮多了,可見這叫施洛凝的頭牌,确實有點不俗的本事。
裘亓和祖綿綿在這群與自己格格不入人中,十分同步地捂住了耳朵。
好吧,她前面說話不太嚴謹,這他媽就是演唱會現場!
開場比官方時間要晚了五分鐘左右,把觀衆的胃口都吊足了,那遮掩的幕簾才緩緩拉開,露出後面幾位拿着樂器的妙人兒來。
裘亓抽出懷裏的小望遠鏡,細細端詳這幾位的姿色。
妝畫得不豔麗,只是輕抹淡點,寥寥幾筆卻顯得幾位姑娘肌膚通透氣色很好,換做現在的話來說,那就是茶藝妝,撩人與無形,直男的最愛。
不愧是最紅的春樓,連個“開胃小菜”都如此可口。
裘亓點點頭,認認真真把領悟到的寶貝記到自己的小本本上。
祖綿綿擠在人堆裏着實別扭,特別是靠旁邊的中年男子一直如有若無地往她身上貼,那股汗臭的氣味熏得她腦袋發漲。
比起這臭男人來,她還是更願意靠裘亓近一些,至少她身上的氣味在這不是汗臭就是濃烈胭脂味的人堆中,實屬一股清流。
“嗯?”裘亓感受到身側貼上來的力道,“怎麽了。”
祖綿綿憋紅着臉,小聲和她咬耳朵,“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走。”
她想要的二人獨處,不是這人擠人的場景,這人堆裏她怎麽下手啊!
裘亓拍拍她的肩膀,“再等等,入場費都交了,不看回本多可惜。”
祖綿綿難受地扭扭身子,不自在地貼她更近。
舞臺上正好換了曲目,一身着桃色長裙的女子抱着琵琶走上來,纖指微動,悅耳的琴聲娓娓而來。
別的不說,這彈琴的手藝活确實下了功夫,倒是讓裘亓覺得值回了點票價。
随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