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晚膳前, 裴羽卿還是領着裘亓去了祖綿綿那,她房間大門緊閉,嚴實得連風都透不進去。

裘亓在裴羽卿的眼神示意下, 上前敲門,“祖綿綿, 你睡醒了嗎?”

就算再能睡的人,這臨近晚飯的點, 總該是清醒了吧。

裏面沒有半點聲響, 裘亓縮回手,站回到裴羽卿身邊, “夫人,可能還沒醒呢。”

裴羽卿點點頭, 然後自己上前,立于門前,也不敲門, 只淡淡開嗓, “我耐心有限, 給你三秒時間考慮要不要開門。”

“夫人,我替你數。”

裘亓一個“三”都還沒數出口, 裏面就立刻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裏面的人迅速上前把門打開了。

一頭亂發的祖綿綿關着腳站在原地,有些狼狽,她瞧了一眼站在裴羽卿身側的裘亓又飛快撇開眼去, 欲蓋彌彰都沒她這麽明顯的。

“裴姐姐,你怎麽有閑心來看我啊,呵呵……”

裴羽卿沒回答她的話,将門大力推開, 讓外頭的陽光大肆光臨這間悶得快發黴的屋子,她環視一周,沒錯過快堆成狗窩的大床,眉頭不着痕跡皺起有些嫌棄的意思。

“像什麽樣子。”

祖綿綿低着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裘亓有些同情地搖搖頭,祖綿綿現在的模樣就是她的日常,每每裴羽卿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銳利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她也會這樣,縮成烏龜樣子。

“說吧,在合楊樓都發生什麽了,安寶又是怎麽一回事。”裴羽卿在桌旁坐下,一副審問的姿态。

裘亓跑去乖乖坐在她邊上,瞬間覺得她才是做獸神的,自己就是那陪侍的小丫鬟。

“誰告訴你的……”這事祖綿綿誰都沒說,因為她無法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說來也巧,這事要是換了別的人問,可能還問不出什麽,得虧那綠衣女子的獸态是土撥鼠,特長是遁地,愛好是利用遁地到處偷聽八卦,聽完就跑,窺聽與無形,這院子裏頭,就沒她不能八卦的事。

裴羽卿注視着她沒說話,很快祖綿綿就自己敗下陣來,全部招了。

“是,我從合楊樓回來之後,就總是夢到她,所以導致我這幾天心情不好,不想出門,裴姐姐你別擔心了,我自己待一會兒就好了。”

“我不是擔心你,而是想問清楚你那天的事情。”

裘亓在一旁啧啧搖頭,心裏想着自己的夫人可真是直中鐵直。

女生說自己沒關系讓你別擔心,那潛臺詞就是:我很不好!快哄我!

她倒好,直接來了一句“我不是擔心你”?

果然,在裴羽卿說完那話後,祖綿綿的表情頓時暗下來許多,聲音聽着都有氣無力了,“問什麽啊?”

“大人說,你那天是沖着施洛凝喊的‘安寶’,你為什麽那麽喊,我記得她獸态是只狐貍。”

“安寶”全名祖安安,是祖綿綿同父異母的妹妹,同樣是只羊獸,她們從小生活在一起,不過與祖綿綿不同,她妹妹在很小的時候就展露出驚人的天賦,五歲時就能與成年獸人對打超過三十個來回,且可以随意控制獸态和人型的轉變。

獸人族以能力優者為先,不論是財産土地還是權利,都是按能分配,所以從小祖綿綿在家中的地位就與妹妹有很大差距,因為在各方面表現平庸,她十分不受重視,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她們姐妹二人之間的感情。

後母不同意兩人經常在一起玩耍,甚至嫌她總晃來晃去的礙眼,常将祖綿綿鎖在豬圈裏,而她的父親愛老婆多過女兒,雖然對大女兒所受的委屈都一清二楚,還是當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看見,在後母為生下神童一般的祖安安之後,偏心更是嚴重。

全家只有祖安安心疼自己這個姐姐,但因為母親管的嚴,她只能在晚上偷偷跑去關祖綿綿的小屋将她放出來,兩人一塊到山上玩耍。

那天在合楊樓聽見的催眠曲,就是祖安安常常唱給祖綿綿聽的,她曾經說過,所有人一聽我唱歌就會睡着,只有姐姐不一樣不止會認真聽而且給我掌聲,所以我喜歡姐姐。

不過現在祖安安的催眠術明顯不同往日,連自帶抗體的祖綿綿都抵擋不住。

祖安安說那句話的時候,祖綿綿用力回握她的手,回了句,“姐姐會一輩子守護你。”

可這句話就像是一個fg,當天夜裏下起了暴雨,好玩的祖安安跑得着急匆忙,當着祖綿綿的面不小心從懸崖掉了下去,祖綿綿哭着喊着在懸崖下找了一晚上,被凍得嘴唇都青了,都沒把人找到。

等她行屍走肉一般回家找父母求助之後,聽見這個消息的兩瞬間暴怒,直接将還在高燒中的她丢出家門,關門前抛下一句,妹妹什麽時候回來,你就什麽時候滾回來贖罪。

祖綿綿冷不丁陷入回憶裏,眼眶迅速紅了一片,差點就出不來了。

她擡頭對上裴羽卿的眼睛,“不是對施洛凝喊的,是她身邊的人。”

“仔細說。”

“那天原本我被施洛凝控制,意識一直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态,但突然聽到熟悉的歌聲就猛地醒過來了。”祖綿綿加重聲音,像是要提高自己話裏的可信度,“你可能猜不到,那歌聲和安安的一模一樣,所以我才情不自禁喊了她的名字。”

裘亓點點頭附和,“我也确實聽到,施洛凝喊那個人的時候,喊的是‘安安’這個名字。”

祖綿綿看向她,“真的?”

她在聽見歌聲之前,對周圍的聲音都很模糊,是沒聽見施洛凝喊人的。

裘亓點點頭,“這種事我沒必要騙你。”

這祖綿綿就更激動了啊,差點撲上去抓裘亓的胳膊,但蹦到半空,想起什麽似的,又像觸了彈簧一樣坐回去,“所以我想和你們商量個事。”

“什麽?”裘亓想你什麽事還用商量的,直接說,我敢反抗嘛我。

“我想再去一趟合楊樓。”祖綿綿捏緊拳頭。

裴羽卿沒說話,而是先看了裘亓一眼,後者試探,“去做什麽?”

她現在對那地方已經有陰影了。

“我必須去确認一遍,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安安。”祖綿綿抿着唇,“如果是的話,我必須救她出來……我欠她的。”

裘亓不忍心說話了,她癟着嘴,擡眼看向裴羽卿,那眼神像也是在為祖綿綿求情。

裴羽卿卻将球抛回去給她,“這事當然要由大人來做決定。”

祖綿綿又眼巴巴轉頭去看裘亓。

裘亓擡起手擋在臉前,斷開與祖綿綿的對視,她是真受不了被這種眼神盯着。

“我沒說不同意,就是……”裘亓猶豫一下,“這事情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施洛凝的蠱術,你妹妹既然催眠術這麽厲害卻不找機會主動離開,還有這件事與合楊樓的老板有沒有關系,我都得先查一下,等準備好了,我們再出發行嗎。”

祖綿綿紅着鼻子,被裘亓說得一愣一愣的,她還以為以對方的性格,要麽是拍着桌子憤然拒絕,要麽是直接幹脆地點頭答應,唯獨沒想到她把這事看得這麽認真,就好像在她把話說出口之前,就已經把這些事情想好了一般。

“那安安不會出什麽事吧。”祖綿綿有些擔心。

裘亓看着她一笑,“放心,只要你妹妹對施洛凝還有用處,就不會出事。”

祖綿綿覺得自己可能要失明了,她剛才竟然從這個自己最讨厭的大魔頭身上感受到了可靠的安全感?

在意識到自己有這個想法之後,她立刻轉開了頭,雙手抱住自己的胳膊搓了搓雞皮疙瘩。

裴羽卿打量她們之間的小互動,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但只是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點,提醒裘亓,“大人,該用膳了。”

“啊,對。”裘亓點點頭,沖祖綿綿招手,“走,吃飯去。”

祖綿綿慢騰騰地站起來,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伸手扯住了裘亓的衣擺。

裴羽卿和裘亓兩個人轉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她。

“我想和大人,單獨說兩句話可以嗎。”祖綿綿看着裴羽卿問,好像裴羽卿才是裘亓的主人,她得先經過對方同意才能單獨聊天。

裴羽卿擡腿,跨出門卻并沒有走遠,“一炷香,有話快說。”

祖綿綿點點頭,小心翼翼将門關上了。

裘亓找了個椅子自個兒坐下,“什麽事啊。”

祖綿綿兩只手背在身後,主動提出談話的是她,頭一直垂着不敢去看裘亓的也是她。

很奇怪,自從那天合楊樓之後,她每次看見裘亓這張臉,就會想起那天她面泛桃紅眼眸濕潤的樣子,然後心跳就會一直撲通撲通的加快。

“咳。”她清清嗓子,給自己的聲音裏注入一些底氣,“我就是想和你聲明一下,那天我是被下了藥才對你……這樣那樣的,我不是對你真的有那個意思。”

裘亓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就這?

“這個你不說我也知道。”

“還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坦白。”祖綿綿咬住下唇,看起來有些緊張,“那天……原本我是想殺你的。”

裘亓:其實這個也不算什麽秘密。苦笑.jpg“我本來連藥都準備好了,誰知道……”祖綿綿飛速擡頭看了一眼裘亓。

誰知道這憨貨先是大庭廣衆下替她出頭解圍,之後又是在中了□□的狀态下,寧願自己受傷也不出手傷她。

祖綿綿不是容易相信別人的人,但她從小就遭家人抛棄,在外頭吃盡苦頭和委屈,從來沒有誰關心過她在乎過她,所以就算裘亓所做的一切,也許都是有目的或者是想博取她的信任,她心底還是忍不住跟着感動了一下。

“算我欠你一次。”祖綿綿撇撇嘴。

“為什麽告訴我,你以為我在知道了你想殺我之後,還會留你一條命在嗎?”裘亓板起臉,準備吓唬她。

誰知道祖綿綿根本不怕,“怕什麽,你又打不過我。”

裘亓:“……”

“不過,如果下次還有機會,我肯定不會這麽心慈手軟了,你給我記住。”

裘亓切了一聲,心想,就你會放狠話是不是。

“那你也給我記住,我絕對不會再做出傷害你們任何有一個人的事情。”裘亓伸手狠狠揉了一把她的頭,“這次不還手是還之前欠你的,你下次再敢動不動掐我,我也不客氣了。”

祖綿綿拍開她的手,耳朵卻悄悄紅了,但還是嘴硬地說道,“剛才才說過你忘了?你和我打,能不能撐過三個來回都難說,還不客氣?憨貨果然是憨貨。”

裘亓瞪眼:你見過哪個憨貨像我這麽可愛的?

……

這天晚上,裘亓難得沒有在畫畫,而是啃着筆頭,坐在一堆亂七八糟的草稿開始頭腦風暴。

她下午沒有立刻答應祖綿綿除了口頭上那些話,其中最主要的是,她懷疑這件事和工會發布的那件s級事件有關。

當初裴羽卿順嘴提過一次後,她雖然當場拒絕了,事後卻還是讓嚴晚找了資料來看。

資料裏說,這起連環失蹤案件已經發生過數十起,每次現場都會留下一股似檀香又似玫瑰的氣味久久不散。

她之前想象不出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味道,但那天在合楊樓,她分明是聞到了的。

裘亓拿出藏在懷裏的小瓶子,這玻璃瓶裏裝着一塊紅色衣料布塊,是那天她趁施洛凝不注意,從她身上扯下來的。

她舉起右手,在鼻子下面扇了扇,閉着眼睛細細感受那衣料上殘留的淡淡香氣。

玫瑰花香中,又帶着一股其他的較為厚重的味道,确實與資料裏形容的味道很像。

而且那上面還提到,其中一個失蹤女子的父親曾說過,自己的女兒失蹤前的幾天,在家附近看到過于一個帶面具的紅衣女子,只是因為沒看到臉,加上二者之間相連性過少,被審案子的人給從證據中劃除了,但看在裘亓眼裏卻疑點重重。

裘亓翻開資料的附圖,開始看這些失蹤人的畫像,尋找其□□同點。

首先性別都十分統一全是女性,而且相貌都十分美豔,其中多以人族和食草類的獸人這些容易控制的柔弱派為主,裘亓手撐着下巴細細思考。

受害者都是漂亮的年輕女子,而合楊樓又是春樓,她難免不會多想,這犯人的目的是什麽。

想起剛從祖綿綿口中知道的關于祖安安的可憐身世,她難受地嘆口氣,之前可以對這個案件視而不見,是因為沒有代入感,可了解之後的現在,她已經完全放不下了。

……

晚上,裘亓抱起自己鬼畫符一樣的草稿紙屁颠屁颠跑回寝宮。

裴羽卿剛泡完澡,仿佛渾身都散發這暖洋洋的溫和氣息,她坐在椅子邊梳頭,濕潤的長發經過她手掌輕輕一撫,就變得幹幹爽爽,光滑柔順一看就發質很好,手指一下滑到底完全不打結。

裘亓覺得自己現在有一種累了一天回家的丈夫,看到賢惠的妻子坐在沙發那耐心等着你的那種滿足感。

雖然裘亓知道,這個老婆她笑裏藏刀,随時可能手起刀落收走她的狗頭。

“傻站着做什麽?”裴羽卿掀起眼皮,看向裘亓,“過來。”

裘亓身後的尾巴晃了晃,立馬竄到她的身邊,還特別不客氣地一把抱上去,抱完還賊不要臉地蹭了蹭,“夫人,你好香啊。”

裴羽卿被迫挺着腰,扶住她,感覺自己好像抱了只大型犬,她拍拍裘亓的背,讓她下來,“坐着別動。”

“哦。”裘亓軟軟應了一聲,不情不願地從她身上爬下來,坐到椅子上,兩只手還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一副求誇獎的樣子。

裴羽卿瞄了眼她抖動的耳朵,伸手在她臉上拍了一下,“轉過去。”

裘亓照做,側過頭,露出被裴羽卿拍過的左側臉,在她自己看不到的下巴處染着一大片黑墨。

裴羽卿眉頭蹙起,“又趴在書房睡了?”

裘亓弱弱答,“夫人怎麽知道。”

裴羽卿拇指在她下巴上蹭了蹭,“你說呢。”

“就一會兒……”

“在書房放個躺椅,下次困了就先睡上,成天趴着睡,像什麽樣子。”這麽說着,裴羽卿還是拿了塊帕子沾濕,擡起裘亓的下巴替她擦着。

裘亓先害怕地縮了一下,被裴羽卿拽回去感受到她的力道并不如之前那麽殘暴之後,稍稍松口氣,回答她剛才的話,“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裘亓皮膚白,拿那帕子搓了兩下就會見紅,不知道的看見,還真要以為她被家暴了。

只是……裴羽卿低頭看着帕子上擦墨水順帶搓下來的一點小髒條,皺眉詢問裘亓,“多久沒洗澡了?”

靠。

裘亓丢臉地擋住半邊臉,耳朵也跟着垂下來,“沒幾天。”

她倒不是不愛幹淨,畢竟從前可是就算熬夜繪畫到兩三點,也會先把澡洗了再睡的香香公主。

可問題是,自從變成獸态之後,她就變得尤其怕水,每次進到那池子裏就感覺自己要被淹沒了一樣,戰戰兢兢咬着牙才能洗完一個完整的澡,所以減少洗澡次數是她對自己幼小心靈的一種撫慰方式。

聽見這個答案,裴羽卿臉瞬間黑了。

這裘亓能理解,畢竟精靈族裏十個有九個有潔癖,還有一個剩下的是強迫症加潔癖的混合。

估計裴羽卿現在一想到自己剛才被這麽一個髒東西抱着蹭來蹭去過,心态已經游走在爆炸邊緣了。

不過好在她不是那種會輕易表露情緒的人……最多就是眼神恐怖了點,表情冷了點,捏着帕子的手看起來用力了點……

裘亓:救命啊!

裴羽卿一把提起裘亓的衣領,把她拽到浴桶旁,“進去。”

裘亓抱着胳膊抖了抖,“可以不要嗎,夫人。”

裴羽卿語氣不容拒絕,“不行,不洗別上床。”

裘亓衡量了一下,“那我今晚睡書房吧——啊!”

她話沒說完,就被裴羽卿抓住腰一把丢了進去,浴桶不大,但水還挺深的,坐下之後能淹到她下巴那,水是溫溫的,剛好是她最喜歡的溫度,但這些都無法阻止裘亓現在同炸毛的貓一樣,內心充滿了“一種植物”和崩潰。

她不斷嘗試站起來,卻一次又一次被裴羽卿殘忍地壓回去。

“夫人,夫人放過我吧,我害怕!”

“大人,只是一會兒,你忍忍。”

聽見這話,裘亓更怕了,這就是裴羽卿的經典恐怖臺詞,每次要對她下殺手前必說的那種!

雖然她知道目前暫時自己的小命能夠得到保障,但一點不妨礙她內心恐懼的爆發。

這麽一爆發,她不但沒有同動漫中的人物一樣,獸元大增沖破禁锢變身賽亞人,而是……特別沒骨氣地被吓得瞬間變回了全獸态。

“嗷嗷嗷嗷!”變成獸态後,裘亓的腿更短了,只能努力用爪子扒拉着浴桶邊緣才能讓自己幸免于淹死。

小貓獸一身毛發被沾濕,顫抖嗚咽的樣子着實可憐,裴羽卿大發慈悲地伸出手,托在裘亓的肚子下,讓她能夠浮起來。

哪知道這得寸進尺的東西,扒住她的手就蹭蹭往上竄,沾了水的毛毫無顧忌地貼到她剛換上的白衣服上,最要命的是幹完這些壞事之後,還擡着一張皺巴巴的小臉,用受了委屈的獸眼望着她。

“給你兩個選擇。”裴羽卿揪住裘亓的一只耳朵,“我把你丢進去你自己自生自滅,或者乖乖地安穩下來,我幫你洗。”

裘亓肉呼呼的粉鼻子抽抽,伸出爪子拍拍裴羽卿的右手,用奶呼呼的聲音小聲問,“還有三可以選嗎。”

裴羽卿答案殘忍:“沒有。”

于是她自動幫裘亓選擇了二號,她來幫忙洗。

雖然裴羽卿的手法很輕柔,但卻難以按壓裘亓怕水的應激性,只要那爪子沾到水,她就開始變身活/體劃水槳,才不過五分鐘,裴羽卿就被濺了滿身的水,但總歸還是耐着心,加快速度地把這只臭東西給洗幹淨了。

等裘亓被水裏抱出來的時候,整只獸已經閹成了團,叫聲聽着都沒什麽力氣了。

“夫人欺負人。”她含淚控訴。

哪知裴羽卿十分從容地點了點頭,淡定應下,“嗯,你是該被教訓教訓了。”

裘亓翻了個身,爪子踢在裴羽卿的肚子上,“夫人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對我可好了,話都不說一句重的!”

裴羽卿替她擦身子的動作一頓,抓住她作亂的腳丫,突然湊近過來,眸光很深,“大人,你真想讓我變回從前的模樣?”

裘亓一噎,腦袋快速過了一遍,瞬間從記憶裏扒拉出自己驚險刺激死裏逃生的數個夜晚,身子骨立馬就軟下來,很沒骨氣地抱着裴羽卿胳膊哼哼,“其實吧,我覺得夫人現在更寵我,打是親罵是愛,又打又罵是真愛,我承受着夫人那麽多愛意,不知道有多幸福呢QAQ。”

“大人能這麽想,便是極好。”裴羽卿手摁在裘亓最柔軟的肚子上,心情頗好地揉了揉,“我對大人的心意,日月可鑒。”

是啊,日月可鑒的包藏禍心。

裘亓:有的人,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向下一個攻略目标出發,沖沖沖!

ps:太尴尬了餘額不足開獎失敗TT,問過客服開獎失敗也占用次數,加上抽獎間隔要一個月,所以只能下個月補上了TT,作為補償下月翻倍抽10000幣,我一定一定提前看好餘額(嚎啕大哭)

感謝在2020-08-25 00:00:22~2020-08-25 18:00: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玉京、黑喵的兒子、今天磕的cp官宣了嗎、淡墨、無人可知的饕餮之宴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吃南瓜也吃南瓜籽 78瓶;月與人依舊 24瓶;42531530、數字好奇怪 20瓶;游戲墨跡 12瓶;劉亦菲的女朋友 10瓶;星期五休假、淡墨 5瓶;雲深物下 3瓶;2336623 2瓶;竹聲雨絲mn、過氣梗愛好者、清歡、38390166、吐槽、萌新駕到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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